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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就这样领证了

    自序

    很久以来,心中一直个渴望书写这样一个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把踏出校门即踏婚门最初程的那段记忆描述出来。

    那时,因为年轻,因为从未尝试过,所以,那段年少的、执着的、狂热的、火辣的、冲动的过程现在想来是那样的偏激、真实、

    因此,五月初把《毕婚》定稿整理出来并发给北京的美女编辑时。感觉自己有一种热情丧近的疲惫。我知道,这算是给我人生那段最迷茫、最彷徨的阶段做了一次历史性的总结。其实,这篇文章开始的时候完全就是写给自己看的一种沉默的倾诉,里面的人物情节虽然是我虚构的,但是很多细节却完全来自我自己的生活,包括里面很多的对话就是我自己和周围人平时的口气。书中朱晓晓的郁闷与无可奈何,相信很多年轻的妻子都经历过,当然,我也未能免俗。

    初稿完成后,几位要好的文友还有我的先生都说这篇文章比较吸引人,我个人也这么认为。这本书很真实很贴近生活,因此,我投入的感情精力也很多,女主角朱晓晓的影子在我脑中早已定位,但是,女配角苏菲菲的经历写的时候却让我历尽艰难,文章开始时她并没有原型,我发现仅靠想像力及资料根本不能入木三分的塑造这个人物。于是,我先生托关系为我约出曾有过这种经历的女孩张XX,又通过张XX约出有类似经历的冯X,从她们口中我知道了这个非正常群体中的代表性生活、理想及心路过程,仔细分析整理过和她们的交谈资料之后才有苏菲菲这个人的清晰的影子。

    其实,无论是不是毕婚一族。年轻的我们在踏进婚姻路的最初程里,爱情与亲情、理想与现实往往就像一场场的大雾,弥漫在我们的生活里。使我们看不清自己的生活,看不清现实。有时候,也许只能依靠直觉蹒跚前行。但是,我想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又异常清楚,这个过程里,虽然有迷茫、郁闷、愤怒,可是,我们还是一心一意努力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

    《毕婚》是我第一部反映这个群体的小说,也许也是最后一本。其实,我很奢望这本小说能为即将毕婚和已经毕婚的女人们提示些什么。

    最后,谨以此文,献给那些已经迈进毕婚,并已经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锲而不舍苦心经营的女人们、男人们。

    无论当初爱的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又或是多么轰轰烈烈,也不一定就是万无一失,敢于承认这一点的人是理性的、明智的。其实,我们对婚姻生活的合适度与满意度与两人对待婚姻的态度不无关系。问题在于,我们在婚姻路上,出现问题时,我们积极找出问题所在并客观理性的解决问题了吗?或许,身在婚姻之中的我们根本意识不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会是一天两天决定的,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决定的,可能每一天每件事都是原因,也可能每一天每件事都是结果。

    朱晓晓后悔了。后悔自己太冲动。怎么不再多考虑一下就和桐桦领了‘红本本’。这本本是随便领的吗?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这有用吗?没用。领证这个事已经是事实了,想改变,只有一种方法:换证。

    红本换绿本,朱晓晓觉得可能性很低。一来,桐桦不会同意。二来,朱母会赶来扒了她朱晓晓的皮。

    朱母与桐母之妹是闺蜜。

    听闻,当年朱母执意嫁给朱父并随朱父从上海落户到郑州时,家境殷实的朱家对朱母只说了一句话:如果嫁朱父,以后的关系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离开上海时朱母相当凄凉,只有当时还没有结婚的桐母之妹一人相送。

    因此,别人家的女婿如果是半子的话,那在老朱家,当然主要是朱母眼里桐桦绝对是囫囵个的儿子。

    但是,朱晓晓和桐桦领‘红本本’并不是因为朱母和桐母之妹的这层关系。

    其实,朱晓晓与桐桦的相遇颇具戏剧性。

    那天是周五。朱晓晓接到同学苏犹怜的电话,约她去大学路上的迪诺咖啡。

    盛夏午后日光灼热程度可想而知,她有心不去,可那家咖啡厅距她家太近。不去有些说不过去。因此,她权衡轻重后还是老老实实出了门,相较而言,她还是愿意顶着大太阳出门,因为这比起苏犹怜折磨人的花招来,这绝对绝对是小菜一碟。

    从接电话到目的地朱晓晓只用了十多分钟。

    咖啡厅里人很多。但很静。优美婉转的音乐中,朱晓晓轻车熟路向‘紫葸筑’走去。

    ‘紫葸筑’是她和苏犹怜、景雯雯聚会谈心的老巢。们三个之所以选择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来,这里距学校不是太远。二来,是因为这里的包间不按叫人铃服务生绝不会贸然来拉门,只需点上一壶普通绿茶,花三十五元,续水不花银子,再外带些零食便可待一下午,用景雯雯的话说那是绝对的划算。

    用低价位的银子享受高质量的服务,是她们三人的一贯作风。

    朱晓晓并没走直接紫葸筑。

    因为还没有走到时她忽然听到一阵爆笑。那是景雯雯‘豪爽’的笑声。

    朱晓晓飞快扫了眼周围的客人,果不其然,已有不少人皱眉看向声音来源地。

    这种环境下这种笑声太少见。

    形象要紧,极爱臭美的朱晓晓当机立断马上转身准备找个空位先坐下来。可天不遂人愿,居然没有一张空桌子。

    正尴尬之际,身边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我们半小时后离开,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坐下来。”

