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门口亲到沙发,周宁牧连皮鞋都没脱,一路被拉扯着坐到了沙发上,他仰着脑袋,怀疑是窒息导致他大脑缺氧一片空白,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他粘在贺望身上像是一滩不太好蒸发掉的水。
他听见贺望从鼻子里略带点诧异地“咦”出了一声,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喉咙里问出了声:“干嘛?”
贺望正掀他的衬衣,一双手试图望裤子里面伸,结果这人系了根皮带,他一只手被堵在了裤子外面,登时有些不乐意起来。
他隔着裤子捏周宁牧的屁股,把嘴唇从周宁牧唇上微微挪开,他移到周宁牧脸上对着对方的脸颊咬了一口,周宁牧被他咬清醒了,睁开眼睛:“干嘛啊?”他嘟囔着语气,一边又十分自觉地伸手解自己的皮带。
贺望凑近看他,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周宁牧手上的动作都被他盯着慢了下来,虽然大脑按照过去的所有经验在提醒自己,贺望下一秒说出的话一定会十分煞风景,指不定会是“你眼角有眼屎”,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在对方认真盯着自己的眼神中放缓了呼吸。
然后贺望果不其然地十分煞风景地问出一句:“你洗澡了没?”
“……”周宁牧甚至还有些欣慰地想着至少比自己想的要好了那么一点,他收回自己准备解皮带的手,“没有。”他的理智回来,想想还是有点想揍贺望。
贺望胳膊支在周宁牧脑袋边上,他扬了扬下巴用眼神示意周宁牧“快去啊”,周宁牧捏拳,愤愤出声:“那你买了安全套跟润滑液吗?”
“……”没有,贺望冷静着表情。他没想到刚见面一晚上就能直接一步到位了,在门口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事到临头觉得如果跟周宁牧说实话的话对方能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一边哭一边说“你根本没想留我过夜”,所以贺望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周宁牧,认真,“你觉得呢?”
结果周宁牧还是跳脚了,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果然什么叫我到你家来吃饭,根本就是故意的对吗?”他脑补脑补着把自己耳朵脑补红了,“我就说嘛在你店门口为什么不进去让我吃还要特意把我带回家……”
贺望沉吟——是这样的吗,哦,你开心就好吧,他顿了顿一脸云淡风轻地问道:“我做的意面好吃吗?”
“好吃。”周宁牧迅速地回了下嘴。
“那你是要吃我店里的还是我做的?”贺望不急不缓继续问。
周宁牧咬唇,不好违背自己的心:“你你你你你。”
贺望翻了个身躺倒在沙发上顺手拿了个抱枕抱着,闻言乐了两声,周宁牧从小到大都这样,但凡贺望问他什么他心里再怎么不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实话,贺望抱着抱枕思考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时候打架打多打老实了,他斜了一眼周宁牧。
周宁牧站在一边脑补的耳朵更加红了:“一直都是故意的是吧,让我到你家来吃饭,去便利店买套跟润滑液,还把我气跑,知道我肯定会气得要死没有办法思考跑回来要骂你然后你哄两句就会好的对吧?!还可以趁热来一发对吧?!!”
“……”贺望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他怎么越看越琢磨着他周宁牧自己就能哄好自己啊,完全不需要自己动嘴巴。
周宁牧跨了一步蹲在了贺望脑袋边上,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望,十分认真地问:“对不对?”
贺望看了他两眼,眨了下眼睛,缓慢地点头:“对。”
周宁牧也眨了眨眼睛:“所以……”他舔了舔嘴唇,小声问,“你比我想你还要想我多一点对不对?”
当然不对,周宁牧在心里回答自己。
贺望伸手摸他耳朵,虽然周宁牧说得这话乍听之下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贺望还是听懂了,然后告诉他:“对啊。”
周宁牧憋了口气,想着时隔多年贺望总算成长了,是个能够看人脸色行事的成年人了,愿意给个台阶就往下走了,他长出一口气又觉得是自己这个台阶给的实在太好,贺望走下来走的四平八稳跟没下来似的,他心里百爪挠心没忍住又要自讨苦吃,他从沙发旁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这样我就跟你和好了?!”
“……”贺望一时纳闷这人的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上一秒要哭下一秒要杀人,他抱着抱枕从沙发上坐起来,瞅他:“那你要干嘛?”
