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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入君怀(桑中契) 正文 22.掌院醋意

    

    第二十三章:掌院醋意

    天色渐晚,顼婳却仍不想睡。飞镜湖偶尔有鱼跃起,溅起几声水响。

    今夜月光大盛,同她一样不想睡的,当然还有其他人——最近的天象,着实不正常。玄门大能们心有所虑,俱十分不安。

    木狂阳便是其中一个。但她排解不安的方法很直接——她练刀,一直到自己体力不支,便准备洗个澡睡觉了。

    刀宗掌院的居处总不至于没有浴池,但她却不喜其拘束。再说了——仙女如果蹲家里洗澡,哪里来的艳遇。

    她一路走下来,三十里水域烟波浩瀚。月光亮如白昼,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湖边草地上的顼婳。木掌院眯了眯眼睛:“哟,哪里来的美人?”她双目发光,满是兴味,“哪家山魈狐魅吗?这么晚不睡,跑飞镜湖来发呆?”

    顼婳对她其实印象不错,闻言微笑起身:“魔傀一族顼婳,见过木掌院。”

    顼婳。木狂阳印象深刻——当年画城一战,这个人可谓占尽风流。她几步上前,端详许久,一把拍在她肩上:“你还活着?”

    顼婳早有准备,这一击还能受得,她说:“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倒确实还活着。”

    木狂阳哈哈大笑:“妙极,妙极!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边喝边聊。”

    “喝酒”两个字,真是极为对味,顼婳微笑,说:“能与木掌院共饮,顼婳荣幸。”

    木狂阳也不洗澡了,揽着她就出了融天山。二人一齐来到山下,找了个不错的酒家。木狂阳经常下来喝酒,品味还不错,再加上今夜美人在侧,她十分开怀,当然将好酒好菜都点了一大桌。

    满桌肉菜,皆是重盐重油。顼婳甚为合意,举杯与她对饮。

    木狂阳却已经换了碗,一碗酒一块肉,人生瞬间无忧无愁。

    她喜好的酒,烈到吹气能燃,顼婳只觉得辛辣无比。她小杯轻抿,原也算洒脱写意,但与木狂阳一比,就显得十分斯文秀气。

    木狂阳难得遇上能与之对饮的美人,这时候将她揽过来,将碗里的琥珀光喂了过去:“你这样喝酒,怎么过瘾?来来,大口。”

    顼婳皱皱眉,当真就着她的碗喝了一大口,瞬间如烈火入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但美酒燃魂,却也自有一种快意。耳边木狂阳笑声如雷:“你若安然,不是应该返回画城吗?为什么却在融天山?”

    顼婳说:“这倒是托了奚掌院的福。”说罢,将被天衢子所救,发往外门休养之事捡能说的说了。当然了,月髓的事,自然是隐瞒为宜。

    木狂阳说:“跟着天衢子有什么好玩的,虚度良宵。明天来刀宗找我,待在阴阳院,哪有咱们俩在一起快活。”

    她说话间,已经啃了一条鸭腿,这时候随手把骨头扔进碟子里。美人对饮,且依偎耳语,自然引人注目。有不少人偷偷往这里看,顼婳两颊生霞,玉容如花。

    但没人敢上前搭讪调戏——怕被她旁边的人调戏。

    顼婳拿了一根烤得焦脆的鳝鱼片,轻咬一口,满口生香:“只要木掌院不嫌弃,顼婳自当奉陪。”

    木狂阳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掌不掌院的,叫我狂阳。来来,再喝一口。”顼婳又猛喝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呛得她直往嘴边扇风。

    木狂阳哈哈大笑,将碗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她跟天衢子是截然不同的人,天衢子就绝不会点这样烈的酒。

    顼婳又挟了一块红烧肉,那肥嘟嘟、亮晶晶的肉一抿成汁,直令人舌尖都要化开,鲜香无比。她吃得香,木狂阳问:“顼美人,像你这样的绝色佳丽,不都应该食鲜花素果,饮山泉清露的吗?”

    顼婳啃着一截猪尾巴,闻言道:“这样的人,辜负人间百味,不配与狂阳交。”

    “说得好。”木狂阳搂住她的肩膀:“我真应该和你结为道侣。”

    顼婳随口问:“狂阳如此人中豪杰,还没有道侣吗?”九渊掌院的年纪可都不小了,按理要找早就应该找了。

    木狂阳顿时十分忿怒:“别提了,玄门中人,简直是有眼无珠!”其实刀宗里九成九都是男修,不过九渊九脉,其余八脉都以掌院亲自指点为荣,只有在刀宗……这是一句实打实的威胁。效果等同于父母止小儿夜哭。

    顼婳一脸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坛中酒尽,她起身又叫了一坛。不一会儿,小二拖了四坛红泥土封的好酒过来:“这位姑娘,这一坛,是天字号桌的李二爷请您的。这一坛,是人字号桌陆大爷请您的,这一坛是……”他也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反正洋洋洒洒把人名都通报了,然后说:“您二位这一桌的账,已经由地字号的赵爷结清。两位请慢用。”

    这一记三叉戟直接戳在木狂阳心窝上,她拍桌站起:“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一桌两个人,就只请这位姑娘?!”

