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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咬丝绒 正文 第016章 煽情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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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6章煽情轻吟

    楼房二楼只有两个房间,中间隔着个小厅,周闻的卧室就在岑妩所处的房间斜对面。

    他跟江韵的这些互动,岑妩全都看在眼里。

    江韵一直站在门口,跟周闻故意撒娇似的挡着他,不要他进房间去,任性的拦着他,一定要他亲她。

    “亲不亲我?你亲不亲?周闻,你亲亲我……”江韵的声音绵软得快要哭了。

    岑妩想起上一次有人这样卑微又执迷的要求周闻,是陆萱。

    后来陆萱就迅速被周闻给甩了。陆萱到现在心里都还疯狂记挂着周闻这个蛊到极点的男人,然而却不敢再来招惹他。

    现在,这个江韵的结果会如何。

    还有,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千万不要为他心动的岑妩,结果又会如何。

    岑妩悄悄窥视着命中带蛊,天生会勾女人的男人,等待当漂亮女生这样主动送到他面前,要他亲她,他会是什么反应。

    “江韵,老子真的累了。”周闻的耐性没有了,收紧眼角,用高大身子逼了江韵后退两步,就那么居高临下,眼神酷寒的瞪了江韵一眼,“别给脸不要脸。”

    他现在人刚从外地回来,坐了长途车,淋了冰冷雨,只想找个安静的栖息地,裹着柔软干净的棉被好好睡一觉。

    一头黑碎发还是湿的,瘦高身材裹着简约款式的黑卫衣跟黑牛仔裤,眼睛布满血丝,显得眼瞳的颜色更漆黑,皮肤的颜色更冷白。

    被狠瞪的江韵心里一怵,知道识相的话,就不该继续跟男人无理取闹了,但是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睡在隔壁房间的岑妩。

    江韵知道岑妩现在肯定在偷听他们说话。这楼房就这么小,上下有什么动静,竖起耳朵就能听见。

    骑虎难下的江韵嫉妒心作祟,觉得就是有这个必要,在岑妩听得见看得见的情况下,她找周闻要一个吻。

    只有他吻了江韵,被周闻破例带来这里住的岑妩以后才会有跟周闻相处的分寸。

    岑妩不准打周闻的主意。他是江韵的男人。

    周闻身边的女人太多了,真的挤得慌,还轮不到岑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高中生。

    江韵此刻就是想专门跟周闻玩暧昧,专门让岑妩知难而退。

    她都认识周闻那么久了,岑妩才来理县多久。

    江韵以为自己一定会有胜算。

    可是周闻不答应江韵自以为是的胜算。

    许久,察觉到周闻冷着脸,瞪着眼,颓着心,对她完全没有那种意思,“不管,你亲我,还要亲全身。”江韵泣声,说话终于带了清晰的哭腔。

    说着说着,就要负气的将身上套的那件男式白体恤给马上扯下来,任性的要在周闻眼皮底下裸身子。

    “我现在就把这衣服脱了。你抱我进去。”

    “老子累了,要说几次。你他妈听不懂?!”周闻眼睛腾火,忽然一声闷吼,抓住女人的细手腕,一把将她推进卧室里。

    很快,砰一声巨响,那个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岑妩在她的这个房间里从门缝里再也窥伺不到任何进展,只能听见隐约传来的一些声音。

    没有周闻的,全是江韵的。

    她在怒火攻心的苦着大骂周闻。

    “周闻,你这个变态……”

    “周闻,你别以为你长得帅,就能让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周闻,哪个女人遇上你,就是哪个女人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混混迟早蹲局子……”

    “周闻,你是不是不正常,你为什么不亲我不抱我,呜呜呜呜呜……”

    不到十分钟,江韵被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掀了出来,江韵的脸上全是潮湿的泪水,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身上原来架空穿的那件属于周闻的白体恤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江韵本来穿来这里的碎花裙子。

