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你自己要脱给我看的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天澜脸颊上,慢慢挣开眼来,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脑袋涨的厉害。
昨天最后的记忆……看着尤川瑾喝下了第三杯,然后呢?
然后……在她的脑子里没有然后了,然后就是在这里。
身子虚脱了一样,缓缓的坐起来,头一转,阳光实在太强烈,天澜眯了眯眼,尤川瑾窝在对面的沙发上,披了条毯子,睡着的样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澜猛的爬起来,感觉不太对劲,低头一看,居然穿了件男人的衣服。
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的找自己的衣服。尤川瑾听到切切搓搓的声音也醒过来。
“醒了?”
他抓抓头发,艰难的站起来,要死,睡的腰酸背疼。天澜看到他□着上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又看看自己的衬衫:
“你……”
“我?我很好,你也很好,昨天表现不错,让我很愉快。”
“什么叫让你很愉快?”
“忘了?你嚷嚷着说,要脱衣服给我看呢!我当然……来者不拒了。”
“怎么?你又想用这招来刺激阮离熙了?”
“以前想过,现在,呵!就凭你?你自己不也说了么,玩死你,他也不稀罕。”
天澜犹如晴天霹雳。抄起桌上烟灰缸便砸过去,尤川瑾身子一侧,幸运的躲过。
见她四处转悠又想拿东西丢过来,尤川瑾忙过去拉住她:
“别闹了,不就一晚上么?又不是没开过苞。”
天澜气急了,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碰上这样的男人,想都不想,抓着尤川谨的手狠狠的咬下去,他一吃痛,索性抱着她任她咬。
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天澜才不甘的罢手。
“你别总是搞的自己一副忠贞烈女的样子,你哥吃这一套,我可不吃!”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要出气就找他去!”
“我也说过很多遍了,我没这本事。”
天澜不搭理他,找着自己的衣服,宁依颜这时拿着早餐和干净的衣服进来,说道:
“经理,你醒了呀。”
天澜看宁依颜穿着尤川谨的大衣,神色自然,不由生起一丝困惑。
宁依颜知道天澜心里想的,忙解释说:
“你昨晚醉的厉害,衣服都吐脏了,我帮你换上了先生的衣服。”
“那么……”
尤川谨接口道:
“没有那么,就是这样,你穿了我的衣服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而我,不得不窝在那该死的沙发上!”
语气听来亦相当的窝火。
“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上个满身酒气的醉鬼!”
是谁把她搞成这样的,他还有理了?!
尤川瑾不甘心,指着宁依颜,说道:
“不信你问问她,昨个儿吵着嚷着要脱衣服给我看的是谁?"
天澜望向宁依颜,宁依颜好心说道:
“经理当时喝醉了,神智不清的。”
那么就是真的了。
天澜的脸火烧火燎的烫起来,她真这么做了?看不得尤川瑾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忙接过宁依颜手上的衣服,迅速在厕所间换上,二话都不说的,拉着宁依颜便出了门。
拦了辆出租,和宁依颜上了车。
“经理,那位先生……好像没那么坏的,我看,他是担心你才留了下来。自己在沙发上窝了一宿呢。”
“依颜,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又想起什么,问道:
“你是不是很缺钱用?”
“……”
“需要多少,可以跟我说,我不希望,你再去那种地方做这种事。你知道,女孩子,如果连最基本的尊严都失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句话,说给宁依颜听,其实也是在默默的告诉自己。
“经理,我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宁依颜打从心底感激天澜,要不是她的出现,她宁依颜现在可能早已残败不堪了吧……
瑞士的冬天
,和枫城完全不一样,温度很低,却不感觉冷,阮离熙戴着黑框眼睛,斜坐在教室里大大的落地窗坐边。窗外,偶有几群金发碧眼的女孩男孩经过,女孩们不时看向他,他抱以友好的一笑,女孩们随即窃窃私语起来,快乐的走开。这样英俊的东方男子,就这么独坐在冬日明媚的骄阳下,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瞧上一眼吧。
瑞士的日子,过的很忙碌却也充实,与国内颓废荒唐的生活自是截然不同。
下课的铃声响起,一伙人约他去打篮球,他委婉的拒绝了。几拨人风风火火的出去,很快,教室里空荡下来,就剩了自己一个。
阮离熙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犹豫起来,打还是不打。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等待的时间很长,那边只传来嘟嘟的忙音,他轻叩着桌面,有些焦躁。
“喂!”
