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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034章

    三三

    所有参加婚礼之人已经都沐浴完毕,也换好四大长老为他们准备好的衣裳。整个大厅,齐聚一堂,人山人海,气场极大。苗宝贝与红素坐在一角落里,极为低调。

    苗宝贝倒是很好奇那烟城城主的模样来,刚想问红素有没有见过,忽而意识到,自己又犯“色”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苗宝贝自个先唾弃一番,刚才还教导儿子呢,怎么今儿自己倒是忘记了?

    红素一脸兴趣地看着周围,忽而对苗宝贝道:“贝贝大哥,今天有好戏看了。”

    “咦?什么意思?”苗宝贝奇怪地看向红素,只见红素一脸神秘地笑,笑的那么“惊心动魄”。苗宝贝下意识明白,等下真的有戏要看了。

    锣鼓起,奏乐开始。只见一位头披喜帕,身着大红嫁衣,新娘子隆重登场,站在门廊上穿着新郎官衣裳的男子应该是烟城城主了。算是个俊朗男子,身形修长,面带微笑,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他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柔情,而那柔情全是给了朝他走来的女子。他轻轻牵起新娘子的手,柔柔地道:“慧慧。”

    那新娘子并不动,而是任由着他牵着。两人入堂拜礼,当三拜夫妻对拜之时,圆满夕阳余晖的天际忽而如熄了灯一般,骤然暗了下来。那烟城男子立即搂住怀中的新娘怕她受到惊吓,然而也便是那电光石火之间,他怀中的新娘伸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向烟城城主的心脏处。只闻那女子狠狠地说:“是你,是你杀死我的伽罗哥,你这个冒牌货。”

    烟城的城主便唤伽罗。礼堂上的众人皆用惊愕的表情看向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正是此时,一位半老的老者从人堆里走出来,“妖孽,竟敢冒充烟城城主。”

    他便是一掐指,本想看到烟城城主痛苦的样子,万万料不到,他只是蹙着眉,捂住自己受伤的心脏。”他深深地看着身穿血染般的红嫁衣慧慧,“我与你这么多年,难道就认不出我是真是假吗?”

    慧慧当即愣住,显然她心里有了答案,她着急地问那位半百老人,“二长老,你说他是大长老想篡位用降头术制造的伽罗,把真的伽罗杀了,是你说的对吧?”

    二长老是伽罗的第二个师傅,也便是他在外修行回来的师傅。二长老道:“自然。”

    伽罗冷笑,“大长老,你可听到了?”

    幕帘后面走出一位留有长须的老人,他冷笑,“原来一直在背后搞鬼的是你。”

    二长老吓了一跳,他显然是有准备而来,他一直以为大长老闭关去了,万万想不到是与那伽罗坑他。大长老开始细细数出他的罪行来,“你暗杀了老城主,又背地里给伽罗下药,诱哄他喝下,只要到了此时你便是一掐指,伽罗则会当场暴毙,面容会变形,这样烟城群龙无首之际你便可以拿娶伽罗手中的钥匙去神兽殿里得到金刚丸,好让你灵力增强继续危害世人!”

    二长老紧张地说不上话来,唯有面带菜色的道:“既然计谋破灭,我便实行我第三计划,哈哈!”

    整个大殿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一女子惨叫,吓的红素直接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抱住苗宝贝惊慌失措。

    忽而一阵雷劈了下来,再那稍纵即逝之时,苗宝贝看到惨烈的一幕,伽罗用刚才慧慧刺杀他的刀,亲手抹去了她的脖子。他的表情是那边狰狞,好似很快活一般。苗宝贝当即傻眼了,这真是他刚才看到眼中含情,爱似海般的新郎官吗?