    岑妩此时正好出来倒水喝,跟江韵眼对眼,脸对脸的碰了个正着,她还以为江韵跟周闻会在房间里纠葛很久。

    毕竟江韵身材那么性感,前凸后翘的,平日里对周闻也是百依百顺的听话。

    结果江韵是被周闻厌烦至极的掀出来的。

    江韵早就听说了,那些靠近过周闻的女人都说周闻说不定有病,从来亲都不亲她们一下的。

    今日江韵觉得周闻是真他妈的有病,有病到没救了。江韵这么热艳的撩他,他都能不为所动。

    被岑妩撞见她即使主动宽衣解带送上床,屋里的那个痞气男人都不要,江韵感到特别丢脸。

    不等岑妩张口跟她说些旁的话来缓解尴尬,江韵就牙尖嘴利的先骂道:

    “看什么看,你这个小傻子,好好的在大城市里不呆,跑到这种垃圾县城来参加高考,傻得被班上同学欺负,他们放蛇咬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你以为周闻送你去医院,是在救你啊?我告诉你,周闻才是最坏的那个,坏到了骨子里!他们起码还在学校上学,周闻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连学都没上了,天天在外面浪荡犯浑,我告诉你,谁跟周闻扯上关系,谁的人生这辈子就他妈彻底玩完!”

    岑妩以为,江韵现在的模样就是生动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知道了。”为了平息她的那股酸意,岑妩淡淡回应。

    *

    江韵被岑妩的这种冷淡给刺激得更为生气,伸手掀了岑妩一把,自己趿着高跟,叮叮叮的快速奔下了楼梯。

    李允一直坐在楼下的偏厅里看球赛,早就听到楼上吵吵闹闹的动静,也没说上来看一眼。

    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跟在周闻身边的这些女人总这么闹,总为了周闻疯了一样的争风吃醋。

    其实不闹还好,不闹的话,周闻给她们的时间还要多一些。

    周闻昨晚在杭城一个地下赛摩俱乐部跟人比了通宵的摩托,拿到赢来的钱后一秒都没有耽搁的奔回理县,现在人累得站着闭上眼睛都能睡着。

    江韵哪里来的自信在他这种疲倦不堪的状态下,还可以跟他玩亲热。

    李允觉得这样的江韵真是蠢得要死。

    江韵气冲冲的路过,李允默不作声的睁眼看球,江韵以为起码他身为周闻的小弟,应该要关心一下现在满面泪痕的江韵。

    可是李允没有,还是聚精会神的看他的球赛。

    “看你们就烦!”江韵感到周闻讨厌,周闻的小弟也讨厌,随手捡起地上的垃圾桶就往李允头上扣。

    “我操,你干嘛?发什么疯。”李允没有防备,被扣了个正着,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疯,惹不起周闻,就把气撒在他身上。

    李允把恶心人的垃圾桶摘下,憋火的问:“江韵,你没事儿吧?”

    “我事儿多着呢。你帮我告诉周闻,他跟那个高中生公主不配,他别想了,压根儿不是一路人。”江韵下楼了,现在楼房二楼就剩下周闻跟岑妩。

    江韵其实一点儿也不蠢。

    江韵刚才发这么多疯,是因为她看出来了周闻这次是真的坠了。

    他这两天傻逼兮兮的跑去杭城跟人玩命比摩托,赢赌资,是因为要给岑妩挣住院费。

    江韵的有生之年终于来了,那就是她终于亲眼看到周闻会主动对一个女孩子的事上心。

    他离开理县,去杭城给岑妩玩命赚住院费,怕岑妩在医院里没人照顾,就把江韵找来了。

    更气江韵的是,他急急的走,还急急的回来,深怕他不在,岑妩的伤疼起来没人管。

    这就是为何周闻今晚会累到只想找床睡,而不是找妞亲的原因。

    周闻一定瞧上岑妩了!

    火眼金睛的瞧出来这点的江韵气得咬牙切齿,告诉周闻的小弟:“他们不会在一起的,公主才瞧不上周闻这种臭混混!你让周闻真的别想了!”