    她一怒之下,满堂死寂。不一会儿,掌柜战战兢兢地抱着坛酒过来,小心翼翼地道:“这……这位大爷,这坛酒是小的孝敬您的。”

    木狂阳:“……”

    大爷你妹啊!!

    木狂阳一脚泄愤,踹得三人环抱的圆柱都摇了摇。顼婳再忍不住笑,她笑时亦轻柔秀美,酒色入颜,却如桃花上脸。正是流目顾盼,步钗摇摇,万种风情盛开在她一念之间。

    木狂阳的戾气,竟也被这一笑惊散,满堂食堂无一人逃离。掌柜亦是愣住,不知所措。顼婳挥挥手,让他下去,又对小二轻声说:“知道了,帮我向几位道谢。”

    小二这才应了一声,低下头谁也不敢看,一溜烟跑了。

    木狂阳犹自不平,顼婳起身为她斟了酒。女神出道的她,不太明白这种心情。她说:“其实爱慕者太多也挺烦的。”

    木狂阳一脸悲愤:“就算不多,起码也应有一两个吧!!”

    顼婳说:“男子有何妙处,狂阳如此耿耿于怀?”

    木狂阳怔住,半晌问:“男子妙处,你焉不知?”

    顼婳说:“实不相瞒,从未贴近。”

    木狂阳不信:“当时陪你在画城下面战死的那个英俊小白脸,也没弄到手过?”

    顼婳想起她说的人,摇头:“贪啊,魔傀一族,素有四君辅助傀首的规矩。是可以一正君三侧君来着,不过我多年四处游学,未及成家。”

    “一正君三侧君?”木狂阳眼冒绿光,“那你答应我,等回到画城,挑一个最帅的魔傀嫁给我!”

    顼婳轻笑:“狂阳与我一见如故,日后画城允你自由来往便是。”

    魔傀俱容貌不俗,木狂阳心里总算略感安慰,再度同她对饮。

    顼婳以前在画城,饮酒十分克制。如今在阴阳院就更不用说了。她喜欢人间滋味,却从没喝醉过,如今被木狂阳搂着,满嘴“顼美人、好妹妹”这么一哄,难免就多喝了几杯。

    木狂阳除了好肉食,还喜欢烈酒。顼婳只觉得头重脚轻,世界好像与自己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声音都远了。只有木狂阳递到嘴边的酒,辛辣而真实。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句话,顼婳曾经听说过。但是今天才略有体会。对面坐着一个骄狂随性的人,一言一行都不令你讨厌。你端着美酒,眼前是一桌可了心意的菜肴。

    周围一切都不重要,你不需要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喝了多少。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曾经想过了千万遍的人间,五百年亦觉新鲜,从未厌倦。

    她享受着这种朦胧的感觉,完全没有尝试以功法抵抗。神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天地隐约可见。她又挟了一筷子菜,入口却已经不能分辨那是什么。

    木狂阳揽住她:“顼美人,我为什么没有男人?啊啊,刀宗那么多男人,我为什么没有男人?春宵漫长啊!!”

    顼婳说:“此言差矣,刀宗除了木掌院,哪里还有男人……”

    木狂阳大悦:“说得对!”她随手提起乾坤日月刀,“没有男人,我有美人也是一样。”

    她把顼婳扶起来,顼婳从她身上摸了银子放在桌上,任她勾肩搭背,一同走出酒肆。

    皓月如水,二人前行不多久,却见前面路口站着两个人。

    两个熟人——天衢子和付醇风。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木狂阳问:“师尊,天衢子,你们俩也是出来喝酒的?”

    她一身酒气,本就比顼婳高,这般行来,顼婳简直像是被她揽在怀里。付醇风脸色阴沉:“私自出门,为何不报备?”

    木狂阳头大:“师尊,我一千多岁了,为什么我出门还要向你报备啊?来来,你问问天衢子,他出门向载霜归请示了吗?”

    付醇风的不悦终于从眼底漫延至整张脸:“木掌院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他转身就走,木狂阳奇怪:‘’‘他今天怎么如此通情达理?还知道认错了。‘’

    顼婳笑炸:‘’‘他哪里是知错了,他明明是生气了好吗?’

