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自称自己不受控的哨兵,装上了“锁链”之后,白年从茶几上拿起了项圈的控制器。
控制器半个巴掌大小,十分简约,上面只有四个按键,开关键以及“低、中、高”三个等级标志的按键。
迟等戴完项圈后,侧过脸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有些痒的脸颊,他的胡茬刮在皮皮肤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我没有剃胡子!”他突然传出一声浮夸的声音,好像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白年被他一惊一乍弄得一愣:“不然你以为呢?”白年嘲道,“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是副光彩照人的模样吧?”
迟等立刻扬起脖子,把自己脖子上绑着的麻绳露到白年眼皮底下去:“白老师。
我需要洗个澡、洗个脸再剃个胡子。”
白年垂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控制器,不急不缓地说道:“不急,先测试一下产品的性能。”
迟等闻言眼睛沉了沉。
白年按下开关按键,迟等瞬间感觉自己脖子处有细小电流通过而传来的轻微麻痹感,迟等略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自己的脖子。
白年盯着迟等的表情,随后食指一擡,挪到了“低”字那个按钮上。
迟等觉得自己耳边隐隐听到锁扣“咔哒”的声音,而后是些细微的麻痹感。
一两秒之后,迟等脸色开始发白,他身子有些不可控地颤了颤,最后一个伏身直接倒在了他面前的沙发上。
他赤裸的胸膛贴在冰凉的皮质沙发上,他从喉咙里吐出了几声滚烫的呻吟声。
在恒温二十二度的室内,迟等脸上因为痛苦而猛然冒出的汗水,几乎成小溪状在他脸上流淌,他眼皮上也挂着几滴汗水。
他贴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了数声之后,声音有气无力,不仔细甚至都难以听清。
迟等呓语般说着:“求求你啦白老师,别折磨我了,我很难受。”
白年松开手指,按上了关闭按钮。
迟等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喘出了一口气。
他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白年倒也没催他,他眼神十分认真地观察着迟等此刻的恢复状态。
在第九十七秒的时间,迟等再次开口说话:“本来只是脑子疼,现在全身都疼了。”
白年点了下头,在大脑中记录数据。
随后听见迟等的沉闷的笑声,迟等侧过头看向白年,他眼睛珠子很沉,浓郁到散不开的黑色在灯光下看起来十分明显。
迟等胸口起伏着笑了两声,笑声的震动通过两人共同触碰的沙发传到白年身上。
白年几乎有些兴趣盎然地看向迟等。
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剪刀。
迟等俯趴在沙发上,他笑着问道:“白老师是不是有虐待别人的癖好?”他缓着嗓子,声音中几乎藏着些隐约的亢奋,“喜欢看别人痛苦、喜欢看别人难受。”
迟等从鼻腔里笑出了一声,“白老师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变得兴奋起来吗?”
白年弯腰过去解开绑在迟等伸手束缚着对方胳膊的麻绳。
绳子很粗,是好几股细小的麻绳拧成的一根两指粗的粗绳,剪刀剪起来略微有些费劲。
白年没有丝毫被冒犯,也完全没有跳进迟等的思维中去,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地反问道:“你是人?”
麻绳被白年剪刀刀刃割了数下,终于割开。
迟等感觉到自己身上绳子被松开,他扭动着手腕,自己动手抽开了缠绕在自己身子的绳子。
全身彻底得到自由后的迟等显然又兴奋了起来,他从沙发上竖起身子,扯掉脖子上的麻绳,随手往地毯上一扔,而后擡起右手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铁质项圈。
“好像狗。”
他扯着嘴笑着说道。
没有丝毫尊严受辱的成分在语句里,反倒亢奋异常。
“很有自知之明。”
白年赞赏道。
迟等站起身,浑身上下又带着一种想要往白年身上扑过去的跃跃欲试,他想要把白年扑倒在沙发上,用牙齿咬开白年肩颈处的皮肉,然后像品味佳肴一般品味白年的血液。
白年坐在沙发上,他擡起手,右手食指勾着挂着控制器的一个圆型铁环,他像是晃动钥匙一样晃了晃这个控制器,随后漫不经心地问道:“接下来试试中档吗?”
迟等的右脚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他说:“白老师,浴室在哪,我能借用一下您的浴室吗?”
白年下巴往浴室方向扬了下。
迟等转头望过去:“谢谢白老师。”
他转身就准备进浴室给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一一下。
“等等。”
白年喊住他。
迟等停下脚步,回望白年。
白年伸手指了指随意被扔在地上的垃圾:“你该不会觉得我家是垃圾场吧?”他问。
迟等就十分听话地走了回来,他捡起地上缠成一团的绳子,捧在自己胸前,张嘴就来:“白老师第二次见面送给我的礼物,我需要收藏起来。”
白年眉头蹙起来,他十分不喜欢迟等的说话方式,像是个马戏团里头顶皮球逗人笑的小丑。
“你的表演欲望有些旺盛。”
白年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果断地给迟等打上了一个标签。
手中拿着笔记、笔、以及项圈控制器擡步往自己书房的方向走去。
白年边走边说道:“出来后记得把客厅你制造的垃圾打扫干净。”
他顿了顿,着重提醒,“地毯上你碰过的地方要清理,消毒液在卫生间。”
迟等背靠着浴室的大门,手捧着断开了的麻绳,感叹出了一声:“无情的白老师。”
白年在自己书房口斜了他一眼,迟等立刻收腿站立,甚至伸出手两根根手指在自己额前位置比了个“收到”的姿势:“没问题,白老师。
保证完成任务。”
他说道。
白年打开书房的门。
迟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他笑嘻嘻地提醒到:“白老师,我脖子上这玩意的控制器您得收好,”他拖长着语气说道,“如果不小心被我捡到了,我会以为是您在告诉我,接下来我可以对您为所欲为了。”
白年在书房门口啧了声,声音不耐烦中带着怀疑:“请问你这又是在挑衅我吗?每隔五分钟一次来挑战我的耐心?”
迟等突然大起嗓子,小学生报告一般:“白年老师我要去洗澡啦。
请问我今天晚上睡在哪里啊?”
白年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啪”得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再没有回答迟等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