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周六是夜班,周末昏昏沉沉地在家睡了一整日,等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多。
窗帘徐徐拉开,夕阳的光投射进房间,她抬起手臂遮了下,良久才回过神从床头捞起手机。
未读消息早已是99+。
周悦齐在群里艾特了她好多次,她都没回。
这会儿懒洋洋地回了句:【干嘛?】
周悦齐秒回:【想约你吃午饭的,结果已经快到晚饭的点儿了!】
商未晚:【要不是问了徐主任,她估计已经杀到你家了。】
赵南星看着消息都能想象到周悦齐那跳脚的样儿,忍不住轻笑一声,戳着屏幕回:【晚上我请?】
周悦齐:【不然呢?!】
商未晚:【我加完班就过去找你们。】
赵南星惊讶:【你们不在一起?】
看中午的消息,两人应该是在一起的。
结果周悦齐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包:【这个女人陪我逛街逛到一半,然后回公司加班了~】
周悦齐:【我就是那颗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商未晚:【好了,马上结束。】
赵南星:【摸摸头周公主,我换身衣服就来疼你。】
周悦齐直接给她甩了个定位。
家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赵南星也保持着原有的生活节奏。
好像沈沂回来这件事就只是单纯为她的夜晚添色而已。
他依旧忙于工作,而她夜班白班双班倒,见到的时间并不多。
自从上次听完他的“玩笑”,赵南星和他打照面的时候就少之又少,即便见了,也会带着微妙的疏离感。
她腿上的伤已经结了痂,没有留下后遗症,而沈沂手上的伤依旧没好完全。
赵南星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她和沈沂天生不对盘,只要在一起就会受伤不断?
她这想法在跟周悦齐她们吃饭时,不小心被周悦齐说了出来:“沈沂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啊?先是他受伤,又是你受伤,你们是不是八字不合?”
当周悦齐提出这个问题时,赵南星差些就点了头。
一旁的商未晚拍了周悦齐下肩膀:“嘴上没个把门的,这种事儿也要乱说。”
“本来就是。”周悦齐喝着手边的橙汁,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要不是徐嘉树,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了。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们说啊?”
赵南星单手托着下巴,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悦齐闻言翻了个白眼,“姐姐,这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啊?”
赵南星一怔,下意识道:“除却生死都是小事。”
周悦齐:“……”
周悦齐被气到心梗,转过头看向商未晚,委屈撒娇:“商商,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商未晚瞟了眼赵南星,随后温声道:“总归还是要说一声的,我们都以为沈沂回来,你在家过清闲日子呢。”
“开什么玩笑。”赵南星轻笑:“他回来我应该更忙了才对吧?”
“所以我们才不敢打扰你啊。”周悦齐撇嘴:“不然我早把你约出来了。我早就想跟你吐槽一下你那个不成器的……”
商未晚在桌下踢了周悦齐一下。
周悦齐往角落缩,满脸警惕:“干嘛?”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吗?”商未晚举起杯,“喝杯酒,开开心心的。”
赵南星早已懂了她们的言下之意,看着周悦齐欲言又止的表情,犹豫后还是道:“没事儿,你想说就说,我不介意。”
商未晚温柔出声:“别硬撑。”
赵南星朝她笑了笑:“就当个故事听,没事儿。”
周悦齐这从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劲,低声问:“我是不是做得不太合适啊?”
“没什么不合适。”赵南星温声笑:“周公主做什么都对。”
“也是。”商未晚附和。
周悦齐蔫了吧唧,“你们就把我当小孩子惯着吧,我可以不说的。”
“憋得住吗?”赵南星和商未晚异口同声地问。
周悦齐:“……”
周公主自然是憋不住的。
她忍了一个星期,对赵祈霖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碍于那还是自己的学生,她还是一名刚进入学校的班主任,本着“感化第一,严厉第二”的原则去教导学生,结果赵祈霖就差把她办公室给掀了。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她就等着见了赵南星好打小报告。
周公主滔滔不绝地讲赵祈霖在学校里做的那些事儿,拉帮结派、欺负同学,天天跟校花唐璇身后,惹得唐璇都过来跟周公主哭了一次,说觉得害怕。
赵南星一直都安静地听着。
等到周公主讲完,一口干完了手边的半杯橙汁,把杯子往桌上一甩,气得爆了句粗口:“妈的!我就没见过这样儿的学生!”
