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番外3非反狗血,可不买】
分化开始的那一刻,江离正驾驶着自己的机甲,一动不动地浸在满是浮萍的沼泽深处。
“咕噜——”
环境探测传感器中传来了黏糊糊的冒泡声,那是沼泽底部的沼气正在上浮。
空气净化系统在开启时会有细微的嗡鸣,哪怕可能性很小,但为了避免这种特殊嗡鸣暴露自己,江离还是毫不犹豫地将系统完全关闭,只保留了最基础的维生循环。
也因为这样,他的机甲里现在臭得宛若地狱,气温更是维持在人体承受的极限区间。
为了避免因为体温过高导致的中暑,江离脱掉了带有一定缓冲和保护作用的紧身衣,但即便是这样,呆在机甲里时汗水依然不断从皮肤中渗出来,然后沿着他肌肉的沟壑涔涔向下滑落。在机舱错综复杂的管线上挂着许多由特殊特殊合金构成的“徽章”。
“徽章”表面的液晶屏上显示着不同的人名,性别,年级,以及一些数字——那些数字代表着这枚“徽章”原本的主人在这场实践演习中存活的时间,以及,他们被另外一架机甲彻底打倒时的坐标。
第三军校的实践演习规则向来简单粗暴:所有机甲在进入场地后,可以采用任何策略和手段进行战斗。每名参赛者在参赛前都会配发一枚“徽章”,而他们需要做的,便是在这场漫长的演戏中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的“徽章”,以及,想尽一切办法,取走别人的“徽章”。
演习结束时,拥有最多“徽章”的机甲,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考虑到所有“徽章”都被镶嵌在机甲的核心动力系统中心,想要得到这玩意基本就等同于彻底毁掉失败者机甲的所有行动力和作战能力。
唔,同时被毁掉的,大概还有机甲驾驶员的尊严。
不得不说,制定规则的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着相当恶毒的癖好。
这回有资格参加演习的机甲生数量为为49名。
而现在挂在江离机甲舱内部的“徽章”大概在20个左右。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会觉得这个数量已经超级惊人,然而江离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徽章”时,眸色却有一丝晦暗。
自从从梦中得知自己将来很可能分化为Omega之后,原本就相当重视这场实践演习的江离,更是不遗余力的准备起了比赛。以他之前的估算来看,成为这场演习的第一名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让江离没有想到的是,在被投入演戏场前,新出炉的人员名单上却多出了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名字。
贺久。
江离简直无语凝噎。
在梦境贺久可没有心思来参加第三军校演习这种无聊的空洞的比赛,他所需要面对的战场要更加残忍,黑暗而恐怖。
在江离的印象中,这时候贺久应该已经在计划以皇太子身份回归大众视线的事情了。这件事一旦没操作好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如此紧要关头,贺久来掺和军校演习做什么?
江离无法理解贺久的脑回路。
当然最让江离紧张的是,如果作为世界主角的贺久也参与到了比赛竞争中,自己现在手头有的这二十多枚“徽章”,根本不算夺魁的强力保证。
“要是那家伙的话……”
要是贺久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赶上或者超过自己的“徽章”数量吧?
江离忍不住在心里盘算。
如果要保险的话,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口气拿到一半以上的徽章数量,然后,他可以在偌大且复杂的演戏场地中直接避开贺久,就这样茍到比赛结束,拿到第一,然后才能彻底远走高飞。
机甲舱操作灯莹莹的光芒下,江离苍白皮肤上细密的汗珠反射出细碎的鳞光,这让他在这一刻,看上去跟纳尔星深海中那种以凶残和貌美闻名的人鱼有着某种诡异的相似。
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漫长,但江离始终一动不动。
他安静地蛰伏在自己的机甲里,呼吸绵长而缓慢。
这一次的实践演习因为江离和贺久的存在,进度被提升了一大截,在如今这个阶段还能“活着”的机甲并不多,而且无一例外,他们的水平都不低。
江离在这里等待了将近二十八个小时,这才等到一阵细微脚步声。
“咔——咔——”
江离侧耳倾听着那做了精密减震的脚步缓缓来到了沼泽边沿。
来了。
沼泽之下,机甲内部的苍白青年面色不动,瞳仁却亮得吓人。
正在沼泽边观测环境的机甲表面覆盖相当令人惊叹的伪装纹,体表的战斗痕迹很浅,显然从进入演戏开始这位就一直在蛰伏潜藏,大概是等着到了后期所有人的机甲都遍体鳞伤劳累不堪的时候再出击吧?
