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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 正文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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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附近小路灯光暧昧,梁文喝得醉醺醺往旁边无人的小巷口走去。

    他哼着小曲,在一块废弃的广告牌前解开自己的裤子,他仰着头正准备舒爽地放一下水,耳朵突然动了动。

    哨兵的反应能力,让梁文裤子还没来得及穿上便就势往旁边一倒。

    因为是尿到半途中,突然被打断,他垂着头怒骂了一声,试图跟攻击者打招呼:“哥们——”背后的偷袭者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梁文甚至都来不及把东西塞进内裤里,再擡头就看对方一只脚准备踩上来。

    梁文眼睛珠子转动迅速,正想大吼一声来求饶,该给钱就给钱,突然听见一个平静的吩咐声:“别踩脏了。”

    那只即将踩上身的脚,突然就往回收了收。

    梁文在对方这一刻的迟疑间,十分迅速地扯上了自己的裤子,他躬起身,正准备立刻逃跑。

    他的人生准则向来就是打不过就跑。

    这附近的路他熟悉,而且他对于逃生路线非常有研究,保证自己能在对方一个慌神的时间就消失在对方视野范围内。

    梁文对此自信满满,他准备跳上旁边高墙,再钻进鱼龙混杂的房子内。

    他在不夜城没什么仇人,但谁叫这个地方不讲道理,看你不爽就一拳头砸上来。

    梁文的弹跳力非常好,躬身起跳便上了高墙,他蹲在墙上回眸看了一眼,脸上还回头摆了个调侃的姿势:“再见啦,哥们。”

    他收回视线,下跳的姿势都已经摆好,突然一股大力从后面猛地掼了过来,活生生把他从墙头拉到了地上。

    梁文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他心里不断闪过一大串不堪入目地骂人话。

    这是什么怪物反应速度?!梁文疼得眼前发黑,在勉强恢复视力后,旁边一道阴影打了过来,逆着光,梁文只看见对方身上穿着长风衣,逆着光都感觉到对方面部轮廓的立体感。

    梁文听见这人有些嫌弃地吐出两个字:“脏了。”

    他旁边站过来一个更高的身影,也垂头看了一眼,然后并没有多大歉意地笑了声:“哦,抱歉。

    可是他跑的很快。”

    梁文两眼一抹黑,想和这两人的架势,怎么这么像是变态杀人狂,出门随机选取杀人目标?他只是喝了些酒,出来撒个尿好吗?!随后他听见高个子的命令道:“你把衣服脱了。”

    梁文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真的碰到变态了,他哆哆嗦嗦地手往自己口袋里摸,准备不管怎么样也要跟这两个变态鱼死网破,一换一也是值得的。

    他口袋里有一只重金购买的针剂,一针下去,连大象都能迷倒。

    梁文故意装作在摆弄自己的衣服,嘴上还嬉皮笑脸地转移对方注意力:“哥们,你们要做什么?要钱的话,我现在身上有两个金币,我完全可以给你们。”

    随着他说话,穿风衣的男人缓慢地蹲了下来。

    梁文只觉对方的脸从阴影中缓慢地浮现了出来,竟然给人一种午夜鬼魅勾无知人魂魄的感觉,梁文鼻尖沁出了一点汗水,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是个向导,他甚至觉得有些眼熟。

    白年蹲下身,看这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哨兵,脸上表情仍旧带着嫌弃:“外套脱了,快点。”

    好半天,发现这个哨兵仍旧呆愣愣地看着自己,脸上表情愈发不耐烦了起来。

    白年准备叫迟等动手帮忙扒开衣服。

    白年一路从没人的地方,往人多的地方走,发现自己穿得这一身有些打眼,本来向导在这个地方就够吸引人注目了,穿得跟拍杂志封面一样,就更加夸张了。

    不怪白年穿成这样逃命,主要他衣柜里的衣服几乎都是这个样子。

    他跟迟等离开百二一后,一直躲着人走小道,走到这个人逐渐密集起来的地方,不太方便继续往前走。

    白年便跟迟等守在路边,等着看有没有有缘人穿着比较不打眼的衣服从这经过。

    还没等几分钟,就看见一个男人哼着歌,开始解裤子,白年便朝迟等扬了扬下巴,迟等两根手指在额前比了一下,立刻准备去扒人衣服了。

    现在这个哨兵被迟等从墙上拽下来,呆呆傻傻的不会是撞坏了脑子吧?白年心里想着。

    而后突然听见这人大吼一声:“白年?!”白年顿了顿,眯着眼睛端详对方的五官,二十出头的年纪,右边眉尾处有一道微小的伤疤,造成了断眉的模样。

    白年并不认识。

    迟等也蹲到了白年身旁,他挑了下眉,看这个脸上有些吃惊的哨兵:“怎么认识的?”梁文伸手摸了下自己的断眉处,有些不理解:“你们俩犯什么事情,也逃到不夜城来了?”