    很快黑暗落幕,最后残有一丝的夕阳投射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斑驳的洒在满身看不出血与红嫁衣颜色的慧慧身上,地上的血一直在流,流淌在新郎官的脚下,他手上的那把刀硬生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他目光空洞,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女子。他几乎失声痛哭,“慧慧,慧慧……”

    由于气急攻心,他立即吐了一口鲜血,红与红交融,艳煞了这场婚礼,那烟城城主伽罗抱住慧慧的尸体道:“对不起,若不是我利用你对我的爱,你也不会妄送去性命。若不是为了让二长老罪行公之于众,我也不会故意提早说出我们曾经的婚期。让你生了猜忌。”

    二长老太聪明了,他知道伽罗的致命伤,便是他深爱的慧慧。他在最后下了巫术,他不要自己亲手杀死他人,而是让最爱慧慧的伽罗亲手杀死慧慧,没有比这更残忍,更让人狂躁的了。

    颜玉白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一幕,遂,忍不住幽幽地把目光瞟向苗宝贝,他看的那般认真专注,便是肉球捏他的脸玩,他也依旧目不转睛。

    红素见颜玉白目光一直落在苗宝贝身上,不禁不悦道:“前面那位美型奶爸怎么一直盯着贝贝大哥看?”

    苗宝贝“啊”了一下,转头看去,果真见颜玉白在看她。她的注意力不在颜玉白的眼神,而是在看她的丑八怪正在把颜玉白的脸当泥巴玩。苗宝贝不禁在心里给肉球鼓劲,捏死他,最好把那美貌的脸给捏成个丑八怪。

    这时,苗宝贝眼睁睁看见一位女子走到颜玉白面前,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颜玉白便把肉球转给那女子。这女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不就是颜玉白为了与这女子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卖身求药才与她有瓜葛的好媒人清秋吗?如今这女人倒是爽,占了她的位置,强了她的娃,睡了她相公。苗宝贝龇牙咧嘴,样子恼的要死。红素一脸担忧地看着愤愤不平的苗宝贝,“贝贝大哥,你样子怎么看起来很生气啊?”

    “能不生气吗?你说,我与对面那个奶爸谁比较美?”在苗宝贝的字典里,貌似择人标准美貌永远排第一。红素认真的点评,“那位奶爸就像一种淡淡的熏香,闻起来很舒服,让人飘飘欲仙,但那只是一缕抓不住的青烟,无法拥有。而贝贝大哥便像一颗鹅卵石,握在手心里,没有菱角,很好掌控。”

    “啥?很容易被掌控。”苗宝贝几眼了,她难道就是被利用的命?不想红素接着道:“贝贝大哥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任谁一看便知你什么心情。”

    “那……那你说说看我现在是何种心情?”苗宝贝倒没了底气,但还在逞强。主要是她这个毛病,老爹很早便说过,可她一直没当回事,便淡淡地遗忘了。

    如今被人旧事重提,苗宝贝不禁错愕,倒是觉得红素是个很会看人之人。红素贼贼地笑,“贝贝大哥可是喜欢奶爸身边的妻子,那灼灼目光让我这局外人都受不了。”

    “……”她看清秋的表情即使很灼灼发光也是出于恨,何来的看得上?

    “贝贝大哥,可是想代替奶爸的位置,强了他的孩子,占了他的位置,最后睡他的老婆?”

    苗宝贝抹了把心酸泪,若是告诉她,她愤恨的是那该死的清秋,不知这红素脑子里会闪出怎样的故事情节来,让她无语问苍天。

    关于那场婚礼,最后以悲剧落幕为结局。苗宝贝准备与红素早上一大早赶回去之时,在城门口。竟见到一匹马上坐着两人,一位是风神俊朗的烟城城主,窝在她怀里的是昨日惨死的慧慧姑娘。

    苗宝贝错愕不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素似乎也见着了,两人的骆驼走至他们身边,红素还很恭敬的行个礼,对两人道:“恭喜城主城主夫人。”

    这般近的距离,苗宝贝才看清,眼前的这位慧慧目光不定性喜欢东张西望,偶尔露出一颗小虎牙,笑的很灿烂,与初见时候的冰山美人的“冻人”判若两人。这实在是太诡异的事情了。不是明明那人被城主伽罗杀死了吗?怎么会?

