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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合伙人 正文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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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在派出所僵持一小时,冷欣宜先后收到姜承望和冷阳的视频电话。她吩咐姜承望此刻千万不能现身,否则定会被姜家人捉住,再无相见之期。又向担心她安全的弟弟报平安。

    “姐姐,我已经买好回去的机票了,正和洪爽赶去机场,明晚就能到家。你呆在家里哪儿都别去,等我们回来!”

    姐姐暗地里和异母弟弟拍拖,这个惊天动地的打击撞裂了冷阳坚固的防御体系,震撼力堪比上次他和洪爽的“姐弟疑云”。

    见他一路恍惚不断,洪爽紧紧握住他的手,开解:“你别只听夏蓓丽一面之词,姜承望喜欢姐姐,也许是他单方面纠缠,不关姐姐的事。”

    冷阳点点头,但愿如此。他们匆忙出发,没跟岳父家仔细解释,登机前让洪爽打电话安抚他们。

    洪爽说:“我刚才给爸妈发信息了,他们听说姜家找姐姐麻烦也很担心,让我帮忙订回国的机票。”

    这些天全家旅途愉快,冷阳不愿扫众人的兴,说:“后边的酒店都订好了,你让爸妈继续玩,姐姐的事我会处理。”

    洪爽摇头,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都是一家人了,你干嘛还见外?爸妈说你如今也是他们的儿子,姐姐也算我们家的一份子,有危险他们当然要护着。”

    冷阳感动,微微笑道:“我是不想让爸妈操心,刚做女婿就给他们添麻烦,多过意不去呀。”

    这话听得洪爽心里痒酥酥的,歪头靠住他的肩膀:“我发现跟你到这种热带地区来旅行太浪费了。”

    “为什么?嫌我太瘦,不能像那些猛男在沙滩上秀肌肉啊?回去以后我就努力健身,下次再去海边玩,一定攒下8块腹肌给你长脸。”

    洪爽笑着用脑袋蹭他:“不是,你又暖又贴心,像个小太阳,最适合带去南极探险。”

    她的夸奖是上等补品,冷阳很受用,搂住她调侃:“明知我皮下脂肪少还让我去南极,想冻死我啊?”

    “去南极比去别的地方福利好。”

    “什么福利?”

    “随时随地都能以取暖的名义搂搂抱抱啊。”

    “哈哈,你想变企鹅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粘人。”

    冷阳知道洪爽扮花痴是在为他减压,有一个坚强乐观的老婆做依靠,他获得了些许踏实,于回程中抵消掉部分焦虑。

    在奥克兰转机时,他收到夏蓓丽电话,要求他们下机后先在机场与她面谈。

    当晚11点20分,小两口乘坐的航班在榕州机场降落。走出接机口,夏蓓丽的助理迎上来,将他们引到机场附近一家酒店的套房。

    “你们终于出现了。”

    夏蓓丽雪白的脸透着直逼黑夜的煞气,面对洪爽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情,一张口就咄咄逼人。

    “冷阳,你好本事啊,一个哑巴姐姐都能被你调、教成狐貍精,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你骂谁狐貍精!你才是狐貍精呢!”

    洪爽抢着维护丈夫和姑姐,冷不防耳光袭到。

    往常夏蓓丽对她总是一团和暖,任她挖苦咒骂从不发火。造成她防备薄弱,没能躲开这一掌。

    “没良心的衰女,只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和小望真心实意疼爱你,事事迁就包容,你却伙同外人来害我们!我真是白给你这条命了!”

    夏蓓丽怒骂不算,还想再动粗,被冷阳狠狠推个踉跄。

    “衰仔,你还敢打人!”

    “你当着我的面打我老婆,骂我姐姐,我这一下已经算客气了!不看你是女人,年纪又一大把,我肯定当场抽死你!”

    冷阳秉承习惯,愤怒时也不失态,与往常形成反差的威严极具压迫感,每句话都掷地有声。

    “我们来不是看你耍威风的,姜承望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夏蓓丽立眉瞪眼:“你应该问冷欣宜对我们家承望做了什么!天底下有哪个做姐姐的会去勾引自己的亲弟弟?她为了报复我们连起码的人伦都抛弃了,我看冷忆梅这会儿正在地狱里受罪,谁让她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坏!”

    冷阳怔愕难言,归途中他一直忧心,倘若只是姜承望单方面所为,夏蓓丽不会在自知理亏的情况下来挑事,看她这么义正言辞,姐姐八成真干了傻事。

    洪爽强烈质疑:“冷姐姐不会做这种事!我知道姜承望早想追求她,还曾经厚着脸皮跟去北京,你先管好自己的儿子,别踩着人家的清白护短!”

