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chapter.14
我婆婆兴许是有些夸张了。当我和姜彦乔驾车上山去别墅那儿，车刚驰到铁门外，却见管家早已立在门口等候。姜彦乔把车停下，放下车窗。管家窜了过来，弓着身子说：“少爷，您总算来了。”
姜彦乔点头，朝我使个眼色，示意我下车。我接受命令刚下车，姜彦乔便自个开车先行一步。其实我知道，婆婆又想和姜彦乔说母子私人话了，派个管家来，把我支开。
管家领我去大厅，为我张罗了一些好吃的甜点。我端庄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甜点，由衷的感慨，难怪姜彦乔喜欢吃甜点，任谁也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精巧美观，诱惑力十足。
我手持叉子，对眼前这些美食，举棋不定，最后目标锁定在抹茶小蛋糕上。我正准备对它一箭穿心，刚沾到嘴边就地正法之时，身后响起婆婆地声音，“恩兮。”
哟，母子两的私人话这么快就说完了？我连忙把叉子放下，一口咽下蛋糕，差不点把我给呛死。时间仓促，我又不得不起身再转身，对婆婆莞尔一笑，“妈。”
只是不知为何，婆婆见着我，眉心一蹙，似有不悦。我还理不清为何，在婆婆身后的姜彦乔抬首指着自己的嘴角，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跳，暗自懊丧，肯定是刚才吃蛋糕嘴角沾上抹茶奶油了。果不其然，婆婆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块方帕，不冷不热地说：“把嘴角擦擦。”
我低眉信手地赶紧胡乱擦了一番，刚把头抬起来，才看见姜彦乔正将我凝望着。我稍稍一愣，手里的方帕便被他夺了去，美眸星目，认真专注地为我擦奶油。
婆婆回头睹了一眼，无可奈何。
其实我一直搞不懂姜彦乔，每次和他回家，他总表现出一番很爱我的样子，似有作秀之嫌。要是平时二人世界，他对我向来是不闻不问，哪里像现在这番温柔待我？
“厨子正在做饭，还差点时间。恩兮啊，你若是饿了，先吃点甜点添添肚子。”
我回：“刚吃了一个，饱了。”
婆婆莞尔，突然语重心长地与我说：“恩兮啊，我看的出来，你和彦乔很相爱。”
我愣了愣，婆婆终究被姜彦乔的行为所骗。
婆婆继续说道；“虽然结婚前跟你爸爸商量好，大学毕业前不怀孕，但是……”
“妈。”姜彦乔忽而插上一句。
婆婆厉色扫了眼姜彦乔，姜彦乔便不说话。婆婆再次把目光转向我，对我说：“你也知道，我和你公公离婚了，但是儿子到底是双方的。你公公家里是九代单传，现在有些着急。”
我似乎听懂婆婆的意思了。是想让我怀孕吧？其实怀孕不怀孕我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这受精卵光个卵子是生不了孩子，也得要跟精子结合啊？可姜彦乔这吝啬鬼，连碰都不碰我一下，我哪来的受精卵？
我当即用幽怨地目光望向婆婆，“貌似不行，怀不了。”
“怎么？”
“彦乔他……”我刚把目光转向姜彦乔，但见姜彦乔正朝我一瞪，似乎在威胁我，若把真相告诉婆婆，有我好看似的。我只能生吞了后面的话，缄默不语。
“彦乔怎么了？”婆婆疑惑地将我凝望着。
我只能一味的摇头。
婆婆自我思忖片刻，脸色大变，青白交替，忽而难过地执起我的手，特别疼惜我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手，叹息，“难为你了，孩子。”
我尚且不理解婆婆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多，婆婆就朝姜彦乔骂，“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跟妈说就是了，干什么拉人下水啊，你这不是害人家小姑娘吗？”
姜彦乔不禁蹙了蹙眉毛，微微眯起眼，似懂非懂的样子。
我则完全云里雾里，不知为何一向和颜悦色的婆婆今儿是发了什么脾气。
“你手上最近还有什么案子没有？”
“很多。”
“撤了。”
“不行。”姜彦乔立即回绝。
婆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终生幸福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妈，你就别管了。”姜彦乔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不愿与婆婆多聊这些事儿。婆婆难得一次动气，却也无计可施。我知道婆婆向来是拿姜彦乔没办法的，我和姜彦乔的婚姻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时管家回来，对婆婆说：“太太，饭菜准备好了。”
“嗯。”
我们先后起身，往餐桌走去。
一向不喜欢到婆婆家吃饭，原因无他。我婆婆要求太多，恪守礼仪，尤其对我。我吃饭向来吃没吃像，坐没坐像，还喜欢在吃饭的时候闲聊。可与婆婆吃饭，我不仅要吃有吃像，坐有坐像，还要保持缄默，以一种高考备战的认真态度专心吃一餐饭。
说实话，很难熬。比那高考倒计时还要难熬几倍。
可人总是这么苦逼过来的。吃完饭，便又坐回到大厅，与婆婆促膝长谈。
自然，我也不会忘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虽然婆婆有着强大的气场，但我还是不得不要挺身而出为自己奋斗一把，我润润嗓子，艰难地说：“妈。”