    “哟,你又知道了,在这儿当什么预言帝啊,你别想我闻哥了才是真的。”李允哂笑,不把江韵的话当真。

    “王八蛋!”江韵更气,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朝李允丢过来。

    李允机智的闪开,鞋砸向电视,啪一声把本来就老旧的电视给砸停了。

    赛况正在进入白热化的精彩球赛忽然看不成了,李允也生气了,揪住江韵的肩膀,把江韵一把拽了出去。“滚,别吵我闻哥睡觉。”

    *

    李允很快开X5把江韵送回了学校,再回来,体贴的给周闻跟岑妩买了晚餐。

    岑妩还在养伤,李允特地给她买的是清淡的菜式,敲门给她送到房间里,发现岑妩正在刷卷子。

    灯光昏黄,家具老旧的房间里,女生的头发,脸蛋,眼睛全是晶晶亮,被白色的卷子映射得透着一层玉白的光。

    李允很少能在理县这种小地方见到这样干净懂事,知书达理的女孩子,总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随遇而安。

    路过嘈杂又刁蛮的江韵,岑妩真的就像个有隐形翅膀的坠落凡间的天使。

    想起适才江韵吃她醋,说她不会跟周闻在一起,李允觉得江韵适才发疯,应该只有这句话说对了。

    她太纯真干净了。

    而周闻已经在肮脏污秽的深渊里沉堕太久。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主,吃饭。”李允也学江韵,叫岑妩公主。

    他们最近都开始叫岑妩「公主」。

    不是那种夜店跟酒吧里上班的公主,也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骂女人做作的公主,更不是营销时随口捡来讨好女性客户时喊的公主,而是真的「公主」这个词原本的字面意思。

    需要被人捧在心尖宠爱的公主,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的公主。

    周闻的公主。

    岑妩擡起头,轻轻问:“江韵呢?”

    现在这栋两层式楼房已经安静如斯,再也没听到江韵哭闹。

    李允回答:“我把她送回她学校去了。她念大专,就是刚进县城地界那边那个理县影视艺术学院。”

    帮岑妩将餐盒打开,李允补充道,“她是学表演的,特别爱演,适才发疯都是演的,你别管她。”

    “她是周闻女朋友?”岑妩问。

    “不算是,也可以算是。”李允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们闻哥从来都没有正式承认的女朋友,陆萱跟江韵这些人都是自封的周闻的女朋友。”

    听起来周闻这个男人挺渣的。

    算渣吗。

    她们闹着哭着吼着要跟他在一起,他意兴阑珊的准了,她们又对他虚荣心大增的玩升级,闹着要他宠,他亲,他抱,他不让她们满意,她们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腻了烦了,就索性跟她们彻底断了。

    岑妩客观的分析了一下周闻的行为,虽然谈不上真的渣,但是离渣也不远了。

    “你交过男朋友吗?”李允顺道问小姑娘。

    “没有。”岑妩摇头,“我们学校老师不准我们早恋。”

    “这倒也是。回头我得跟我闻哥好好说一下,千万不要跟你发展成那种关系。省得你去了学校,手机被老师没收了,他打电话叫你出来亲个嘴都办不到。”李允一脸笑意的调侃。

    岑妩脸红耳热的想,李允是多虑了,岑妩此生从来没想过要去跟男生谈恋爱。

    他一直坐着不走,岑妩觉得不自在,不想被他守着吃,叫他走,“周闻不吃吗?你给他送饭没?”

    “他在睡觉。累着了,可能要睡一天一夜。”李允回答。

    岑妩好奇:“他这两天去干嘛了?”

