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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 正文 我的郎君吃瘪

    我的郎君吃瘪

    白茶忍不住皱眉,哦?你哦什么?这像是一位太后的发言吗?一点都不端庄稳重。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就是太后呢。

    冷山雁见他没有再继续开口的意思,便侧身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听妻主说太后大驾光临寒舍,匆忙迎接,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太后不要怪罪。”

    文洛贞没说话,小鲁就搀着他走进了冷山雁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另一面仆人们将他的行李物件全都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小鲁看了眼房间,干净宽敞、一尘不染,屋内装饰明丽却不显得冗杂繁复,檀香袅袅燃烧,整个室内都弥漫着淡淡地令人沉静的香气。

    “沈家郎君真是有心了。”小鲁将文洛贞扶着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后,在他耳畔悄声道:“地面都擦得快反光了。”

    文洛贞闻言,低声说道:“多谢郎君准备。”

    “太后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能让太后展颜就是侍身的荣幸。”冷山雁微微福身说道,虽然文洛贞眼睛看不见,但他一举一动都极守规矩,始终低着头,并不多看文洛贞一眼。

    今日他穿了一件白色衣袍,虽然简朴典雅,但细看衣襟袖口处都用银丝绣着暗纹,犹如月下粼粼波光的海面,更衬得站在厅堂中央的冷山雁长身玉立,如同一块沁凉的美玉。

    “”文洛贞不说话。

    一直在旁安静侍立的白茶和小鲁两人表情都有些异样,太后您怎么不接话啊?宫廷出来的,按道理不应该很会这些没用但客气又不失礼貌的官话吗?您这样子冷山雁很尴尬啊。

    就像流畅运行的程序突然卡顿,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文洛贞像是自己也知道气氛不太对,藏在衣袖下的手不安的扣着,良久,他声音很轻的嗯了一声。

    白茶、小鲁:“嗯?”

    “太后的行李侍身已命仆人搬下安置在后舍,太后可有东西需要额外腾出的吗?”冷山雁打破尴尬。

    “有。”文洛贞小声道:“我的结香花。”

    “结香花、去把太后的结香花搬进来。”冷山雁吩咐道。

    白茶立马让下人将结香花搬进了屋,并按照文洛贞的吩咐,放在了床头。

    “结香花枝柔纤韧,气味香而有韵,早春凌寒而开,太后可是喜欢它的风骨?”冷山雁恪守臣夫的本分,不着t痕迹地逢迎文洛贞。

    文洛贞揪着袖子微微摇头:“不是。”

    冷山雁顺势问道:“那是为何?”

    文洛贞:“因为这是你妻主送给我的。”

    “”冷山雁噙着笑容的嘴角有一丝浅浅的裂纹。

    他看似细弱无力的一句话,除了让冷山雁哑口无言之外,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家中突然来了一位客人,客人故意在脖子上佩戴了一条惹眼的丝巾,在男主人面前晃来晃去,生怕他看不见。待到男主人礼貌的夸奖起这条丝巾时,客人便笑着说:‘漂亮吧,你老婆送的哦。’

    言下暗示他和男主人妻主私下亲密的关系。

    冒犯中带着一丝挑衅。

    饶是还未成亲的小鲁都察觉到这话有些不对劲,连忙解释道:“太后受了惊,屡屡做噩梦,恰巧被沈大人知道,就命人挖了这株结香花树送给太后,说是能解噩梦。太后一试,果然有用,这才带在身旁。”

    冷山雁疏冷的面容淡淡一笑:“原来如此,既然太后喜欢结香花,那侍身便为您寻一株最大的结香花,为您解忧。”

    “不用了。”文洛贞婉拒道:“我已经有了一株了,不再需要其他的了。”

    “”冷山雁别有深意地看了文洛贞一眼,又道:“那太后可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侍身为您准备。”

    “没有了,沈大人在护送我的路上,已经将我需要的东西都置办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不用麻烦了。”

    “太后曾帮过侍身妻主,这点小事怎么能算麻烦呢。”冷山雁道。

    文洛贞诧异道:“你也知道?”

    “妻主曾经跟我说起过,她十分感激太后的恩德。”

    文洛贞低头微微淡笑:“其实主要还是艳儿的功劳,我只是中间的一个传话人而已。”

    “敢为这位公子是?”

    “他是我的姨甥,太祖皇帝的小儿子,端容皇子,楚艳章。”文洛贞顿了顿,补充道:“他是个极好的人,对我也很照顾,可惜”

    冷山雁微微皱眉,太后的辈分比端容皇子大,怎么会用上‘照顾’这个字眼?

    但他紧接着追问:“可惜什么?”

    文洛贞抿着唇,模样难过:“当初宫变时,他跟我一起被何云掳走,路上他寻机逃跑,说要找人回来救我,可惜再也没有回来,我猜想他一定遭遇不测了。”

    “端容皇子是何时逃跑的呢?”