很慵懒的声音传来,只是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不自知的柔和起来,与之前的阴霾全然不同。
“喂?”
阮沁莹看着来电显示,一组奇奇怪怪的电话号码。
“我!”
她慵懒的躺在床上,刚刚挣开眼,不太辨别的清声音:
“谁?”
“你男人。”
“……”
这回她听清是谁了。
“你啊。”
“我是谁?”
“一个变态。”
阮沁莹的语调上扬起来,没有想到他会从那么远的地方打给她,他的声音就这么隔着千山万水的透过来,懒懒的,暖暖的,带着抚平她心中一切焦躁念想的力量。
“你……还好么?”
以目前两人的关系,这样带着关心语气的问候,从她的口里对他说出来,倒让她感觉异常的别扭。
“好的很,这里的妞比中国的带劲多了。”
“哦,那就好好玩。”
她清楚极了,他就爱拿这些有的没的激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问道:
“有事啊?”
“没事就不能打过来?”
“你又准备了什么事刺激我?”
“什么叫又?”
他轻笑起来,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被他这么一问,阮沁莹发现自己又一次傻傻的掉了他的文字陷阱里。
“你自己清楚。”
“清楚什么?我糊涂的很。”
“你和……”
“和谁?天澜?”
“……”
她耿住,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想的却一句实话都不肯跟她讲,想来也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他又有什么责任要向她解释。
她承认了,她在乎阮离熙和天澜的关系,换作是别的女人,她完全可以一笑置之,但那个人是天澜,在她离开的日子里,呆在他身边整整六年的天澜。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阮离熙和天澜之间,有着一份诡异的默契。旁人自是看不出来,但了解阮离熙如她,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又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阮离熙摘下眼镜,同样想到了那个时常让他抓狂的女人,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胸中溢满了怪异的安逸之感。
“想不想听实话?”
“省省吧,能听到你的实话,我想,除非西边出了太阳。”
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阮沁莹以为电话已经挂掉了,他才缓缓的开口:
“天澜……现在……不讨厌。”
那么喜欢么?
阮沁莹等着他的下一句,可他迟迟也不开口。
“不仅仅是不讨厌吧?”
“你还想听什么?天澜,只是看着不像从前那么惹人厌了,就是这样,没有其他。”
他觉得把话讲到这种份上,应该算是解释的够清楚的了。
“那么你呢?整天和你腻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和你一样,看着不讨厌,就是这样。”
“你的眼界什么时候变那么低了?只要不讨厌,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和他上床?”
“你不也一样?只要是个女人,只要不讨厌,你也可以上。先生,请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
“我没有。”
阮离熙轻轻答道。
那头的阮沁莹一时不解,没有?什么叫没有,没有和天澜上床,还是没有对她上心?
“反正……等我回来。”
太多太多的事,他们需要重新沟通与了解。
阮离熙挂了电话,靠在窗边,抬头迎着光芒万丈的骄阳。
有些人喜欢阳光灿烂下的万紫千红,有些人中意晴空万里下的白雪皑皑,而现在的他,便眷恋着这明媚骄阳下的安宁平静……
称职的“保姆”
慕容毅浩在今天出院,偶然听他说过自己在国内一个亲人都没有,再加上只是来这边暂时谈些生意,住院期间除了一些下属汇报工作之外也没见什么人来探望过。天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医院接他。
打开病房的门,他已经穿戴整齐,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了,几个熟面孔也等候在一边。天澜有丝后悔,早知道他有人接,她就不来了。慕容看到她,表情闪过不易察觉的放松。住院的一个多星期,她几乎天天都来。知道他会无聊,时不时的带些笑话大全什么的给他。他看着那些书不禁莞尔,她都几岁的人,还看这些?
却在闲来无事之时,没头没脑的翻阅起来,一发便不可收拾,爱不释手的。
“回酒店么?”
天澜问道。
“不,去趟法国。”
“现在?”
