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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黄粱 正文 第55章 8.26/黄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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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8.26/黄粱

    程轻黎甩手想要拒绝,被蒋司修直接拉到身下。

    猛得被拽过去,她没有任何防备,跌坐在床边,另一手还抱了东西,一部分散落在床下的地毯上,而蒋司修单膝跪在她身侧,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紧,把人控制在他的身下。

    他看着她,极其冷静道:“不然我就出去跟他说我是你的前男友。”

    程轻黎觉得他不可理喻,紧锁着眉头,房门没关严,她声调不敢太高:“你疯了吧?!”

    蒋司修闭了下眼睛,没回答这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完全桎梏在自己的影子里,平稳道:“我做得到。”

    程轻黎抽手,想甩他一巴掌,被蒋司修捉住手控制住。

    蒋司修忍了又忍,还是说出卡在喉头的话,他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连语调都不高,程轻黎却觉得他完全疯了。

    他说:“我不会让你跟他睡一起。”

    程轻黎使了力,彻底挥开他:“你有病吧!”

    她冷言冷语,说话时紧皱的眉心表达着明显的嫌恶,蒋司修被刺痛,他被程轻黎推得往后半步,却依旧看着她,很冷静道:“我是你哥哥,所以我们即使不是恋人,我也不会看你仅仅几个月就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柯岩在电梯里的那段话,任谁听了都像是来找程轻黎睡一张床。

    但程轻黎却因为他这句话炸了。

    哥哥,她现在最讨厌这个词,她讨厌他每次冠冕堂皇,用这种可笑的长幼辈关系教导她,刚刚明明还把她压在床上亲她的脖子。

    她把地上的被子枕头捡起来,扔在他身上,可笑道:“哥哥?没血缘的罢了,管那么宽??”

    她气到用能想到的语言骂他:“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幅嘴脸,伪君子!”

    蒋司修盯着她一张一合不断吐出厌恶的嘴,低了下眼,语气中没有自嘲,是反复挣扎无果后,坦白地承认:“对,也不是哥哥,我喜欢你。”

    “是那种想亲你,摸你,和你睡觉的喜欢。”

    他说得坦率直白,有种克制不成,放纵自己跌入深渊的平静。

    蒋司修从没有这样直接表白过心意,程轻黎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再之后内心熊熊怒气却并没有降下来。

    她觉得不能理解,看着他,唇边漫出一丝好笑:“早四个月是没意识到,早半年也没意识到,现在我过得好好的,你忽然冒出来跟我这样说??”

    “凭什么永远你拽那根风筝线啊?我很贱吗??”她望着他。

    蒋司修上前半步,还想再说话,客厅却传来柯岩的声音。

    “诶这谁的行李箱?”他看到了蒋司修的那个黑箱子。

    程轻黎听到声音,立马起身,没管地上几乎要绊到她的被子,拨开蒋司修,擡脚往门口走。

    几秒后,卧室的门被带上。

    没上锁,露了一条缝,蒋司修背对门,垂手站着,隐隐约约能听到客厅的声音——

    “你睡客厅。”

    “哦好,那我的被子呢。”

    “等一下我给你拿。”

    “那你晚上能陪我聊天不能?”

    “不能。”

    “还女朋友,要你有什么用,我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准备早饭了”

    蒋司修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忽然发现,压抑了很久的感情说出口之后是这种感觉。

    原先极力克制时还能忍住,现在有了破口,情绪汹涌喷出,连他自己都招架不住。

    只是听这样简单的对话,他就想揪住那个男孩儿的衣领把他丢出程轻黎的公寓。

    花了好几秒才勉强忍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一下,再接着上前半步,把掉落在地毯的被褥捡起来。

    几分钟后,和柯岩交涉完毕的程轻黎拉着蒋司修那个箱子回到卧室。

    而男人站在衣柜前,已经把她刚刚拿给柯岩的被子和枕头重新塞进柜子。

    她莫名其妙,走过去看着他:“你干什么?”

    蒋司修把枕罩的拉链拉好,枕头放在刚刚叠好的被子上,相较于程轻黎的质问,他语气沉稳得多:“让他走。”

    “凭什么??”程轻黎把他关上的柜门重新拉开,“那是我的朋友!”

