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蒂娜找余祎吐苦水,说阿成不解风情,是根木头,平常老实也就罢,亲密时无所适从她还觉得可爱,可那是在最初,如今他们都已结婚,孩子也已生,可阿成见到她仍旧会脸红,余祎指责她:“你这是在炫耀,赤|裸裸的炫耀!”
玛蒂娜说着怪腔怪调的中文:“菜妹油,卧实说真的!”
郑医生头痛:“玛蒂娜,我们英文都很好,你可以跟我们说英文。”
“布行,阿成说,害紫要学中文,卧也要!”
余祎忍俊不禁。
周日休闲午后,她们几个女人通常会“抛夫弃子”出来喝咖啡逛街,聊聊小孩和男人,郑医生问余祎:“陈雅恩今天怎么没来?”
余祎笑说:“她最近交到新男友。”
“又换新的?”
余祎摇下头:“我说错了,也不算是新男友,应该算是旧男友。你还记不记得指导阿成行为语言的那个FBI?”
郑医生惊讶:“他?”
“没错,就是他,原来那年在娱乐城举办赌王大赛时,陈雅恩就已经跟他眉来眼去。”
郑医生笑道:“你这话里我听出一点醋味,我看是那个FBI想跟陈雅恩眉来眼去,但她只钟情你老公。”
余祎哼一声,那个FBI的毅力非同凡响,死缠烂打两三年,终于抱得美人归,陈雅恩第一次重色亲友,周日选择和男友约会。
玛蒂娜突然问:“妙君,腻和庄则么样了?”
郑医生愣了愣,淡笑说:“还可以,就那样,他只想恋爱不想结婚,而我已经三十多,我需要婚姻和孩子,就像你们这样,我羡慕你们的生活。”
余祎和玛蒂娜不知如何开解,沉默片刻,三人又开始聊起其他,说来说去,她们最羡慕的人其实是余祎,魏宗韬懂浪漫和情趣,对余祎又一心一意,顾工作但也顾家,余祎在生产一年后正式入职天地娱乐城,成为魏宗韬左膀右臂,取代陈雅恩在魏宗韬身边的工作地位也指日可待,她婚后不愿只是单纯的相夫教子,整天抛头露面,魏宗韬竟然也愿意随她去,他对余祎可谓极其放纵,只除却一样,魏宗韬已吃醋多年,那就是陈之毅。
郑医生问:“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余祎摇头。
郑医生迟疑:“其实你该死心,也许已经……”
“炸成碎片?”余祎笑道,“即使只是碎片,那也能提取DNA,可是没有,没有任何碎片与陈之毅的DNA吻合,他没有死。”
余祎始终相信陈之毅还活着,她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她对陈之毅有过恨,有过厌恶,可最后剩下的,是满满的内疚和不舍,陈之毅陪她度过整个少女时期,她曾经真的把他当做良师益友,可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陈之毅冲进地雷区,陈之毅留给她的,只有一道赴死的身影,他不想再活,所以他要同归于尽,用那样的方式让余祎一辈子记挂他,他成功了,很成功。
余祎陷在回忆里,咖啡渐凉,夕阳的金色余晖也慢慢铺洒下来,手机铃声突然打断她的思绪,她随手接起,突然睁大双眼,一言不发听完两分钟,挂断电话后有些茫然和无措。
郑医生和玛蒂娜关切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余祎突然笑起来,双眼莫名其妙湿润:“有消息了,在中国,他在中国,陈爷爷在他身边!”
余祎立刻起身,往家里赶时,半路被人截住,魏宗韬的属下把她请上另一辆车,车上的宝宝正在咬奶瓶,见到余祎喊:“妈咪。”
余祎亲亲宝宝,问属下:“你要送我去哪里?”
属下说:“魏先生有令,太太稍等片刻。”
没多久终于抵达目的地,余祎走下车,微风拂面,直升机停在前方,她凭直觉朝直升机走去,慢慢的,终于看见坐在直升机里的人。
魏宗韬坐在后座,正低头看报,头也不擡向余祎伸出手,手心朝上,余祎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跨到飞机上坐下,魏宗韬问:“跟宝宝道别了?”
余祎说:“亲过了。”
“那就好。”
“你……”
魏宗韬终于擡起头,淡笑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再宠你一次,我们去中国。”
余祎想起先前郑医生所说四字——极其放纵。时间越久,他放纵越多,他给足余祎三倍四倍的爱,连同余祎父母那份,连同余祎独自孤苦的五年,他没有陈之毅幸运,在余祎还是个孩子时就能相识陪伴在她身边,只是幸好,余祎的余生只属于他一人。
独一无二,珍贵又美好。
直升机起飞,魏宗韬与余祎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