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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 正文 第23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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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约会

    ◎「我没有泡妞,她说要还我钱」◎

    翌日,周四。

    下午下课后,和慕玉窠分道扬镳。

    慕玉窠几人要去为周末的露营做准备,虽然营地有提供设备,但这群富家子弟嫌弃他人用过的帐篷和天幕,提出主动带帐篷睡袋,至于吃的,亦嫌营地不够丰富,打算今日去买卡式炉锅具露营冰箱保冷袋等,明日下课了再去采购食物,直接出发去营地。

    楸楸不和他们一道去,她得回家,为今天的晚餐做准备。

    昨晚回家后,她便上网查了这家餐厅,和她想象中的脱衣舞娘不一样,这家餐厅结合了音乐剧和舞娘的形式,风格很有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氛围,FineDining,复古和奢华,每人的set是145刀,周末贵个二十刀。加上小费,大约三四千人民币能完全拿下?

    查完这些,她又为今天的着装而烦恼,于是就有了今日回到公寓,卧室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好看的裙子连着衣架,摊得到处都是。

    到底穿哪件?楸楸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只因她染了这一头白毛,完全没有搭配思路,今天到底要走什么风格?她将自己心仪的十几条裙子拍下来,一次性发给慕玉窠看,要求是不能表达出她太重视这次的晚餐,又要有享受晚餐的态度。

    暂时没回,估计忙着。她去洗了个澡,出来敷一张面膜,看消息。

    慕玉窠回她:就钓是吧?我懂,这条。[发图]

    楸楸:你懂个屁!

    这叫分寸,礼貌,心里有数!

    再看裙子。小黑裙,前襟几乎没有,开深V,只能贴乳贴,后背大V绽露出蝴蝶骨,再往下一寸便是尾巴骨,小裙摆随着动作轻微摇曳,楸楸比对着裙子,心想着这是否太露了?她平时才会穿这种裙子,和男人进行约会形式的晚餐,她更习惯保守地四肢至少遮一半。虽然基本上最后都会脱掉,不过不也有没有到最后的时候么?

    不过就这件吧,再纠结,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楸楸心想着,赶紧化妆,添耳环项链,选完高跟鞋后,在基础上披一件小香风黑外套,出门前照一照镜子,拍下这一套look发给慕玉窠。

    然后收到回复,慕玉窠说:“你这跟平时上课有什么区别?”

    楸楸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们约好五点四十分在soho碰面。五点二十,楸楸从公寓出发,走几个街道就是soho,她打算就这么走过去。路上遇到好些认识的同学朋友,走走停停地打招呼聊天,期间收到裵文野的短信,他说刚从华尔街那边过来。楸楸便打算等等他,在路边跟同学聊天。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地狱猫停在路边,喇叭嘀一声,周围几人看过去,同学则吹一声口哨,打了个招呼,楸楸才循着声儿望去。

    旋即打了个愣儿,裵文野今日穿件白衬衫,古巴领压着西装外翻,隐约露出锁骨边儿。西装没扣,稍微敞开,看上去是休闲款,却又很衬他。被跑车安全带压着,更显得姿态慵懒松弛。

    看得出他今天特地打扮过。这样就刚刚好,不能再打扮下去了。再打扮下去的话,就要过分妖艳了。楸楸心想。

    同样的穿着,放到别人身上就是一种灾难,犹如二百五的脑袋花一百五去剪个头,一样傻缺。也就那些上世纪电影里的大帅哥穿得好看,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裵文野一手把着方向盘,手一伸,将副驾驶打开了,“上车,这儿不能停车。”

    楸楸一听,也急了,回头对同学说再见,“下回聊。”

    同学笑得意味深长,却二话不说,拍拍她手臂,便走了。

    楸楸上车系上安全带,边讶然道:“你怎么开车来了?”