    她作势要把蒋司修放进去的东西重新抱出来,却被蒋司修拉着胳膊拽到自己身前。

    他右手握在她的左大臂,垂眸看着她。

    一切都在偏离轨迹,他却并不想再制止自己。

    他开口:“要么让他走,要么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床。”

    程轻黎不想跟疯子交流,推开他要脱离他的控制,却被蒋司修单手拉回来,后背撞在衣柜。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次,蒋司修表现出这种强烈的控制欲。

    他抓得很紧,指腹摩挲在她的手背:“你选吧,你知道你的力量抵不过我。”

    程轻黎擡头看着他,两人无声对峙。

    这房子唯一一个不知情人柯岩还在外面大呼小叫:“程轻黎,我被子呢,你在卧室里下蛋呢?!”

    程轻黎一把抵开蒋司修,反身从衣柜里抱了东西往外走,冷声:“你睡我卧室。”

    蒋司修确实留宿在了这里,但程轻黎根本不可能让他上床,从衣帽间的柜子里又找出一条被子,抱着走出来,扔在靠窗的塌上。

    她听到身后浴室门响,洗过澡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没回身,拎起扔在塌上的被子随便抖了抖,再之后踩着拖鞋走回来,根本不想看蒋司修一眼。

    走回床边,掀了被子上去,钻进被窝:“要睡就睡那儿,不睡就走。”

    程轻黎房间里开了暖气,蒋司修穿着白色的T恤,头发没有怎么吹,往下滴着水,他扫了眼不远处明显敷衍扔着的被子,片刻后,嗯了一声

    折腾一晚上,程轻黎也累了,伸手拍灭卧室的灯,只留了一个床头灯,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再之后脚步声停,男人在软榻上坐下来。

    程轻黎闭着眼睛,深深吸气,胸口发闷,带了厌烦的情绪问:“你什么时候走?”

    蒋司修敞腿而坐,两条胳膊支在膝盖上,低头看手机:“会一直在柏林。”

    程轻黎服了,她觉得这人有够不要脸的,跟破罐子破摔一样,每句回答都在人的意料之外。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身坐起来:“不是出差只在这里呆几天吗??”

    蒋司修还在看国内同事群里的消息:“跟项目来三年,跟你爸妈和我爸妈都说了谎。”

    他手机放下,擡眸看她。

    她捡了枕头扔过去:“你来这儿干什么??”

    蒋司修语声平平,按灭被他放在长塌上的手机:“来找你。”

    他一句两句,都在她能招架的范围之外。

    程轻黎盯着他,片刻后,拉着被子躺下去:“随便你。”

    大概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也可能仅仅是程轻黎的心绪也不算平静,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时觉得身体很沉。

    惺忪睁眼,拽着被子反应了一会儿,听见水声,才想起什么似的往浴室转头。

    盯了两秒,浴室门被拉开,洗漱好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程轻黎拨了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再之后擡脸看他。

    晚上没睡好,她嗓子轻微干痛,她蹙着眉:“你怎么还不走?”

    蒋司修的箱子工整地摊在房间角落,像之前的他一样,刻板有条。

    他拿着自己洗漱的东西走过去,弯腰从箱子里拣出自己的睡衣:“项目组安排的住处出了问题,要在你这里留宿一段时间。”

    程轻黎起身:“你说要住就住,我同意了吗??”

    蒋司修拎着自己的睡衣从箱子旁站起来,掀眸,目光恰好落在她的脖颈处。

    昨晚他留下的吻痕还在,然而她侧颈上刺激到他的那几片淡淡红痕也在。

    他把插了牙刷的口杯随手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走过去,在程轻黎反应过来之前,擡手拇指按在那处,平静的口吻:“他亲你这里了?”

    程轻黎想起自己上周,过敏肩颈处起的疹子还没完全消去,她明白过来。

    她拍开蒋司修的手:“是又怎么样?”

