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免不了喝酒。
宋秋寒推脱自己开车了,一杯温水放在一旁。舞台上乐队的乐器摆好了,大屏也亮起来,放一些温柔的歌。想来今天应当不必请驻唱歌手了,明星队有三四个歌手。有一人已走上舞台拿起吉他调音,陈宽年对袁如说道:“来,唱《那些花儿》。”
袁如粲然一笑:“你还记得。”
“自然。”
“那你还能帮我弹吉他吗?”
“能。”
陈宽年活动手腕和手指:“有小半年没弹了,但我功底应该还在,只比宋秋寒差点。”
宋秋寒笑着拍他肩膀:“去吧,我帮你们拍照。”
“那太好了,让我做一张当年的对比图。”
“当年的照片你还有?”袁如问道。
“有你们所有人的糗照,等我以后破产了就靠贩卖这些照片为生。”陈宽年笑道。说笑间与袁如上了台,拿过那把吉他又试了音,与袁如互看一眼,便起了前奏。袁如闭上眼睛想起那年夏天,她一袭白裙,一旁的陈宽年刚打完架,嘴角还破着,抱着吉他放荡不羁坐在他身旁。台下的宋秋寒带着人在起哄,一旁正在维持秩序的林春儿一脸严肃制止他:“不许起哄。”
“我们在叫好。”
“你们就是在起哄!”
宋秋寒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一个响哨,而后看向林春儿:“这是在起哄。”
…
林春儿气的满脸通红,大家哄笑出声。
那个夏天真美好。
袁如开口唱了:“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如梦岁月娓娓道来,周围的喧闹静了下来,乔瀚文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见她岁月静好的模样,像极了她在戏中的表情。又看了宋秋寒一眼,他正拿手机为他们拍照。乔瀚文发觉宋秋寒有点意思,怎么说呢?球场上打球动物般凶猛,这会儿坐在那又敛了一身棱角,却让人有疏离之感。一旁的漂亮女孩看他,他目不斜视,一个眼神都不回。
宋秋寒拍了照片发给陈宽年,可不敢发到“恰同学少年”中,玩归玩闹归闹,这俩人看着算般配,万一宵妹吃味了可不好,毕竟二人刚刚开始。陈宽年下了台拿起手机,却径直发到群中:“快看,重返十七岁。”清白坦荡呦。
袁如笑出声,问他:“不是说有当年的照片?”
“我来翻一翻。”陈宽年上了云盘,载下来,也发到群中。袁如拿起手机看了半晌,而后递给乔瀚文和梁妩:“这是当年的我们。”
梁妩仔细看,夸到:“果然是从小美到大的人。”而后问乔瀚文:“您说呢?”
乔瀚文这些年看过太多好看的女人,在他眼中袁如并不让人惊艳,他为人也并不圆滑,并不能像梁妩这样夸人,仔细看了看,说了句:“青春万岁。”
袁如大致知道他是什么人,能说一句青春万岁已经是他能给她的最好评价了,也不在乎,又拿回手机仔细的看,想起那年那人那事,兀自笑出声:“你能留着这些照片,真好。”
她这些年有点孤独。表面上与几个人要好,可那要好就像演戏一样,有本子的。公司和经纪人为你挑好朋友,在特定的时间见上一面,真正的私交,少之又少。陈宽年这人对人没有距离感,倒像一个很好的朋友。
“宋先生可有家世?”乔瀚文吃了一块儿牛排后问宋秋寒。
“没有。你呢?”宋秋寒问他。这个问题让乔瀚文笑出声,他眼神很亮:“你故意的。”
宋秋寒耸起肩膀:“你们的圈子不是很多人隐婚吗?”
乔瀚文不介意:“我没有,但女伴,有。”一旁的袁如手顿了顿,梁妩擡眼看着乔瀚文:“您在说笑?”这个大家并不熟的场合他这样说风险很大。
乔瀚文眉头却挑起来:“不然呢?都是成年人,如何解决生理需要?比如你,如何解决?”是在问梁妩。他这样问,又不令人觉得下流,就像学术探讨一般自然。
梁妩从前没有与乔瀚文真正接触过,并不知他私下是这样言语尖锐有进攻性的人,一时之间红了脸,不知该如何答他。还是年轻了。乔瀚文心想。
林春儿忙完之后看到群中的照片,哇了声。
陈宽年问她:“你哇什么林春儿?”