    雪中送炭啊!朱晓晓赶忙坐下来,“谢谢。”

    说这句话的正是桐桦。他正专心和昌隆广告公司的经理谈事。一抬头却发现身边站着个女孩子左顾右盼,明显正在找位子,他没有多想就开了口。

    听到女孩子道谢,他原只想礼貌性的朝对方微笑一下。可就是这么一对视桐桦有些愣神:这个女孩眼神干净清澈,装扮清爽简单,有点古典味道。这是他心目中好女孩子的类型。

    但是,几分钟后他就笑了。原来眼睛也有欺骗人的时候。

    坐下还不到一分钟朱晓晓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后心中大叹交友不慎,看来今天要形象扫地。只是希望景雯雯的嗓门不要继续‘豪爽’就行。

    但是,希望毕竟只是希望。

    “猪,你爬到哪了?”景雯雯声音是低了点,但朱晓晓这个位置还是听得很是清楚。

    ‘猪’是苏犹怜为朱晓晓取的。

    朱晓晓对这个跟了她大学四年的外号并不反感。猪有什么不好,什么都不干,睡完了吃,吃完了溜达,溜达完了再睡,虽然最后少不了挨一刀,可在‘有生之年’还是很享受的嘛。

    朱晓晓用眼角扫了下同一桌的两个男人。果不其然,两个人都已经看向了她。特别是身边的这个,眼睛里明显透着笑。

    形象大损,这电话没办法接。朱晓晓恨恨摁下手机上的红键。

    “苏犹怜,她不接。”朱晓晓手机还没有收进包包里,景雯雯的抱怨声已无比洪亮的传了出来。

    身边男人的嘴角微微抿起,无声笑了。

    这脸丢大发了。朱晓晓快速起身,她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包间。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那就躲进包间吧。

    “不接就证明快到了。哦,对了,刚才外面的手机铃声和她的有点像。”苏犹怜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

    苏犹怜声音刚落,包间推拉门已被景雯雯拉开。看到朱晓晓,景雯雯扬起手就要打招呼,朱晓晓一个箭步跨进包间,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高雅场所不要鬼哭狼嚎。影响本美女形象。”

    “别装了。”苏犹怜、景雯雯异口同声开始讨伐她,“你还有形象。”

    朱晓晓把包包砸向已坐在对面的景雯雯,“声音小点。”

    景雯雯单手接住,“谢谢赠包。”

    包间外,昌隆广告公司经理道声“改天见”后走了。而很有时间观念说过半小时后会离开的桐桦却没有离开。

    他留意着朱晓晓。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意思。尤其是那句‘高雅场所不要鬼哭狼嚎。影响本美女形象。’

    可真是爱臭美啊。

    包间内的三人虽刻意压低了说话声音。但说到得意处显然还是抑不住,声音仍若隐若无传出来。

    听到有趣处,桐桦笑喷了。原来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是这样。

    这是朱晓晓与桐桦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形。

    朱晓晓对桐桦没有太深印象,她只顾操心自己的光辉形象了。

    桐桦对朱晓晓也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有意思,但是,那纯属是男人眼球的感官印象,没什么特殊意义。

    但是,俗话说,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也许朱晓晓与桐桦还真有那么点缘分,然后才有了下面接二连三的偶遇。

    他(她)们的第二次相遇严格来说不能称之为相遇,只能说是凑巧。

    但是,也正是有了这个凑巧才让他(她)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那是朱晓晓学生生涯中最后一次秋季运动会。

    比起一、二年级的学生来,大四的学生们有点漫不经心。

    朱晓晓和苏犹怜、景雯雯她们三人既没有项目,也不是啦啦队成员。于是,她们三人选择坐在看台最后一排。

    她们讨论的话题也与运动会无关。

    景雯雯失望又落寞,“苏犹怜,你真准备毕婚啊?”

    苏犹怜媚眼一瞟,坐在左边看台一直注意着她的男友飞了一个吻过来,苏犹怜故作羞涩状微微一笑。

    还用回答吗?答案已揭晓。

    景雯雯“切”了一声后看向体育场。

    朱晓晓作呕吐状,“苏犹怜,别装了。你什么德性,我们还是晓得类。”

    苏犹怜虽咬着后槽牙但仍努力保持着盈盈笑靥,“猪。你晓得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朱晓晓与景雯雯对视一眼。朱晓晓搓搓双臂一副受不了你了的模样。景雯雯翻眼望了下天直接摞下一句“受不了。”

    “猪。你准备找个什么样滴?”苏犹怜突然伸手,一手揽一个,景雯雯没防备,脑袋直接撞在苏犹怜脑袋上。两人同时扬手摸头,目光也同时投向朱晓晓。

    “偶想找一宅男。”朱晓晓浮想联翩,“工作时认真工作,休息时窝在家里……。”

    瞧她一脸陶醉样,苏犹怜与景雯雯一下笑喷了。

    朱晓晓装腔作势把手指轻掩着嘴‘嘘’一声,“形象、形象。你们两个不要影响本美女形象。宅男有什么不好啊。你瞧人家梁朝伟,还有金城武,除了拍戏,都窝在家里,多宅啊。”

    听后,苏犹怜景雯雯两人齐刷刷大笑起来,引得前面同学纷纷回头。

    对于形象问题,还算称得上玉貌朱颜的苏犹怜同学同样很在意,于是,她很努力地憋住笑,“就你,还选宅男?你受得了吗?你能三小时不出门溜达我就服了你。再说了,你能找到梁朝伟或是金城武那样滴吗?”

