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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女尊) 正文 一代妖后

    一代妖后

    恭贺冷山雁封后的贺表一封封呈上来,因为全国官员众多,而且幅员辽阔,有些地方山高水远等消息传到,再回来时封后大礼都结束了,因此沈黛末并未太深究,只是命中官将洪州城周边以及沿运河的州府的大小官员,谁写折子庆贺了,谁没庆贺一一记录在案。

    直至月上梢头,中官才整理完,恭恭敬敬地呈上案:“陛下,这是未呈贺表的官员名单。”

    沈黛末接过就着烛光细细扫了一遍,精挑细选了几个人,随即用朱笔将名单中勾了出来。

    “凤州司录参军事,秦勉,革去一切军功。光禄寺少卿、太常寺丞,鸿胪寺卿,国子监祭酒及司业,不敬国父,杖三十,流放岭南。”

    中官微微神情无比震惊。

    沈黛末素有仁爱之名,哪怕从前四处征战时,都未胡乱杀伐过,甚至连已故仇家师英的夫郎卢氏都未充为奴籍,而是为其保留了部分财产,让其留在洪州城内安度余生。

    这样仁厚的开国帝王极为少见,没想到还是被臣子惹怒。

    不过看沈黛末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这还没有开始动真格。

    而且这个名单上还有鸿胪寺卿甄泓的名字,封后大典正需要鸿胪寺主持,陛下这是要换自己人?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中官缓缓退下,连夜传旨。

    朝野震惊,光禄寺少卿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从三品,这些可都是朝廷重臣,沈黛末竟然说流放就流放,并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凡求情之人,都被她一撸到底,跟着光禄寺少卿她们一块去岭南流浪了。

    将这些人处置了之后,沈黛末很快就将自己的亲信安排了进去,丰凌霜为从三品鸿胪寺卿,连查芝都混成了正四品的官员。

    这还没有到这些开国功臣们正式论功行赏的时候,沈黛末就出手这么大方,这下那些反对的人慌了。

    当初跟随沈黛末打天下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这些人可就眼巴巴地盯着这些职位,她们这样一闹,正好给人家腾位置。

    有些胆子小的不再闹了,安安分分地写贺表,而以周金戈,周晗光为首的人还在跟沈黛末硬刚,毕竟发展到现在,退则满盘皆输,还要承受帝王的报复。

    但好在此刻,贺表上的人数已经从前多了一大半,面子上过得去了。

    *

    封后大典在丰凌霜的主持之下,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务必尽善尽美。

    延英殿内,孟灵徽跪在沈黛末脚下,说道:“陛下,光禄寺少卿,在流放的路上自尽了。”

    沈黛末表情淡淡,连细眉都未皱一下:“你这是何意?让朕愧疚吗?她们忤逆朕,污蔑皇后之时,就没想过今天?当朝政是儿戏吗?”

    孟灵徽薄背伏得更深,焦急磕头道:“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陛下。”

    沈黛末倏尔一笑,她半蹲下身,将孟灵徽扶了起来。

    孟灵徽已经急得眼含泪光,鬓边的流苏发钗也跟着滑坠,沈黛末顺势伸手将她的流苏发钗扶正,摇摇晃晃的流苏轻轻拍打着孟灵徽苍白的脸颊,拂过她怔然的眉眼。

    “陛下。”孟灵徽抿住唇,难为情地垂下眼帘。

    沈黛末笑着松开手,站到窗台边,窗外的菡萏池内的莲花已经谢了,留下满地枯杆。

    “灵徽,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自然明白你并非替她们说情,朕只是一时情急。罢了,近来凌霜因为筹备封后大典一事累病了,她随她母亲,身体不好,但大典还要继续,所以朕准备让你接替凌霜。”

    孟灵徽的复杂心事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被沈黛末这一席话震得僵在原地。

    “陛下,微臣才疏学浅,礼仪不精,无法筹备如此郑重的封后大典。”她急忙拒绝。

    可沈黛末却一下扶住了她的双肩,笑容十分温柔,眸光中映着她的倒影:“灵徽,这些人里面,我只信任你了。”

    “微臣微臣领命。”

    孟灵徽咬着颤抖地嘴唇,硬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要破碎。

    如果说丰凌霜体弱,那孟灵徽更是病西施,风一吹便倒了。

    封后大典的仪式繁琐又复杂,极为耗费心力,累得孟灵徽走两步便开始咳嗽,人比从前更加憔悴。

    “灵徽,怎么身子还是这么差?朕前些日子差人给你送的补品,你没服用?”