他向她挥了挥手中的机票,走到天澜的眼前,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放心,过几天就回来。”
当着其他人的面,此般亲昵的举动,一时让天澜无所适从。也就只这么看着他,果然,从他的表情里她看到了明显的戏虐笑意。
“伤口愈合期,千万别碰水。”
她叮嘱道。他乖乖的点点头。
“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别没日没夜的拼命。”
她是见过他工作的样子的,像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偶尔有什么让他不满意了,发起飙来,所有的人就只能傻傻的站着,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就连在一旁的护士都会退避三舍。
“别乱吃东西,尽量选的清淡些。”
慕容再也没忍住笑意:
“天澜小姐,我发现,你比我们家保姆称职多了。”
被他这么一说,天澜立刻闭了嘴,她知道自己是有些瞎担心了,他身边成天围着一堆人,真出了事也只轮得到她干着急罢了。
见她突然没话了,慕容问道:
“讲完了?”
“恩。”
她微低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领带上闪耀的银灰色别针。
“那么,走了?”
他又问道,这般的语气,仿佛她只要遥头反对他便会留下来似的。
天澜不答他。慕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出。
厨房里的秘密
晚上接到了苏紫的电话,说隔天要来家里。这倒让天澜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干嘛?不欢迎啊?”
苏紫装模作样的埋怨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苏大小姐要来,我怕是要八人大轿抬你都觉得亏待。”
“去你的。到底行不行啊?我还从没去过大名鼎鼎的阮家呢。趁着那人渣不在,好好过来看看。”
苏紫对阮家的那位也是早有耳闻的,听天澜说最近他不在,当然有点跃跃欲试了。
“哪会不行?只怕你不嫌弃才好。”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苏紫大嚷。天澜笑着回道:
“来吧,来吧,恭候大驾。”
“好咧!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拎着篮子去了菜市场,宝妈刚回老家照料刚生产的媳妇,现在只要天澜有空,做饭打扫什么的都交给她。阮临之怕她太累,说要再去找几个新的,被她拒绝了。一来她怕新来的佣人还没适应过来宝妈就回来了。二来自己其实挺喜欢干这些烧烧洗洗的。也就不需要找别人了。
阮沁莹口渴的紧,勉强从阮离熙的怀里挣脱出来,跳下了床。脑子处于真空状态,一团糊涂,明明两天前还在瑞士和她通电话的男人,竟在昨晚深更半夜,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自己见鬼了,等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吻住了她……
最要命的是,她居然允许他把自己抱上床,看他脱自己的衣服却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心里清楚,这叫十足十的犯贱!
之后的事……
阮沁莹的脸忽的烫起来,狠瞪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下了楼,进了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吞下去。厨房里堆满了食材,正估摸着今天家里可能会来客人,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阮离熙穿着敞开的睡袍笑咪咪的站在后面。从后侧紧搂住阮沁莹娇软的身子,强行压住她靠在水池边沿,上下其手的解着那件本就薄薄的睡衣。阮沁莹一时承受不了他汹涌而来的气势,使命的推拒,叫着他的名字:
“阮离熙,不要这样!”
他却不做任何的回应,将阮沁莹抱上料理台,张开她的双腿环住自己:
“我现在,就非要这样!”
他轻捏她的双峰,一把含住,开始了极富有技巧的挑逗,阮沁莹立即敏感的战栗起来,她讶异于阮离熙依然对自己身体的了如指掌。他清楚极了哪里是她的敏感点,而哪里又能让自己兴奋得羞愧。
阮离熙抬起头玩笑似的问:
“说!我行还是他行?”
阮沁莹倔强的摇摇头,早已吐不出一个字。
客厅里传来悦耳的门铃声,阮沁莹拼命拉回自己即将涣散的意志,推着他的胸膛:
“有人来了!”
没听到似的,阮离熙一手撕了她的底裤,毫不犹豫尽根置入,阮沁莹痛的惊叫起来,紧紧搂着他。身下女子的瞬间紧致让阮离熙更加的疯狂,用尽了全力开始不断的在她身体里来回并出。
天澜一听到铃声,兴冲冲的去开门。苏紫苏琴喜气洋洋的站在自己面前,后面还有不在计划之内的欧阳翼和展诺。两人拎着一堆东西,也冲天澜笑嘻嘻的。
“我的大小姐,快让我们进来呀!”