    问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劣势身份,并不适合去质问别人,只好先回答问题,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表情突然显得有些憨傻起来:“之前在里尔市,白年上过很多次杂志封面,跟访谈。”

    白年眯着眼睛:“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迟等几乎跟白年同一时间问起来:“什么样的杂志封面?”梁文立刻兴致勃勃地回答起了后面那个问题:“科学杂志,不过那些杂志都穿着白大褂,很没参考价值。

    我原来读书时,看见过一个娱乐穿搭杂志,那里面的穿搭太好了。”

    迟等也兴致勃勃了起来:“什么样的穿搭,那本杂志现在在哪儿了?”迟等的大脑已经自动脑补起了女仆装、兔女郎这种样式。

    梁文还想细说:“穿搭的样式在我们班流行很长时间了。”

    他甚至准备从地上坐起来,继续跟迟等套近乎。

    白年把他按回了地上,一双冰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里尔市长大的?”梁文噎了噎,在白年冰凉的视线回答道:“是的。”

    白年又问:“今年多大了?”梁文回:“二十一。”

    白年问:“为什么到不夜城来?”梁文咽了咽口水:“我十几岁的时候爸妈死了,没人管。

    后来不舒服,到药店、医院去偷药被抓住了,被哨塔的人关了起来。

    关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没意思,就从里尔市跑了。”

    白年问:“怎么知道不夜城的?”梁文回:“在网吧上网,听见别人在厕所聊天说什么药物交易,我准备偷点药的,厕所守了会儿,就偷偷跟着人一起过来了。”

    白年皱了下眉头。

    梁文立刻说:“哨兵过来还是很简单的,有些不小心过来的向导就会非常惨。”

    白年垂着眼睛看他,二十一岁,正常应该在里尔市上大学的年纪,白年问:“你还想回里尔市吗?”梁文闻言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想回去了。”

    他苦兮兮地说,“我没有钱买药,精神暴动的时候太痛苦了。

    不夜城至少不会那么痛苦。”

    白年松开自己的手,随后嫌弃地拍了拍手掌,点头:“可以了,脱衣服吧。”

    梁文坐起身,一边脱外套,一边眼睛提溜转:“你们是为什么到不夜城来,这里对向导不友好。”

    他眼睛转了好一会儿,突然视线瞥到白年身边的迟等,他被对方盯着的眼神吓了一个激灵,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他立刻把外套脱了递给白年:“还要脱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白年,视线却时不时瞥向旁边的人。

    “不用了。”

    白年回道。

    他把自己身上的风衣脱下,扔到地上,随后床上梁文的衣服,对方夹克外套后面还有一个兜帽,非常方便他隐藏自己。

    白年穿上后戴上了帽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从兜帽下幽幽地露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梁文撑着自己的后背坐了起来:“梁文。”

    他回道。

    白年哦了一声,边走变道:“迟等,带上他。”

    迟等回头瞥了眼这个小兔崽子,心里十分不爽,他面露杀气,把梁文看得缩了缩脖子。

    迟等不爽地问白年:“带他干吗?”白年说:“正好缺个导游。”

    他也没想到这么巧,正想着要怎么深入了解不夜城的运行模式,就有导游自动上门了。

    迟等蹙着眉头嫌弃地看梁文,不爽地呵道:“跟上!”梁文心里叫苦不叠,想着里尔市出来的,为什么不是文明人,怎么比不夜城的土著还要强盗些?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身体却十分自觉地跟了上去,他有自知之明,按照这个哨兵的速度,他是不可能跑掉的。

    梁文跟在迟等身边陪笑脸,一边扶着自己的腰一边笑呵呵地套近乎:“哥,我美术挺好的,下次可以把白年杂志的穿搭画给你看啊。”

    迟等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啧出了一声。

    他没再搭理梁文,眼角飘上了几分得意,连忙追上白年,笑嘻嘻地张口说道:“白老师什么类型的衣服都能驾驭的吧?”白年戴着兜帽,微微垂着头,闻言回头瞥了迟等一眼,他从迟等的眼睛里看到了些非常奇怪的东西。

    白年:“……”迟等嘿嘿一乐——

    迟:你不是说你美术很好吗,画得什么吉尔东西梁(敢怒不敢言):我说画的正常穿搭,女装是什么?!兔女郎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