    “城主的肤色好诡异,怎么一夕之间苍白成这般模样,好似会随时苍老不堪。”红素忍不住嘟囔一句。苗宝贝回头看了看烟城城主,只觉果真是与昨日情景不一样啊。

    “娘!”他们的慢骆驼还在蹒跚的踱步离城之时,身后的“快马加鞭”已火速奔了过来,苗宝贝适当时候侧了侧身,但见颜玉白带着肉球而来。

    苗宝贝停下骆驼,奇怪地张望着肉球,而后下了骆驼。肉球被颜玉白抱下马车,滚到苗宝贝身边,抱住她的大腿,蹭啊蹭,“娘,与我回家。”

    红素吃惊地张望着苗宝贝,下巴几乎要脱臼了。苗宝贝干笑两下,解释,“这娃觉得我比较娘娘腔。”

    然而红素却道:“贝贝大哥,莫不是在婚宴上你看的不是奶爸旁边的美女,而是奶爸本人,你心心念念的莫不是……”她已无法言说了。苗宝贝顿觉汗颜,若是按照红素的逻辑,她看的确实是颜玉白没错,可红素完全能肯定她是个纯爷们,这么一来……

    断袖!她这断袖的帽子一下子被盖住了。

    苗宝贝正欲解释,颜玉白适时插嘴,“委实没办法,小白心心念着你,哭闹着让我带他来寻你,若又不便实在抱歉。不知公子可有闲情到本人府邸住上几日,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忧小白这思娘亲切怕成疾。”

    苗宝贝低头看了看肉球,只见肉球闪动着他那大而圆的眼眸,祈求地看着苗宝贝。

    哎呀,这叫苗宝贝如何是好啊,她断然不想与颜玉白有什么瓜葛,只想等到自己有几把刷子,插上他几刀解恨即可,如今这厮居然自个贴上门来,还带着她那从小被她抛弃的丑八怪来,真真是让她难选择啊!

    与此同时,苗宝贝还要看到红素那纠结的目光,似乎在怜悯他这天嫉红颜呐。好好两位美男竟有此等之事,若要是传到他们村里的那些饥渴的女人耳里,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鬼哭狼嚎,哀恸天地。

    “娘,我们回家嘛。我和大白再也不放你走了。”肉球又蹭啊蹭,一副黏人撒娇的模样让苗宝贝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黏着颜玉白,让他无计可施。如今这小子怎么把她的恶性都学了去?

    但见颜玉白那双担笑的双眸,似乎此情此景在意料之中。苗宝贝一见颜玉白那温润的样子,便觉得此人莫不是有羊癫疯,一会儿寒气逼人一会儿又对她温润而笑,抽了吧!苗宝贝叵测地观察他有何居心,由于目光定向,注意力全在颜玉白身上,而颜玉白也不介意与他“深情对望”,两人含情脉脉般,旁边的红素浑身冰冷了。事已定局,原来他俩才是一对!

    苗宝贝对红素道:“那个请红素妹妹帮我向村子奶奶告别,他日我若再来大漠,定去村里拜访。”苗宝贝的妥协无疑是让红素心中的信念更加笃定了。她实为难过地凝视着苗宝贝,“贝贝大哥,你真的好辛苦,爱上一个人不是你的错,爱一个人是不分男女的。”

    “……”苗宝贝只觉一晴天霹雳,把她劈的外焦里嫩。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煽情动人,然而总让人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之于苗宝贝为何要答应颜玉白在他府邸小憩几日,一来是为了逃避魔教的追捕,二来,她只是想,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请还来。那个清秋,她恨的牙牙痒啊,她一定要给她好看。还有这颜玉白,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捅他几刀,最好把他阉了,看他还能沾花惹草,与其他姑娘亲亲我我。如此一来,苗宝贝心里打好了算盘。

    送走红素以后,肉球执意想同苗宝贝坐一匹骆驼,苗宝贝欣然答应,两人有说有笑,颜玉白只能可怜兮兮地骑着马在身后,看起来分外凄凉。

    颜玉白带来的一行人已在烟城城主府邸之外等候,便只有一辆马车。自马车而下的清秋原本带笑的脸见到“男版”的苗宝贝不禁先是错愕一阵,口里囔囔着,“苗宝贝?”

    只见苗宝贝下了骆驼,施施然抱起肉球。颜玉白站在旁边静静立着。这是多有爱的一家三口啊,清秋忽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苗宝贝故意对肉球道:“这位大婶是谁?”

    大婶?!清秋眉毛抖了抖,隐忍着暴怒。只闻肉球笑嘻嘻地说:“我奶娘。”

    “……”清秋眉毛又抖了抖,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当儿子养,平时嘴里总会热切地唤她清秋姨,如今倒成了奶娘了,把她说老了一辈。

    颜玉白忍俊不禁,对清秋那活活要被气死的表情安抚道:“烟城城主带慧慧去狩猎玩去了,我们便不用向他们辞行,与大长老打声招呼即可。”

    “事情办妥了。”

    颜玉白点头,而后对一旁的苗宝贝道:“一直不知公子贵姓?”

