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睡觉前,有靠着床头看书的习惯,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一直静不下心来。
他怀疑是眼镜模糊了,于是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了回去。
这动作吵醒了一旁的容母,她嘟囔了一声,“怎么还不睡?”
“快了快了,看完这一页就睡。”容父敷衍,但拿着书的手却心不在焉。
容母拆穿他,“我都听半天了,你都没翻一页。”
说着,她就侧过身背对他,容父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叮铃铃——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响了,容父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这么晚了,谁会给他打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容父接了电话,就习惯性问话。
然后,他听了一会,脸上就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大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这声惊喊,把容母都吓得从床上坐起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容父脸色苍白的说:“咱女儿出事了!”
听到女儿出事,容母那叫一个手忙脚乱,夫妻俩慌慌张张的下床,连睡衣也顾不得换了,拿了件外套穿上就走。
结果刚出房间,外面的门打开了。
只见容浅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看到自家老爸老妈,她还懒洋洋的问了句:“大晚上的,你们干嘛呢?”
“你,你还问我们?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快去医院!”
容父胆战心惊,他可是都听说了,他女儿被匪徒一路追踪,还遭到殴打,现在可是伤得很重!
容母看到容浅这一身的血,差点没晕过去,她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回来?
“哎呦,这不是我的血啦,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俩也别折腾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去吧,我去洗个澡。”容浅感觉很累,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身心。
容母心惊肉跳,她紧张的问:“真的不是你的血吗?那你脸上的淤青不是被打导致的吗?”
“哦,你说这个啊。”容浅不以为意,轻描淡写的说:“内伤在某些人的精心照料下,早已经养好了,无大碍,估计明天就消下去了。”
说罢,容浅对夫妻俩挥了挥手,先上楼去拿睡衣,然后就进浴室洗澡去了,全程看起来都很“健康”!
容父摸着后脑勺,他一脸困惑的说:“老婆,你有没有发现,除去她脸上脏兮兮的灰,咱们女儿,气色好像比之前还好了?”
“好像是比出门的时候,圆润了一些?”容母身为一个母亲,孩子有什么变化,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然刚看到她的时候,被吓一跳,但从她刚才的状态来看,好像还过了一段被“富养”的日子一样?
确定了女儿没事,容父回房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他对容母说:“老婆,你先去睡吧,我出去一趟。”
“好好问清楚,咱女儿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容母叮嘱他。
容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于是趁容浅还没洗好澡之前,先一步悄悄的出门了。
容浅洗完澡出来后,被容母逮着问了好几遍,确定她真的没事,容母才发现回房间去睡觉。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容浅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虽然现在是晚上,可对容浅来说,她刚过一个早上,根本毫无睡意。
原本,她是想去找沈书怀问一些事的,可想想,这一路折腾下来已经太晚了,再加上,倘若她不回来,还不知道她爸妈会担心成啥样。
只是回来后,容浅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林杰临死前对她说的那一句“小心,沈冯然”还在她耳边回荡。
容浅是挺意外的,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沈冯然这个名字。
他是孟钰馨跟沈迟的私生子,是沈屹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屹也曾说过,他是个疯子!
难道,沈屹失踪,还跟这个沈冯然有关系?
这么想着,容浅就躺不住了,一个翻身坐起,容浅就打开了电脑,准备查一下沈冯然现在的情况。
结果沈冯然三个字输入进去,却发现根本查无此人。
容浅困惑不解,“怎么会没有呢?难道,他已经死了?”
容浅沉思了许久,一般的搜索引擎找不到,可能是信息不够,容浅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去局里后,让陈佳帮她查一下。
而另一边,容父连夜赶到警局,一进会议室,就发现刚才在现场的众人都在了。
齐磊是武警队长,原本他收了警就可以离开了,但作为这桩案子全程的目击人,以及要负责提供录像,便留了下来。
容父一出现,所有人就准备都起身站起,容父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站起来了,让大家继续。
齐磊见容父来了,就把刚才放过的视频再经过投影仪播放一次。
视频是从他们突袭开始的,容父看到女儿被戴着骷髅头面具的男人挟持住,一直往后退,而后面,没有任何防护,容父的心都紧张的喉咙眼上了。
好在没再往后退了,容父这才松了口气。
但奇怪的是,视频里的容浅上一秒还是精疲力尽,虚弱不堪的状态,可下一秒,视频忽然闪屏了一下之后,容浅再出现在他们视野时,却是神采奕奕的。
容父让齐磊按暂停,反复来回看了几次之后,容父提出疑问:“为什么录像在这里会卡一下?”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故障了吧,有什么问题吗?”齐磊也只是猜测。
容父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提出自己发现的这个细节,让视频往下播放,然后,就到了容浅说出男人身份的话。
齐磊在这按了暂停,他对容父说:“局长,从这里开始,对话就很奇怪了,请注意听。”
“继续继续!”容父催促。
于是,视频一直往下播,直到林杰死在容浅怀里,但林杰最后一句说了什么,谁也没听清,那句话,只有容浅一个人听到。
视频播放结束,众人死一般的寂静。
齐磊观察容父的表情,就发现他揉着眉心,似乎很头疼。
谢东这时站起来说:“局长,容警官跟这个匪徒提到了几个人名,分别是托马斯,林峰,还有一个叫沈屹的男人。”
“托马斯就是现在躲在加拿大的霍席君,至于那个叫沈屹的,没查到,身份不明。”
“林峰呢?”容父问。
“林峰的身份我们也查出来了,这个匪徒的本名叫林杰,林峰是他的大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但林杰这个名字,他早几十年前就没用了,他改了名,叫沈罗宾。”
容父的眉头一蹙,“他改姓沈?”
谢东点头,“是的,所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几十年前,容警官可能都刚出生,她是怎么知道林杰这个名字的?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也都很奇怪。”
其实,谢东这话都算含蓄了,这哪是奇怪?细细一想,分明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