苏紫急着叫嚷。
天澜忙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苏琴打量着着她家华丽丽的客厅,玩笑的说道:
“天澜,难怪从来不请我们上你家,原来住在皇宫里呢,怕我们来了懒着不走啊?”
天澜真是有口难辩,看见默默站在一边打量屋子的展诺,忙推着他坐到沙发上。
“哟,瞧她,就只顾待见展诺一个了。”
欧阳翼恶作剧地起哄。
天澜反驳:
“不是我不待见你,是你能待见好自己,根本不需要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心酸话,把你的心狠狠的酸死。”
展诺笑起来,他笑的时候眉眼弯弯,整张脸都温柔起来,是万分好看的。
“你们先坐。”
天澜说着转身去了厨房,苏紫尾随其后。对其余的几人说:
“来来来,参观参观阮家的厨房。”
天澜觉得好笑:
“你以为你来总统府的啊?还参观呢?!”
没有想到的是,欧阳翼和苏琴还真的响应苏紫小姐的号召了。直直的跟了过来。
“展诺,不去看看?”
欧阳翼故意地问,展诺对他摆摆手,难得的搞笑:
“去吧,土包子最钟爱做的,也就这些事了。”
而那边的阮离熙,见眼前的女人紧咬着双唇痛苦难耐的样子,加大了频率与力度,手又抚上她坚,挺圆润的双乳。阮沁莹再也抑制不住磨人的快感,高声呻吟起来。他是个十足的魔鬼,让她快乐到极致,又让她陷入堕落的深渊不可自拔。
高,潮的时候阮沁莹差点以为自己会就此昏死过去。阮离熙趴在她的身上不停地喘气。硬挺没有退出来,依然感觉到她下,体止不住地轻颤。
天澜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番迤逦的春色,惊吓了一跳。阮离熙闻声转过头,漫不经心的从阮沁莹身上撤出来。
天澜忙关上厨房门,身后的三人看到免费的限制级电影,也尴尬的说不出话。
“额……”
天澜僵在原地。
“那个……”
“干柴烈火,难以把持,可以理解。”
欧阳翼呐呐自语着。
苏紫苏琴当然更讲不出什么。
和天澜折返回客厅,展诺瞧着觉得不对劲,除了天澜的神色稍稍自然些,剩下的几个都木木呆呆的。
“怎么?见鬼了?”
展诺调侃着。
“嗯嗯。”
苏紫猛点头。
展诺站起来:
“那我倒要去看看这鬼长什么模样,能把你们吓成这副样子。”
展诺越过天澜的时候,天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认真的对他说:
“还是别去了!”
刚说完,厨房的门大开,阮离熙大咧咧的走出来。坦坦然然的样子。阮沁莹跟在他身后,神色极不自在。脸依旧泛着微红。
“天澜,有朋友啊?”
阮离熙“好心”的问,隔的远远的,看到天澜攀在展诺身上的那双手,侧目望向展诺。
“嗯。”
天澜冷淡的回他。他真是……给她的朋友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介绍介绍?”
阮离熙不依不饶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展诺。干干净净的男子,纤尘不染的。眉眼间看着又有些熟悉。
展诺侧头看天澜,天澜淡淡的开口:
“我哥哥,阮离熙。”
阮离熙搂过阮沁莹,要笑不笑的盯着天澜:
“不介绍介绍这位?”
阮沁莹轻推了把阮离熙,轻声对在场的人说:
“你们好好玩。”
便拉着他上了楼。
等俩人都没了踪影,苏紫好奇的问:
“那女的,谁啊?”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天澜无奈的回答。
拉着苏紫苏琴几个去了自己的房间,苏紫真是不见外的,看到天澜房里的大床便猛扑了过去。
苏琴环顾房间的四周,不禁赞叹:
“这个房间,看起来好舒服。”
欧阳翼也接口:
“和一般女生的房间不太一样,蛮清新简约的。”
天澜沉默着,要是他们知道这房子是那个遭他们鄙弃的家伙设计的,一定会惊掉下巴。
展诺抱起床上的泰迪熊,细细的看着。倒是苏紫眼尖,惊讶地开口:
“那么多年了,你还留着这个熊呢!”