    依然笑着的景雯雯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朱晓晓笑得贼贼的,“定个目标还不行呀?偶思想纯洁,不像某些人急着结婚,急着……。”

    朱晓晓话没说完,但那暧昧劲儿任谁都晓得什么意思。

    景雯雯脸一下红了。

    很难得的,苏犹怜双颊飞起两朵红云,她偷偷瞟了眼男朋友后用力掐了把朱晓晓,“龌龊的死猪头。”

    朱晓晓哀嚎着蹦了起来。这么一起身她发现她们附近居然坐着一个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面熟。

    像是那天在迪诺咖啡厅让座的男人。

    他看得很认真。

    朱晓晓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操场,仍是四百米接力,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距离她们很近,但他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因为他的神态太过专注。注意力显然在操场上。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朱晓晓悄悄观察起这个男人来。

    他不潮也不酷,甚至也不阳光。但是,他穿着精致且所有露出衣服外的皮肤极其洁净。

    也算赏心悦目吧。朱晓晓得出结论。

    朱晓晓看得专心致志,丝毫不知道对方也在观察她。

    桐桦觉得很有意思,他没有想到能再次见到朱晓晓。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谈话。

    他看到朱晓晓说‘宅男’时的那份陶醉时,他忍笑忍得相当辛苦,忍得腹肌一抽一抽的。

    这孩子值得花时间改造。桐桦被忽然蹦进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和前任女朋友分后以来,他已经N年不动这念头了。

    不同家庭背景不同生活习惯的两个人捏进一个家庭需要磨合。

    桐桦把这种磨合称之为改造。

    他认为婚姻生活不是一个人不停地改造另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不停地试图改造对方。他改造不了前任女友的消费观念——不买对的只买贵的。所以,他选择放手。

    朱晓晓观察他时他知道。他对她也动了念头,于是,他任由她打量。同时,他也在暗中打量朱晓晓。他更希望有个机会能让他和她相识。也许是老天乐见好事促成。这个机会不但来了,还来得如此迅速如此及时。

    苏菲菲发现朱晓晓有点不对劲,“猪,看什么呢?”

    朱晓晓心虚地回过头,“刚才躲你摧残时闪了脖子,左右扭扭活动活动。”

    苏菲菲狐疑地盯着朱晓晓的脸。

    朱晓晓先是干咳一声然后用手指擢擢苏菲菲的胳膊,试图转移话题,“你男人看你呢。”

    桐桦不是学生,他是独自一人坐在看台后排。因此,苏菲菲很容易看到了他。

    “猪,异性相吸的道理你苏苏姐是懂滴。不要不好意思嘛。”苏菲菲‘嘛’字还没落就招来景雯雯的鄙夷,一声重重的‘切’字后不再搭理两人。

    “诶,那个……。”苏菲菲还记得刚刚被朱晓晓挤兑,她看着桐桦招起了手。

    桐桦应声而起坐在朱晓晓身边。

    他自起身就没有看朱晓晓,而是一直看着苏菲菲,他笑问,“美女,叫我吗?”

    苏菲菲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淑女下去的,于是,她柔柔一笑纤纤玉指点向朱晓晓,“我替她叫你。”

    听到这么狗血的一问一答,朱晓晓两个脸蛋‘唰’地滚烫。

    处在热恋期的苏犹怜男友李涛见一‘公’的坐在了三人身边,心中紧张导致频频回头,这么一来,他附近的男生们也跟着回头。

    朱晓晓心中哀嚎:这苏菲菲真是死性不改啊。总是害人于无形之中。

    运动会上没有考勤限制,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朱晓晓拔腿就走。

    这孩子很纯真尚不懂得掩饰。果真是值得改造。桐桦心中大喜。

    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

    桐桦朝苏菲菲笑笑也走下看台。

    苏菲菲、景雯雯对视一眼后两人面面相觑。苏菲菲看着两人的背影大发感慨,“咬人的狗果真都是不叫的。他(她)什么时候搭上的。”

    景雯雯重重‘切’了一声没有接话。

    “同学。”桐桦只能这么叫。

    朱晓晓停步转身面色讪讪说,“我同学喜欢开玩笑,你不要介意。”

    “我怕你介意。”桐桦指指了校门口,朱晓晓挑了下秀眉表示不解,桐桦被她的小动作恍了下心神,他边往前走边解释,“你准备杵在路中间吗?”

    朱晓晓“呃”了一声后说,“也是。嗯,对了,你追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哦。我正好也要走了。”桐桦说得很自然,“对了,我叫桐桦,这是我名片,你怎么称呼?”

    “本人学生没有名片。我叫朱晓晓。”朱晓晓双手接过后放进包包,她没有任何戒心。这个社会认识后给张名片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原来是姓朱,也许‘猪’这个外号因此而来吧,桐桦心想。他笑着问,“准备出校门吗?”