    “赚钱。你住院花了小一万,他没钱了。”李允道出这两天周闻没在理县呆的原因,是去外面找钱了。

    “是吗?”岑妩嚼在口里的米饭一下变得没有味道。

    “据我所知,好像是。”守着岑妩把饭吃完,李允起身走了。

    他没告诉岑妩,其实她吃的这些饭菜是周闻适才发微信特地让李允照着买的,还交代李允要守着她吃完。

    不然李允这种大老粗怎么知道照顾养伤的病人,特别是照顾岑妩这种大城市来的白富美吃饭,该买这种清淡且有营养的乌鱼汤,炒菜青,蘑菇炒小鸡肉,还有回口甘甜的玉米烙。

    这顿饭岑妩吃得很满意。

    那个春天,理县的雨一直沙沙下着,无歇无止。

    初去理县念高三的岑妩洁白无瑕的手上有了一个伤口。

    后来,为了不让这个伤口显得丑陋,她在右手腕距离手肘约八公分的地方做了一个红色刺青。

    图案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蚊子。

    她的蚊子。

    *

    嘀嘀嘀嘀嘀嘀————

    办公桌上的座机忽然铃声大作的响起,惊扰了岑妩沉湎在其中的回忆。

    她从十八岁刚遇见周闻时开始回忆,忆到了她右手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那个伤口,她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它的来历,更忘不掉后来在那间楼房里跟周闻发生的一切。

    电话铃声一直鸣叫,回神来的岑妩快速接起电话,“喂。”

    “今天你们设计组的主题申报送过来了吗?”杂志主编于书惠问。

    “送了,在您的办公室书架上左边第二个斗橱里,那个黄色的资料夹就是。”岑妩礼貌回答。

    “是吗?还真是。”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的主编终于找到了自己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的东西,情绪一下变得好起来,随口一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岑妩,是新来的还在杭大上大四的实习生。”岑妩乖乖回答。

    “好,岑妩,我记住了。”于书惠笑着回答。

    *

    这个月里,庆佳珂的那首网络单曲越来越火。

    周末她带着自己忽然凭空蹦出来的「专业团队成员」在杭城开宣传会,并且主动邀请岑妩去参加。

    因为很多人都说她这张专辑的设计封面做得特别有高级氛围感,锦上添花的为歌曲创造了完美包装。

    时来运转的庆佳珂特别高兴,深深的感到她这一次一曲走红,得归功于两个人。

    一个就是莫名其妙就答应花钱帮她打榜的港城阔少周闻。

    他为庆佳珂买榜买流量买宣传,花钱真的一点都不手软,果然是出身港城百年豪门世家的贵公子。

    另一个就是庆佳珂花了几千块偶然找的封套设计师岑妩,她的艺术感知能力真的超绝。一些重金聘请的著名艺术设计师也设计不出她手绘的这种效果。

    介于庆佳珂没把时间提前跟岑妩说好,岑妩坐车过去的时候,宣传会已经开完了,庆佳珂已经带人在会所包厢里开庆功会。

    仲春周末下雨的晚上,街道潮湿。

    穿了一条温柔风奶白蕾丝连身裙的岑妩乌发半挽,捧着一大束苏格兰绿玫瑰走进去,见到的是一大帮年轻的时尚男女穿金戴银的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他们围着一个骨相,皮相,甚至气质都三合一的优越的男人,追着他玩转酒瓶的游戏。

    岑妩没仔细看过去,她私以为现场的人,她绝对一个人都不认识。

    原本想着把花放下,找到庆佳珂刷个脸,道声祝贺,她就离去。

    庆佳珂倒是很热情,一见岑妩就把岑妩领到卡座边,凑唇告诉她:“岑妩,你猜今天谁来了?就是那个花钱给我打榜的周公子从港城来了!”

    “周公子?”岑妩扬声,脸上浮现惊愕。

    她适才目光没仔细去看那个三合一优越的男人是不是周闻。

    她瞬间茅塞顿开,怎么庆佳珂一下火了。

    因为她背后的金主好像是周闻。

    “在那儿坐着呢。”庆佳珂为岑妩指了指,岑妩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上次在西城匆匆见完一次,就没跟她再见的男人。