天澜宝贝的这个泰迪熊,陪伴了她在阮家十二年的日子,是十四岁她刚进阮家那会儿展诺买给她的。天澜很喜欢这个熊,虽然深蓝的背带裤已经很沉旧了,感觉就像是个老式的机器再也运转不下去,但是她依然舍不得扔。阮离熙还曾经笑话过她,说她天天抱着破烂也能睡觉。可是她不在乎。
当时还想,他这种人怎么会懂大熊对自己来说具有着怎样的意义。
苏琴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自然。展诺放下熊,也不说话,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俯瞰阮家一整个大花园,冬天的花园显得及其萧瑟静谧,就像自己的心,冷的快要飘下雪来……
肮脏的初吻
一群人聚在天澜房间外的阳台上,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很是开心。欧阳毅讲了个关于鸡蛋的笑话:
“冰箱里放着一排鸡蛋。一天,第一个鸡蛋无聊回头看了下,惊恐的对第二个鸡蛋说:"好恐怖,快看,第五颗鸡蛋长毛了,我们再不被吃掉就快坏了!!"第二个鸡蛋也惊恐的回头对第三个鸡蛋说:“快看,第五颗鸡蛋长毛了,我们再不被吃掉就快坏了!”第三个鸡蛋惊恐的回头对第四个鸡蛋说:“快看,第五颗鸡蛋长毛了,我们再不被吃掉就要坏了!”第四个鸡蛋惊恐的回头对第五个鸡蛋说:“天啊,你长毛了,再不被吃掉就坏了!”第五个鸡蛋大怒:“搞什么搞,老子是猕猴桃!!!”
几个人听完便开始哈哈大笑,天澜笑的差点飙出泪来,阮离熙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样子的天澜,整个人亮晶晶的,笑的时候眼睛像是可以开出花来,阳光灿烂的照射在她的头顶,仿佛瞬间蒸发了所有的寒冷。
他敲敲离她最近的那块落地窗,天澜的笑容就像停止键般顿住,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出阳台。
阮离熙靠在落地窗边,看着她气冲冲的走出来,站在自己面前又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一时让他很不舒服。
“什么事?”
“宝妈呢?”
“回老家了。”
“回家了?那谁来做饭?”
他的脸冷下来,声音也不再嬉皮。
“我做!如果你嫌弃,那就出去吃。”
“你要是真准备做,还有闲情坐那里嘻嘻哈哈的?”
“那你出去吧。”
天澜转身准备走,阮离熙一把拽住她,天澜却反应过度地用力将他推开:
“请你别碰我!”
阮离熙一时愣住,也不顾阳台上的那些人,冲她大声说道:
“你以为我稀罕?!不碰?也可以!现在就去给我做饭!”
天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那么生气,好久都没见过他这么发飙的样子了。想到可能是因为刚刚欲求不满的缘故,心里又不禁鄙弃了一阵,但是今天,她真的不打算惹恼他。
和苏紫打了个离开的手势,苏紫理解似的朝她摆摆手。
天澜下了楼进厨房,把刚买的桂鱼放进洗水台里,阮离熙站在厨房门边,嘲讽的说道:
“上头哪个是你男人?我猜,是阴阳怪气的那个。”
“人家再怎么阴阳怪气也比你这个精神错乱的强!”
“维护的那么快,那就是了?”
“是或者不是都与你无关。”
“我猜,你喜欢他,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天澜洗鱼的手停顿了片刻,没有回应。
阮离熙笑了出来,心里却憋着慌,她不反驳,那就是承认了?
“哼,不是我想打击你,就凭你这副连平庸都算不上的姿色,绝对入不了他那种人的眼。”
天澜洗鱼的双手更勤快了,偶有水滴贱在额头上,她用力的抬手抹去。
见她不搭理自己,阮离熙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别说我没提醒你,他那样的男人,可能更喜欢床技一流的女人,你倒是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发展。”
“……”
天澜带上围兜,扎起头发,显得愈加清淡,他又想起她方才喜笑颜开的样子,胸口闷的厉害。嘴也不饶人起来:
“其实,长成这样也不是你的错,你放心,这世上恐龙多的是。”
“……”
“那阴阳怪气的看不上你,总有个青蛙会看上你的。”
天澜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对他大声说道:
“你够了没?!是!我是难看!是没人看得上我!阮离熙,你女人多,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你去得意好了!我就是没男人要!关你屁事了?!”