    朱晓晓“呃”一声,“这几天运动会没课。准备回家改善改善生活。”

    “学校食堂不是承包了吗?应该还可以吧?”桐桦尽量自自然然接住话题。

    “承包也是为了利润。你晓得吗?我们学校食堂最经典的包子是什么样?”朱晓晓歪着头盯着桐桦。

    桐桦知道朱晓晓并不是真正等着他说话,于是,他挑挑眉毛等待着朱晓晓的答案。这是刚才朱晓晓的小动作,他没有意识到他自自然然做了出来。

    朱晓晓哼一声后才说,“一般是三口吃完,第一口咬下去没馅,你会想可能再咬一口就有了。再吃一口仍是没馅,你还会安慰自己再吃下去就有了,第三口一下吃完仍是没馅,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晓晓说得声情并茂,最后一个‘吗’还拖着长长的尾音。桐桦笑容扩大,“吃成馒头了?”

    “错。第一口没咬到,第二口咬过了,第三口当然没有了。”朱晓晓义愤填膺挥了下小拳头。

    桐桦呵呵笑起来,他拿着遥控边打车门边说,“走,我送你一程。”

    朱晓晓笑着指着校门正对着的大马路,“谢了,我家就在前面。”

    “康复前街?这么近。”桐桦失望的同时又有点高兴。他失望的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高兴的是知道了改造对象的准确地理位置,还愁以后没有‘偶遇’之机。

    桐桦没有料到他希望的下次‘偶遇’会隔那么长时间。长得几乎让他放弃。而且,‘偶遇’地点也不是他晓得朱晓晓家位置后常溜达的康复前街,而是他工作的地方。还有,他没有料到再次见面时场面那么劲爆那么狗血。

    而在朱晓晓意识里,桐桦虽比路人甲路人乙熟络。但绝对不是她生命中那最重要之人。

    朱晓晓毕业前夕朱父偶然间遇到同窗好友,得知这位武汉籍同窗居然也生活在郑州且是某局局长,极善周旋于人际关系中的朱母把这项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没几天功夫两家已是你来我家我去你家,熟稔得彷若至亲骨肉一般。

    你来我往,两家孩子当然也不陌生。

    杨亚樨比朱晓晓大三岁。他身形长相类似于甚至超过影视明星陆毅,他也不阳光,他显得儒雅温和。气质需要底蕴,底蕴需要积累,积累需要时间。因此,朱晓晓觉得他这种年龄阶段的男子不该有这种气质。但是,杨亚樨不但有,还彷若天生就该如此,这很少见。

    朱晓晓不排斥杨亚樨。

    杨亚樨也觉得朱晓晓话虽贫但不乏率真可爱。

    于是,两人时常越过家庭越过大人们单独联系。

    接触中,朱晓晓兴奋了。宅男啊,遇到宅男了。老天果真是较眷顾她朱晓晓的。可以近一步接触吗?朱晓晓十分冷静的考虑一周,然后她告诉自己,可以。

    她想着,是不是要开始人生之中的第一场恋爱了?!

    杨亚樨喜欢窝在家里打游戏。这是朱晓晓没有料到的,她直觉中杨亚樨这种气质的人应该喜欢窝在书房看书或是歪靠在沙发中研究参政消息。不过,不管他应该喜欢什么或是不应该喜欢什么,打游戏朱晓晓也喜欢。于是,她应杨亚樨的邀请时越来越爽快。甚至,有时候能冒被苏犹怜炮轰的危险推掉她们的约会去陪杨亚樨打电动。

    直到有一天,坐在小液晶前打电动的杨亚樨状似无意中说了句,“晓晓,我们恋爱吧?!”

    窝坐椅子上网上聊天的朱晓晓头也不抬应声答曰,“好啊。”说完之后她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讨论的似乎是大事,而他们的态度似乎有点过于随便。这个认知令她心里很不爽,“杨同志,你似乎应该郑重一些?!”

    杨亚樨关掉电视,起身蹲在朱晓晓腿边,表情极其真诚,“晓晓同学,我们恋爱吧。”

    刻意的郑重导致气氛有点滑稽,朱晓晓呵呵笑起来,“杨同志,好吧。”

    杨亚樨却收起嬉笑神色,“晓晓,我是认真的。”

    人家是认真了,朱晓晓心底却无端升起丝慌乱。她试图缓解这种状态。于是,她关掉聊天窗口站起身,起了身后才发现拖鞋被她自己踢进了书桌下。

    暖气已停虽然是脚下是木地板可仍冷冰冰的。朱晓晓弯腰去捡。杨亚樨仍是半蹲状态。朱晓晓这么一弯下去,朱晓晓才发现两人的脸距离只有两公分。两公分什么概念,就是两个手指叠起的宽度。

    暧昧啊暧昧,这场面极端暧昧。

    就在朱晓晓一愣神工夫,杨亚樨已轻啄了下她的唇。

    朱晓晓呆住了。手脚也僵在原处,她不知道是应该先去捡拖鞋还是应该做些什么,可具体要做什么她脑海中又没概念。一瞬间工夫,已有无数部亲吻境头的电影一齐涌进朱晓晓的脑海,可聚焦点在哪,她真不知道。原来不管什么事具体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都会迷茫慌乱。

    杨亚樨也傻蹲着,要不要继续下去?继续下去朱晓晓会有什么反应?他有些挫败,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奇怪呢?微张着嘴呆呆看着他一副随时落跑的模样。据他观察他认为朱晓晓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可是,……。

    挫败感越来越强攻击着他的自信……。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朱晓晓终于回神。

    她双耳滚烫两颊发热,在心里厉声哀嚎着,“朱晓晓呀朱晓晓,你太逊了,不就是被还算喜欢的人吻了下吗?镇定镇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给她自己打气。可就是这样,她仍是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杨亚樨心中暗叹,朱母那八面玲珑的功夫怎么一点都没遗传给眼前这丫头呢?瞧瞧那受惊的小模样,他都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八面玲珑不是天生生成而是后天培养的。朱母之所以处事圆滑并不是年少时便如此,而是朱晓晓的教授老爸只知育人不善处理人际关系,朱母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不得已才这样。

    场面尴尬气氛怪异。

    杨亚樨只好故作轻松,起身拿起刚才随手放在桌边的手机,“晓晓,闲着没事干脆去帮我选置几套衣服吧?”

