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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 正文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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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平回给白年的信息说图标他觉得有些眼熟,刚刚特意在自己的好友圈里问有没有人知道。

    白年蹙着眉头盯着聂平发过来的这条短信,有些嫌弃对方这种习惯性说废话的交流方式。

    隔了没两分钟后,聂平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之前你们学院的王院长给我发消息说,这个图标像是之前里尔市精神病院的院徽。

    】白年看见这条消息明显愣了下。

    上个世纪中旬,里尔市精神病院被荒废,又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重新建立了新的秩序的哨塔,为了纪念为向导哨兵做出卓越贡献的艾文博士,他们把里尔市精神病院改成了大学,且正式更名为艾文大学。

    去年白年还参加过艾文大学建校六十五年活动,学校的校徽是个捧着书本的女人。

    白年板着脸站在水吧内,他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

    里尔市有个关着许多“精神异常”者的精神病院,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白年不懂,为什么迟等的脑中会出现这样的建筑图标。

    白年的脑子清晰,非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在了迟等身上。

    ——那么他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或许已经活了近百年的人?白年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迟等觉得自己一直在被人研究做实验。

    到上个世纪中上旬时,受当时认知所限,人们还把这些“精神异常者”当成精神患者,可能在迟等的印象中,那些当时人类的治疗就是控制他,对他做实验。

    ——迟等在刚刚说,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是个会让人害怕的怪物。

    这明显跟当时环境也对上了。

    白年的神思清明,每条线索一条条的捋顺下来,觉得这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白年想到这里,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两根能量棒,他一边拆包装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查一下里尔精神病院的信息。

    虽然只有寥寥的信息,白年仍是找到了里尔市精神病院的院标。

    即使时间久远,图片模糊,白年仍旧一眼就认出这个在建筑物上的衔尾蛇图标,跟自己在迟等脑子里看见的完全一致。

    精神病院的内部信息仍旧非常稀少,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医生采取的都是什么样的治疗手段。

    白年想,依迟等现在对于很多东西的抗拒程度来看,当时的治疗手段想必算不上多人道。

    白年想搜索一下里尔精神病院彻底宣布关门的前因后果,网络上能查找到的信息竟然几乎没有。

    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前后,到艾文大学建校的六十年代,这座精神病院有了将近十年的空白期。

    那些曾经被医院确诊为精神病患,接受过不人道的治疗手段,而后又被承认是正常人的“精神异能者”会对医院做什么?白年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思索。

    他怀疑,关于迟等的信息可能就藏在里尔市精神病院中。

    白年准备明天去趟艾文大学的图书馆,看下能不能在图书馆的内部信息库中找到关于里尔精神病院的更多信息。

    白年一只手大拇指快速地滑动着信息,另一只手抓着能量棒咔嚓咔嚓地啃咬着。

    他觉得事情非常有趣,他像是一个被人生拉到迷宫路口的玩家,在迷宫中探索解密,慢慢地往迷宫的路口走去。

    白年啧了一声,想到几个月前自己那么抗拒来自哨塔的工作,觉得有些好笑。

    这件事情太有趣了,足够他消磨十分多漫长又无聊的时间。

    他还能通过迟等查一下,他放入过精神体的哨兵的信息。

    非常好玩。

    白年热衷解谜,喜欢复杂的问题、难搞的东西。

    他感兴趣的事情不多,觉得一个人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是在虚度光阴。

    当然他觉得自己也是在虚度时光。

    他刚开始对迟等确实算不上多感兴趣,跟对方在相处的过程中也确实经常会产生不耐烦、烦躁等情绪。

    后来也是在发现对方身上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后,对对方产生了兴趣,白年对于解谜十分有耐心。

    所以,他对于迟等也变得越来越有耐心。

    他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多富有爱心的好人,所以才能屡屡见迟等濒临崩溃而后又恢复正常。

    白年用牙齿咔嚓一声咬断了能量棒,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他撇了下嘴。

    有些好笑地想着,那只傻狗绝对离不开自己了。

    白年把啃完的能量棒包装扔进垃圾桶里,活动了片刻酸痛的脖颈,又想着离不开也行吧。

    他虽然算不上是个多有责任心的人,但还是会信守承诺的。

    白年擡起手打了个哈欠,听见书房门口的敲门声。

    白年还没回声,迟等有气无力的声音先传了过来:“白老师,我觉得好困,我可以先去睡觉吗?”白年说:“去吧。”

    夜里十二点多钟,白年摘了眼镜,一边捏着鼻梁一边往自己卧室走去。

    他需要拿睡衣去浴室洗漱,进卧室后发现自己卧室灯亮着,迟等卷在一个薄毯子里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最近几天因为精神损耗过大,迟等的睡觉质量非常好。

    有的时候白年夜里从书房出来,迟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白年第二天早上醒来,这人还没睡醒。

    白年本来准备直接去衣柜拿衣服,后来觉得地上卷着一个人实在有碍观瞻,他面无表情地走到迟等身边。

    “迟等。”

    白年道。

    迟等在睡梦中哼哼唧唧了两声回应他。

    白年伸出脚轻轻踢了踢裹在毯子里的迟等,显得脾气很差地开口说道:“滚去床上睡,或者滚去睡沙发。”

    睡着了的迟等迷迷蒙蒙地睁了睁眼睛,也没好气地说:“白老师不让我睡床!”白年气笑:“那滚去睡沙发。”

    迟等这会儿才好像清醒了点,也没怪白年好端端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抱着毯子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挨着床沿边小心翼翼地躺下了,他在枕头上轻轻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随后长长地出了口喟叹:“白老师,你好香啊。”

    白年脸带嫌弃,见迟等蹭了蹭后又闭上眼睛睡着了,也懒得再骂醒对方。

    白年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后,迟等仍旧挨着床沿,睡觉姿势都没变过。

    他似乎是听见白年的开门声,躺在枕头上的脑袋又小幅度地动了下,他胸腔内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白年听不大清楚。

    白年上床的时候想了想,随后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再关掉了房间的顶灯。

    凌晨一点钟,白年打了个哈欠,十分难得的竟然也觉得困意满满。

    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因为床头灯光亮着让他感觉又些许不习惯,白年拧了拧眉头。

    他睁开眼睛看了下床头昏黄的灯,又瞥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睡觉姿势都十分小心的迟等。

    白年想着,明天得买一台亮度很低的小夜灯,放在迟等睡的那边床头柜上就好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床头台灯的方向准备睡觉。

    他正对着的迟等,本来一直如同挺尸般一动不动的姿势微微动了动,白年就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拽上了自己的睡衣袖子。

    白年顿了顿,假装自己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