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聚会持续到了非常晚,我借口看梁今,提前溜走了。
在确认梁今的手指没有受伤后,我把弓箭直接带回了自己家,挂在了自己房间。
下楼的时候,发现赵闻礼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家里,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客厅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沙发旁的一盏台灯。
赵闻礼戴着眼镜,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他安静地翻了数页。我站在楼梯上,能够看见他鬓角已经出现了些细微的白发。
我想,赵闻礼今年多少岁了?他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长白头发的?
他常常很忙,但是在面对我的时候非常温柔,拥有非常多的耐心。
我在楼梯上重重地踩了一下,赵闻礼擡起头朝我看了过来:“怎么回来了?今天晚上应该挺忙的吧?”
我快速地下楼,最后几节楼梯甚至直接跳了下去,我走到赵闻礼身边,挨着他坐了下去。
我贴在赵闻礼身边:“赵闻礼我感觉我长得太快了。”
赵闻礼把眼镜摘了下来,笑着看了我一眼:“怎么啦?觉得我老了啊?”
我伸手指了指赵闻礼的鬓角:“你都长白头发了,操心事太多了,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每天都忙着工作的。”
赵闻礼笑了下:“我都五十岁了,长白头发当然是正常的啊。”
我故意惊讶地看向赵闻礼:“我一直以为你才三十岁,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五十!”
赵闻礼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眼角的皱纹愈加深了起来,他笑着呿我:“这贫嘴又是跟梁二学的吧?去去,佩佩阿姨给你跟梁二做了宵夜,说你俩饿死鬼投胎,现在还在厨房保着温呢。”
我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你也不要再看啦,早点休息吧,一整天都在忙工作。”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了指赵闻礼点的台灯,“而且也不要只开这一盏灯啊,灯光有点暗,对眼睛不好。”
赵闻礼擡起眼睛无奈地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突然觉得我跟赵闻礼的身份好像对调过来了,我现在竟然管起了赵闻礼的衣食住行。
赵闻礼在我的好多句让他休息后,终于受不了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吃完后,你得把餐盘收拾下。”关门前,他提醒了我一句。
“放心啦。”我想了下,笑出一声,“我让梁临来收拾。”
赵闻礼伸手点了下我,最后还是回到了房间里。
屋内客厅内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秒针行走的声音“咔咔咔”的非常清晰,赵闻礼走时候把沙发旁的灯关掉,又帮我打开了餐厅的大灯。
我其实算不上有多饿,主要是为了等梁临回来,跟他讨论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撑着下巴等了会儿,自己在脑子中复盘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因为太累,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后来还是梁临试图把我从餐桌前抱起来,把我给吵醒了。
他弯腰把我的隔壁搭上他的肩膀,我就睁开了眼睛,因为刚睡醒还有些犯困,我把另一个胳膊也挂到了他的肩膀上,含糊地问他:“你回来啦?”
梁临嗯了一声,轻声问我:“我把你吵醒了?”
我两个胳膊搭在梁临身上,笑了两声:“是哦,你抱不动我还非要费劲把我抱起来,把我吵醒了。”
梁临顿了顿,抗议道:“我怎么就抱不动你了?”
我啧啧啧。
梁临喝了一些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闻言非要把我从座位上横抱起来。
把我逗得笑不停,最后我俩笑得差点摔到地上,梁临才消停了下来。
我笑得有些喘不上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我伸手指了下餐桌:“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佩佩阿姨特意做了留着的。”
梁临点头拿筷子坐下吃了。
我刚刚被梁临一闹彻底精神过来,坐在他旁边跟他聊天:“你有没有发现,其次看起来来的人很多,但是其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是保护者的角色。”
梁临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不过想想也对。如果我们到下城去的话,也会至少带一只护卫队的人保护我们。所以虽然我爸妈跟对方聊天时候一只以朋友相称,但是显然他们对我们仍有警惕心。”
我点了下头:“我数了,有二十个。他们是不是把武器藏在身上了,今天梁今拿箭指向苏嘉睿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好像有动作。”
梁临牙齿咬着筷子,缓慢地摇了下头:“不知道。”
我想到了能够在海上航行的大船,如果对方有武器的话,我觉得战斗力肯定不会弱。
梁临沉吟了片刻:“我之前甚至还想过,对方一行也就二十多个人,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完全能够扣押下他们,来当做交换我们想要的东西的人质。”
我看了梁临一眼,没忍住笑:“不亏是梁今的哥哥,我怎么感觉我今天好像听见了她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话。”
梁临脸带嫌弃:“她今天被我妈拉到房间去训了半个小时。之前一直惯着她,觉得她一个女孩,把他们给她报的课程学好,其他时间让她玩就好了,结果现在玩成了这副模样,都十几岁了还是这副傻样。”
“……”我盯着梁临看了好一会儿。
梁临骂着骂着声音小了下去,迟疑地问我:“怎么了?”