    苗宝贝受到上次的教训,不再取那么土的名字了,“步出墙。”

    “哦?莫不是公子曾经总是红杏出墙,后痛改前非,娶了这名字?”清秋冷嘲热讽一阵,苗宝贝只是笑了笑,算是给了回答,她道:“大婶此言差矣,此话是我娘痛恨我老爹红杏出墙,气愤之下为我取的名字。”苗宝贝心里特别对不起她老爹,她老爹是多么好的人啊,被她说的红杏出墙,也不知会不会跳起来大骂她这不孝女?

    颜玉白微微蹙了眉,也不知为何要蹙眉,总之他的表情错愕。

    俗话说男女不能共处一室,苗宝贝这纯爷们自然不能与清秋大婶共处于马车之间,颜玉白本想买匹马,奈何苗宝贝只会骑驴子,不会骑马,她上了半天愣是上不去。苗宝贝觉得甚是丢人,想她六尺男儿,混迹江湖的纯爷们竟不会骑马,这真是……

    颜玉白反而笑了,“要不出墙兄与我同骑一匹马?”

    “那小白呢?”肉球本打算窝在苗宝贝怀里骑马来着,万万料不到,她娘不会骑马。

    颜玉白温润笑了笑,“小白乖,回马车坐着。”

    肉球气鼓鼓地看着颜玉白,难过地道:“大白重色轻友。”说罢,钻进马车,愣是不吭一声。苗宝贝还在发愣,颜玉白便伸出手来,示意让她上来。苗宝贝干笑两下,“不好吧,两爷们抱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

    “出墙兄便是这么介意别人说闲话吗?我都不介意,凡是清者自清。”

    苗宝贝纠结一阵,还是上了他的马。颜玉白的怀抱还是那么宽厚,窝在他怀里依旧那般有安全感,曾经的她是那么喜爱这样踏实的怀抱,满心以为自己找了个好相公,只是如今,已了没了这样的心境。

    路上苗宝贝不禁问起慧慧之事,颜玉白只是淡笑,“听过降头术没有?”

    “啊,莫不是他用了降头术,再制造了一个慧慧来?”

    颜玉白只是微笑,“是啊,他把他一半的寿命给了新的慧慧。”

    苗宝贝突然觉得烟城城主是如此的伟大。不禁感慨道:“这要怎么样的情深啊。”

    颜玉白忽而在苗宝贝耳边吹着热气,含着一丝暧昧柔柔地道:“找个替身有何好?真货才能完完全全去爱不是吗?”

    苗宝贝顿了顿,躲闪颜玉白的吹气,可怀抱就那么大,她怎能躲的过去?她只能浑身僵硬地道:“我听闻颜城主恨透了你的亡妻,这是大舌头帮传出来的。”

    颜玉白轻笑,“是啊,恨透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苗宝贝在心里咆哮,一千只一万只草泥马在跺脚,她没良心,这男人说话不腰疼。只见颜玉白轻叹一声,“出墙兄,你说我该怎么做?”

    “继续让她整死你吧。”苗宝贝咬牙切齿。

    “好。”颜玉白淡然一笑,好似从前自己安然躺好,等着苗宝贝扒光衣服双修之那般。

    日行千里,三天后到达落霞镇。此时的落霞镇与曾经的落霞镇可谓是今非昔比。人声鼎沸,来往人群络绎不绝。尤其是各色商人齐聚一堂,碧蓝眼睛黄卷发的波斯商人,穿着皮毛留着大脸胡子的蒙古皮商。曾经的危房拆迁盖起新房,便是花街也长了,多了几家。这真真是翻天覆地啊,怎么落霞镇一下子富裕这成这样?

