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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摄像头”有眼

    隔“摄像头”有眼

    新的项目成果也很普通,也许创意这种东西已经在我的脑袋里消失了,新的项目无非是对已有的一些模式进行一些优化和重组,当然没什么错误,但是不会取得老总想要的结果。

    今天老总又把我叫进办公室告诉我一个对于我来说很不好的消息,公司将会新来一名总监,专门负责我所在的部门,其实也就是在我的头上再多加一个直系领导。据无敌八卦男汪兆冰的资料,这个领导是集团公司副总老婆的妹妹的老公,在担任我们公司总监之前是负责这栋大楼餐厅的主任。

    当我听完汪兆冰的情况报告之后,我只能用呆滞的眼光看着他。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公司居然找了一个靠老婆上位、对我们这行没有一点经验的家伙做我的顶头上司,受制于这样的一个人我以后将会有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

    这位总监上任的第一天就和我作了一次谈话,看着他和蔼可亲满面笑容,听着他温柔婉约不耻下问的话,我就知道这个人虚伪到了一定的程度。不是我对他有偏见,而是在我们整个集团内没有任何专业能力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都有一项特殊的“才艺”,就是玩弄权术。虽然我用了权术这个词,其实我自己对于这个词没有多么深刻的理解,我只知道这样的人每天考虑的就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去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拉拢各种关系,来确保自己的地位。

    我不是一个懂得去应付各种关系的人,我一向秉承的宗旨就是靠能力吃饭,只是我忽略了“人际关系”也是一项重要的能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之后,这位总监可能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明确立场”的人(也就是选择派系)。在确定我不可能成为一只忠实的狗之后,他一方面开始了对我漫长地打压,一方面开始培养自己的嫡系势力。等待我哪天有比较大的失误时就可以将我换掉。所以,我开始工作在这种无奈的压力之下,处处确保自己不要出错,尽力发挥自己的能力,勉强在这种局面下生存下来。

    每天回到家在阳台上和米小妮发一通牢骚算是我一项最重要的减压活动,今天也不例外。在我将我们总监的一些“卑鄙”行径作了描述之后,等待米小妮的回答,米小妮却半天没有反应。平时她都会很激愤地帮我大骂我们总监无耻的小人行径,表示对我的坚定支持,虽然这一切显得十分的阿Q精神,但是因为米小妮的支持,我会觉得很安慰。

    “米小妮,你在不在?”我没有得到我预想的答复,开始怀疑米小妮在不在隔壁。

    “在啊。”米小妮的声音没什么力量,似乎心情不好。

    “你怎么了,今天似乎没什么情绪啊?”

    “没什么,听你说话,替你不值。”声音依旧很无力。

    “别扯了,到底什么事?和我说说,有什么问题,我帮你解决。”我的头就是米小妮心情如何的测量计,因为米小妮心情好的时候,我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米小妮沉默了几秒钟:“我们公司有个客户总是很无聊地打客服电话,骚扰客服人员,还尽说一些下流的话,好几个女孩和我反应这个情况,昨天他又打来电话骚扰的时候,我就教训了他一顿。”

    “这很好啊,有什么问题?”

    “可是今天他居然跑来公司胡闹,还惊动了老总,他要求我向他道歉。”我知道米小妮的脾气,她不认为自己做错,是绝对不会道歉的。这丫头脾气硬起来的时候比我有性格多了。虽然我也不趋炎附势,但是有些非原则性的事情,我也得过且过,不愿得罪领导,这也算是求生之道了。不用想了,米小妮一定拒绝道歉,看来他们老总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在我们这个大厦里功可以没有,错一定不能犯。有客户来公司吵闹,这会影响到老总的“声誉”,毕竟老总上面还有老老总,所以碰到这种事情老总才不会管谁对谁错,尽快平息事态是唯一处理办法,可惜这次碰到了米小妮这个硬骨头。

    “事情过去就算了,别想这么多了,没事的。”

    “什么没事啊,那个人说我一天不道歉,他就天天都来公司闹。”看来是真碰上了一个无所事事的无赖了。我虽然看不见米小妮的表情,但是已经感觉到她又撅嘴了,这丫头一不高兴就这样。唉,米小妮和我一样在公司也是个没有背景的家伙,平时都让她听我抱怨了,其实她一定也有不少委屈的事情,只是没有说而已。看来我一定要帮米小妮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到公司我就采取行动,一方面叫汪兆冰随时掌握米小妮公司的动向,看看那个无赖什么时候又来公司吵闹;一方面将我部门中几个长得比较彪悍具有威慑力的男员工叫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兄弟几个,今天我有点私事想请大家帮个忙。”

    “老大有什么事尽管说。”几个小子很够义气。

    我把事情大概作了一个解释,然后说:“所以,请大家帮忙教训一下这个无赖。”

    “老大,我们虽然长得挺魁梧,但是打架不太在行哎。”

    “谁叫你们去打架了,就是去吓唬吓唬那小子。”

    “那我们要不要戴墨镜?看上去凶一点?”