    夏蓓丽怒斥:“你才是别事事急着瞎掺和,我跟你说这衰仔和他姐姐一个心思,报复完小望就轮到你了!”

    冷阳阻止洪爽还嘴,拉住她的手说:“别理她,我们先回家。”

    开门后两个高大的壮汉封住去路,他明白这代表什么,回头向夏蓓丽声言:“我现在回去见我姐姐,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尽全力阻止这段错误的关系,绝不让你儿子再接近她!”

    夏蓓丽稳定情绪,严肃道:“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冷欣宜把小望藏起来了,你让她赶紧交人,明天之内我要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返家的计程车上冷阳沉默不语,洪爽不敢吭声,怕打扰他的思路。她始终坚信他的头脑和应变力,情况再棘手,他也有办法化险为夷。

    凌晨一点,冷欣宜还没就寝,衣衫端正地等候弟弟。也许是心墙出现裂缝,无所畏惧的她终于感到恐惧,这恐惧是对亲人的羞愧发酵而成的,效力强劲,导致她见到冷阳洪爽时藏在身后的双手不停发抖。

    “姐姐。”

    洪爽替冷阳打招呼,先拖着行李箱进门,握了握冷欣宜的手,再扭头望着迟疑的丈夫。

    冷欣宜接不住弟弟的注视,慌忙回到客厅坐下。

    洪爽慢慢牵住冷阳的衣袖拉他进屋,小声叮嘱他有话好好说。

    冷阳拖着千斤重的步子坐到冷欣宜对面的位置,以沉稳腔调询问:“姐姐,你和姜承望是怎么一回事?”

    冷欣宜一时难启齿,洪爽深信她有委屈,主动帮她辩解:“一定是姜承望死命纠缠你,自己搞出一堆破事让姜家人误会。别怕,我和冷阳会帮你解决的。”

    冷欣宜凝望冷阳数秒,在他脸上挑出一抹绝望的神色,连忙收回目光,沉下一口气缓缓摇头,平静地比出手语。

    “去年姜承望向我表白后,我就答应了跟他交往,5号那天让他领我去他家,当着姜家人曝光了这件事。”

    洪爽大惊失色,清楚看到冷阳下巴上冒出连串的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做这种事?姜承望是姜开源的儿子,跟我们有血缘关系!你这么做是乱、伦!”

    他推开试图按住他的洪爽,起身怒吼:“当初我和洪爽也很相爱,误会我们是亲姐弟以后依然能克制自己,感情再深也不能践踏人伦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冷欣宜擡手打断,迅速告知刚得来的情报:“姜承望拿我的血样去验过DNA,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怀疑他不是姜开源亲生的。”

    冷阳洪爽面面相觑,在他们的追问下冷欣宜交代了事情经过。这奇闻不足以压制冷阳的躁动,再度责问:“因为这个你就更铁了心要跟那小子谈恋爱?即便没有血缘,你俩也不合适!”

    当年夏蓓丽以姜承望做筹码逼迫冷忆梅离婚,作为那场抢劫的既得利益者,姜承望的罪过仅此于他的父母,没资格与姐姐相爱。

    冷欣宜惨然一笑,辩解:“你以为我是因为爱姜承望才跟他交往的?错了,我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利用他惩罚姜家人,为妈妈报仇雪恨。”

    冷阳雷霆贯脑,腿一软坐倒在沙发上,白皙的脸泛出青色,仿佛灵魂遭受了重创。

    洪爽也不敢相信冷欣宜存有如此偏执的想法,悚然道:“姐姐,报仇有很多种方法,你这样是在伤害自己啊!”

    冷欣宜机械回复:“我等不及了,姜家有钱有势,用常规手段报复不知需要多长时间,说不定在那之前仇人们就死了,尤其是唐玉芬,她又老又病,顶多再过两年就会寿终正寝。当初她变着花样虐待妈妈,我不能让她死得太舒服,必须在让她有生之年偿还罪孽。”

    洪爽不知如何形容自身感受,先查问她蒙受的损失。

    “那你和姜承望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犹豫片刻,冷欣宜坦白:“昨天夏蓓丽、唐玉芬来这儿闹事,还惊动了警察。正因为该做的我都做了,才能把她们气成那样。”

    她每个手势都在切割冷阳的心脏,泪光随着他的身体哆嗦,扑簌簌滚落。

    “你居然瞒着我做这么荒唐的事!这不是报仇,是两败俱伤,不止让姜家人难受,更让我心如刀绞啊!”