“哇你们…如何碰到一起的?”
“那就不能告诉你了。”陈宽年故意卖关子。
“那您千万别说,憋着。”林春儿才不上他当,径直说不想听。宋秋寒见他们俩又斗嘴,嘴角扬了起来,整个人都看着比刚刚随和。
这样一来一去,就深夜了。宋秋寒起身去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见到一个男人站在袁如面前,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袁如似乎有些生气。那男人抓住袁如的胳膊,似乎有了些力气。宋秋寒皱了眉而后上前对袁如说道:“需要帮助吗?”
那男人松开手,朝宋秋寒点头,宋秋寒看他略微眼熟,知晓又是哪个明星,但他想不起来。
袁如揉了揉胳膊,朝那男人笑道:“回见。”与宋秋寒一前一后回了位置,大家稍坐了片刻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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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儿在结束新疆之行前晚给宋秋寒打电话,问他是否还需要新疆特产。宋秋寒自然要,也学她说话风格直接将收件人信息丢给她:“寄到这里。”
“好。要么我下了飞机先给你送过去?”
“明天休息,可以。”宋秋寒没有客气。
第二天宋秋寒特地没有出门,留在家中健身看书,至下午三点半,收到林春儿的电话:“到你小区门口啦,来拿?”
“好。”宋秋寒穿上衣服出门,远远的见林春儿一身红色冲锋衣,黑色毛线帽,站的笔直,她的大包放在脚边,像一个孤寂的旅人。初冬乍起的冷风吹过,林春儿动手将帽子又向下拉了拉。宋秋寒轻咳一声,她转过脸来朝他笑:“这么快?”
宋秋寒眉头扬扬,走到她身前摊开双手,林春儿满脸问号。
“不是要拥抱?”
…
林春儿想起她那天的冲动之言,嘿嘿笑出声。宋秋寒却不与她寒暄,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微微用了力,将她拽进怀中,双臂环着她。她一路回来,风尘仆仆,冲锋衣有些凉。宋秋寒屏住呼吸,一瞬间变回那个不经世事的人,连拥抱都变得生涩。
林春儿有些无所适从,一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她头脑空白,仔细去想自己是如何与朋友拥抱的,终于想起一些,双手上移拍宋秋寒肩胛骨的位置,却听宋秋寒笑出声,手臂紧了紧,二人一瞬间靠的很近,近到恍惚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还未探究便双双放了手。
“你给我带什么了?”他迅速开口问。
林春儿蹲下身去打开背包,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喏,烤包子。回去烤箱200度滴三分钟,口感不会差哦!”又弯下身去拿出两个圆筒:“还有冰水煮羊。”
穿越三千公里的烤包子和冰水煮羊,这样的事儿只有林春儿能做出来吧?宋秋寒将那些东西抱在怀中,心中温暖如春。
“你吃了吗?”
林春儿摇头:“飞机上睡过头了,我一会儿回去随便吃点。”
“留下一起吃吧,顺道陪尚姨聊天。”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宋秋寒反问她。
“那就不客气啦。”
宋秋寒腾出一只手接过她的背包背在肩上:“走吧。”
二人进了门换鞋,宋秋寒说道:“尚姨,林春儿来了。”
尚姨听到林春儿来了心情大好,从一旁的阳光房探出头来:“春儿来啦?你让秋寒先招呼你,尚姨洗洗手就来。”
宋秋寒将她的背包放在沙发上,而后将吃的放进开放厨房。问她:“喝咖啡?”
“好啊。”
宋秋寒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三分之一美式,三二之二鲜奶,一勺糖浆,递给她。春儿站在一旁啧啧出声:“过目不忘啊。”
宋秋寒嗯了声,也倒了杯咖啡坐在她身旁。林春儿有点热,摘掉了帽子,帽子将她的头发压扁在头上,也将几缕头发压成了泡面卷,宋秋寒笑出声。
林春儿瞪他一眼,从手腕拿出一根皮筋将头发扎起,抗议道:“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