周宁牧一边气呼呼地解自己的皮带一边脱掉自己的皮鞋,他往疑是浴室的地方走去,凶狠狠地告诉贺望:“我要洗澡!”
“……”贺望好心提醒,“方向错了,浴室在左边。”
周宁牧气呼呼地换了个方向。
他进浴室开水,隔了会儿关掉水:“贺望。”
“嗯?”外面声音隔着玻璃有些听不太真切,周宁牧靠在玻璃上问:“内裤呢?”
贺望坦坦荡荡:“别穿了。”
“……”
周宁牧在浴室里里外外给自己洗了个干净,如果不是贺望浴室没有工具他能给自己洗个全套,最后红着脸撑着盥洗台的大理石,隔了好一会儿又出声喊外面的人:“贺望。”
没听见回声,他拔高声音:“贺望!”
“……”
周宁牧低头操了一声,想自己不要脸了继续拉大声音:“一起来洗你妈的!”再不来他觉得两人的兴致都快没了。
还是没声音。
那个时候贺望正叼着根棒棒糖从院门口的便利店买好东西慢腾腾地往回赶,也不知道几天是个什么日子,天上的月亮还挺圆。
结果他进了家门周宁牧还在洗澡,水声挺响,他把新塑料袋里的东西倒进旧塑料袋拍拍手坐在沙发上等人洗澡,等着等着倦上心头,眯了眯眼睛就睡着了。
周宁牧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躺在沙发上睡着的贺望,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他在浴室捣鼓了自己将近一个小时,想让自己身体放松结果这个逼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贺望不会性无能了吧?周宁牧黑着一张脸走到贺望身边,他蹲下/身子在掐死贺望跟一巴掌把对方拍醒这两个选项中反复跳跃,结果见这人看起来睡得很是香甜,眼下还带着点青紫就十分可耻地倒戈了,他凑过去想偷偷亲贺望一口,头才低了低,贺望睁了半只眼睛。
“……”周宁牧。
贺望重新闭上眼睛:“偷亲我啊?”
“……”周宁牧说你没睡着装什么睡觉,自己在浴室里叫了那么多遍是纯粹懒得搭理吗?!还没愤怒地表达出来,贺望一只手伸进他松松垮垮的浴袍里面,轻轻揉捏了一下他的腰,还在他胸前揉了揉,最后两手一抱把人给抱在了身上。
贺望闭着眼睛抱住周宁牧,一只手从浴袍摸进周宁牧还有些湿漉的屁股,他捏了下:“乖崽。”声音还带着点困意。
“嗯?”周宁牧跟他两人困在狭小的沙发上,一寸皮肤贴着一寸皮肤,不能动弹也不是很想动弹,周宁牧吸吸鼻子偷偷闻贺望身上的气味,然后把自己的脸贴在对方的脸上,小心地蹭了蹭。
贺望闭着眼睛轻轻拍下他的屁股,小声说:“等我睡一觉起来再干活啊,现在困了,我今天才睡4个小时……”声音还越来越小。
“……”周宁牧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出声反驳一句“我不是我没有那么想要那个”还是嗯嗯一声抱着贺望在这狭小的沙发上一起睡上一觉。
贺望睡了几个个小时醒了,搂着周宁牧睡觉睡得胳膊给麻醒了,他啧了两声,把自己的手从对方身下抽出来,在半空中甩了甩,转头见周宁牧嘴巴微张着睡着了,他伸手去捏周宁牧的鼻子,紧接着被挥苍蝇似的挥开了,贺望笑了声,伸手捏周宁牧的脸,周宁牧又再次擡手挥苍蝇,贺望收回手,他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腰酸背痛地去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周宁牧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仍旧在睡,贺望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好嘛他的生物钟成功被吃夜宵吃到住院的黎成力给破坏了,这个点他醒了睡不着,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走到沙发边,他弯腰看周宁牧,周宁牧睡觉嘴巴还是微张开也不知道这样能吃进多少虫子,自己洗头没擦干的水滴在了他的嘴唇上,贺望伸手去擦,擦着擦着一时坏心起把食指放在周宁牧唇上,他轻轻按了按然后试图把手指往周宁牧嘴里面塞。
周宁牧是被活活给憋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和望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些愣,没睡醒似的直接擡起手就开始撒娇:“抱一下。”
贺望弯弯眼睛笑了下,他抱住周宁牧,然后扯掉周宁牧本来早就被他给扯开了的浴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来,乖崽,起来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