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咔嗒
谢卿薇也在思考同样的事情。
埃伦进化的时候,是C级技能【影匿】技能取代D级技能【重组】成为了新的天赋核心，而后进阶为B级技能【暗影潜行】。
白牙的情况却像是让原本的天赋核心技能【嚎叫】融合了【威慑】与自身特性，形成了全新的天赋核心【极夜回响】。
比起白牙凭空自行领悟A级技能【极夜回响】,并取代【嚎叫】成为天赋核心技能的可能性，融合技能的推断显然更有依据一些。
穆柊月的御兽天赋在这之中发挥了多少作用,现阶段还难以评估,但谢卿薇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全新的可能性。
超凡技能的另一种进阶方向。
更重要的是,这种技能融合进化的现象，不仅仅局限于暗属性的技能，白牙身上的冰系技能同样发生了融合进化。
因为找不到上位技能而失去进化可能性的宠兽,或许会因为这一发现，迎来全新的希望。
谢卿薇有预感,融合进化的技能树，会成为她们接下来的主力研究课题。
不过现阶段还是得先将【暗属性超凡生物进化驱动性研究】课题做个结项。
……
白牙进化之后的这一周,穆柊月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暗属性研究所这边,为即将到来的【高校属性研究交流大会】做准备。
这是一年一度高校属性研究所最重要的交流活动之一,每一届的交流大会上都会产生最前沿的资讯技术，在各行各业都备受关注。
这也是高校研究者们的主力战场，对于像穆柊月跟封乐这样的学生而言，辅助完成一个研究项目，除了满足学业上的研究需求，也能获得学校给予的各项资源奖励。
据说御兽师协会也很重视这一届的交流大会，准备了丰厚的资源奖励,与特殊的历练机会，用于培养在各项研究中崭露头角的优秀御兽师。
穆柊月仔细测量了白牙进化之后的各项身体数据,并记录在案。
她将这个全新的进化型命名为【霜夜斗狼】，相关种族资料已经提交给了事务局那边,会在交流大会时作为研究成果的一部分，进行首次公开发布。
进化之后的白牙在各方面都有所成长，不过对穆柊月而言，最明显的改变还是体型上的。
原本能被抱进怀里的小狗团子，现在有大半个她这么高了，加上尾巴的长度，卧下时能反过来把穆柊月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它的毛发变得更加蓬松柔顺，泛着月辉般的柔光，摸上去像是最昂贵舒适的绒缎，让人爱不释手。
脖毛的面积也变得更大，穆柊月可以直接扑上去，把上半身都埋进绒毛里。
大约是因为带上了冰属性，白牙的毛摸上去冰凉凉的，非常舒适，那些微微冻结的末端会随心情变化，在战斗时成为绝佳的防御手段。
而当御兽师想要抚摸它时，白牙会让周身的毛发都解除凝固，保持像云烟般柔顺的状态。
结束一天忙碌充实的学习生活后，回到小公寓里，有白牙卧在沙发上充当大型毛绒抱枕让御兽师回复体力，是穆柊月这几天最幸福的时光。
在她的御兽空间里，驻扎在【农田】之中的夜魔稻草人正通过暗夜群鸦对外界进行观察学习。
哈维记住了【御兽师喜欢毛绒绒】这个新知识。
可惜稻草人身上没有毛绒绒，它的乌鸦倒是有很多羽毛，不知道柊月会不会喜欢抚摸毛绒绒的乌鸦？
“沙沙——”它轻轻摇曳着身体，跟不远处的牌牙兵打招呼。
埃伦前辈难得不在御兽师的影子里，此时架着胳膊帅气地倚靠在世界树下，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
埃伦注视着自己森白修长的手骨。
没关系，他早已不是会因为毛绒绒比骨头更受御兽师喜爱，就黯然神伤的小骷髅了。
他与柊月契约之中的情感并未因白牙的进化而发生什么变化，看看这健康的骨质与丰盈的死雾，就是他们之间深刻羁绊的最好证明。
……好吧，埃伦承认，他只是有点嫉妒白牙能被柊月拥抱抚摸而已。
但身为人类的御兽师喜欢抚摸毛绒绒的白狼，而不常主动抚摸等身比大小的骷髅，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沙沙……？”目睹埃伦前辈周身的黑雾愈发浓郁，夜魔稻草人发出了不解的摇晃声。
“咔嗒。”骷髅站起身，四周的黑雾没入了他的身后。
他回到御兽空间，是来向哈维请教培育种子的问题。
眼看后契约的哈维跟白牙都成为了拥有A级技能的高等君主种族，放在过去，埃伦肯定会为此焦虑不安，担心自己被后辈们超越。
不过有了【梦魇蔷薇种子】，高等君主种族看起来也不过尔尔了。
埃伦有一些预感，只要能让梦魇蔷薇顺利绽放，他必定能进入帝王种族……甚至实现更高层次的生命跃升。
至于现在……且让努力突破极限完成进化的小狗，再多开心几天吧。
……
研究报告的准备进行得很顺利，在做出【共鸣结晶】的最终成品后，谢卿薇教授特地组织了一场实体实验。
要找到符合进化条件，且天赋核心技能遇到瓶颈的宠兽并不容易，毕竟大部分人不会愿意花时间精力在一只没有进化潜力的宠兽身上，从一开始就不会契约这类超凡生物。
最后找到的人选是穆柊月跟封乐已经毕业的师姐，她契约了暗系的中等战将种族宠兽·夜摇铃，天赋核心技能是没有上位技能的C级暗系技能【铃铛响】。
在通过【共鸣结晶】提升并突破契约熵阈值后，夜摇铃选择的【仪式】是回到师姐故乡的墓地，再释放一次【铃铛响】。
好在师姐就是京州本地人，研究小组一起去了她家人埋葬的墓园，在那里，夜摇铃最后一次释放了铃铛响，进化为暗系的低等君主种族·夜魂引。