    孟灵徽手拿绢帕捂着嘴,虚弱一笑,道:“那些补品太珍贵,微臣舍不得用。”

    沈黛末无奈摇头,温声道:“一会儿朕让太医来给你诊治诊治。”

    “谢陛下。”孟灵徽微微颔首福身,身上淡淡的清香拂过沈黛末的鼻尖。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坐。”沈黛末亲自扶着她坐下。

    孟灵徽受宠若惊,被她握住的手腕僵硬地像块木头,脸颊上更泛着淡淡的红潮,眸子潮湿如积水。

    “这次来找我何事?”沈黛末在她对面坐下,问道。

    “封后大典的流程和具体安排已经准备好了,微臣额拿给陛下过目,皇后须在册封前三日斋戒沐浴,册封当日,皇后从清宁殿出发”

    沈黛末一边饮茶一边听着她安排。

    说完,孟灵徽问道:“陛下可觉得哪里有不足之处,微臣好改进。”

    沈黛末淡笑着:“你做的很好,无需改进。即刻着人誊抄一份,拿去含凉殿给皇后过目。”

    孟灵徽充盈的水眸溢出些诧异之色:“皇后现住含凉殿?”

    “是啊。”

    孟灵徽深深地阖了阖眼帘,仿佛受到了什么致命的冲击,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

    历朝历代,就连把皇帝迷得五迷三道,被称为祸国妖君的侍君,都没有一个能和皇帝同居一个寝宫的,何况还住了这么久。

    “含凉殿乃陛下的寝宫,论理皇后应该住在清宁殿,纵然尚未行册封礼,不宜住进去,也应该另外找个宫殿入住才是微臣并未指摘陛下,而是怕这个特殊时节,言官们又闹出事端,让、让皇后伤心。”

    沈黛末毫不在意地笑着:“这些非议雁郎在寒山县时就没断过,自然受得住。我如今虽做了皇帝,但与他是结发夫妻,烟火气的日子过惯了,含凉殿和清宁殿隔得太远,实在不习惯,索性让他带着孩子都住在我的寝宫里。”

    “那些言官们要骂就骂我好了,雁郎也是奉我之名,不该担这个骂名。”

    孟灵徽握紧了拳头,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病弱的笑容是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扭曲:“陛下与皇后真是伉俪情深。”

    “对呀!对呀!我们十几岁就成婚了,感情自然深厚。”沈黛末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孟灵徽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陛下,微臣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

    七日后,哪怕还有反对之声,t甚至民间还有传言冷山雁是妖后。

    但即便如此,封后大典依然如期举行。

    冷山雁身着皇后的礼服,在含元殿上亲手接过沈黛末送上的后印,之后再命夫院内接受众命夫们的朝贺,正式成为皇后。

    与此同时,一封弹劾鹤绥府府尹张齐芳强纳良民为侍的折子递到了御前。

    沈黛末下令将张齐芳下狱,原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就在张齐芳下狱之后,一名叫陈贺岭的官员弹劾张齐芳贪污。

    她命人调查,却发现牵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利益勾连之众,甚至还有京官。

    而最初弹劾张齐芳的陈贺岭也被人报复,举报她宠侍灭夫,逼死结发夫君。

    开国之初,国本未定,沈黛末本想轻轻放下,革去张齐芳的职务,将陈贺岭发回原籍,这事儿就算完了。

    但陈贺岭在返乡途中突然暴毙而亡,死相蹊跷,像是有人伺机灭口。

    百官皆为陈贺岭鸣不平,沈黛末亦雷霆震怒,下令让孟灵徽去鹤绥府彻查。

    半年之后,涉事官员、地主、乡绅八百多人,一律全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