    朱晓晓飞快拾起拖鞋穿在脚上,“好啊好啊。”

    就在两人出门时朱晓晓接到苏菲菲电话。

    “朱晓晓,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苏菲菲声调异常温柔,但言里言外就是‘想知道来求我啊’的调调。

    “苏菲菲,是不是你男人在旁边?声音这么嗲,不怕闪了舌头啊。”朱晓晓笃定苏菲菲绷不住,所以压根不提那事。

    “猪头,你……!昨天在康复前街遇见一男人,这男人呢特像运动会上和你挤眉弄眼的那个。”苏菲菲噼里啪啦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果真绷不住吧。

    嘎嘎,朱晓晓得意的笑了。

    等等,朱晓晓刹住笑。刚才苏菲菲说什么‘挤眉弄眼’的男人。

    是谁呀?

    她想了想,暗自嘀咕,不是桐桦吧?

    不过挤眉弄眼是他们俩呀?!怎么和她朱晓晓扯上关系到了。

    这天杀的苏菲菲,怎么乱戴帽子啊。

    杨亚樨好笑地看着朱晓晓。

    真是小丫头呀!通个电话都能兴奋成这样。

    看朱晓晓跳下台阶飞快跑过来,已坐在司机位子上的他探着身子推开副座车门。

    朱晓晓进车拉好安全带后发现杨亚樨姿势怪异。他上身探向她的副驾驶座,右手也举着。朱晓晓纳闷地看着他。

    “本来是为你系安全带的。”杨亚樨翻转手腕掩饰什么似的捋了把耳边的头发。

    朱晓晓本来忘了电脑旁的小插曲。杨亚樨这个小小的不太自然的动作一下子勾起了她的的神经。

    顿时,她不自在起来。

    一路无话。直到跨进商场,朱晓晓的热情才‘唰’地一下回来了。

    男装在四楼。可刚走到二楼女装部,朱晓晓的双腿就挪不动了。

    逛了不下一个小时,试穿了十多件之后。朱晓晓猛然间想起来,似乎是陪杨亚樨来的。于是,她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那个,诶,好像我们逛错楼层了?!”

    杨亚樨呵呵笑了。

    只顾不好意思的朱晓晓不知道,更令她不好意思的事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呢!

    杨亚樨的衣服很好挑。固定的牌子,固定的尺码。只要试穿一下即可。因为衣服挂起来一个样,穿起来又是一个样。

    就在杨亚樨试衣服期间,后知后觉的朱晓晓终于发现了,她身上居然穿着刚才在二楼试穿的衣服。顿时,她心挑如擂鼓。心里暗想,这下玩了,下楼铁定被人当做贼。

    拔腿就要往楼下跑。跑了三、四步就猛然间刹住身形。

    万一真被人当成贼,偌大的商场里她朱晓晓可就成过街老鼠了。过街老鼠可是人人喊打的。有大个子杨亚樨陪着总比单独扛着强。朱晓晓坏坏地想。

    于是,她慢腾腾地转身。看着杨亚樨正好从试衣间回来,她献媚地改了称呼,“亚樨哥。”

    “呃?”

    “那个……,能不能陪我下趟楼?”朱晓晓摸摸鼻头。

    “怎么了?”

    “把人家的衣服穿上来了。”朱晓晓声如蚊蝇。

    杨亚樨轻声笑起来。

    糗大了,这次可是形象大毁啊!朱晓晓开始埋怨起杨亚樨来,“你怎么不提醒我?”

    杨亚樨笑着扬扬手中的纸袋。

    朱晓晓有点纳闷,接过来后发现居然是她原来穿的那身衣服。

    朱晓晓又开始不自在了,她嗫嚅地开口,“我只是试试而已,并不……。”

    杨亚樨笑着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样?”

    “还行吧。”朱晓晓还没有回过神,她心里一直在努力回想身上衣服的价格,可是,一来试得太多,二来试得兴高采烈时哪有工夫注意价格。只是,这个牌子的衣服貌似不便宜呀!

    杨亚樨边看镜子里的自己边喃喃自语,“不好看吗?”

    看了两遍,他心想,既然小丫头不太中意还是再试其他的吧。

    他没有料到他再次进入试衣间后朱晓晓遇见了一个熟人。

    朱晓晓也没有料到会遇见桐桦,更没有料到这次相遇后桐桦成功介入她的生活。

    衣服事件后朱晓晓很不自在。而她每次不自在时总爱左顾右盼。

    而这次,就在她左瞧瞧右看看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桐桦没有料到集团会派谢紫嫣来郑州做他的副手,毕竟谢紫嫣曾任北京部经理。虽然名都郑州部工作上更有挑战,但郑州经济比起北京来,压根有着天壤之别。

    只有一种情况下有此可能,就是谢紫嫣在北京部业绩不佳。可桐桦知道这根本没有可能。

    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谢紫嫣是自动请缨。

    这个女人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桐桦觉得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所以,自谢紫嫣到郑,他一直与她是公对公,上级对下级,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可言,连同乡之谊都谈不上。在男女朋友相处上,他桐桦认为还是原则性强些好一些。

    巡查卖场是他这个经理每日必做的事。

    今天,谢紫嫣执意一起。对此,桐桦无可奈何。女人偏执起来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女强人偏执起来更是强悍的。

    可很显然的,这个女人不放弃任何一个与他独处的机会。她仍问那个自她来郑就一直问的问题,“桐桦,我放弃前程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谢经理,这是工作时间。我们不要谈私事,好吗?”