    蒋司修轻嗯了一声,之后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带着她把她推在了身后两步远外的房门上。

    随着两人的动作,咔哒一声,门落锁。

    蒋司修扣着她的手腕,低头,再次吻在那里。

    带着冰凉薄荷气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从上往下,接连吮吸了两处,很重,一定留下了痕迹。

    程轻黎反应过来正想推他,男人唇已经离开了。

    扣着她的手也松下来,他半垂眼睫,看她,平声:“以后他亲哪儿我也亲哪儿。”

    不清楚他晚上是不是也没有睡好,眼睛下有浅浅的印记,前额发梢还滴着水,掉落在她的锁骨上,很凉顺着滚进她的衣服里。

    几秒后。

    程轻黎推开他,转身拉开门往外走:“神经病。”

    门砰的一下在蒋司修面前合上。

    屋外传来程轻黎叫柯岩起来的声音,女孩儿语气不耐,男生困怠地嗯了下,再之后是卷着被子爬起来的窸窣响声。

    蒋司修重重喘气,右手轻缓擡起,按在身前的门板,低头闭了下眼睛

    程轻黎当蒋司修是空气,出去把柯岩叫醒,收拾了东西抱回来,进浴室洗漱,再出来钻进衣帽间,上午九点半有课,现在出门吃个早饭,再往学校走正好赶上。

    程轻黎背上包,压开门把打开卧室门前,偏头看了眼还坐在软榻的人。

    男人还是昨晚那个白T,那么高一个人窝在不算长的软榻上,屈了一条腿,笔记本就摊开放在膝盖,正在工作。

    柯岩也上去换衣服洗漱了,半分钟前刚发消息,说在门口等她。

    两人的课是一起的。

    程轻黎深呼吸,把门重新抵上,凝着窗边斯文疏离的男人,重复问早上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走?”

    蒋司修敲键盘的手没停,顿了一下,沉稳的声线,还是那套说辞:“项目组房子没准备好,需要现在你这里住。”

    “你当我这里是酒店吗??”

    蒋司修终于停了敲字的手,擡眸,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落过来。

    片刻后,他开口:“你晚上回来我们再谈谈。”

    昨天一直在吵架,很多事情都没有说。

    程轻黎觉得自己根本跟他说不通,没回答这个话,甩了门出去。

    卧室的门被她摔得前后晃荡,哐当响了两声,再是整个屋子的防盗门,被人重重摔上。

    蒋司修目光从卧室房门出挪回来,望着屏幕,接着写刚刚回了一半的邮件。

    然而刚敲了两行字,他手垂落,眸光偏开,看向窗外,半晌,轻吐了口气

    程轻黎出门便撞上等在外面的柯岩。

    柯岩不怕冷地穿了薄夹克,银色耳钉在早晨的光里闪烁,他右手提高手里的袋子,很嘚瑟地扬了下下巴:“三明治,怎么样,少爷我速度可以吧。”

    程轻黎和柯岩住上下楼,也确实是照应的关系,她偶尔帮柯岩抄个笔记拿个包,柯岩做早餐时会顺带给她搞一份,有时候她去聚餐回来晚了,柯岩也会去接她。

    她心里烦,还在想楼上那个还留在她房间的人,从柯岩手里拎过手提袋时没注意,牛奶差点洒出来。

    柯岩轻啧一声,右手托住她的手肘:“能不能慢点,我被我妈停卡了没钱,这玩意儿很贵行不行。”

    程轻黎眼神飘忽了一下,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之后低头看震动的手机。

    蒋司修:[早上吃什么?中午什么时候下课,需要我去接你吗?]

    柯岩已经拿出了三明治在啃,他最近没钱,消费降级,三明治里的牛肉都换成了鸡胸。

    程轻黎想也没想,对着左手的手提袋照了一张。

    程轻黎:[吃我男朋友给我的早饭。]

    柯岩两口三明治已经下去了一半,他擡胳膊撞程轻黎:“你到底吃不吃,看手机小心把眼睛看费。”

    程轻黎心情不好,和他怼:“老了都会得白内障,费不费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手机屏,什么难听发什么。

    程轻黎:[你能不能从我家搬走??]

    程轻黎:[我有男朋友。]

    程轻黎:[你要一直住在我家给我当情人吗??]

    几秒后,对方回过来,很短的三个字,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那种淡淡的语气。

    蒋司修:[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