我撇嘴摇头:“梁临,你刚刚说话的样子跟你爸一模一样。”
梁临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无辜。
我继续撇嘴摇头:“你最好不要再这样说话了。”我掰手指,“梁今多聪明啊,这种跳脱的性格,但是我让她道歉的时候,她立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道歉了,换平时她会道歉吗?”
梁临对于我夸梁今面露不屑。
我继续给梁临掰手指:“再说你妈让梁今学钢琴舞蹈甚至还有插花课程,她哪一样学得不是让你妈非常满意,才会让她想去玩。”我下结论,“梁今很聪明的。”
梁临看了我好一会儿,怀疑地看向我:“妹妹,你不会真的像梁今说的那样,心疼死梁今了吧?”
我没忍住笑:“那也没什么吧?”
梁临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不应该,但是我真的很烦啊。”
我纳闷:“你烦什么啊?”
梁临看我一眼,他放下筷子,往我身前凑了过来:“嫉妒。你一会儿心疼姜依依,一会儿心疼梁今的,你什么时候心疼心疼我啊,妹妹?”
梁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我知道梁临故意这样的成分比较大了,他现在又喝了一点酒,就更加说些什么都会有些上头了。
我伸手掐了下他的脸颊:“你干嘛啊?”
梁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嫉妒啊。”
我哦哦,梁临凑过来拿脸颊轻轻地贴了下我的脸,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我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你嫉妒她们干什么,我最喜欢你。”
果不其然梁临得到满意的答案,沉着嗓子笑了两声,他侧头亲了亲我的脸颊,笑眯眯地说:“妹妹真乖。”
说完后,又笑眯眯地回去继续吃饭去了。
我就知道梁临是演的,我砸了下嘴巴,说他:“你才是真的烦。”
梁临不在乎,他美滋滋地大吃了一顿,而后又勤快地收拾了餐盘。
我们俩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凌晨,我跟梁临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因为一直都没睡好,所以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起来。
迷迷糊糊间,梁临把我揽到他的怀里,沉着嗓子吐出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好热啊。”我试图推开梁临。
“或者你的发热期什么时候到?”梁临自顾自地又问道。
梁临顿了顿,突然说道:“其实,我觉得我现在好像能够控制我的信息素了。”
我没怎么听清楚梁临说什么,只嗯嗯应他,隔了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些什么,正凝神苦想。
夜晚房间非常安静,阳台处的窗帘缝隙中有月光透到了地板上,那道莹白的月光正好打到了我从梁今那拿来的弓上。
我骤然想起我忘记了的事情:“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来跟我聊天的男人,还替我拍灰的男人,我怎么今天没在你家看见他?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他去哪儿了?”
我话才说完,突然鼻尖闻到了梁临信息素的味道,像是饭点的炊烟一般袅袅升起。
我伸手捂了下自己的鼻子,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了我的书桌前,快速地拿起了抑制剂。
梁临打开了床头的台灯,他喊了我一声。
我拿着抑制剂走到了他床边,准备给他扎针,再嗅了嗅觉得又闻不到那微弱的信息素气味了。
“……”我看了梁临一眼。
梁临咳了一声,他往后一倒,声音中带着点心如死灰的意思:“完啦。你以后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只会条件反射给我打抑制剂了。”
“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弄这种事情了!”我吹了下自己的额前的头发,不死心地拿针在梁临胳膊上比了比。
梁临的脸其实已经有些轻微的红了起来,我也觉得体温有些升高。
现在本来就热,还故意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我气道:“你现在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不起了。”
梁临伸手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试一下。”
梁临顿了会儿,突然慢条斯理地说道:“那等这群人走之后,等我们不累也不困的时候,我再试试。”
“……”我垂下眼睛盯着梁临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把抑制剂放回了原地。
随后我径直走到了浴室门口,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我得洗个澡。”
梁临躺在床上,他撑起自己的半身,看向我。
我伸出右手,朝他勾了勾:“来。”
梁临在床上冲我挑了下眉。
我盯着他看,凶他道:“赶紧过来,还不是怪你。”
梁临从床爬了起来,他慢腾腾地朝我走过来,看起来悠哉自在,笑眯眯地对我说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