她说的整张脸都红起来,双手使命推着阮离熙的胸膛,将他哄出了厨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阮离熙吃了闭门羹自是不会这么快就认亏,刷的又把门打开。
“人丑不要紧,心地恶毒就是你的错!”
看她背对着自己,他火大的将她拉出来,这一拉,阮离熙才算仔细看清了天澜。原本迷蒙的双眼更加深邃无边起来,看着她的泪像珍珠般一行一行滚落,阮离熙真的是当场楞掉了。这么多年来,就算再怎么戏弄她,都没见过她掉下一滴泪。
阮离熙看着天澜的泪一串串顺着脸颊止都止不住地滴在地上。
亦烧疼了他心底。
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哽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天澜轻易挣脱掉他,吸了吸鼻子,不说一个字,又转身进了厨房。用力将门关上。
晚餐的时候,阮临之也从饭店视察归来,见到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很是高兴。看见突然出现的阮离熙,也没露出怎样的惊讶,反倒觉得他太太平平的听从自己的安排才是件怪事。
苏琴帮着天澜将菜一盘一盘的端出去,苏紫也凑过去帮忙。
很普通的家常菜,自然敌不过饭店的那些精致菜色。看着却很是舒服。很有那股子食欲。阮离熙坐在天澜的斜对侧,有意无意的瞄她。见她神色如常,想起她的一滴滴泪,心中还是郁闷到不行。
展诺坐在天澜身边,阮临之看着两人,心里有些窃喜。这个男孩,和适合天澜。淡淡的,漠漠的,很透彻,很纯净。阮临之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那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下来,他早就练就一副火眼睛睛了。
“展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哦。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
“爸爸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
“公务员。”
展诺很简单的回道。
“那妈妈呢?”
“也是。”
阮临之笑的更欢了,健康家庭里出来的健康孩子,那就更合适了。天澜有点尴尬,暗地里踢踢阮临之的鞋子,用眼神示意他别瞎起劲。
“展诺的女朋友可漂亮了。”
天澜插话道。凑近他问:
“是吧?”
展诺回看她,一时又些恍神,很顺手的夹了一颗花菜放在她的碗里,也凑近了她一些:
“现在……没有。”
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
天澜错愕,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乖乖的吃碗里的东西。
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还特意澄清自己单身,阮临之看在眼里,也就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我们家天澜,什么都会,娶回家当老婆很不错的。”
阮临之“热情”的补充道。
天澜听着,一口饭哽在喉咙里。在桌底下猛踢阮临之的鞋子,阮临之只对她笑,当作没在意。
展诺也不说话,也看着天澜微微的笑,阮离熙把两人的“眉来眼去”完全看在眼里,突然有丝吃味,至于吃什么味,他没有细想。
“把个勤劳的村妇娶回家,当然是很不错的。”
阮离熙悠悠的开口。
气氛一下子冷在当场。天澜没有抬头,只顾吃自己碗里的东西。阮沁莹轻轻拉扯阮离熙的衣角,暗示他少说几句。
“对,可爱而且会做饭给我吃的村妇,的确很讨人喜欢。”
展诺抬手拍拍天澜的头顶,也没有看阮离熙,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天澜的脸刷的烧起来,从椅子上突的站起。
“我去添点饭,谁要么?”
阮离熙毫不犹豫的将碗递过去,天澜还是没看他,接过碗,匆匆进了厨房……
吃完饭,几个人又小坐片刻,便告辞了。苏紫苏琴一起,欧阳翼和展诺都是单独开车过来。欧阳翼说还有约便先走了。
天澜将展诺送到车库,还是尬尴到不行:
“那个……”
“你爸爸很有意思。”
“你别在意,他难得……那么鸡婆。”
“看来……也是急了。”
“急什么?”
展诺笑笑,不回答。
“好了,就送到这吧。”
展诺站定,等她说些什么。
“恩,开车小心。”
“我今天没喝多少。”
“那也是喝了。”
“……”
“你那个哥哥……怪怪的。没事别去惹他。”
展诺认真的叮嘱。天澜家的事,他们这群人都是清楚的。而阮离熙,更是闻名远播的人物。
“恩。”
“走了?”