    锥心打击下他的铠甲形同虚设,撑住欲裂的额头痛哭,接着推开洪爽递来的纸巾盒怨怼:“我再三跟你强调,你要好好保重自己才能为我免去后顾之忧。报复姜家是我的人生目标,可我从没想过为实现这个目标把你搭进去,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该想想妈妈,知道你做这些事她该多心痛?!”

    冷欣宜静静落泪,又静静抹去,行动仍很从容。

    “阳阳,你我都清楚,人死后是没有知觉的,我们说替妈妈报仇,真实想法是为自己讨回公道。你对姜家的恨意全来自妈妈的遭遇,而我亲身经历过他们的迫害,比你恨得更多更彻底,报仇的意愿也比你更强烈。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自觉地保护我,做任何事都要为我预设安全区,我很感谢你这份关爱,同时也觉得这是对我的束缚,我虽然是个残疾人,但不缺独立生存的能力,不想成为你的负担。现在你为我难过,也是出于自责,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我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能承担后果,你别把伤害都往自个儿身上揽,这样我们都会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冷阳胸口中枪,又气又急吼叫:“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啊,我向妈妈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你这样自暴自弃,是想让我也没法做人吗?!”

    冷欣宜凄苦劝告:“妈妈已经死了,你别再拿对她的誓言囚禁自己,真的不用再管我了。”

    洪爽被姐弟俩的争执激怒了,跳起来大声指责冷欣宜:“姐姐你太过分了!冷阳担心你,从昨天白天到现在整整30个小时没吃没睡,他以为你被姜家人欺负了,急着赶回来保护你,结果刚进门就挨了一刀,还是你亲手捅的!我们都知道你有委屈,你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敌对我都能试着去理解,可这个人绝不该是冷阳啊,他那么关心爱护你,把你看得比命还重,你伤害自己就等于伤害他,也是在间接地伤害我!”

    她受伤的表情加深冷欣宜内疚,匆匆比出道歉的手语,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洪爽坐到冷阳身旁,默默陪他修整心绪。

    冷阳走神许久,被远处消防车的警笛惊醒,转头看向她。

    仿佛一点雨滴坠落湖面,她双眼中忧伤的涟漪扩散到他心间,忙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心疼。”

    她抱住他,脸贴住心脏的位置,希望能用爱止住那里的痛楚。

    “你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担子分我一半就不那么重了。”

    他们放不下冷欣宜,打开行李,在冷阳住过的房间过了一夜。

    早上7点多,洪爽悄悄起床出门买早点,想让冷阳多睡一会儿,动作特别轻,只在关门时发出一点微响。

    隔壁冷欣宜早穿好衣服躲在被窝里装睡,听到她离开的动静,赶忙拖出藏在床底的行李箱,穿戴上前天网购的老年人外套和帽子、口罩,以便躲避姜家人监视,而后蹑手蹑脚出门。

    昨天她向单位告了长假,半夜和姜承望约好在附近碰头,一起私奔。

    报仇彻底,做事做绝,她走上这条路就没想过回头,定要姜家人付出实质性代价,至少气死唐玉芬那恶婆子。

    冷阳滑出梦境,非常时刻不敢贪睡,利落地掀开被子拢上衣裤,出门第一件事是去姐姐的卧室查看,立刻被人去屋空的景象惊吓。

    “姐姐不见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屋里睡觉呢!”

    接到他的电话,洪爽急忙调头折返。冷阳等不及,先动身寻找,走时没顾上拿外套,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衫奔向寒潮。

    他听说洪爽外出不到5分钟,料想姐姐尚未走远,知道洪爽会从小区西门回来,便选择由东门出发,往右搜寻。

    几分钟后洪爽来电,说沿路不见冷欣宜踪影。

    “姐姐大概顺着芸溪路走的,我往那边找找。”

    他挂断手机不停歇地奔跑,终于在远处林荫道的尽头发现目标,只见冷欣宜正往一辆黑色小轿车里钻,帮她搬行李箱的男人好像是姜承望。

    冷阳朝前飞跑,嘶吼声贯穿整条街道。

    冷欣宜忍痛无视,挥手催促姜承望。

    姜承望慌忙发动汽车,冷阳狂奔不止,沿路愤怒地呼啸着,视野以逃窜的汽车为中心,模糊了其余事物。

    他在危险的状态下横穿马路,猝然间被左面驶来小车撞倒,跌了两个跟头滚出数米远。

    那车主反应神速,及时踩刹车将冲力降至最低,仍保不住会不会出人命,惶恐地下车查探,见伤者正吃力站起,方惊魂稍定,上前问候。

    冷阳脑袋钝痛,骨头似要散架,却坚持甩开他伸来的援手。

    “放开,我要去找我姐姐……”