    支着长腿,松垮紧腰,状态松弛自若的坐在纯黑真皮卡座里的他,今日穿了件特别惹眼的深紫衬衫。

    丝光棉布料本是花哨的颜色,夸张的质地,却被他的俊美五官跟冷白皮肤驾驭得自然,性感跟深沉。

    下身是九分长的修身黑色西裤,衬衫下摆收入裤腰。

    劲瘦的窄腰上扣着一根看不出品牌的皮带,银色皮带扣子上有五彩的宝石点缀。

    黑碎发较上次岑妩见他时,长了一些,微微分了一点发缝出来,显得成熟又浪荡。

    一张殷红的仰月唇微微翘起,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岑妩想起当初有次在理县跟他去逛街,遇到一个在街边摆摊算命的老头,非要拉着他们给他们算命。

    给周闻看相时,说他长的这张仰月唇就是富贵相,终有一天会一鸣惊人。

    那时候,岑妩还不知道周闻身上真的流着港城周家的血,听完只想笑,当时她觉得他就是个整天缺钱的被人追账的小混混。

    也许一辈子都会过这种风餐露宿,流离失所的日子。

    如今,亲眼见到周公子在各个纵情声色的高端局上都是如此一副睥睨众生的高贵模样,岑妩不得不信那位算命老先生的话了。

    周闻的眉,眼,鼻,唇,耳都是天生的佳相,命中注定了人生富贵,未来可期。

    “我的周公子帅不帅?我操,真是他妈的帅死了!”庆佳珂压低声音,难掩兴奋的爆粗赞叹。

    “他们在拉他玩游戏,要是他输了的话,就要他选今晚来这里的女人,说哪一个是他喜欢的类型。岑妩,你快过去坐着,跟他们一起玩游戏……”

    庆佳珂很激动,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今晚周闻人在杭城,还来参加她的庆功会。

    庆佳珂早上告诉金主,她今天在杭城开歌曲宣传会,多亏了他的鼎力相助,她的歌才能登上国内主流音乐流行排行榜的Top3。

    庆佳珂从不入流的网络歌手一下跻身实力唱将,每天有好多合作机会主动奔向她。

    庆佳珂感激涕零的邀请周闻时,说了今晚的庆功会请了哪些人,要是周闻来露脸的话,他们肯定特别高兴。

    其中庆佳珂不经意的提了一句,那个帮她做封面的女大学生也会来,庆佳珂也邀请了她。

    毕竟她设计的专辑宣传封面,大家都很喜欢。

    在电话里,庆佳珂没得到周闻的确切答应,他会不会来。

    今晚,周闻算是临时出现,顶着那张如星月般灿烂闪耀的脸出现,真是叫庆佳珂感到十二万分的荣幸。

    岑妩落座后,玻璃茶几上的空酒瓶再一次转到周闻。

    “啊啊啊啊啊,又转到周公子了!”一群女人热闹汹涌的起哄,要他说他喜欢的异性的类型。

    “说啊,快说啊,周公子,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今晚这个包厢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女生类型?”

    “你以前没回归家族的时候,身边一个星期换一个相好的事是不是真的?”

    “周公子好风流呢,这一次帮我们佳珂打榜是什么企图啊,是不是瞧上我们佳珂了?”

    “如果没有瞧上我们佳珂,周公子今晚就一定要带一个女孩儿从这个局上走!”

    今晚跟周闻一起来参局的蒋玉明见场面热烈得快有些失控了,当众知会周闻道:“闻爷,怎么着?在她们之中选一个带走吧,不然今晚你绝对走不出这个包厢。”

    周闻手里一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个漆黑的镶钻打火机,姿势懒散的瘫在真皮沙发卡座里。

    那个故意转到他的酒瓶口还在对着他。

    周闻一脸不屑,他早就玩腻这些游戏了,他大概是从十五岁开始,就经常出入酒吧网吧歌厅舞厅这些场所。

    这种谁玩谁只会更寂寞又傻逼的游戏,只会无聊得让他想打瞌睡。

    不管他的身份是一个小混混,还是一位贵公子,好像跟人聚在一起寻欢的时候,能玩的游戏只有这些。

    他真的早就腻了。

    不腻的,应该只有她。

    在众人的追问下,“我喜欢乖的。”周闻用懒倦的语调回答。

    “哪种乖啊?”有人顺着问。

    “长得乖的,懂事的,听话的那种。”周闻不介意当众解释出他的「乖」的定义。

    “不是吧,周公子不是喜欢野的放得开的那种吗?”