    “桐桦……。”

    “谢……。”桐桦有点崩溃。

    “叫我紫嫣。”谢紫嫣决定不分昼夜粘上桐桦,据她观察桐桦并没有交女友,她有信心把他重新‘俘虏’。

    “好吧。紫嫣。以后我不希望公私不分。”桐桦决定退一步,谢紫嫣的脾性他是知道的。

    朱晓晓恰好听到这些。因为,谈话的两个主角刚刚好路过她面前。

    她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便往男主角方向瞧了眼。

    是桐桦。

    朱晓晓有点好笑。

    郑州这城市还真小。

    两个小时前刚听苏菲菲念叨过他,转眼功夫她也看到了他。

    还有,眼前这情形,很显然是女追男啊。

    看来,这个男人很有市场啊。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在工作时间谈论我们间的私事的。”谢紫嫣显然误会了。

    连朱晓晓都能听得出,桐桦当然也听得出。

    他无奈的停步,“紫嫣,我说的和你想的是两码事,……。”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听到了他十分渴望听到了名字:晓晓。

    朱母约同事们逛街。她准备给丈夫买些像样的衣服。这阵子和老杨家走得近,丈夫那几身半新不旧的衣服显然有点掉价。

    可是,淘了半天还是没有收获。现在的衣服价格高得真是离谱。

    正失望着,恰好看见在庄吉专柜前晃悠的女儿。

    于是,她喊了声,“晓晓。”

    朱晓晓应声寻人,待看清一干众人,她高兴地扬手,“老妈,你怎么也来了。陶姨、王姨,你们好。”

    朱母朝同事们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单位见。”

    那陶姨一边走一边说,“一晃眼工夫,晓晓这孩子都成大姑娘了。”王姨应声接起来,“就是就是。”

    朱母走过来问,“晓晓,你怎么来四楼?”

    朱晓晓一下回神,和杨亚樨时常联系都是用手机,老妈并不知情。这要怎么说啊,说不好铁定被老妈误认为早恋。

    于是,她快速迎上去,支吾其词道,“老妈,我去五楼看运动装。刚下来就碰到你了。”

    庄吉专柜正好位于电梯口。朱母对她的说辞并不怀疑,“又想挑生日礼物啊?!不过,你这丫头,距你生日还有一个月呢,这也太早了吧。”

    朱晓晓每逢生日大都是先选好礼物,然后再告诉老爸老妈。

    朱晓晓嘿嘿贼笑,“早点选好,省得母亲大人操心。”

    朱母拍了下朱晓晓,“小滑头。”

    朱晓晓准备开溜后给杨亚樨发个信息。

    “晓晓,你今天穿得不是这身呀?刚买的?”朱母刚才就发现了女儿的变化。

    “呃。那个……。”朱晓晓不想撒谎。可不撒谎不行啊,这里的衣服不是她这个学生能消费起的。况且,现在已是月底,她的零用钱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正不知如何解释,她听到桐桦略带欣喜的声音,“朱晓晓。”

    解围的人来了,朱晓晓略微松口气,可转念又一想,接下来要怎么解释怎么和桐桦认识?她在心中不由再叹了口气,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窝蜂扎堆啊。

    “你好伯母,我是桐桦,朱晓晓的朋友。”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桐桦并不愿和朱母见面。毕竟前女友谢紫嫣还在身边。可是,如果现在不迎上去,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朱晓晓。

    朱母连连说几个‘好’后看向女儿。

    朱晓晓一直担心着老妈看见杨亚樨,所以对于桐桦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分辨力,她边挎着老妈的胳膊往前走边说,“呃。前些日子认识的朋友。”

    桐桦没打算放弃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他对谢紫嫣淡淡地交待,“今天你去巡查卖场。”

    谢紫嫣不太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离去。她刚才已经对桐桦保证过会公私分明,她既然说过就会做到,即便对方不是桐桦也是如此,这是她的风格。当然,主要原因是她眼里的朱晓晓就跟清汤挂面一个样,她觉得对她构不成威胁。

    “伯母,你买男装吗?”桐桦快步赶上前面的母女俩。

    “是啊。”朱母礼节性的停下步子。

    看母亲又停下步子,朱晓晓边往庄吉专柜方向回望一眼边在心中哀嚎,这个桐桦要干什么啊。好像和他不是太熟啊,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我能拿这里的最低折扣价,伯母可有中意的?”桐桦微微笑着。

    “有啊有啊。”朱母立刻笑容满面。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桐桦与朱母在前面说得很热闹,那热乎劲任谁看了都会误会是一家人。

    朱晓晓不情愿地跟在他们俩身后。

    ……

    “孩子,你好像不是郑州人?!”