婆婆手持瓷杯，准备抬起喝上一口，目光只是随意扫了我一眼，算是回应。
我说：“听说华娱有个叫莫宁的，对吧？”
我婆婆手上的杯子明显颤了颤，不明就里的看我。一向淡漠的姜彦乔不知为何，眼神忽而拔尖，如一道锐刺朝我刺来。两人的反应怎么如此之怪？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怎么知道莫宁的？”婆婆问我。
我如实回答，“他毕竟红过吗？而且我听说华娱准备再次捧他，这是真的吗？”
“你小道消息还真准。”婆婆重新抬起胳膊，呷了口茶，不咸不淡地说：“你找莫宁有什么事？”
我回，“这个月是实习月，学校要写一份采访报告。那个，我想得高分，想要得高分必须采访名气人士。”
婆婆立即打断我，眼神如一道光锋利地刺向我，充满了机警，“华娱很多大牌明星，怎么选上莫宁了？”
我对婆婆解释说：“妈，你也知道，我们还是未毕业的学生，我要是能采访到大牌明星，不会让人怀疑吗？我们学新闻这块的人最爱八卦讲是非，到时候我怕曝光出来的消息无法收拾。我知道华娱一般都会提前安排明星们的一个月履历行程，我突然的骚扰，其他人会怎么想？我只不过是个学生，何德何能？我问过展君翔了，他说他们这种时尚圈，安排会松很多，我能钻空子。”我知道婆婆肯定会让我选展君翔，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立即回答，“我有一个朋友已经提前预定了，我不好选。而且，我也认识莫宁，会方便很多的。”
“既然认识，为什么还要问我？”
“……”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我若说，我认识是认识，只是不知道他的手机号无法联系？都怪展君翔，说什么这是国家机密，不能随便透露，害的我要兜这么一大圈。
姜彦乔在旁突然帮我：“恩兮所说的认识，只是一面之缘的认识。想必她没有联系方式。”
知我者，老公是也。我朝我老公投来感激不尽的水汪汪大眼。
我婆婆眼中的机警，因为姜彦乔的帮腔，一下子烟消云散。她想必以为那么在意我的老公都不介意我和别的男人接触，她这局外人不好想太多。
“明儿我找梁伯说说。”
我当时高兴极了，真想抱着婆婆热吻一番。奈何我要做大家闺秀，作为名媛，我只能巧笑倩兮，“谢谢妈。”
那晚，自个事搞定后，就没什么事儿了，我原以为的秉烛夜谈，也早早接近尾声。只是末了，婆婆说：“今晚在家里住吧，床都给你们铺好了。”
我立即凝望着姜彦乔，等待他的答复。名媛淑女手册，在外从夫。
姜彦乔其实一般而言，还是很听婆婆的话。他毫无抵抗地回应，“知道了。”
今晚，在婆婆家过夜。
我们住的房间是姜彦乔原先的卧室，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在最里头，比外面多一个台阶，放着墙挂式电视，对面是无比温馨舒适的沙发。其实我最喜欢，还属西侧的内设浴室，碧蓝瓷砖，白色洗漱台，我总觉得蓝色与白色搭配，是最美的搭配，那是天空的颜色呢。我本想沉醉于浴室之中，奈何姜彦乔先行我去洗澡了，让我好一阵郁闷。我一直觉得姜彦乔是个比我爱干净的人，每次洗澡，总是先于我。
我只能窝在沙发上电视，坐等等下的天空洗浴之旅。
忽而有人敲门。我小跑门前打开门，只见婆婆手里端着白瓷碗，朝我微微一笑。
我刚想让出道，让婆婆进来。结果婆婆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这玩意儿，等下给彦乔吃。”
我接过婆婆手里的白瓷碗，也不知炖的是什么汤，肉很碎，不过倒是蛮香的。婆婆真小气，也不给我拿一碗，到底不是亲生的，还是比较想着儿子。
婆婆语重心长地说：“恩兮啊，真对不起，我和彦乔真是你亏欠你太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彦乔那病治好。”
我眨巴两下眼，有些不明白婆婆的意思。彦乔哪里有病了？不是好好的吗？
在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婆婆叮嘱我记得把这汤给姜彦乔喝，再拍拍我的肩膀，便走了。
我望着婆婆的背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闻到手里端着的汤，不禁垂涎三尺。刚才桌上那么多菜，都不敢吃，主要是怕淑女形象全无，所以根本没吃饱。
这闻到肉香，我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了。我心想，我吃一半也没关系吧。反正姜彦乔对吃的方面一向无所谓。想及至此，我便屁颠屁颠端着碗舒舒坦坦地坐回到沙发，开吃。
不一会儿，姜彦乔从浴室里出来，朝我喊着，“去洗澡吧。”
我“哦”了一声，端着剩余一半的炖汤递给姜彦乔说：“妈让你喝完。”
姜彦乔端着白瓷碗，用勺子搅了搅，并没有吃的打算，反而第一次小气起来，挑眉问我，“你喝了一半？”
“嗯。”
“好喝吗？”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地回答：“很鲜很美味。人间美食啊。”我以为姜彦乔不吃，于是最后加上这四个字来诱惑他。
他忽然俯身逼近我的脸颊，问我：“原来你喜欢吃牛鞭。”
“牛鞭？……”
“嗯，壮阳的补品。”他忽而似笑非笑朝我眨巴下深邃好看的星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