只可惜那位狡猾的机甲生并没有意识到,江离早就已经盯住了他。
之所以留他到这个阶段,就是为了此刻。
他们都是江离特意留在这片区域,就等着在这关键时刻采摘的“果实”。
江离又瞥了一眼机舱内部的那些“徽章”,然后,宛若某种远古地球生物一般,悄无声息地,慢慢冒出了沼泽的淤泥——然后,江离将枪口慢慢对准了正在留探测躲避路线的机甲。
只要按下按钮,这架机甲也归他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股怪异的,仿佛连神经都可以完全灼烧殆尽的热度,沿着江离的脊椎骤然炸开。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传播了数十公里之后变得细微而沉闷。
只有那一片的树影微微摇晃了一下,而后,是被爆炸吓到轰然纷飞,疯狂窜入天空的鲜艳鸟群。
在距离那片沼泽几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山巅上,一架漆黑的机甲缓缓俯下身,像是掰碎一块苏打饼干似的,将脚下机甲的胸板直接撕开了。
后者本应是一架相当奢华的高阶机甲,某些武器系统甚至都已经擦边违背演习的火力上限标准了。
可现在,这架机甲看上去却潦草得像是刚刚被人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铁质垃圾。
头颅,手臂,双腿……
机甲身上左右可以用来移动,可以用来进行攻击的部件,此时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不,严格的说,它们其实还在,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在周围的草地上,那些被拆得零零碎碎,闪烁着光泽的金属碎片便是它们最后的骸骨。
“就,救命……贺,贺学长……”
机甲核心区裂开,露出了原本坐在那里的机甲驾驶员。
阳光落入曾经密闭的机甲舱,露出了这架“机甲彘”主人涕泪交加的脸。
“别,别杀我……”
明知道这说到底也就是一场学生演习,可当年轻稚嫩的机甲师被自己昔日的“学长”以残酷且恐怖的方式追捕了这么久,他早就已经吓得近乎精神失常。
高阶Alpha大多都有狂躁而疯癫的一面,贺久在平时很少展露出这一点,然而当他坐上机甲,那种骨子里的劣根性便格外鲜明的凸显了出来。
察觉到了远处的爆炸声,贺久稍稍偏过了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而与此同时,他操纵下的机甲则是干净利索地直接取下了失败者的“徽章”。
贺久甚至都没有对那名被自己精神力压迫到快尿裤子的年轻学弟说上一句话,那体型巨大外形也格外狰狞的黑色机甲便倏然转身,以一种与外形十分不相称的迅捷与灵巧,骤然没入了外星雨林之下幽暗斑驳的阴影之中。
贺久的速度很快。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沼泽边除了一架早已没有了动静的机甲之外,再无其他机甲的痕迹。
被袭机甲的动力枢纽上有个浑圆的空洞,袭击者射击的角度相当巧妙,直接避开了动力枢纽正面碍事厚实的防护钢板,从侧面掀开了那个部位的检修口。
贺久瞥了一眼,并不意外这架机甲的“徽章”已经被人取走。
明明白跑了一趟,可贺久却盯着机甲上的爆破痕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浅笑。
“阿离……”
毫无疑问,在这一届的参赛选手中大概也只有江离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进攻,完美,缜密,精确到近乎冷酷。明明场中所有成员都是彼此的竞争对手,可一想到那个人驾驶着机甲宛若死神一般收割“徽章”的身影,贺久依然会控制不住胸口中缓缓溢出的,对那人的迷恋。
这也是为什么,他出现在这场自己本不应该参加的实践演习中。
贺久一直以来都在隐秘的角落里观察着江离的一言一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离绝不会乐意在演习中看到自己。然而,他又怎么能抵制住这种诱惑?
在这样的实践演习中,贺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再一次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离身上,也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的看法,坦然而幸福地与江离共处在同一个场地中。
而最让贺久感到血脉偾张的是,作为竞争对手,江离就算再厌恶,也不得不将那冰冷的目光专注地投到自己身上来。虽然相当卑劣,而且还很可能引起江离更强烈的忌惮与抵制,但贺久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劣根性——他背着江离报了名,并且成功地与江离一起进入了实践演习。
“阿离……”
贺久贪恋地看了一眼江离留下来的痕迹,然后努力压抑住自己身体深处,那因为想到江离涌起的热潮。
他准备继续追寻着江离留下的踪迹而去。
可就在即将离开的那一瞬间,某种隐约的直觉,却让贺久鬼使神差地顿下了脚步。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轻声细语。
是什么不对劲呢?