    她原本也想开车的,高跟鞋走路实在是费脚,后来一想,塞车是小事,一小时几十刀的停车位都是虚的,只怕那边商业区,根本找不到车位。

    他踩下油门,在前方转弯,才说:“有个朋友在附近停了辆车,我叫他来开走,到另一个去冰岛旅游的朋友那儿放着。”

    离谱。楸楸忍俊不禁,在这一阵嘤嘤嘤中问:“那那个不回家的朋友的车呢?”有停车位,不可能没有车吧?

    裵文野:“被他女友开走了。”

    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地狱猫,车如其名,跑起来的时候,引擎声就像是在猫猫叫,嘤嘤嘤。

    人行道两旁不少视线望过来,行注目礼一般。

    到露天停车场那块儿,裵文野在门口把她放下,楸楸拎着手袋,一直随着地狱猫移动而移动,车子驶进去二十来米,期间敞篷缓缓关上,停在一辆车前,这辆车一动不动,旁边蓝色的那辆跑车倒是动了,缓缓驶出停车位,紧接着地狱猫倒车,车道太窄,但他一次就把车倒好了。

    走出来时,那辆蓝色跑车一直与他平行。主驾车窗拉下来了,角度看不清脸,俩人在对话,离了二十多米,楸楸听不清,也不懂唇语,他们亦没有刻意大声说话。

    “你太够意思了裵文野,”车里,段深说,“叫我早上占车位,又叫我傍晚取车走,就为请你条女吃饭,车位血贵,一小时砍我二十八刀啊!”

    “钱不是打你了吗?”裵文野拖长音道,被他一口粤普扯得口音也快出来,“你别搞我。”

    段深:“没你这么泡妞的。”

    裵文野澄清,“我没有泡妞,她说要还我钱。”

    “我还不了解你?”段深嗤笑。

    “你这也叫了解我?”裵文野也笑笑,嘴角衔着些许轻蔑,“那你还不够了解我。”

    “我懂,初恋都这样,摘星星摘月亮,我当年也为初恋跑遍香港地,就为买她喜欢的糖。也就初恋恨不得这样。”段深边关车窗,边说,“我走了,甭你们吃饱喝足,我还堵在曼岛。”

    纽约交通基本靠地铁,这个时间,曼岛堵得要死。

    饶是裵文野,曾经没来纽约之前,还幻想过买辆GTR炸街。落地就幻灭了。炸街?开车速度在市中心还不如走路。

    不过后来他们还是实现了,在纽约边上的公路,一脚油门踩下去,GTR喷火,就连他的宝贝地狱猫亦叫的特别好听,一直嘤嘤嘤,没停过。

    “回头吃顿好的。”裵文野拍拍车顶,大鱼际指腹蹭一层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车,嫌弃甩手。

    “拜。”段深戴上墨镜,一踩油门到出口,经过楸楸时,多看这位小姑娘两眼。第一印象是氛围小美女,可纽约美女遍地都是,想要知道裵文野喜欢她什么,还得进一步了解才行。第二反应是觉得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有纸巾吗?”走近了,裵文野轻声问她,让她看手上的黑灰。

    “有。”楸楸从包里找到纸巾。

    想起好友说他有洁癖,又塞回去,找到湿纸巾给他,目光便停留在他的手上,看他修长匀瘦的手指撕开包装,拈出湿纸巾摊开,先是擦拭着食指,指骨微微曲着,猝不及防地,就忽然想到上周,这几根手指擩到身体里的画面。楸楸蓦然脸热,闪躲地移开视线,心想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都说她钓,楸楸看这人才是最会钓的,无可比拟,此刻小巫见大巫,简直相形见绌。

    俩人顺着这条道往下走,期间仍见到不少朋友,有她的,有他的,好在临近六点,大家都急着赶预定好的餐位,没有过多闲聊的意思。

    六点,俩人进到内场,餐厅并不大,装潢陈设走复古奢华风,然而方桌圆桌都很小,简单没有花纹的桌布平铺下垂,胜在每张餐桌都可以观摩到舞台,俩人的位子恰好在楼梯入口附近,可以近距离看到美人登场的一幕。身后是隐于黑暗中的乐队伴奏。

    坐下后,披着的外套显得碍事,她卸下来后,马上有服务员过来解释,客人不随身的物品可以放在外场,外套禁止挂在椅背扶手上,询问可否晾到外场的clothesrack。

    裵文野问她:“还穿吗?”