    因到落霞镇之时天色已晚,渡船已经停泊不做生意了。颜玉白觉得该应在此住一晚,明日一大早再回江城,一行人无异议以后,颜玉白准备去江湖连锁客栈投宿,未料结果又如四年前那般,客房已满,抱歉。

    颜玉白蹙眉。苗宝贝囔了一句,“去青楼住呗,多出这么多家,就不行也会住满。”苗宝贝此话一出,清秋大婶是第一个反对的,她囔囔着誓死也不去青楼,“江城城主岂有逛花街?若是传出去,你要玉白的脸往哪儿搁?再说小白这么小,不该去那种污秽的地方。”

    肉球插上一句,“我非礼勿视就好了。大白心里只有娘,不会跟别的女人睡觉的,对吧,大白?”

    颜玉白微微一笑,算是同意肉球的话了。而且他目光流转,神采奕奕地凝视着苗宝贝,自从她提议去青楼借宿。心动不如行动,马车便驾到了曾经苗宝贝与颜玉白借宿过的青楼,彼时,清秋大婶很不欢喜的已然换上了男装。

    也不知是颜玉白故意而为之还是偏巧又是选了这家,总之一别四年多的老鸨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甩着小手拍热情接待他们。苗宝贝心里本想,应该是认不出他们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加上客流量这么多,哪能全记的上啊?

    她是这么想着,心下也没什么顾虑,三人便上了楼,老鸨细细打量着她的客人,笑容满面,甩着小手拍,便有一群美女进来了。在前面那位美女,苗宝贝认得啊,不就是四年前石化在颜玉白房间,风中凌乱一夜的美眉吗?时光荏苒,模样还是未变,还是那般娇艳动人的人呐。

    那女子见到苗宝贝眯着笑的脸庞,浑身石化,再见颜玉白正泰山不动,视女人如粪土的模样,想到四年前她死也不会忘记的难忘一夜,她已浑身僵硬,拉着老鸨到一旁说起悄悄话来。老鸨刚开始笑容满面,最后龇牙的嘴唇僵硬了一下下,而后很快又恢复了再平常不过的笑容来。

    老鸨甩着小手拍,一脸善解人意地对苗宝贝与颜玉白道:“熟客熟客,我们都懂。您放心,我们会做好优质的服务,设施一样也不会少。”

    “……”苗宝贝愣是听不懂。

    而颜玉白只是微微呷了口茶,放下茶杯,淡淡地道:“麻烦你了。”

    三四

    苗宝贝被单独留在一房内,她环顾四周,与先前来这青楼里的摆设有所不同,倒是文雅许多,尤其是那屏风上的画有些抽象,苗宝贝端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样子,这横看竖看就是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来。正在她聚精会神之时,一位婢女推门进来,手里端个托盘,上面摆放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婢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东西放下便退了出去。苗宝贝走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不禁讶然。

    润滑油?这是干啥子的?皮鞭、红蜡这又是干啥子的?苗宝贝眨巴两下眼,不甚明白。她心想,莫不是服务项目之一?苗宝贝又开始发起愣来,愣愣地凝视这托盘里的东西。

    门吱呀地静静打开,颜玉白跨过门槛,再关上了门。苗宝贝一惊,转身问:“你怎么来了?”

    “出墙兄,老鸨让我来此。”

    苗宝贝蹙了蹙眉,“莫不是青楼也住满了?我了个去,这落霞镇还真是人声鼎沸,连红灯区生意都好成这样。”所谓红灯区,无非就是一条花街每门每户门头都挂着大红灯笼,江湖称谓红灯区……

    “也许。”颜玉白稍稍抬起眼眸,见桌上摆放的那些东西,不禁莞尔。苗宝贝再道:“大婶在哪儿住?”

    “与小白住在一起。”

    苗宝贝这下不高兴了,凭什么她儿子要跟别的女人睡?她嘟囔一句,“你跟小白换一换,你跟大婶睡觉吧。”苗宝贝摆摆手,想推开颜玉白。

    颜玉白的面容稍有愠色,目光也从方才的笑意变的暗淡,然而即使如此,他很快调整过来,施施然的扣住苗宝贝的一只手,苗宝贝另一只手被强制逼在她背部,颜玉白就这样反抱她入怀,“男女有别,我怎能与其他女子睡在一起?出墙兄,我可不是随便之人。”

    苗宝贝挣扎一下,“我们也有别!”