赵南星拍拍她的手:“消消气。”
商未晚看向赵南星,总担心她有没有异常。
但赵南星全程都表现得异常淡定,就好像是在聊陌生人的事一样。
周公主越说越气,都气到眼睛红了,“他凭什么那么做啊?那可是学校,又不是让他撒野的地方。”
“他从小就这样。”赵南星想了想,从中华词库里扒拉最适合形容他的词语:“嚣张跋扈、任性霸道、蛮不讲理、神经兮兮。”
周悦齐:“……”
“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有这种垃圾弟弟?”周悦齐气得口不择言:“跟他断绝关系吧。”
赵南星闻言低笑出声,喃喃道:“我倒是想呢。”
周悦齐发泄完情绪以后才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又回过头跟赵南星道歉:“对不起,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就是单纯理解不了赵祈霖这个品种。”
“没事儿,我也理解不了。”赵南星无所谓地说。
毕竟是能将生病的亲奶奶送去养老院的人。
赵南星对他也讨厌到了骨子里,不过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
上次和赵祈霖见面好像还是因为在医院见到了赵德昌,他急性阑尾炎来了趟医院,赵祈霖就来医院看了眼,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她刚好从那条走廊路过,跟赵祈霖打了个照面,接近一米八的男孩儿看见她后皱了皱眉,把脖子里的耳机一戴,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很桀骜。
换句话说,很没有礼貌。
赵德昌当初心心念念的儿子,不过如此。
甚至当时看到赵德昌躺在医院病床上,而赵祈霖又是那副样子的时候,赵南星有种小人得志的快乐。
“哎。”周悦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星星,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赵南星回过神,把那些繁杂的念头都抛到一边,顺带岔开话题:“吃完了?”
周悦齐和商未晚齐齐点头。
赵南星便喊服务员来结了账。
周悦齐拉过商未晚窃窃私语:“你有没有觉得星星很不对劲儿?”
“再怎么说也是她弟弟,你刚才真的过分了。”商未晚说。
周悦齐:“……我真的是快气死了。”
商未晚瞟了眼赵南星,很快又收回目光:“反正你往后少提他。”
周悦齐扁嘴点头:“好吧。”
吃完饭后时间还早,周悦齐便提议去KTV玩。
“周公主,你明天不跑早操啊。”赵南星说。
周悦齐一怔,随后大手一挥:“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不要耽误我今天的快乐。”
商未晚赵南星:“……”
—
三人去的KTV还是以前常来的那家,服务员一看见周悦齐,就笑眯眯地迎了过来,“周小姐,还是原来的地方?”
“今天给换个大的。”周悦齐豪横道。
服务员一怔,随后道:“今天小周总把最大的那间给订了,您看……”
“傻啊你。”周悦齐叉着腰:“我又没说要最大的,比我们以前那间大就行了。”
“成嘞。”服务员领着她们穿过一条又一条鎏金的走廊。
这里的老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就连地板都是用的是金色,仿若走进了欧洲豪华宫殿。
说实话,有点土。
不过这里的安全性和私密性都极好,周公主会来的地方一定是圈子里哪个富二代开的,所以这些吐槽赵南星她们都没说过,几乎都是周悦齐一个人说。
等走到包厢以后周悦齐才反应过来,“你刚说最大的包厢被我哥订了?他来KTV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服务员说:“听闻是要给人接风洗尘,这不是沈律师从宜海回来了么?估计是这样。”
“也倒是。”周悦齐耸耸肩:“他以前跟沈沂和程二哥都狼狈为奸来着。”
服务员知道的东西也不多,周悦齐就随口一问便放他走了。
而听到服务员这些话的赵南星,心思早已千回百转。
沈沂一直都和程阙走得近,她倒是忘了,还有个周朗。
所以她不知道的那些消息其实可以问周悦齐……
好奇心是可以压制的。
可一旦被勾起,便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商未晚坐到她身边来,低声说了句:“悦悦没心眼,你想做什么就做,别太多顾忌。”
赵南星看向她:“正因如此,才不太想跟她说。”
“但你一直埋在心里也不是事儿。”商未晚耸了耸肩,“一晚上都心事重重,我看你这张脸都难过了。”
赵南星摸了下自己的脸:“有吗?”
“自信点。”商未晚捏了她一下:“有的。”
“都是朋友。”商未晚说:“就像她跟你吐槽你不喜欢的弟弟一样,大家把什么都说开才好些。不然为什么需要朋友呢?”
赵南星:“……”
“商商。”赵南星忽然很认真地说:“此话共勉,别硬撑。”
商未晚温和的笑顿时僵在脸上,随后把脑袋倚在她肩膀,“怎么会?我活得好着呢。”
话音刚落,电话便响了。
商未晚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皱起眉头,“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说完后慌慌张张的出了包厢。
而周悦齐终于调试好了设备,拿着话筒已经开始唱起来。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
他不可到现场
……”
周公主偏爱粤语歌,所以上学时寒暑假就往东南沿海跑,吹着海风学粤语,学了一口地道的粤语,唱起粤语歌来极有感情。
赵南星晃着身体为她伴奏。
等一曲终了,商未晚还没回来。
周悦齐拿着话筒问:“星星,你唱什么?我给你点。”
“我不唱。”赵南星说:“你唱我听。”
周悦齐便凑过来撒娇,“快点儿嘛,明明唱歌就很好听,为什么不给我们唱?”