    “这个提议不错,有的都带上。”黑社会戴墨镜这个桥段虽然貌似已经过时,但是在港产影视剧中这么多年形成的一种潜意识已经在人的脑海里形成很深的印象,所以我认为带墨镜还是有点杀伤力的。

    “那要不要用贴画,在背上手臂上印个文身什么的?”

    “你最好再去把脸上弄个刀疤出来。”几个小子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不过我还是相当感谢他们的热情。

    在汪兆冰准确的线报下,那小子被我们几个人堵在小巷子里好好教训了一番。其实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向那个小子说明我们是被他骚扰的几个女孩的男朋友,希望他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们的女朋友”而已。可是面对我们一群“衣衫不整”的墨镜人,这小子早吓得面色苍白了。

    第二天晚上米小妮回来比较晚,一回来就到阳台上撅嘴,丫头又不高兴了。理论上我昨天才去恐吓过那个无赖,今天应该是高兴的表情才对啊。你问我隔着一堵墙怎么看得见?我不用看的!想想就知道了。米小妮站到阳台上超过10秒钟还没有叫我陈大虎,我就知道她不高兴了。

    “米小妮,你又怎么了?”

    “今天那个无赖又来闹了,还说我和几个被他骚扰的女孩找人恐吓他,还扬言要报警,我们老总把我留下教训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去恐吓他的,这下麻烦更大了。”晕倒,我原本是想帮忙的,没想到给米小妮造成更大的麻烦。

    “是我去恐吓他的。”我想过偷偷地溜回房间算了,不过最终还是向米小妮坦白了我的行为。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会无赖到这种程度,我算是给米小妮添大麻烦了:“不过我们只是假扮你们几个女孩儿的男朋友和他聊了几句,没有任何威胁和恐吓的话。”不过这么多人围着一个人,就算说话很和气,也有足够的威胁力量了吧!何况我的本意就是去恐吓那小子。

    我以为米小妮一定会向我生气,责怪我多管闲事,没想到米小妮居然只问了我一句:“那你是不是假扮我的男朋友?”

    “……”我还是在晕倒一次好了!

    今天是米小妮的生日,谁都可以忘记她的生日,但我不行,因为我看着她出生,第一个摸过她的头(这个第一应该指的是在亲人当中)。现在这丫头额头发根处有个小小的凹坑,非要说是我当时摸她的头太用力造成的。我知道婴儿刚出生的时候,头骨还很软,不能随便碰,但是当时我不知道,而且我只是刚刚触碰到她的时候就被及时制止了。可是谁叫我碰过呢,这笔账只能算在我的头上,所以每当米小妮的生日时,就是她母亲的“受难日”以及我的“赎罪日”。没见面的那几年因为分隔两地没有直接为她庆祝生日,但是礼物还是准时寄到她家的,只是不知道她收没收到。

    我订好了蛋糕,买了礼物,冒着被记早退的危险提前下班回家准备,进行赎罪任务。我知道也许今天很多人会为米小妮庆祝生日,但是无论多少人为她庆祝,她一定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让我再给她庆祝一次,我不知道哪来的这种自信,因为我自信得都没有去考虑过理由。

    一切准备妥当,灯光、音乐、装饰、食物、蛋糕、礼物……这算是我最用心的一次为别人庆祝生日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用心,因为我用心得根本没有去考虑过理由。

    我去米小妮家门上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以我和米小妮之间的默契,她看见了一定会来敲我家的门。我坐在家里开始漫长的等待,因为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时手机响起,是米小妮来电。

    “今天晚上我有事,晚点回来,你自己吃饭吧。”米小妮一定是约了朋友庆祝生日,意料中的结果。

    回答一句知道了,挂断电话。

    两秒钟后电话再次响起,这丫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了。

    “又干吗?”

    “啊?什么干吗?”我听出电话那头不是米小妮而是路涵的声音。

    “没事,我以为是米恩打来的。”

    “哦,那你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热水器坏了,你能帮我看看吗?”现代社会的男女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其中女孩不再需要会洗衣做饭,而男人不再需要会修理家电。可是我例外,也许是因为我老爸对这一切非常精通的缘故,我或多或少地耳濡目染了一些。

    我在赶往路涵家的路上计算了一下,米小妮和朋友有约,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我来回路程加修理的时间应该可以来得及。

    第一次进入路涵的家,和我想象的一样,整洁、清新。完全不同于米小妮的“凌乱美”(这个词是米小妮自己定义的)。

    门口已经准备好一双男士拖鞋,这双拖鞋居然会让我的思绪想到另一个男人,一个远在美国的男人,因为这双鞋和路涵脚上的是一个款式,路涵脚上的比较旧而这双比较新。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天还是好好的呢,今天就开不了了。”路涵今天的声音似乎特别的温柔,有点撒娇的意味,呵呵,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

    我去到厨房对热水器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发现,路涵家的热水器不用找维修人员,只是插头没有插好(晕倒!下次会不会电视没插好也会叫我过来?不过,我当然愿意所有的插头都没插好!),当然很快就解决完毕。

    路涵热情地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帮我倒了饮料,很温柔地说:“还好有你,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还是觉得这个口气太像撒娇了。

    “哦,没事,”我看了一下时间,“要是没什么其他事……”

    “你累不累。”路涵打断我的话。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插上插头和按了几个钮,有什么好累的?