“恩,再见。”
站着看展诺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天澜才安心的往回走。
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床上竟不见了自己的大熊。以为苏紫又和自己恶作剧了。
打开衣柜,也没有。那么大的一个东西,藏不了哪去啊。打了电话给苏紫,苏紫连声叫冤,嚷着藏什么也不会藏她的熊啊。
挂了电话,直冲到阮离熙的房间,敲了会儿门见没人回应。看看对过阮沁莹的房间,还是狠狠心,轻叩了门。
出来开门的是阮沁莹,她看天澜朝里望了望,有些心虚的说道:
“找阮离熙么?他不在。”
“哦。”
天澜点点头。又下楼折回自己的屋子。
没想到,阮离熙已经在房间里恭候多时了。
“拿过我的熊么?”
天澜开口便问。
阮离熙指了指床上放着的超大型礼盒:
“打开看看。”
天澜瞄了一眼:
“什么?”
“看了不就知道了。”
天澜走过去,有些费力的撕了包装纸,望了眼阮离熙,拆开盒子。
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个超大型的TeddyBear,穿着浅蓝色的西装,很是俏皮可爱。阮离熙脑海里想象的惊喜表情只在天澜的脸上出现了几秒,可能连几秒都不到。
天澜随即放下熊,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的问道:
“之前那个呢?”
“那个破烂?”
“破不破的与你无关吧,你放哪去了?”
“看着不爽,扔了!”
“谁允许你随随便便动我东西的?!”
天澜拔高音量,这个人,真是要多无耻就多无耻。
“你成天抱着个垃圾也能睡的着?现在爷给你弄个新的,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
“之前那个呢?”
天澜依然锲而不舍的追问。
阮离熙听着也窝火起来:
“你别不识好歹的!这玩意儿,你真以为眼一眨他就自己爬上你的床了?”
是他在瑞士亲自挑选的,当时在专柜的橱窗里看到这款熊,穿着淡蓝的西装,动作笨拙却可爱,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买回去把那个乡巴佬床上的破烂换掉。他就这么抱着个庞然大物,走在瑞士的街头,居然惹来不少人的侧目。现在想来,都自觉好笑。
“是!我知道!它价值连城,它稀罕无比,抱歉,我这人低贱,要不起你那么矜贵的东西!”
说着,天澜走到床边,抱起熊用力推回到他的怀里。
“你把原来那个丢哪了?”
见她不依不饶的就只顾追问之前那个,阮离熙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涩,感觉自己又当了回傻子,不自觉的也提高音量:
“真没看出来,你那么喜欢跟垃圾过日子!”
“你丢哪去了?”
“你傻子是不是?你会把垃圾扔哪去?!”
见天澜转身,知道她打算下楼去垃圾桶里找,一把拽过她:
“别去了,我下午丢外面的垃圾桶里,现在早跟着垃圾车走了。”
天澜不相信,死命挣开他拉着自己的手。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破烂而已,至于么!激动成这样?!”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在你眼里是破烂,是垃圾,在我眼里可不是!”
“直说了吧,你上不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心,也只能留着他送的垃圾安慰自己。”
“那是我的东西,我爱把它当宝贝还是当垃圾,那都是我的事!”
“你的东西!?就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我爱仍就扔,爱烧就烧!”
其实阮离熙并不知道泰迪熊真是展诺送的,只是随口的猜测罢了,看到天澜瞬间凝固的表情,便明了自己猜对了。
“别把男人送的东西太当回事,就像这个。”
他抓起新的那只送回她手里:
“只是突然高兴随手送送罢了。”
天澜怒不可抑,抱着熊向他砸过去。
“你要是高兴,你送别人去!花花,草草的谁都可以,我担待不起你那么大的好意!”
阮离熙气的丢开熊,狠狠的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你是想怎样?!”
“不想怎样!你要么立刻把熊还来,要么,现在就给我马上出去!”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
天澜抓起床柜上的杯子二话不说的朝他头上倒去。水顺着他的发迅速滴落下来,连带着天澜自己,也被弄的湿漉漉的一身。
他的眼睛死盯着她,突然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置于头顶,低吼道:
“天澜,算你妈的有本事!”