赵南星:“……”
“你要是不唱我一会儿就去把沈沂给你找过来。”周悦齐威胁道:“让他替妻赎罪。”
赵南星:“?”
赵南星趁机拉了她一把,“那个,我问你点儿事。”
“什么?”周悦齐疑惑。
赵南星低咳了声,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背地里打听人的事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犹豫之后还是开口:“你认识关琳吗?”
“就那个关璟的双胞胎姐姐?”周悦齐点头:“认识啊,不过不熟。”
“对了。”周悦齐忽然想起:“咱们那天在商场看见的是不是就她?她那会儿就一直当沈沂的跟屁虫,现在还是。不过你得警惕点儿啊,关琳从小到大就很受欢迎,但一直没谈恋爱,我当初听我爸和我哥在家里提过一嘴,好像是她家跟沈家要联姻,不过她跟沈沂差了九岁还是十岁,所以不太可能。”
赵南星点头。
周悦齐知无不言:“关璟那个混球,社会垃圾,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蔫坏蔫坏的,那会儿他们家离我家近,有一次他来我家做客,把我家的咘咘扔进了臭水沟,气得我……”
咘咘是周悦齐养的一只猫,过世很久了。
但周悦齐一直无法忘怀。
“我一脚就把他踹进臭水沟了,他还跑去告状,我就拉着我哥哭,最后我哥给了他一顿暴揍。”周悦齐轻哼一声:“前段时间好像说被抓进去了,跟社会上的混子们轮女干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现在还在医院接受心理疏导呢。真不是个东西。”
赵南星安静地听着。
周悦齐说到这才想起来:“所以关琳很有可能是找沈沂给她弟弟辩护。我跟你说,可别让你家沈沂接这个案子啊,不然我就会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赵南星:“……”
“我不干涉他工作的。”赵南星说:“我们从来不讨论这些。”
沈沂作为刑事律师,当事人肯定有关璟之流。
赵南星并不觉得自己能左右他的选择,所以他们平日里都不会聊这种事。
周悦齐却大惊:“你不会支持沈沂为这种人渣辩护吧?我以前听他们说过,刑律就是典型的讼棍。”
赵南星:“……一份工作罢了。”
赵南星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得到了解之后便转了问题:“那……顾朝夕呢?你听过没?”
“好耳熟。”周悦齐捏了捏耳垂,随后激动地拍了下赵南星的肩膀:“想起来了!以前高中校花,而她的上一任校花是祝诗意。”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周悦齐从自己的记忆里把这两个人都搜刮了出来。
“祝诗意是艺术生,学古典舞的,还会弹钢琴。那会儿和程商津是模范校园情侣,也是好多男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她那会儿和程商津一起走在学校里别提多养眼了,不过他们大我好多岁,我也就是听人说一说。而顾朝夕就有点像祝诗意的反面,性格特好,长得也好,那会儿经常跟沈沂和程阙混在一起,三个人是铁三角来着。”
“不应该是跟你哥吗?”赵南星问。
“什么啊。”周悦齐啧了声:“我哥跟我嫂子呢,青梅竹马,那会儿沈沂和程阙都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我哥坚定地陪在我嫂子身边。懂?”
赵南星:“……”
“不过也是有点玄学。”周悦齐感慨:“程阙和沈沂大学去了宜海,顾朝夕留在云京,没多久就出国了。”
“为什么是玄学?”赵南星不解。
虽然这个包厢里就她们两个人,周悦齐还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附到赵南星耳边说:“我听过一个说法,程二哥跟沈沂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们彼此都不受家里待见。而程二哥更惨,在意的人不是死就是离开。”
周悦齐叹了口气:“程二哥之所以被称为程二哥,就是因为他上边还有个哥哥,就是程商津。”
“好像是我小学的事儿。”周悦齐摇摇头:“我都有点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程商津去世,祝诗意高考后就出国了,程二哥当初在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那会儿还是冬天,那年云京的雪下得特别大,我哥要出门,我非要跟着,然后就看见程二哥晕倒在雪地里,就差一口气吊着。”
周悦齐说起来都哽咽,“后来是沈沂送他去的医院,从那会儿起他们就成为朋友了。”
赵南星听得也颇为震撼。
她从前也听过豪门水深,但没想到竟会有如此波折的故事。
片刻后,她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那沈沂呢?回来以后有没有被苛待?”