    “乖也可以野,这并不冲突。”周闻淡淡一笑,撚灭手里的烟,轻撩桃花眼,用明亮又露骨的眼神直接朝坐到最角落位置的岑妩看去。

    并着双腿,牵着长裙摆,坐姿矜持的岑妩觉察到男人的灼烫视线长久的照射到她身上,瞬间周身的毛孔都收紧。

    蒋玉明察觉到周太子爷在看谁以后,举了举手,立刻叫来自己的随侍,跟对方悄悄吩咐了几句。

    尔后,蒋玉明示意一帮人收着点,说:“你们都别烦我们周公子了,他今天来只是想喝杯酒,别再拉他玩游戏。”

    蒋玉明已经瞧出来,今晚这个局上,周太子爷把哪个女人瞧上了。

    蒋玉明擅作主张,夜深之后,一定会让周太子爷不费吹灰之力,轻易的就得到这个女人。

    聚会还没结束,岑妩就跟庆佳珂告辞。

    她看不惯一大群女人围着周闻,对他暗送秋波的模样。确切一点儿说,是从年少起就看不惯了。

    *

    离开灯光晃眼的包厢,岑妩还没走出这间欧风会所,刚到大堂,就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紧紧跟上来,客气的邀请她道:“岑小姐,今晚我们蒋总跟周总住在杭城铂玉酒店,可否邀请你过去留宿一晚?”

    “抱歉,我要回去了。”岑妩回应。

    领悟到对方言辞里裹杂的不单纯的留宿意思,她想提起脚步,快速离去,却在这一瞬感到难以形容的头重脚轻。

    她想起适才在包厢里喝过一个侍应主动递给她的鸡尾酒。

    庆佳珂跟她的朋友看起来不像坏人,来参局的岑妩没有做任何防备。

    现在,她万分后悔今天现身来出席这个局了,她就该让花店把那束苏格兰绿玫瑰帮她送来就行了。

    这么后悔着的岑妩双脚虚浮,视野里看到的世界开始不停的打转。

    在她失去清醒的意识,要跌倒在地之前,男人将她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身体扣住,用公主抱轻轻将她抱起。

    *

    夜色沉郁,天空暗淡无星。

    杭城顶级奢华酒店,铂玉金府顶层套房的卧室里,宽大的软床上重叠着一男一女的修长身影。

    男人滚烫的鼻息洒落,扫在岑妩的脖颈,弄得她皮肤发痒。

    “喝水。”他喃声吩咐岑妩。

    岑妩意识迷离,雪白的脸蛋染着两坨潮红,薄汗淋漓的从面孔蔓延到脖颈,甚至是锁骨下高耸的两团傲然挺立。

    强撑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岑妩居然没看见男人的脸,只见到他探身到她面前来,把有吸管漂浮在透明玻璃水杯里的温开水递给她的模糊景象。

    “我怎么了?好热,好难受。”岑妩声若蚊呐的在他身下娇吟。

    “只是感冒了。”男人不告诉岑妩怎么了,此刻的她浑身滚烫,燥热空虚。

    身上的那件奶白连身裙已经被香汗浸得湿透。

    “洗个澡就会舒服多了。”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帮岑妩解开裙子后背的扣子,体贴的帮她脱衣服,要带她去洗澡。

    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她换衣服跟洗澡。

    可是岑妩依然会被他的滚烫指尖撩拨得很窘迫。

    “我没感冒……”岑妩说话艰难,喉头传来干痒的燥意,她知道这不是感冒的症状。

    她光是听到男人说话的低哑声音,都会难耐的想要扑进他怀里,求他弄她。

    所以现在将她压在床上的男人一定是周闻。

    只有他,才会让清心寡欲的岑妩如此泥泞失态。

    “周闻。”岑妩以为是做梦,于是很认真的唤了男人一声。

    声音很娇很柔,似一记煽情的轻吟,像是在妩媚的勾引他碰她。

    “嗯。”周闻答应了,形状不规则的冷欲喉结探在女生的眼皮底下,剧烈的滚动。

    她身上如初的甜软香气让周闻感到浑身的血都在发热,它们在他身体里四处奔涌,不流回心脏,反而往脑门上冲。

    “这里……是哪里?”