    木狂阳抓了抓头,转身又看了天衢子一眼——他老人家以前脾气没这么大啊。更年期了?

    她向顼婳挥挥手:“那顼美人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找你。”说完,疾步去追付醇风。

    顼婳微笑点头,她却是风风火火惯了的,话音一落,人已是追上了付醇风。

    付醇风是甩不掉她的。

    顼婳这才转头,澹澹月光中,天衢子在她眼中生了重影:“今日见奚掌院事务繁忙,便未曾赴约。还请奚掌院见谅。”

    她身上芬芳如蜜,声音也溢出丝丝甜意。天衢子问:“你喝酒了?”烈酒掺入体香之中,真是令人心悸。

    顼婳还未及说话,他已经伸出手,准备驱她酒意。顼婳握住他的手:“不敢劳烦掌院。我一直以来,从未酒醉。今日得遇狂阳,正好试一试滋味。”

    天衢子右手被她握在手中,只觉那烈酒的热焰自她五指攀出,沿他血脉燃烧他魂魄。

    他轻声说:“凡尘美酒,纵然性烈,也极难醉倒修行之人。傀首这般豪饮,若不护体,明日必会头痛。”

    顼婳步履有点轻飘飘的,她一双水色迷离的眸子看四周,微笑:“奚掌院有更好的主意?”

    她慢慢地松开了手,天衢子却仍心中滚烫。他说:“我这里……有不那么烈,但易醉的酒。”

    顼婳觉得很新鲜:“我记得奚掌院并不贪杯。”

    天衢子嗯了一声,然后竟然也微赧:“自门人弟子那里搜缴而来。”哪里都不不少顽劣之徒,二人相视而笑。天衢子说:“找个僻静的地方,可好?”

    他与顼婳和木狂阳不同,素来不喜喧闹。顼婳决定客随主便:“奚掌院请。”

    融天山一共十峰,十峰中九峰各有灵脉,乃修行圣地。只有赤血峰最为怪异。

    传闻当年有前辈在此化神,整座山峰如被雷击,只剩黑岩,寸草不生。自然也没有灵气。

    天衢子带顼婳缓步行来,直至峰顶,只见天高地远,一轮冰盘遥悬。月浸黑石,肃杀凄艳。

    顼婳找了个平坦之处,与天衢子相对而坐。天衢子自墟鼎中取出一坛美酒,两副杯盏。他亲自斟酒,周遭静谧至极。

    顼婳伸展纤腰:“也是个独特的所在。”

    天衢子目光躲避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递上白玉盏:“此酒可醉神识,傀首宜浅尝辄止,万勿贪杯。”

    顼婳双手接过,轻轻一抿,只觉入口甘甜清香,略有酒味,却温柔顺滑,不像烈酒的样子。她说:“如此软绵淡雅,真的能醉人神识吗?”天衢子没有看她,其实此物,也有下作修士用以引乱美貌佳人心性。

    他自然不便多言,只是道:“口感确实上佳,但效力亦不可轻视。”

    顼婳饮到第三杯的时候,只觉得整个神识都脱出了身体。她手中玉杯滑落,酒液沾染了衣裙。天衢子滴酒未沾,此时扶住她,问:“如何?”

    顼婳摇摇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是没有用。她扶着天衢子的肩,说:“狂阳,再帮我倒一杯。”

    天衢子语带无奈:“酒醉之后,难免失态不雅。还望傀首识得滋味以后,能以此为戒。”

    顼婳说:“戒什么戒,我才不戒。百无禁忌,随心所欲!!”她站起来,双手拢在唇边,对月高喊。

    发起酒疯来依然满满的少女娇态。可这样的她,反而让人能够贴近,天衢子亦站在她身边,说:“那么,傀首还有其他未曾亲历之事吗?”

    顼婳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上前揽住他的肩。她的呼吸贴在他耳际,红唇微张,轻声问:“狂阳,世间男子是何滋味?”

    天衢子如被冰封。顼婳对月挥动双手:“我要找个男人!”她双手握拳,似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典春衣!对,典春衣就不错!!”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天衢子如玉雕般片片开裂,碎成粉末:“典春衣!”心中怒火交炽,他问:“为何是典春衣?!傀首与他似乎并不相识!”

    顼婳说:“那有什么关系?”她双瞳若剪水,“我不过是想经历男女鱼水,人选合适就好,管他相不相识。”

    天衢子抿唇,许久问:“那为何不能是我呢?”

    顼婳乍听这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站不住,手也不稳,却还真是认真地想了一下:“你?你不是女人吗?”