黑色的机甲钉在原地不动,但搭载在机架上的无数探头却尽数启动,以最高功率分析着环境参数。
贺久的目光凝在地上那纹丝不动的机甲残骸上。
这架机甲的驾驶员早就已经被校方的工作人员接走了,此刻那倒伏在污水之中的机甲不过是一堆毫无生气的金属碎屑,而且自己之前就已经检查过了,江离在得到“徽章”后就立刻离开了,这里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等等,确实有一个地方不正常。
那声爆炸声。
贺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一直到此刻才察觉到这一点。
之前把自己吸引到这里来的那巨大声响,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实践演习进行到了此刻,江离大概早就已经猜出了场中只剩下自己与贺久。
而贺久很有自信,以江离的聪明才智,那人绝对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江离的行事向来精密冷静,布置周全。而且,他跟已经发育成成熟的Alpha相比,在力量上并不占优势,所以绝不会愚蠢到跟贺久正面交锋。
因此,江离也绝不会如此大剌剌地暴露自己的踪迹。
可是,之前那激起了群鸟乱飞的爆炸声却是那么明显。而且,把自己吸引过来之后,江离也并未在现场留下任何陷阱……
这绝不是江离的风格。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江离攻击这架机甲的时候,一定出现了问题。
仿佛有一只幽灵的手从喉咙直接探入胸腔,然后死死拽住了贺久的心脏。
凉意在胸口蔓延,他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跳下了机甲。
这无疑是一种相当激进性的冒险行为,但是贺久必须这么做,毕竟,即使是再精密的机甲探测仪也比不过高阶Alpha的敏锐五感。而就在下一秒,贺久也无比确信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香气。
在沼泽恶臭的气息里…却弥漫着一抹将散欲散的香气。
那是微弱到普通探测器械根本不可能捕捉到的气息。
然而对于Alpha来说,那香气却像是火星一般,倏然燎在了神经之上。
在嗅到那抹香气的瞬间,贺久的瞳孔倏然缩紧。
一股电流倏然窜过脊椎,带来了难以抑制的战栗。
虽然非常模糊,但贺久立刻意识到萦绕在沼泽边缘,早已被风稀释得近乎于无的气息,来自于一名Omega,那是Omega的香味。
作为一名Alpha,贺久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有着某种几乎可以称得上生理缺陷的钝感。
他的那些“幕僚”们为他进行过很多次测试,然后才无不遗憾地发现,贺久虽然能无比敏感地察觉到其他Omega的信息素,却几乎不会产生任何生理反应。
当然,那些“幕僚”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贺久之所以无法被那些Omega的香味激起任何反应,纯粹是因为他那浓厚到近乎病态的欲望,早在分化之前就已经尽数凝注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虽然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他。
可现在,贺久却无比恐慌的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正在那不知名Omega的香气中渐渐瓦解。
虽然程度很轻,但贺久确实感到了一丝恍惚,作为成熟Alpha的生殖本能更是在身体里不断膨胀,宛若被纤薄地壳包裹住的滚烫岩浆,跃跃欲试,亟待喷发。
贺久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开始在口腔中蔓延出来。
是阴谋!
贺久感到一股森然的恐惧,而也正是这种恐惧让贺久艰难地从那气息中找回了理智。
江离这阶段正处于并不稳定的分化期,他本来就不应该参加如此激烈的赛事。
而显然那些人正是抓住了这个致命的机会。
很难想象,那些人是如何将一名活生生的Omega带进实践场地的,但是现实就是,他们确实成功了。
而江离,一定是受到了那名Omega的干扰,所以才会出现那么明显的失误。
一想到那些人的设计很可能影响到江离的分化,贺久原本因为血脉偾张而涌起红潮的脸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有那么一瞬间,贺久差点按上了联系校方的紧急按钮,但指尖触及到那鲜红按钮的同一时间,更大的恐慌迫使贺久停下了所有动作。
能够将一名如此高阶,高阶到让自己都头晕目眩的Omega带进实践演习中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除非……除非校方高层跟幕后主使有着无比紧密的勾结。
难道,是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暴露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依旧是江家所谓的私生子,也许江离正是因为这样才被带进了帝国最高权柄争夺战的泥沼中?