    “我家在上海,今年才被总部派来这里。”

    前面说的如果算是客套,听到‘上海’两字起朱母的话匣子才算真正打开,“怪不得。我们上海人说普通话时总不自觉带上上海话。那年我离开上海时……。”

    两人配合的真默契呀。老妈一直说,桐桦一直应‘就是’。朱晓晓更加无语,她头也不抬,就盯着前面桐桦的后脚跟郁闷的走着。她就觉着以前逛商场只嫌商场小专柜少,今天怎么突然就无限变大了呢?走了这么久也没走到老妈说的地方。

    ……

    “我一个朋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朱母一口气说完记忆中的上海模样后又开始发起了二十年如一日的感慨来,“二十年没见了呀。”

    “我一个同学在市公安局。或许能查到她的详细地址。”这时的桐桦好像是孙猴子一样,无所不能,而且是专门为解决朱母难处的。

    朱晓晓翻翻眼皮,盯着桐桦还算英挺的背小声嘀咕着,“没发现你是中老年女的偶像啊……。”

    这句话成功招来朱母的回头一瞪。朱晓晓顿时咽下还没有出唇的话。

    朱母在家中回忆上海生活时是谁也不能插嘴的。用朱母的话说‘要不是你们俩我会在这地方待着,我若是在上海……。’每逢这时朱父就会笑着教育朱晓晓,‘罪名太大咱们既然担不起那就听着吧’。朱晓晓会调皮的接一句,‘敢情当年的老妈是被老爸绑来的。’

    衣服不是最低折扣而是出厂价。朱母这才买了衣服后顺带要走了桐桦的手机号码。

    朱晓晓没敢再找杨亚樨,直到回到家中才给他发了个信息‘碰上老妈,被拽去买老爸的衣服了。’

    杨亚樨当时没有回复,两个小时后才发了一个字,‘哦’。

    朱晓晓没有在意,因为还没有踏出校门的她思维过于简单。她压根没有想太多。

    接下来的事已由不得朱晓晓控制。

    比如上周桐桦给朱母打电话,“伯母,**牌子的毛衫会有折扣。我觉得挺配伯父,给你留了件,如果觉得需要就过来拿吧。”

    又比如昨天,桐桦居然打了家中座机电话,“你是伯父吧。我是桐桦,伯母的朋友有消息了。”

    ……

    总之,每隔几天朱晓晓就会听到桐桦的名字在家中出现。

    朱晓晓想,出现就出现吧。反正跟她没什么关系。

    直到五一劳动节放假期间,朱晓晓知道出事了。

    晴空白云。这种天气适合外出啊。旅游就算了,黄金周是不能出去的,人山人海的,别说玩了,简直是闹心。但是,找个清静地郊游还是可行的。

    约花蝶翳,花蝶翳说‘不行,我们正看房子呢’,约景雯雯,景雯雯说,‘最近没见你们俩的欲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朱晓晓彻底崩溃。

    朱母看到朱晓晓气极败坏的样子,笑了,“晓晓。跟我们一起去吧。”

    朱晓晓拿着遥控从1换到50还是没找到想看的电视节目,“你们都是谁啊?陶姨她们吗?”

    “假期里哪能约外人,我们家里人。”朱晓晓只顾郁闷了没有发现老妈笑得很贼。

    朱父有心提醒一下宝贝女儿,可朱晓晓头也不抬盯着电视屏幕,对他的‘挤眉弄眼’压根没反应。想小声叫一下吧,看看朱母你敢说我就撕了你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吧。于是,他重重地甩甩报纸回自己的领地了——书房。

    “老妈,你瞧吧。郊游的事问过老爸意见了吗?你听听,对你都有意见了。”朱晓晓笑着挑唆老妈。

    谁知朱母竟笑呵呵的不理会。

    书房里传来朱父的笑骂声,“死丫头,好心没好报,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

    这句话成功引来全家人的爆笑声。

    朱父没有说错。

    郊游路上朱晓晓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果真被老妈给卖了。

    桐桦居然被老妈划入家人行列。

    朱晓晓再次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老妈老爸。

    还是老样子。朱父歪靠着闭目养神,朱母居然也有样学样,头靠在朱父肩头装睡。

    朱晓晓彻底没辙。老妈老爸说不得,身边的这位还是说得的吧。

    朱晓晓扭过头盯着驾车的桐桦,“你肯定不是活雷锋。”

    桐桦好笑地看她一眼,他知道她不需要他说是或是不是。

    果不其然,朱晓晓再瞟一眼后座的父母,“你肯定也不是看上我妈了。”

    桐桦直接把刚喝下的水喷向方向盘。

    这孩子想像力可真丰富啊。

    朱晓晓话音刚落,朱父一个哆嗦把朱母的头从肩膀上晃了下来。

    这丫头的思维怎么还这样跳跃啊。

    朱母先瞪一眼朱父,然后赏朱晓晓一记爆粟,“丫头,胡说什么呢。”

    朱晓晓嘴里‘咝咝’地呼痛,“妈,这是人脑袋。”

    朱母继续往朱父肩头上靠,“妈妈当然知道那是人脑袋了。”

    一路上朱晓晓再不敢多说话。其实,她不知道让她抓狂的事还在后面等着呢。

    车直接开进了万亩葵园。

    朱晓晓瞬间忘了路上的小插曲。

    “我们早想来这里玩了,可是老妈太抠,不给我银子。”朱晓晓笑靥如花,她的双眼已被两边黄澄澄的葵花粘住了。

    “你们是谁啊?”桐桦笑问。

    朱晓晓心情是格外的好,“呃。花蝴蝶她们俩。”

    桐桦也感染了她的快乐,“以后有机会带她们一起来。”

    “好啊好啊。”朱晓晓说过后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你请?为什么啊?”