    我还没有回答,路涵走到我身后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帮你捏捏吧!”

    “啊,不用,我不累。”我伸手去阻止路涵的行为。我的手抓住了路涵的手,我心里一阵激动,转头看向路涵,路涵也脸颊绯红。

    我的心跳加速,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反应,难道我真要像电视剧上演的一样,替补出个正选地位?果然路涵的头慢慢靠近我,眼睛也慢慢闭上。这一切来得也太突然了吧?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天上真会掉馅饼还正好砸在我头上?!

    我有定力拒绝面前的这一切吗?答案是没有。我也侧身将头慢慢地靠近路涵,在我的头不断移动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刺眼的红点映入了我的瞳孔。我用余光看到一个摄像头,接着看到一台笔记本电脑,显然那台电脑和摄像头都在工作,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停止了我的动作,情绪回归平静,眼光看着那个红点。路涵也察觉到我停止了动作,睁开眼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接着呈现了一个尴尬的表情给我。

    我站起身搂住路涵的腰,一下将路涵抱起来,露出一个“淫荡”的微笑:“我们还是进房间吧。”

    在路涵慌乱之际,我已经把路涵抱进了卧室。路涵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把路涵轻轻地放下笑着说:“刚才他能看得见吗?”

    这次路涵理解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猜对了一切,很得意:“你想让他知道没有他你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这是对的,但是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配合你演好这出戏的,也不用你非要赔上一个吻。”

    路涵为难地笑了笑。

    我和路涵在卧室里对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由路涵亲热地将我送出大门,我不可能十分钟就出去,那岂不是说明我某方面的能力实在太差……

    由于突发事件让我多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所以我现在必须飞速赶回家里,因为时间已经超过十一点了。一路上我不停地催促着计程车司机,差一点没把他抓到一边,我自己去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慢慢逼近12点。如果我不能在12点之前赶回去,米小妮的生日就错过了,这可是我绝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说老实话,我现在的心理绝对不是害怕浪费那些准备的东西,而是非常害怕错过给米小妮一个惊喜的机会。其实能够给予对方惊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幸福的程度一点都不弱于那个接受惊喜的人。

    11︰45分计程车停在我家小区的门口,我下车的同时给出了我生平第一次巨额的小费,因为我给了司机一张一百元面值的钱币,他居然告诉我没有钱找,建议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可以兑换的地方。这个时候我哪有时间和他去找什么兑换钱币的地方,我只好将100元都给了他,可是车费却不到40元。所以这次我给的小费可算得上巨额,因为小费超过了消费的价格。当我匆忙跑进小区的时候,我脑子里断定这个司机一定是故意的。

    当电梯达到6层的时候,距离12点还有5分钟,我已经赶回来了,现在就祈祷米小妮一定要在家了。当我狂奔到家门的时候发现米小妮这丫头居然端了一张小板凳坐在我家门口睡着了。

    “哎,米小妮,你怎么睡着了啊?”

    “嗯?”米小妮睁开眼睛看到我,一脸的不高兴,“你在我们家门上画了个感叹号,我当然来敲你家门了,可是怎么敲你都不开,我生气,我就要在这等到你回来为止。”这丫头还真倔,倔到自己家就在对门,也要等在我家门口。

    “你几点回来的?”能够坐在小板凳上睡着,应该等了很久。

    “8点。”8点是我刚出门去路涵家的时间,也就是说米小妮在这里等了4个小时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和朋友有约吗?”

    “哼,我看你一定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怎么可能忘记!”

    “你没忘记这么晚回来。”

    “好了,傻丫头。”我打开家门把米小妮拖了进去,点上蜡烛,打开音乐,捧出蛋糕,送上礼物,丫头的脸才逐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我明白了米小妮是故意骗我说和朋友有事晚点回来,其实已经推辞了朋友为她庆祝生日的活动,提早回来,因为她坚信家里有个人会为她庆祝生日,她想给那个人一个惊喜,同时感受那个人带给她的惊喜。惊喜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除了精心准备的那个人之外,一定还要有一个能够充分感受这份惊喜的人。惊喜也是相互的,只有你能完全感受别人带给你的惊喜时,你才能够给予对方惊喜。有点绕口,不过我想以大家的理解力应该能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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