    天衢子猛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问:“为何不能是天衢子呢?”

    顼婳连吐字都不太清晰了,说:“他……他啊。”天衢子连心都缩成一根针,只听她喃喃道:“典春衣才是最强阵修啊。”

    最强阵修又如何?!

    照虐!!

    顼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记忆像是缺了一块,脑海里一片空白。但是居然不头痛,反而神清气爽。她正在梳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向盲的声音颇有几分焦急:“纪先生,试炼场集合。”

    顼婳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现在什么时辰?”

    向盲说:“时间提前了。大执事说上面有吩咐,特地让我来请你。”

    顼婳应了一声,这才匆匆收拾出门,跟随向盲,一起去了试炼场。

    典春衣不知道天衢子发了什么疯。他昨夜后半夜就收到他的试炼对战书——他还没睡醒呢!可是掌院之间的试炼对战,因为能给座下弟子许多启发,所以九渊是不禁止的。相反,还颇为鼓励。

    只是掌院们个个懒得跟狗一样,谁没事拉谁出来试炼啊?

    典春衣打着哈欠:“大晚上不睡,你疯了?”

    天衢子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只觉得真是无一处顺眼,最后高冷地丢下一句:“明日卯时,准时赴约!”

    为什么这么早?因为奚掌院很生气,等不及!

    典春衣后半夜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思考自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天衢子的眼神,看起来真是十分恐怖。

    掌院对战不容错过,诸位长老、掌院很快都领着自己的心肝弟子来了。因为外门弟子也被允许观战,各位执事也是拖家带口来得飞快。

    净无泥一眼看见顼婳,立刻说:“这里来。好好看。”这已经是外门弟子能够占到的视野最好的位置了。

    顼婳还是很莫名其妙:“这么一大早对战?谁跟谁啊?”

    净无泥兴致勃勃,这届的斋心岩弟子真是有福啊。他说:“咱们奚掌院对阵宗典掌院。”

    天衢子对战典春衣?顼婳莫名其妙,但还是颇有兴趣。传说中的玄门第一阵修,怎么能不让人期待?

    她正伸长脖子看戏——没办法,内门弟子太多了。旁边突然有人道:“顼美人,这里来。”

    顼婳一转头,就见木狂阳在向她招手。载霜归当然一眼看见,顿时面色就不太好。净无泥等人自然更是吃惊——她认识木掌院?

    顼婳对这次争斗十感兴趣,这时候也不矫情,立刻去到木狂阳身边。她的位置,是整个试炼场视野最好的位置。而且周围空出一大片。

    顼婳当然关心胜负,问:“奚掌院和典掌院,谁胜率较高?”

    “胜率?”木狂阳不解,顼婳说:“奚掌院说他粗通法阵,想来应该也有一定胜率吧?他们以前没有对战过吗?”

    木狂阳哈哈大笑,摸了摸她天真无邪的脑袋:“天衢子的粗通法阵,是指如果单用法阵,以命相博的话,他和典春衣胜率三七开。”

    “啊?”顼婳惊住。

    木狂阳转而又安慰她:“不过放心吧,试炼场众目睽睽的,他无论如何总要给典春衣留足颜面的。”

    而试炼场中,天衢子与典春衣一前一后入阵。众目睽睽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典春衣向天衢子行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天衢子回礼的时候都带着杀气。

    试炼场各种随身法宝禁用,连护心法宝都被封禁。出场双方手中兵器皆由试炼场修正威力。除了可以增添兵器类型以外,几乎去除了所有的外在差距影响。

    典春衣刚刚摆了个起势,就见天衢子手中刀现,一招刀宗的力贯山河迎面劈来!典春衣当时整个人就只有一个想法——天衢子我cnmb。

    载霜归同样很是不明所以,天衢子这哪里是要试炼,这是要逼典春衣拼命!虽然试炼场里双方不会真的损及修为性命,但天衢子今天是发了什么疯?!

    他为谁对战同门?为谁锋芒毕露?!

    阵宗的四位长老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一个劲儿向他施压。可是载霜归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有本事自去试炼场拎他出来啊?

    他目光几转,突然发现,今天来的人里,除了九渊弟子,还有另一个人——贺芝兰。

    载霜归大长老只觉心中疑惑顿解,唉,红粉骷髅,真是叫人逃不开看不破。

    拥有这敏锐心思的不止他一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打量贺芝兰。原来奚掌院就是心系此女。诸人内心各种想法不一。

    试炼场中,天衢子余光微扫,见顼婳坐在木狂阳身边,隔着法阵,他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

    场中观者如云,可他倾尽全力,亦不过只为惊艳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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