    “我住的酒店。”男人顿了顿,补充道,“我睡的床上。”

    岑妩心下一沉,雪白的脸颊上染的绯色更浓。

    “要不要洗澡?洗了就没这么难受。”周闻问。

    “……”

    岑妩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纯情脸上蓄满无辜的稚拙,更勾引他想要欺负她。

    “又不是第一次看,我早把你看光了。”周闻用薄唇贴女生小巧敏感的耳朵,鼻息炙热的喷洒上来。

    他用性感到极点的哑声对着她的耳廓说:“别羞。”

    岑妩被男人这么坏心眼的撩,更加羞涩难忍。

    但是潜意识里又觉得他说这话真的没毛病,他的确早就看过了她不着片缕的模样。

    可是那是十八岁的处在青春期的岑妩,现在的是二十一岁成熟了的岑妩。

    “他们给我喝什么了?”岑妩轻声问,惊觉的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身。

    外婆跟小姨早就告诉过她,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提高警惕,她一直都记在心里,她一直很惊醒的自我保护。

    可是今天她在庆佳珂的局上怎么就掉以轻心了,是因为她意外的发现周闻也在局上吗。

    有他在,她绝对是会被护着的那个。起码以前在理县,是这样的情况。

    心里大概猜到了自己喝下了什么,岑妩害怕的跟周闻确认:“是不是春……”药。

    “没喝什么。”周闻用冷白修长的手指,掩住她吐气如兰的嫩唇,不让她真的说出来。

    “跟我去洗澡,洗完就好了。”

    男人一手勾住岑妩的膝盖弯,一手揽她的软腰,把她带去可以鸟瞰整座杭城夜景的浴室,在淋浴房里给她洗了个淋浴。

    整个过程里,岑妩已经忍不了了,就算咬唇,也忍不住把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勾搭在男人滚烫的后脖颈上。

    湿透了的娇软身子不带意识的磨蹭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肌跟腹肌上。

    她感到自己身上好烫,花洒的温水落在身上,也浇不灭心口躁动燃起的那团火。

    身体的反应让她确认到她的确是喝了有问题的酒。

    “周闻……嗯……”

    岑妩快要受不了了,心口有一条无措的小鹿,无辜纯情的陷入了滚烫的囚笼,在莽撞的冲,想要冲出来。

    伴着哗哗水声,她颤动红唇,对他低吟,“别帮我洗了。”

    周闻轻轻一笑,抓住她的右手腕轻轻用指腹摩挲。

    那里有个伤口,最早,岑妩跟周闻的靠近就是因为它。

    现在,它结痂了,看不太出来是个伤口。

    岑妩为了遮住它,还做了个绯红色的刺青在那里。

    是一只有翅膀的蚊子。

    以前,跟周闻熟悉的人都叫他闻子,蚊子。

    离开理县的那年,少女的手腕上没有这个刺青,现在有了。

    鲜艳似烈火,温婉如朱砂。

    被精准撩起占有欲的男人放纵自己去尽情猜测岑妩做这个刺青在身上是什么意思。

    猜到答案之后,“公主。”周闻牵唇,轻轻的喊正在经受潮热酷刑的岑妩,用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咬她发烫的耳朵,魅声诱哄乖孩子再次为他变坏,“今晚要不要我?”

    “嗯……”岑妩偏头躲男人的唇,为他不断柔声呢喃着。

    矛盾的想要,却又想拒绝。

    “嗯?要不要我真的弄你?”男人却追上来,体贴又下流的用粗糙指腹摩挲她怕痒的锁骨窝,要帮她舒缓她此刻身体正在经历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