    “出墙兄这话说的古怪了,你我同为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还是能将就。”

    苗宝贝憋不出话,她现在是个“纯爷们”,还有别个什么?两个大老爷们,还怕出事不成?苗宝贝沉吟片刻点头,“好吧,就将就一晚。”

    “如此甚好。”颜玉白微热的口气吹弹着她的耳根,她觉得痒,微微侧了头,“大白兄,你可以放手了。”

    颜玉白置若罔闻,而是带笑的逼问,“出墙兄肌肤如雪,比女人有甚,在下很好奇,一位男子,怎会有如斯的肌肤?”他甚至轻佻地摸了一把苗宝贝的脸蛋。

    这下苗宝贝怒了!岂有此理,这颜玉白居然见谁都想染指,连她这“人妖”也不放过,苗宝贝利用她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来了一下“猴子偷桃”,一把抓住颜玉白的桃子,捏了一下。颜玉白大惊失色,连忙放开她,脸也不知是被气的憋红了,还是被苗宝贝这大胆的行为感到“羞射”,“你……”

    苗宝贝在空中抓握回想这触感,“大白兄,你那桃子还挺大的!”比三年前似乎大了点。苗宝贝在心里这么肯定了一下。

    颜玉白脸色发青,极力抿嘴微笑,“出墙兄过奖了。”

    苗宝贝摆摆手,笑道:“平时没少练吧?瞧你瘦成这样,肯定是‘操’劳过度了,平时要有个度啊!”苗宝贝啧啧嘴,一副无奈的样子。

    颜玉白微微眯起他细长的凤眼,“我想我以后会操劳过度的。”

    苗宝贝干笑两下,算是应付过去了。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我先睡了,玉白兄晚安。”苗宝贝脱下鞋子便爬上床缩在里头睡去了。

    颜玉白立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床铺,想到苗宝贝方才那招“猴子偷桃”不禁笑了起来。这世上,恐怕没哪个男人会用“猴子偷桃”这种下流的招式吧?唯独他再熟悉不过的苗宝贝了。在他的记忆里,苗宝贝求欢的表现则是“猴子偷桃”把他弄醒了,然后下流的笑了起来,“相公,我们做吧。”

    夜深人静之时,苗宝贝被一声梦魇给吓醒了。她醒来之时,竟发现自己又习惯地缩在颜玉白的臂弯下,而颜玉白也那般惯性地搂着他,只不过以前的他们,颜玉白睡容永远是淡漠从容,如今却见他微微拧着眉毛,眉心褶皱很深,脸颊淌着汗水,可他的身子却是凉的,不似热的征兆,莫不是冷汗?

    他嘴里碎碎念着梦魇,“宝宝,宝宝……”

    苗宝贝微微一愣,推搡着恍惚在梦魇中的颜玉白,颜玉白猛地睁开眼,急促的呼吸不匀称,他幽幽转过头看着苗宝贝,他眼里有着数不尽的柔情,他轻轻吻上苗宝贝的双唇,只是蜻蜓点水,他把她抱的紧紧的,轻轻闭上眼,“宝宝。”

    苗宝贝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拍人,只是傻愣愣地任由他抱着,直到他嘴里心满意足地念叨两个字,“真香。”

    此时的苗宝贝撅着嘴,香个什么,自从离开烟城,她就没洗过澡。扯淡!

    ……

    苗宝贝是遭到暗算醒来的。她醒来之时,颜玉白又是比她早起了。不过不似从前,会坐在旁边手指夹着点心吃,而是不见了踪影,只有肉球跪坐在床上,在拔苗宝贝的龟毛头发。

    这暗算还真是牛叉。苗宝贝捏了捏肉球的胖乎乎脸蛋,“小白,不带这么暗算人的。”

    肉球说:“小白很无聊,大白把小白扔在床上,跟清秋阿姨……不,跟清秋大婶去码头了。”

    苗宝贝起身坐在床上,“难不成两人私奔?”

    “扯淡,大白永远为娘留节操,才不会屈服于清秋大婶的淫威下。”肉球的脸鼓的很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娘,你要相信大白。”

    苗宝贝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说。肉球滚进苗宝贝的怀里,蹭啊蹭,“娘,大白最爱娘和小白了,娘是不是也最爱大白和小白?”

    “嗯,娘很爱小白。”苗宝贝如此说来。肉球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大白呢?娘不爱大白吗?”