心脏就像是被丢进了毒液中进行熬煮,恐惧不断啃噬着贺久的神经。
他倏然缩回了手,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正在微微颤抖。
不能联系军校。
那样可能会威胁到江离——现在,真正能够让江离脱离险境的,只有自己。
贺久在心底对自己说道,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伏下身子,跪在了肮脏潮湿的沼泽边沿的淤泥上。
在过去,曾经有人嘲笑贺久对江离的态度,他们总是说,贺久表现得就像是江家养的狗。
那些人大概觉得这种说法会让贺久感到羞耻和愤怒,可事实上,而贺久从未因为这种说辞而感到不满过。
事实上,在内心深处,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是一只狗,那种能够被江离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的小狗。
他曾经享受过那种温柔,他知道能够被江离那样对待,是多么甜蜜的体验。
只可惜,当时的他实在是太年轻,太焦躁,所以才搞砸了,也彻底失去了江离的宠爱。
而他不打算再搞砸第二次。
贺久一边想着,一边就宛若真正的猎犬一样嗅着夹杂在腥臭沼气中的气味。
无数个夜晚,贺久靠着从江离那里偷来的些小物件度过漫长而难熬的黑夜以及Alpha那地狱一般的分化期。
江离的气息已经牢牢地镌刻在了贺久血肉之中,就算是江离已经躲到了机甲里,贺久依然可以捕捉到那个青年清冽的香气。
他也确实做到了。
只不过,贺久越是仔细嗅闻,胸臆渐泛起的暴怒与愤恨就越是强烈。
江离的气味已经跟那种让人头晕目眩,仿佛连灵魂都要融化的Omega信息素混为了一体。
那些人到底对江离做了什么?
一想到现在江离很可能被人为地提前激发了分化,甚至很可能正在跟一名居心叵测的Omega搅在了一起,贺久口腔里的血腥味就变得更浓厚了。
凭着恐怖的五感,贺久近乎奇迹一般地在风中锁定了江离离去的方向。
眸色冰凉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钻入了机甲,驱使着那气息森然的怪物,朝着江离消失的方向急驰而去。
而越是追踪,贺久的心脏就越紧缩。
随着距离的拉远,追踪江离却变得越来越容易了,因为,青年留下来的痕迹正在肉眼可见地变得明显和凌乱。
茂密的丛林中,树枝和灌木被大片大片的折断,最开始江离应该还想过进行遮掩,但到了最后,不知道基于何种状况,江离彻底放弃了掩饰。
除了被折断的树枝之外,就泥土上都出现了沉重的拖拽痕迹,仿佛这时候的江离甚至已经无法驱动机甲进行正常前行一般。
“该死!”
贺久看着面前那条新鲜的“道路”,发出了一声喃喃低语。
他就这样追着江离的踪迹,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凹处。
这里的地形让气流格外凝滞,所以,在这里,那股甜滋滋的香气,浓得就像是有毒的瘴气一般。
蚀骨摄魂的甜香。即便经过了机甲内部的空气净化,依然源源不断地涌入了机甲仓的内部。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贺久的脸颊流下,身体热得简直不可思议。
贺久敢肯定,假如这里不是已经厮杀到最后阶段的实践演习场所,而是帝国星区的任何一处地方,这味道早就已经引起了规模恐怖的Alpha暴动。
那些家伙为了影响江离,显然下了血本。
贺久简直不知道他们究竟从哪里弄来了那样一名Omega,甚至连他都快无法抵抗那种来自于生理本能的牵引与驱动。
自己都这样了,那么……江离呢?
正处于分化期本来就不稳定的江离,现在还好吗?
不知不觉中,贺久的神智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中。
心脏在激素的驱使下宛若铁锤一般怦然砸着他的胸口,喉咙干渴得仿佛正在被火灼烧,然而,贺久在短暂清醒的间隙中却发现自己的下巴湿漉漉的——他正在不自觉地流着涎水。
Alpha低劣的动物性在这一刻不合时宜地侵蚀着贺久。
贺久的眼白此时已经密密麻麻满是红血丝,瞳孔扩张以至于瞳仁看上去异常漆黑森然。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掏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匕首在大腿上狠狠来了一刀。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短暂驱散了贺久对那名Omega令人作呕的渴望。
然而,当眼前的模糊褪去,理智回归的同时,贺久大汗淋漓地环顾四周,神经却不自觉地绷紧了。
这处山谷……有问题。
从之前江离留下来的脚印看,那人应该已经到了神志模糊的边缘,然而到了这里之后,他之前留下来的所有痕迹都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般尽数消失。
现在,在这处寂静的,充斥着毒气一般Omega甜香的山谷中,只剩下了贺久。
他正站在整个山谷的最低点,周围都是茂盛到宛若绿色砖墙一般的树木。一路跋涉过来,异星的太阳正在飞快褪去,深紫色的影子倏然铺开,贺久的视野可见度开始急剧下降。
贺久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了整个山谷中最适合被伏击的位置。
他掉到了陷阱里。
“砰——”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冲击伴随着轰鸣声炸开。
贺久的驾驶舱被维生凝胶瞬间填满,而他自己,也在爆炸的震动中,无可避免地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