周悦齐摇头:“没有哎。他性格超好,不过沈家更重视的还是他哥吧,以后公司肯定还是他哥的,你们应该能分红?我看他好像对公司也没兴趣,你们两个这样当甩手掌柜也挺好。”
“我们都觉得是程二哥更惨一些。”周悦齐笑了笑,然后才反应过来,碰了碰赵南星的肩膀:“怎么?心疼你家沈律师了?”
赵南星笑:“怎么会?”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沈沂性格好?
是她出了问题还是沈沂有问题?
周悦齐从桌上捞过一支棒棒糖,拆开以后先喂到赵南星嘴里,然后又拆了一支,“你了解她们干吗?”
“随便问问。”赵南星说:“好奇。”
“反正当初顾朝夕跟他们关系……”周悦齐说到这忽然卡壳,脖子缓缓转过来,“我想起来,顾朝夕从英国回来了,所以今晚……不会是她的接风宴吧?”
—
赵南星从周悦齐这儿得到了不少信息,不过心底也因为周悦齐的话惴惴不安。
因为沈沂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从宜海回来后已经跟周朗他们约过,所以不会再搞这么大阵仗。
越想越有可能是顾朝夕的接风宴。
因为烦闷,她坐在包厢里开了一罐啤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
那罐啤酒喝完的时候,商未晚才从外边回来,然后就被周悦齐闹着去唱歌。
商未晚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像是哭过。
周悦齐问起,她也只说是外头风太大。
等她唱完一首坐回到赵南星身边时才低声说:“我刚才看见沈沂的朋友了。”
“程阙?”赵南星挑眉。
商未晚点头:“是他。”
呆久了以后包厢确实闷,赵南星又喝了两罐啤酒,终于坐不住去了趟卫生间。
她站在池子前洗手,镜子里的她脸色驼红,带着轻微的醉态,而她的另一侧是位很漂亮的女士,姿态也很优雅。
但在看见对方脸的那一刻,赵南星忽地怔住。
温水泊泊地流过她的手指,池子里的水囤积在一起,逐渐没过水池边缘,两秒后,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赵小姐,关水。”
赵南星猛地回过神来,飞速关了水龙头,又把出水口打开,从一旁扯了两张纸出来擦干净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侧过身:“抱歉。”
“没事。”依旧是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
赵南星的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对她刚才的称呼提出疑问:“你认识我?”
“你好,顾朝夕。”顾朝夕朝她伸出手,“沈沂的高中同学,兼好友。”
赵南星眉心微皱,“你好。”
她完全没想到顾朝夕会是如此落落大方的姿态,倒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很遗憾。”顾朝夕笑了下:“当时我在国外,抱歉。”
“没事。”赵南星和她差不多高,但不知为何,她站在这里就是没底气,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而顾朝夕朝她灿然一笑:“今天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聚会,你要过来吗?”
“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顾朝夕说:“你的照片都在我们班级群里传阅过了,刚才大家还说,要是校草同学不把他金屋藏娇的老婆带出来,今晚可就得被灌个不省人事了。”
“校草?”赵南星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顾朝夕微笑:“以前我们高中的时候,沈沂可受欢迎了。”
赵南星:“……”
她当然知道。
而且现在,她感觉很不舒服。
顾朝夕的一举一动都在向她透露一个信息:我们非常熟。
甚至有种女主人的姿态。
赵南星轻呼了一口气:“你们聚吧,我就不掺和了。”
她有些惧,所以选择了逃避。
顾朝夕却挽着她的手臂,“走吧,相信你会是我们今晚同学聚会的爆点。”
赵南星:“……”
“对了。”顾朝夕拉着她走出卫生间以后才低声道:“那天晚上沈沂是怕我受伤才替我挡了一下,把你家沈沂弄受伤了,不好意思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语气活像是赵南星说一句介意,就是赵南星不大度。
但赵南星站在她们包厢门口,闷声道:“介意。”
随之而来的是打开的包厢门,黑压压地坐了一大堆人,沈沂正坐在角落里拿着手机不知在干嘛,全神贯注的。
顾朝夕也听到了赵南星的那句回答,面上表情微变,却又强撑着笑道:“想不到赵小姐还是个幽默的人啊。”
赵南星低声:“我不幽默。”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此刻包厢里安静下来,就连刚还在起哄的程阙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大家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赵南星身上,而赵南星的声音刚好落进了沈沂耳朵里。
那一瞬,沈沂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
赵南星直勾勾地看着他。
不知为何,沈沂从她眼神里看出了怨愤和委屈,神态和幼时被冤枉的赵南星有八分相似。
他忽地勾唇笑了,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来朝赵南星走过去。
包厢里忽然开始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