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纳着扇,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个高时芳到底想干什么?
最近冬阳的病好了些,能吃能睡了,两个孩子都隔断了奶,白日都交给奶娘照顾,元明姝勉强能脱的开身了,有精力来思考关于高时芳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元明姝有点明白过来了,她恍然大悟似的,心说,这个混帐东西,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妓女了?
还有那个韩傥,也把本公主当成妓女了?
元明姝顿感一阵恶心,韩傥这小子看着正经,像个明白人,哪知竟然也是个糊涂虫混蛋胚子,原著中就被高演玩的团团转,家破人亡身败名裂,这一世没娶元明姝,娶了韩夫人,结果还是被高时芳玩的团团转。
这小子是命犯姓高的啊。
韩傥跟韩夫人这对夫妻,论起来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元明姝深以为这两口子是天生一对。一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韩傥就是个人渣,韩夫人就是个草包,智商水平也差不多,破锅配烂盖,谁也别嫌弃谁。韩傥这家伙还嫌弃自己老婆。
元明姝心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韩夫人至少是真心爱你,也不会给你在外面偷人,模样也是个美人,你还不知足。真给你弄个琴瑟和谐恩爱不移的妻子你珍惜了吗?元著中的元明姝跟韩傥那可是标准的恩爱夫妻,一对璧人,还不是给韩傥这人渣毁的渣都不剩。
元明姝以为,虽然如果让韩夫人给她当老婆她也要嫌弃的吐一地,但是对韩人渣来说,有个老婆你就知足吧!
元明姝手搭着桌面,现出颜色鲜艳美丽的寇丹。最近几日她轻松了不少,也就重又有了心情打扮,此时红唇雪颊,明妆嫣然,轻纱笼臂,她拿那白皙美丽的手笃笃敲了敲桌面。
关键问题还是在高时芳,这个不老实的。
韩傥是个人渣,但他的作用不大。
元明姝正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个高时芳,傅戎进门来告诉她,高时芳来了。高时芳这个时候竟然登门拜访了。
元明姝但一思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就见!元明姝向傅戎道:“请他到客室去,我随后便到。”傅戎应了声去办,元明姝整了整衣服,往客室去。
高时芳坐在客座,低头抿茶,见到元明姝他诚惶诚恐的立了起来,垂头恭腰连忙向元明姝施礼,比孙子还孙子。
元明姝径自往主座坐了,敛了裙手臂压着扶手。
她问的直接:“高公子,所为何事?”
高时芳这是第二次见到元明姝,正儿八经的当面见到,至于不当面的见到,大概就有几十回了,所以他还是有点激动的。他看到元明姝染了寇丹的手,手上染了寇丹的女人何其多,美丽的手又何其多,然而因为是元明姝的,他便感到了不同寻常的诱惑,那种久违的心跳,和他第一次尝到女人滋味的感觉类似。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向元明姝又施了一礼,道:“臣是有一件礼物想献给公主,望公主笑纳。”
边说边从袖中取了一只绿檀木盒捧上来,离元明姝越近了,已经到了元明姝跟前。元明姝觉得这人有点太不知礼了,收了袖往后靠了靠,她清了清嗓子,道:“李双……”她本来是想让高时芳退回去,让李双替她把盒子呈上来,哪知高时芳没等她叫来李双,自己啪一下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枚珠钗,钗一上镶嵌着一颗体积硕大的珍珠,直径有20毫米,通体呈金色,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芒。元明姝吓了一跳,金珍珠本来就珍贵稀有,长到这么大的更是世间少有,有价无市,可以说是珍品中的珍品了。
饶是元明姝见惯了珍珠宝贝也忍不住要怦然心动。
元明姝再一次清了清嗓子,咳咳道:“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高时芳笑道:“这样的珍宝,也只有世间最美丽的女人,也就是公主您才佩戴的起。”元明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她喜欢好东西不假,却从来不会见利昏头。
元明姝刚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安慰自己小意思,不要被收买,高时芳又取出了另一枚花纹雕刻的玉盒,打开来,呈给元明姝。同等大小的珍珠,里面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一共十一颗!金光闪闪!元明姝直接被刺激的心跳不稳了。
元明姝心中大骂,操他娘的,这才叫土豪啊!