    “唔,唔。”楸楸刚要起来,便被他接过,“我去吧,你点单。”

    “好。”

    楸楸眼巴巴地点头,看他走。一直到他回来,都没看菜单一眼。裵文野回来后,也不催她。

    晚餐一共4个course,楸楸印象最深的是油封鸭(DuckConfit),其他中规中矩,主食是牛柳,大约在吃完主食,上甜点的时候,表演开始了。全场熄灯,每桌一杯小蜡烛支撑着光亮,光束集中打在二楼开场的主持人身上,随着他下楼移动而移动。

    然而很不凑巧,楸楸摆在一旁的手机震动,显示来电,丁裕和。想了想,她还是对裵文野说了抱歉,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竟看到裵文野在玩手机,手机屏幕光调得很低,桌面小吃桶挡着。画面不像在与人聊天,凑近一看,有几个学术词汇她认识,竟是在看文献一样的东西。

    她重新坐下来,刚才点的Redvelvetcake上来了,她边吃边看舞台,随着主持人结束表演,光束打在二楼,舞娘出场时,再下到一层,再到他们这一桌,而显得心不在焉了。

    舞娘全程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走来,楸楸虽然面上镇定,然而当与美丽的舞娘四目相对,她几乎脸红,眼睑睁得大大的,大约是看她好玩,舞娘在这多逗留了几秒钟,直到周围几桌传来笑声,舞娘才婀娜多姿地离开他们这一桌,巡演全场,回到小舞台上继续表演。

    楸楸捂着小心脏,彷佛打开新世界大门,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她以前跳的舞,简直是小孩嬉戏,眼看着舞娘将一边蕾丝手套摘下来,挑逗地贴着胸部沟壑摩擦几秒,赏赐似的送给台下的客人,又摘下另一边蕾丝手套,晃悠几圈,而后双腿夹着,又随着音乐抽出来,间中似乎还害羞地闻了一下,再赏赐似的送给台下的女客人,女客人羞涩地接住了。

    楸楸握紧小拳头,心里激动,边扭头边说:“太绝了吧。”

    不料四目相对。裵文野是什么时候开始盯着她的?不知道,只是对上的那么一刹那,她被这没什么情绪的眼神惊得后仰,几乎屏气慑息,大脑宕机,那些因现场氛围而澎湃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不知所措,心里狂跳。不是害怕,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再想起亦没有什么后知后觉的恐惧,可也想不到别的。

    周围的欢声笑语都与他们无关。黑暗中,她看着,裵文野无意识似地散逸着的索然寡味,所以他根本毫无兴趣吗?不可能,这些舞娘前凸后翘,多好看啊,比她要绝多了。再看他好看的眼睑微妙地眨着,蜡烛扑闪的苗火光扇动在他线条流畅的脸庞,雀跃地一明一灭。

    她凑近了点儿,小声问:“你在生气吗?”

    “什么?”裵文野平静反问。

    楸楸摇头,“不知道啊,你生气,还是挺明显的。”

    “噢?”没有下文了。

    楸楸绞尽脑汁,想了下,小声解释道:“刚才是我爸爸给我打电话。”说完,她去观摩裵文野的表情。

    可惜仍是什么都看不出,他太过喜怒不形于色。

    “这样啊。”他说。

    过了会儿,他见楸楸仍盯着自己,笑谑道:“看戏啊,看我做什么?如果只是想看我,早说,三千块给我,我请你到我家慢慢看,看一晚上都行。”

    ……倒打一耙。楸楸慢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