    “额……”苗宝贝不想说。她早就算好了以后她与颜玉白各走各的,他走他的阳光大道,她过她的独木小桥,井水不犯河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若不是肉球,她才不会这么下贱地跟“前夫”回家呢!

    “呜呜,娘不爱大白,不爱我最完美的大白,娘不爱大白就是不爱小白,小白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娘不爱啊……”

    肉球唱起了改编版的“小白菜”。苗宝贝阴着一张脸,无可奈何,“好吧,我也爱大白。”

    小白的眼泪忽而止住,水汪汪的大眼愣怔怔地看着苗宝贝,破涕为笑地朝苗宝贝蹭啊蹭,“那你要对大白说……”

    “啥?”苗宝贝霍地抽了一下,“有难度。”

    肉球见苗宝贝拒绝了,立马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惨淡地凝望着苗宝贝,他吸吸鼻子,又准备唱改编版的“小白菜”。苗宝贝一副怕了他的模样无可奈何,“好啦,我……会表白的。”

    话刚一说完,颜玉白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大饼回来,他朝床上的一大一小莞尔一笑,“来,吃早餐了。”

    肉球滴溜溜地转着自己的眼珠子,朝苗宝贝眨啊眨,苗宝贝权当没看见,直接自个儿下床,忽而耳后便传来肉球那煽情的,感动天地神鬼的歌喉,“小白啊,地里黄啊,两三四啊,娘不爱啊,一心盼着……”

    “停!”苗宝贝回身朝肉球嬉皮笑脸,但见肉球那闪闪的泪珠子滚滚而下,苗宝贝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啊,纠结了一阵,她怎么舍得儿子难过啊……

    她吞了吞口口水,悲恸地朝肉球点头,“我答应你,莫哭。”

    “现在说!”肉球继续泪珠子滚滚而下。苗宝贝算是怕了肉球,这奶娃是水做的吗?那眼泪比泉水还潺潺而流呢。

    她在酝酿感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目光抬起看向颜玉白,只见他用一双高深莫测的表情盯着她看,好似在嘲弄她。

    呀呀的,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才不说违心话呢。

    正当她张着嘴准备说话之时,有人敲门。颜玉白便去开了门,但见清秋大婶手里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三碗豆腐脑。

    清秋见苗宝贝,稍稍不悦,她对颜玉白笑脸盈盈道:“玉白,喝点热腾腾的豆腐脑吧,特意叫老鸨在东街豆腐店里买的。”

    “有劳了。”颜玉白接过,朝苗宝贝这边望了望,“你俩来吃吧。”

    肉球不动,而是吸吸鼻子,“娘……”这声“娘”可谓是哀恸天地,那尾音拖的缠绵悱恻,真真是让苗宝贝慎得慌。这个时候表白真是……

    她咬牙切齿,对颜玉白道:“玉白兄。”

    颜玉白抬首望着她。苗宝贝把字挤了半天,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说完三个字,“我爱你。”

    “……”颜玉白一愣,浑身僵硬起来,只是那般戚戚地凝望。清秋大婶更是狼狈,她手里端着的豆腐脑,由于一时惊悚,端个不稳,便听到一声脆脆地碗瓷摔裂到地的声音。

    肉球瞪着大眼看他的大白,怎么与他先前想象的不一样?不是立即抱住他娘,狠狠地亲一顿吗?上次看见蓝田山庄的小丫鬟对一小厮说这三个字,那小厮可是一阵狂亲,然后说,我也爱你。

    可颜玉白的闪神只有一会儿,他随即一笑,“出墙兄,我们不过是一|夜|情而已。”

    “哦!”苗宝贝在心底吁了口气,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舀了勺豆腐脑吃了起来。要是颜玉白接受她的爱,那就……太匪夷所思了,那可是断袖啊……

    颜玉白也跟着坐下,对清秋道:“清秋,你找个抹布来吧,这洒了一地怪恶心的。”

    “好。”清秋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眼苗宝贝。

    待清秋走后不到一秒,苗宝贝忽而感觉有人在摸她大腿,她惊悚地看着朝她伸出魔爪之人,只见颜玉白微笑地道:“感情是慢慢培养,一|夜|情是远远不够的。嗯?”

    “……”

    不好,颜玉白果然是个断袖,难怪昨晚抱着臭烘烘的她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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