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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到刚就业时 番外卷 如果没有重生的那些番外 第761章 番外

    第761章番外

    ◎如果没有重生之落子无悔。4◎

    路母这一次的怒气值比以往高得多。

    尤其是发现路楠言语中透露出她已经知道路父依旧和文爱林搅在一起并且有了孩子的事。

    路母破口大骂,骂女儿糊涂、没脑子、昏了头脑、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晓事……

    这些措辞是路楠早早就预料到的。

    这些话,她都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无关痛痒。

    即便是刚刚放下筷子的路杨,也可以面不改色地继续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但是当母亲说出:“你看你是被你爸收买了,有了有钱的爹就不要讨饭的娘”此类话语的时候,以为自己早就能够保持刀枪不入金刚心的路楠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酸疼。

    那是生理意义上的酸痛感,无比清晰。

    原来,悲伤和失望足够多的时候,这些情绪在身体上真的会具象化。

    刚把碗摞起来的路杨忍不住偷偷看了老姐一眼。

    路楠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快点远离餐厅这个风暴中心。

    路杨深知自己现在在母亲眼里还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孩子,什么话语权也没有、更加帮不上老姐的忙,遂低头去了厨房。

    姐弟两之间的眉眼官司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一心沉浸在怒火中的路母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

    相反地,看见尚在上学、高中课业繁重的路杨走开之后,路母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责骂路楠,向女儿宣泄所有的负面情绪。

    这番情态,让路楠恍恍惚惚地以为时间又回到了父母闹离婚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从母亲话语中得知过错方是父亲的路楠自然是站在母亲那一边的。

    她才十八,正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年纪,认为婚姻出现了原则性问题是万万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于是路楠抓住所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态度:很赞同母亲和父亲离婚。

    但路母却反反复复。

    一会儿想离婚让路父净身出户,让路楠传话去表达她的态度、

    一会儿又说为了孩子她可以忍,让路楠传话逼迫路父写所谓的保证书、

    一会儿给路楠大伯母和大姑等人打电话,控诉路父的不负责任、

    一会儿又想让路父仅存的长辈(阿姨舅公等人)出来主持公道……

    如果是近三十岁的路楠,应该可以很轻易地从路母这番举动看出来,她母亲离婚的决心其实不那么坚决。

    这期间,路楠还得知了一些父母曾经的矛盾:除了这次主动勾搭路父的文爱林之外,路父和路母早年也因为女色相关吵过架,区别大概在先前路父是逢场作戏,或者说,没有被路母抓到实质性的出轨证据。

    这些旧账,都被翻出来了。

    整个大家族和他们两人的社交圈子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昔日的模范家庭成了笑话。

    路楠现在想想,当时母亲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是为了在亲戚朋友中争取更多的舆论支持,并逼迫路父承诺和文爱林彻底断了关系、从此收心并上交财政大权、手机等通讯设备永远对路母敞开等等等。

    可在父亲看来,这是家丑外扬并且要他签下丧权辱国的条款。

    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被路母一再打骂、逼迫的路父口不择言地说,他还和路母的闺蜜睡过。

    那是炸毁路母想着或许可以忍耐复合的侥幸心理的最后一个炸弹。

    也是将路家炸得支离破碎的最后一块弹药。

    那时候的路楠才十八九岁,就算再怎么同情母亲,她也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并且为父母亲闹得这样不堪而深感丢脸——要知道,她也只是高二升高三的年纪。

    被折腾了四五次之后,路楠冲路母嚷嚷:“狗改不了吃屎,我爸肯定不会改的,你们还是离婚算了吧。”

    最终,让路父净身出户是痴心妄想、让路家破镜重圆是天方夜谭。

    路父和路母在闹得一地鸡毛、两厢狼狈后还是办了离婚手续。

    路楠坚决支持离婚的行为在路母反复的时候,成为‘不懂事’、‘不成熟’的铁证,成为了她接下来和亲友控诉自己不幸婚姻中‘孩子不懂事,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有用,肯定可以帮我一起要挟她爸签保证书签净身出户协议’的铁证。

    当时路杨不过刚刚上小学。

    路母口中的孩子指的是谁?

    还能是谁?

    当然是已经成年的路楠啊!

    这番不切实际、将错误归咎于路楠的理论,让路楠十分无力,此后在家里就变得沉默起来。

    ……

    今夕一如往日,作为昔日爱情的结晶、今日婚姻的苦果,成熟最早的那颗注定要承受最多风霜雨雪。

    又或者,供养她长大的那棵树其实已经千疮百孔、供给毒液了。

    这就是路楠近十年人生的负能量根源所在。

    可,她怎么可能被路父收买?

    从始至终,路楠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进入公司,首要任务是尽快恢复给母亲和弟弟打生活费的频率;

    进一步目标是算一算若是按照离婚协议,父亲这么多年该给母亲和弟弟补多少钱款;

    核心目的是从根源上解决父亲公司盈利与否不透明的问题。

    以上,没有一点是为了她自己。

    哪怕最开始,路楠是以‘刚巧我需要借酒并调养身体’为由说服自己的。

    可是从来说服自己的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只是一个合适的借口、合适的台阶而已。

    从全国五百强的源川辞职后,到父亲那个上下加起来最值钱的就是地皮和厂房的小企业,从出入高档场合动辄谈百万的合同,到和客户抠十美分、半美元……难道她就是心甘情愿的吗?难道她的心理就不会有落差吗?

    “我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路楠低着头,冒出这样一句话。

    她的声音不大,说得却很清晰。

    路母皱眉,仿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擡起头,路楠红着眼眶直视母亲:“我说,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呢?”

    路楠的反应如火上浇油,路母一脸‘你真是反了天了’的表情,她大声斥责:“你就不该自作主张!你发现的时候,和我说,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怎么样呢?”路楠的反问带着一丝奇异的冷漠,“那个孩子是你们离婚四年后才出生的,于情于理说破了天,都没有用。”

    “还是说,你想去和他们鱼死网破?”路楠的嘴角勾了勾,侧着头说,“这个念头,我早在十年前就有了。只可惜,那时候文爱林躲得太好,我没找到。你觉得我没有站在你这边,没有帮你,那我就帮你最后一次吧。他们所住小区地址我知道了,那个孩子现在在哪所学校、哪个班级我也知道了,一起弄死吗?干脆连我爸一起吧,这样我刚转过去给他的钱,就是路杨可以继承的遗产了。”

    路楠轻描淡写的话语让路母毛骨悚然:“你发什么神经病!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去杀人了!我就是说,你怎么能这样放过你爸!让他拿着钱,拍拍屁股走了!”

    【又是这些话。】

    【你都纠缠不休十余年了难道还没认清现实吗?】

    【神经病没有,但是我的精神方面可能确实出现一点问题。】

    睡前闭眼,天是黑的、海是黑的、心也是墨色,一片死气沉沉。

    只有路楠自己知道,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在她心海翻涌的漆黑海浪,不全是吓唬母亲而已,她是真的想做一点什么事情,让这一切都见鬼去——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这个天,是聊不下去了。

    家中的气氛很冷硬。

    完全不像快过年的样子。

    九点多,路楠拿起车钥匙出门。

    往常,路母会问一句‘去哪里、几点回来’。

    今天,她皱了皱眉,一声不吭。

    等到路楠走了之后,路母轻手轻脚地走进女儿房间,去她书桌、抽屉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