    他像战场上的旗帜,摇晃前行,似乎随时会折断,脑海里却存着一个炮火也难磨灭的画面——他守着卧病在床的母亲,听她艰难嘱咐。

    “阳阳,往后一定要照顾好你姐姐。”

    母亲的声音回放一遍,他的心就粉碎一次,沉痛悔过。

    对不起妈妈,我没能保护好姐姐,对不起……

    刚才洪爽恰巧跑到数十米外的人行天桥上,目睹他撞车的一幕,险些窒息,拼命跑来营救,为节省时间翻越栏杆跳过最后十几级台阶,随后全速冲刺,在冷阳不支倒地时抱住他,用身体做他的防护垫,免去二次撞击。

    “冷阳!冷阳!”

    她惊惶呼喊,见人已昏迷,忙脱下外套裹住他,再拨打120求救。急救措施紧密有序,车主也佩服她的镇定,殊不知她正忍受极大恐惧,为做、爱人的依靠才逼自己冷静。

    20分钟后伤者被送往医院,检查确定体表轻度挫伤,颅内和脏器未见受损,是否有其他损伤要等他苏醒后才能做进一步诊断。

    洪爽在去医院的路上联系冷欣宜,对方已关闭手机,她悲愤焦急,稍后发送语音信息,急促呼喊:“姐姐,冷阳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你快回来!”

    不知冷欣宜何时才能收听到,也不知走火入魔的她能否因此回还。

    冷阳在昏迷中陷入梦魇,看到冷欣宜被一群鬼怪拖入黑泽,他无力施救,怆惶挣扎着,不久被洪爽的呼喊声打捞上岸。

    “冷阳,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想不想吐啊?”

    她小心翼翼扶他坐起,按铃呼叫医生。

    当前冷阳最紧迫的任务是寻找姐姐,不顾自身伤势,硬要下床行动。

    二人争执拉扯,洪爽忍不住急怒地抱住他。

    “你再乱来回头把命搞丢就什么都完了!平时比谁都理智淡定,那么多考验都顺利过关了,怎么这次突然失常了呢?!”

    她抱得非常用力,身体不住抖颤,冷阳意识到刚刚让她饱受了惊吓,痛疚地停止动作,靠在她怀里含泪哀诉:“我真恨我自己,说要照顾姐姐,平时对她的关心却太少。要是多关注她一点,早发现她和姜承望的事,情况就不会恶化成这样。”

    洪爽忍住抽泣安慰:“你别再自责了,昨天不是告诉过你吗,事情总能解决的,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去保护别人?听话,先让医生帮你做检查,确定没事了再说。”

    不久,医生来看诊,让他们再留院观察半日,如果下午没有异常症状即可出院。

    冷阳遵守医嘱,见洪爽忙乱半日神色憔悴,让她脱掉鞋子躺到身边。

    和他依偎在狭窄但温暖的病床上,洪爽总算摆脱恐慌,接踵而至的是沉甸甸的疲惫,枕着冷阳的胳膊睡眼惺忪,听他在耳畔低语:“刚结婚就遇上这种事,你会不会觉得嫁给我很辛苦啊?”

    她笑眯眯仰头看着他,反问:“结婚前我家也出了很多麻烦事,你为什么还想娶我?不怕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他笑容温柔:“那是因为我有信心帮你解决麻烦。”

    “那我也同样有信心啊,你可别小瞧我,我的抗压能力比你还强呢。”

    她搂住他,让彼此粘得再紧一些,道出衷肠:“你就是从小太独立了,总想自己解决所有问题,这样对外人没错,在家可不能凡事一个人死扛。都说进入婚姻后权利会减半,义务会翻倍,我早就做好付出的准备了。你看那些相伴一生的夫妻都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没有哪一对能平平顺顺过到老。我们想像他们那样修成正果,就得把遭遇挫折当成常态,一直手牵手,肩并肩,那么不管是四面楚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都不可怕了。”

    冷阳像伤兵同时得到了拐杖和止疼药,暂时脱离苦痛,露出她钟爱的甜美微笑。

    “你知道我现在最佩服的人是谁吗?”

    “谁啊?”

    “就是我自己,谁都没我幸运,娶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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