夜魂引是非常特殊的暗系生物，本身不具备不死系的属性，但拥有能唤回亡魂之力的特性。
它的天赋核心技能从【铃铛响】变成了穆柊月颇为熟悉的B级不死系操控类技能【亡灵召唤】，也即使埃伦掌握的【骸骨幽灵】的上位技能。
夜摇铃与学姐是在这座墓园中相遇的，它一直希望进化之后能带回学姐已逝的亲人，并以此为目标锻炼自己，但受限于天赋核心技能，它始终无法进化为夜魂引。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还掌握了能召唤并掌控亡灵的不死系技能，但学姐的亲人逝世已久，即使真的存在亡灵执念之类的不死系能量，这么久过去也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夜魂引对此很是失落，学姐倒是看得开，她早已习惯亲人离去的生活了，夜魂引才是陪伴她度过余生的重要伙伴。
研究小组全程记录下了从夜摇铃到夜魂引的进化，这一场实验不仅验证了【共鸣晶石】与【仪式】理论的可行性，也证明了由【契约熵】反向带动天赋核心技能变化是完全可行的。
根据宠兽与御兽师之间情感共鸣的不同，这份驱动性甚至能超越属性限制，夜魂引就拥有了不死系的天赋核心技能。
即使现阶段它还只有暗属性，但如果夜魂引还能往上进化的话，毫无疑问会进一步拥有不死系的属性。
可惜夜魂引的进化没有发生白牙身上那神奇的技能【融合】进化现象。
带着这份实验记录，研究小组回到了暗属性研究所，继续研究报告的收尾工作。
谢卿薇琢磨着再进行一次实体实验，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目标。
封乐的怨灵布偶也到了成长期高阶，这种个体形态差异巨大的宠兽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进化型的记录，封乐也想要让兔兔尝试着冲击进化。
但以他作为御兽师对兔兔的了解，它想要的【仪式】有很大可能是无法在现阶段实验室周边完成的，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谢卿薇思来想去，把目光落在了自家守护灵身上。
“小叶，你想试试进化吗？”
她的守护灵已经达到了完全体一阶，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积累，已经达到了冲击帝王种族的可能性。
“呜噜噜噜……！”细长的守护灵飘了过来，头顶暗色的光环亮了亮，翅膀形状的黑雾绕到了身体前方，比出一个大大的“叉”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它的动作实在是活灵活现，带着人类特有的细节神态，穆柊月仿佛看到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交叉双臂，疯狂摇头表示拒绝。
“呜噜噜噜！”守护灵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
谢卿薇无奈地笑了笑，“好吧，我知道你不愿意，当初你就是为了【同命】才进化为守护灵的，如果再次进化会改变天赋核心的话，小叶你肯定会拒绝。”
“呜噜噜噜。”守护灵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穆柊月有些好奇地问道：“谢教授的守护灵之前……呃，应该说生前，是跟你认识的人吗？看上去是个年龄挺小的女孩子……”
背后灵大多都是人类逝世后，拥有强烈执念情感的灵魂所化作的，它们会附身在拥有渊源的活人身上，直到对方觉醒成为御兽师，发现自己的存在。
比较常见的情况是祖先的庇佑，这些在久远时光中逝世的先人灵魂，会附身到自己的血脉后代身上，成为他们的助力。
在历史悠久的大炎，甚至还有历史中的名家名将，带着生前的战斗经验化为强大的背后灵，而后进化为独特的守护灵，护佑子孙后代的御兽师。
像谢教授家这样保持着鲜明神态的守护灵反倒是少数，它看上去更像是现代人的灵魂，平时掐烟接梗什么的毫无压力，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呜噜噜噜……！”穆柊月的话似乎让守护灵很高兴，它飘到了黑发少女的身边，翅膀形状的黑雾放在细长的身体上，像是人类叉腰仰头，颇有得色的模样。
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能被看出少女的姿态，不像谢卿薇早早就变成了玩命加班的研究牲，就跟她说要注意生活习惯好好养生了嘛！
谢卿薇哑然失笑，她早就过了能被称为少女的年纪了，不过以教授职称研究者的平均年龄而言，她还算是年轻的那一挂。
……只有小叶一个人被永远地留在了少女的时候。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守护灵细长的身体，看了看一脸好奇的穆柊月，还有正往这边探头探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封乐。
“我跟你们说说小叶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