    “就在沈大人救我的两天前。”

    “两天、太后不必忧心,或许端容皇子是在什么地方被绊住了,侍身会告诉妻主,让她派人去寻端容皇子,一定能寻到的。”冷山雁低垂着眉眼说道。

    “若是真的能寻到艳儿,那就太好了。”文洛贞声调轻扬,忽然问道:“对了,沈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冷山雁眸色冷漠,但依旧恭敬淡声回答:“回太后,这两日妻主不会回来。”

    “为什么?这不是你家吗?你们这么久不见,她难道不思念你吗?”文洛贞天真三连问。

    站在门口的白茶偷偷打量着主位上的文洛贞。

    他安安静静地坐着,被白布遮住了大半的脸庞,并无丝毫上位者的气势,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显得有些拘谨,虽然拘谨,但偏偏当着冷山雁的面,三句话不离娘子,偏偏语气却又十分柔软,一时竟分不清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能让他家公子几度吃瘪,有气不能撒,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白茶暗笑。

    冷山雁顿了片刻,像是在平复情绪:“妻主是外臣,不便留居。”

    “这样啊,我忘了她是臣子我是太后。”文洛贞语气失落。

    冷山雁暗暗握紧了拳,挤出一个恭谨和顺的笑容:“太后舟车劳顿,必定身困心乏需要休息,侍身就不多打扰,先告退了。”

    “好啊。”文洛贞点点头:“小鲁,去送送沈家郎君。”

    “不必,请留步。”冷山雁哪敢让太后的奴才来送他,自己带着白茶退了出去。

    小鲁关上门窗,服侍着文洛贞在结香花上打了一个结,后替他宽衣上床。

    “小鲁、”

    “奴在。”

    文洛贞缩在被子里,悄声问道:“沈大人的郎君好看吗?”

    小鲁点了点头:“好看啊,他容貌冷艳逼人,十分漂亮,就是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像是个好亲近的人。”

    “是吗?”文洛贞蒙着白布的眼睛望着床顶,道:“可我感觉他是个很热心体贴的人,关心我的衣食住行,还答应会帮我找艳儿。”

    小鲁失笑:“那可是端容皇子,找到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功绩,他自然乐意忙这一遭。而且活都是沈大人干的,他不过跑跑腿递句话而已。”

    “愿意递话就很好了。”文洛贞的语气忽然惆怅起来:“我生活的地方,连一个帮我递话的人都没有。”

    *

    冷山雁大步流星的离开文洛贞的院子,绣着银丝的层层衣摆因他飞快的脚步而凌乱如晴空星璇,白茶在后面忙不叠地跟着,直到莲花池旁的水榭处才堪堪停下,怯怯地站在冷山雁身旁,不敢出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冷山雁此刻正在生气。

    荡漾的水波粼粼映在水榭白墙上,忽明忽暗的光泽虚拢住冷山雁疏冷清艳的面容,过分漂亮的狐貍眼,眼锋为敛,白日里竟都生出几分诡艳的杀意。

    文洛贞有太后的头衔,冷山雁不能言语冒犯,只能硬生生被压制,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却让冷山雁如临大敌。

    既惶恐沈黛末真的看上了他,又恨文洛贞不知避讳,就算真有私情也不该当着下人的面这样说,毁坏沈黛末的名声。

    她仕途本就坎坷,在经历何云的打压之后,好不容易才有了重起的势头,文洛贞就当着下人的面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臣子与太后,一旦传扬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是灭族大祸。

    “公子、”白茶试图宽慰他两句。

    “白茶,去将我为娘子熬制的罗汉果八珍汤盛出来,我去看娘子。”冷山雁压着怒意道。

    “是。”

    沈黛末正在衙门里写该呈给太女的折子,忽然门被人轻轻叩响,传出冷山雁的声音。

    她的心情瞬间愉悦,放下笔跑去开门,双臂大张着正要抱他,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汤才勉强收回手,拉着他进屋。

    “郎君怎么来了?”沈黛末关上门窗,确保隐私。

    衙门的房间背阴,光线不好,衬得冷山雁的肤色愈发清冷雪白,狐貍眼里浸染着几分昏暗哀愁:“妻主不能回家见雁,雁当然就自己来了,妻主难道不愿意看见雁吗?”

    沈黛末笑着拉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哪里的话,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对了,太后怎么样?”

    冷山雁眼角微微垂下:“妻主跟太后一模一样,三句话不离对方。”

    尤其是太后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就算不知情的傻子,也能感受到那模棱两可的暧昧。

    沈黛末哑然失笑:“什么啊,我是担心你照顾太后那样的大人物压力很大,我担心你啊。”

    “那妻主不担心我照顾不好太后?”冷山雁擡眼望向她,眸光清艳带着试探。

    沈黛末的心里藏不住多余的情,若她真的对文洛贞有情,冷山雁定能从她的眼神、言语中抓住细枝末节。

    可是没有。

    沈黛末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干净澄澈。

    “郎君你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沈黛末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向来心细,照顾人这方面我从不担心,唯独担心你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我之前跟太后说过两次话,他人似乎不错,挺好相处的,所以我才放心将他交给你照顾,将来若是个太女知晓了,说不定还能赐你一个宜人、安人的封号呢。不然,要是个脾气刁钻的老太后,带回家里让你伺候,岂不是让你受难。”

    “,.,妻主、”冷山雁咬着唇,薄唇浓艳似血。

    他替沈黛末设想了许多,却从没想过,沈黛末将太后交给他照顾,竟然是在为他谋一个恩赏,清黑漂亮的瞳孔像顿时震了震,一腔怒火瞬间软化,靠在沈黛末的肩头。

    冷山雁瞬间明白,沈黛末跟文洛贞之间绝无可能。

    他心下懊恼,自己真是被太后的身份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文洛贞可是一个又老又丑又瞎的蠢男人。

    师苍静不说其他,好歹模样尚可,沈黛末都未对他青眼相待t,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想明白了这些,冷山雁咬了咬牙,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下作老瞎男,沈黛末的年纪可是比他女儿还要小几岁,他竟然这样耐不住寂寞,造一个漂亮晚辈的黄谣,简直寡廉鲜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