    桐桦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她呀。

    成功得到朱母的好感,得到一起外出游玩之机,他觉得不能轻易破坏这个气氛。况且,这孩子思维很跳跃,一不小心嘴里就会蹦出一个‘新鲜词’。他不怕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主要怕后座的两位接受不了。

    毕竟,朱父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的。不过他不着急,朱晓晓还没有毕业,他有的是时间。

    想到这,他突然笑了,心想,这人啊真奇怪,小年轻时喜欢成熟的,现在近三十了又喜欢纯真的了。一个月前谢紫嫣来后,他一直细细思量,到底喜欢朱晓晓什么?后来,他知道了,他喜欢的就是朱晓晓整个人,喜欢她的臭美,喜欢她说话时贫的样子,总之,在他眼里,朱晓晓是个非常好改造的孩子,而他自己,乐意被这孩子改造。

    见他忽然笑了,朱晓晓气哼哼地转过脸继续欣赏风景。

    桐桦心底突然有个冲动,想伸手拨拉一下朱晓晓的脑袋。但他异常清楚,那只会招来此女的怒视。另外,在后座的两准泰山心里的形象也是蛮紧要的。于是,他含笑解释,“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多个朋友可以消磨消磨时间。”

    朱晓晓一腔气怒消失于无形,也是啊。人在异乡是挺孤单的。不说其他的,就说自己的学校,每逢周末草坪上总会有人弄个同乡会什么的。

    “呃。也是。”朱晓晓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对他呲牙裂嘴的。她在心里说,也许人家只是把老妈当成上海老乡了吧。

    桐桦笑意扩大,瞧瞧,这就是这孩子的优点。很能体谅人,不过,这种‘体谅’他只希望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朱晓晓的柔顺只捱了五分钟。

    因为她没有料到郊游是这么安排的。

    “妈,我是你女儿。这不是万恶的旧社会,社会主义新中国没有父母卖子女的。”朱晓晓站在三岔路中间冲朱母嚷。

    什么跟什么呀。三天啊,要在这里住三天。老妈居然要的是两个套,况且两个小套中间隔近百米呢。

    桐桦也觉得有点意外。朱母竟这样安排。

    朱母要求和朱父在一起,晚上六点前朱晓晓不能过去。这直接导致了朱晓晓发飙。

    三岔路口通向三条路,除一条在朱母那方向外,另两条分别通往马场和垂钓中心。朱母不想费时费力,直接挎着朱父的胳膊朝其中的一小套走去,边走边交待桐桦,“桦桦,臭丫头交给你了。”

    你听听你听听,像话吗?朱晓晓心中愤怒,自家女儿是臭丫头,别人家的儿子叫得多亲热,‘桦桦’,都快三张了,还桦桦。

    桐桦却含笑应着,“好的伯母,午饭时联系你们。”

    “我们自由活动,还是各吃各的吧。”朱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桐桦理解了,朱母这是给他创造机会呢。他一直担忧,担心朱家不会让女儿这么早恋爱。

    “老妈,你想和老爸二人世界我可以自动消失啊。你别这样啊。”朱晓晓是没有明白老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十岁的她虽然已完全成人,可还没有完全溶入成人的世界。

    附近散步的人听到朱晓晓叫嚣,已开始往这边看。

    桐桦提醒爱臭美的朱晓晓,“形象,形象。”

    “安全都谈不上了,哪还顾得上形象啊。”朱晓晓开始口不择言,被父母拒之门外这是第一次,她一时之间有点懵。

    桐桦一下子没话了。

    朱母拉着朱父走得极快。

    朱父心有不忍,他回头同情地看一眼女儿,意思是自求多福吧别嚷了。

    朱晓晓鼻头有点酸酸的。

    桐桦走到朱晓晓身边,安慰她,“难过了?!”

    朱晓晓把一腔怒气全撒在桐桦身上,“你为什么老给我妈打电话,还有,今天我们家郊游,你跟来干什么?!”

    “你想想,你父母这个年龄哪有时间单独待在一起啊。他们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不停的奔波。你即将大学毕业,应该尝试去独立,应该慢慢少依附他们,让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桐桦说得很客观,这孩子很会为别人着想,她会听进去的。

    果不其然,朱晓晓的情绪慢慢平复,“可是,毕竟我们还不太熟嘛?!”

    “我是大灰狼吗?”桐桦哈哈笑了。

    朱晓晓同学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貌似不太像。”

    “接触久了自然就会熟悉了吗。”

    “也是。等会我们先去骑马怎么样?”

    “好啊。”桐桦笑意无意放大。这孩子果真值得改造。其实,他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心中的‘这孩子’已是花龄少女,改造过程还是很不简单滴。

    这是这么个慢慢渗透法,桐桦慢慢溶入了朱晓晓家。不但朱母喜欢,就连朱父就时常问,“这几天都没见桦桦这孩子。”

    这时候,朱晓晓都会自觉地解释,“他回上海了”或是“他正忙什么什么”。

    直到有一天,朱母随口说了句,“齐了,可以开饭了。”

    朱晓晓把筷子‘啪’一声放在桌上抗议,“齐什么啊。桐桦还没有到,着什么急啊。”

    朱父朱母对视一眼后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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