高大公子这等手笔,什么女人追不到啊,简直了。
高时芳看到元明姝这个表情,心中就一阵欣喜,看来有戏,他连忙打铁趁热,凑近了,低声而暧昧道:“我给公主戴上吧。”挨近了元明姝身边,手捏了那枚珠钗要往她发间插。
元明姝刚在为十二颗金珍珠头晕目眩,高时芳的气息突然迫过来,她顿时就吓醒了。这个高时芳可不是能相与的,这也是个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混帐,一肚子都是坏水儿,刚把韩家搅的鸡犬不宁。元明姝刚想退避,突然灵光一闪,心生一计,顿时想到了对付高时芳的办法。
她立刻定下了主意,没有退避,而是笑笑,默认了由随高时芳将那枚珠钗插到了她发间,高时芳收回手,恋恋不舍的退下了,元明姝面向他微微一笑:“美吗?”
高时芳已经看傻了眼了,由衷夸赞道:“美。”
元明姝道:“我有些累,高公子陪我去园子里走走吧。”
高时芳没想到幸福来的这样快,求之不得,连忙要去扶她,元明姝含娇带嗔的目了他一眼,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火燎到似的收回手。元明姝已经往外去了,他连忙自后跟上,忙不叠的跟着她往园子里去。
元明姝也并没有做什么,她让高时芳陪她同行,散了一会步,说了一会话,晚上也没让高公子走,让下人准备了精致的菜肴,留高时芳用饭,并且在一旁亲自作陪。
一整日她的表现都是十分愉悦,对高时芳态度相当的和颜悦色,在高时芳看来,她显然是被自己讨得欢心了。
事实上,高时芳对自己的魅力一直是很自信的,要钱他有,要权他也有,至于个人的风姿相貌,他也不缺,几乎也可以被称作是一个器宇轩昂的英武男子。
不管怎么样,比起高驸马,他是绰绰有余了。
高驸马自然是生的美貌,不过高时芳以为他更类似于一个小白脸,除了美貌,其他金钱或者权力都不如自己,自然综合来看,也不如自己吸引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高驸马如今不在,公主难免闺中寂寞,需要英俊的男子作陪。
道理来讲是如此的,如果元明姝不是对高公子其人以及其前途命运了解得太清楚,压根不打算跟他发展爱情的话。
高时芳成了元明姝府中的常客,公主的座上宾。
他几乎日日到元明姝府上作客,而元明姝欣然陪同,留他用饭,对他是十分的喜欢青眼。那暧昧只在眼角眉梢谈笑间,高时芳有幸之至,有一次还叫他握到了元明姝的手。
他是激动的难以言喻,登时控制不住将那手握紧了,甚至顺着袖子摸进去抓住了她的手臂。虽然很快便被元明姝含笑抽了回去,只留了一手的芬芳滑腻,但事后高时芳回想她的神情,还是从她的笑意中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
他知道自己是水到渠成,只差最后一步了。
元明姝也认为自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个东风她先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利用,此时终于有了地方利用。这人是刘温的侍妾,最近十分得刘温的宠爱,被刘温爱的如珠似宝的,不过她和高时芳杀亲之仇。
这日,元明姝借口到寺里进香,把高时芳约到寺里,到了夜里,又让个小和尚去给他传话,暗指哪处房间。高时芳最近和她情兴投合,只当了好事来临,也不疑有他,也忘了细想就算幽会又何必跑到这寺里来,只是激动的去了。结果这一去就糟糕了,他进门的时候也没人拦他,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床上隐隐绰绰有人,他当是元明姝,直接就奔去了,搂抱亲吻,对方也十分配合,脱衣服脱裤子,哪知刚脱干净了还没行事,突然屋子里灯火大亮,床上的女子尖叫起来,然后一群侍卫奴仆冲进来将他拿下了,怎么解释表明身份对方也当听不懂,把他当淫贼打,隔日还专门押到刘温跟前。
刘温还没生气,高时芳先恼羞成怒了。
高时芳侮辱自己的宠妾在先,不但不赔礼,竟然还气势汹汹发怒,刘温就算再能忍也胸中有火。而高时芳的愤怒在于,他以为是刘温在拿这个女人算计他,要对付他。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刘温和高桓,彼此都拿对方当强劲的敌手,虽然现在还勉强维持着和平,但总有一天会你死我活,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所以这个想法虽然荒唐,他却想不到别的理由。
再加上有个女人在其中搅局,刘温和高时芳虽然表面各自忍了气求和,临分手时,却已经在心中彼此撕破脸了。
元明姝很会抓时机,这个时候他让傅戎安排了杀手去刺杀高时芳。并没能要了高时芳的命,高时芳侥幸逃了一劫,他手臂受了伤,以为是刘温怀恨要杀他,伤口都来不及包扎,一刻不敢停留,他当即连夜就逃命出了洛阳了,马不停蹄赶到了他父亲高桓的行营,他丢了鞭子将刘温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