另一只手扣紧了她的腰,阮离熙的头低伏下来,趁势找到目标,一枪击中,天澜挣大眼,咬紧牙关,不让他的嘴撬起自己的。阮离熙的眼眯成一条缝,狠捏了下她纤细的腰,天澜吃痛惊呼。
很好,成功占领阵地,灵巧的舌捉着她的,辗转吸噬,阮离熙让天澜的身子紧贴住自己,随即更加深入几分,他专心吸舔着,觉的那女人的唇舌竟似抹了蜂蜜般清甜异常,流连忘返。一阵排山倒海而来的晕眩向天澜袭来,感觉他快要将自己的一切吞噬殆尽了。
冰冷的双手深入她衬衣的下摆一路绵延向上,天澜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拼命阻止他继续攻城略地的动作。他趁此机会偷换口气,又朝那红肿的蜜唇吻了上去。
直到大腿根部的灼热几乎烧痛自己,阮离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她自然感受到他的硬起,隔着衣服扔能体会它高昂的温度。
两人贴合在一起,天澜像是刚被人从溺水的池子里打捞上岸,重重的喘着气,呼吸困难,思维停滞。
他这是在做什么?!
早上还和阮沁莹公然亲热的男人现在居然可以这样毫无所谓的亲她,他真把她当作什么了?
他突然得意起来,觉得从早上到现在憋着的一口闷气终于得到了释放,撑在她的上方,说道:
“对了,也别把男人的吻太当回事,有时候根本不代表什么,不爽了泄泄愤而已。”
天澜遮住自己的双眼,等待阮离熙的离开,他居然可以把她的初吻当作泄愤的工具,意识到她对这个人的无能为力,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他闲来无暇时的娱乐调剂。竟越想越委屈,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暗骂自己的窝囊,却依然止不住决堤的泪珠,阮离熙低头凝望她,拉下她盖住双眼的手。眼见她的泪如大雨滂沱,势不可挡的滚落而下。
在回国的第二天,就把这个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掉泪的女人弄哭两次,的确是他阮离熙的本事。而方才亲到她的得意之情也早已随着她的泪水被吞噬干净。
阮离熙等着她哭完,然后好好说些什么。可是天澜越哭越凶,越哭越大声,最后甚至抽泣起来。
阮离熙有些急了,焦躁的心该死的也快跟着抽起来,天翻地覆的搅的他想吐,他只想止住她的泪,潜意识里,明白这才是停止自己极度心烦的唯一法子。
“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天澜也想停下来,她也不想在阮离熙面前这副模样。可是,好像要将自己十几年来在他那受的羞辱完全释放出来。她由最初的低低抽泣转为放声大哭,阮离熙抬手轻轻抹去不断从她眼眶里落下的晶莹,却被天澜狠狠的拍掉。不甘心似的,他重新抚上她的眼,天澜早已泣不成声,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了。他边抹,她边掉,最后却发现这么做完全徒劳,因为他擦拭的频率根本赶不上她掉落的速度。
“你还真觉委屈了是不是?!”
“……”
“早干嘛去了?!抱着熊说声谢谢不就没事了?!”
“……”
“行了,别哭了!”
“……”
“别哭了行不行?!”
“……”
“最烦女人哭了!”
“……”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都不算故意,那他还要怎样才算故意!她哭她的,又干他什么事了,难不成现在她连哭还要看他的脸色么?
“你就是……故意的!王八蛋!”
“你有种再说一次。”
“王八蛋!下贱!”
“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衣服,让你了解了解我到底有多下贱?”
天澜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给他,从小到大,他哪回欺辱她是出于无心的了?
他就是故意耍脾气给她看,故意让她在朋友面前没面子,故意借她让阮沁莹吃味,故意把她当作泄愤工具,故意拿她气阮临之,故意这样没有理由的亲她……
“天澜,你再哭试试!”
她根本没有理会,抬手哽咽着抹自己的泪,却还是边擦边落。
阮离熙狠下心来,又朝她的唇亲去,这次却再也不似先前的野蛮霸道,他温柔的轻啄,眉头紧皱着,不是在报复,也不是在享受,只是想让她快些停下来。
“别哭了好不好?”
他轻声低语的哀求,仿佛一大声便会将她吓跑。
天澜被阮离熙这么一碰,用手背使力的抹自己的唇,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来:
“真脏!”
天澜说的很轻,却明明净净的进入了阮离熙的耳朵里,身子一僵,慢慢从她身上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那么爱干净,以后不碰就是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