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利益交换
洪门总工会的会议室里,众人叽叽喳喳说着话，男人多的地方，比菜市场还吵。
看已人齐,福罗助理先让大家安静,之后福罗发言，阐明这次会议的主题。
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大家还是震惊了，竟然有人胆敢欺骗阿公,假冒阿公孙女？
简直天荒夜谈,太过不可思议。
宝叔公盯着梁可儿,不免质疑：“我见过龙爷的夫人,你们说假冒的那位大小姐，跟龙爷夫人长得很像,比这位像……”
梁可儿不敢跟宝叔公对视，她低着头,紧张地在桌底下掐手指。
福罗解释：“就是因为外貌长得像龙爷夫人,才瞒过了龙爷,不然也不会认错。”
宝叔公眉头微蹙,如果真认错了，怎么早没发现，现在龙爷昏迷不醒了,才发现？
这多少有阴谋的嫌疑。
“证据呢？有什么证据？”
梁幼琴开始摆证据,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说：“这个是内地的户口本，上面的户主梁耀宗,宝叔公你是认识的，当初就是梁耀宗拐走了我侄女梁雅文,往下翻，这是梁雅文的户口，跟户主关系是夫妻，再往下是梁可儿的资料，跟户主关系是父女。也就是说，梁雅文和梁可儿是母女关系。”
她把户口本递给九叔公，“上面盖了注销的印章是因为梁耀宗和梁雅文已经去世。”
宝叔公接过户口本细看，旁边的人都凑过来看。
接着，梁幼琴拿出两张证明书。
“这个是我们找姜吴县当地居委会开的证明，证明梁雅文和梁可儿是母女关系，而且梁雅文去世时，有且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梁可儿。”
“另外一张证明是我们曾经以为的大小姐梁可风的。梁可风是梁耀祖和徐燕宁的女儿，梁耀祖是梁耀宗的堂兄。”
接过资料看了又看的宝叔公，还是有所怀疑：“这很明显梁可儿才是梁雅文的女儿，为什么龙爷还会被骗？这并不难调查出真相吧？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福罗：“因为当初负责调查的郑复英，故意隐瞒真相，误导龙爷。”
梁幼琴看向何聪：“这件事，何聪应该知道内情，龙爷为什么会被误导。”
坐在一旁的何聪解释：“因为龙爷拿到了一份录音，录音里有两个姜吴当地人出来证明，当初梁可儿和梁可风出生的时候，被调包了。这两个证明人，一个是接生婆，一个是梁可儿的好友阿香。”
何聪让人放录音，大家聚精会神听完，一个个都恍然大悟。
宝叔公说：“既然两个小孩出生就被调包，恰恰证明，梁可风才是龙爷外孙女，那这些文件证明资料，再多也没用啊。”
“因为那个接生婆和梁可儿的好友被人收买，撒谎了。”
梁幼琴说完，众人哗然，这故事，比听书还精彩。
“有证据吗？”
“当然有。”梁幼琴拿出另外一饼录音带，让人播放。
只听还是刚才那个接生婆的声音。
【接生婆：是有人来找我录音，他们给了我100块钱，让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录音，我也懵醒醒，没搞清楚是什么就答应了。】
【采访男音：那梁可儿和梁可风出生的时候究竟有没有被调包？】
【接生婆：没有的事，一生下来产妇就看见女儿了，哪里可以调包。】
【采访男音：如果需要，你可不可以来港城给我们作证。】
【接生婆：你们能搞到证件让我去港城，我当然可以。】
另外一段录音是梁可儿的同学阿香，阿香也承认当初是拿了钱才按照对方意思录音的。
两段录音播完，梁幼琴扫了一眼众人：“就是因为被造假录音蒙骗，我大哥才会错认梁可风为孙女。”
宝叔公问：“这两个证人来港城了？”
梁幼琴：“我已经报警，警方会去跟她们核实真假，这个请宝叔公放心。”
宝叔公微微摇头：“如果这两个人前面造假说了假话，那后面她们的话，也没有可信度，因为她们还是可以被收买造假。”
九叔公知道宝叔公这人难缠，不管宝叔公相不相信，为了利益，他都不会轻易站他们这边。
九叔公：“宝叔公你这就是硬杠了！就算在法庭，也是可以翻供，以后面供词为准的。前面是郑复英在搞鬼，难道现在是龙爷的妹妹搞鬼吗？”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不过当着梁幼琴的面，宝叔公也不好直接得罪她，他看向梁可儿，“我记得你在龙爷家住了一段时间，龙爷没怀疑当初的调包是假的，你才是他真正的外孙女吗？”
现场这么多人，一个个气场都那么强大，梁可儿没见过这种世面，不紧张是假的。
梁幼琴握紧她的手，心底骂她空有野心，临场却是个废物，但面上依然是温和的微笑，“没事，你直说就行。”
梁可儿不自然地笑了笑，感觉脸上肌肉都不受控了。
“外公……外公跟我说过，越跟我相处，越觉得……觉得我才是他外孙女。”
梁幼琴接过话题：“就是因为这样，大哥才会委托我去调查真相。谁知，我调查出结果告诉大哥的时候，他一激动就倒下了。”
宝叔公问何聪：“这件事你知道吗？”
何聪摇头：“龙爷没跟我提起过。”
大家听完，都小声议论纷纷。如果龙爷已经有所怀疑，他肯定会提前防备，不会搞到现在这么被动，这就不是龙爷的风格。
但全场，也只有宝叔公敢质疑：“梁可风呢？我们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要听听梁可风怎么说吧？”
福罗早就预料到了大家会有疑惑，他说：“梁可风被警察带走调查了。怀疑梁可风不是真正大小姐的事，龙爷跟我提过一嘴，他说他之所以被蒙蔽，是因为梁可风跟他死去的夫人长得像。但是自从梁可儿来了之后，相处下来，他才越来越觉得，梁可儿才是他亲外孙。”
梁幼琴再次强调：“大哥就是怀疑了，才会委托我去调查。”
九叔公附和：“龙爷会怀疑，他肯定是有自己道理的。”
把龙爷擡出来了，宝叔公不好反驳，他问：“那现在是怎么个打算？”
福罗咳嗽一声，坐直后，说：“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告诉大家真相，拨乱反正，在龙爷醒来之前，暂停梁可风在粤港澳总工会的职务，大家以后不用再听她的调遣。”
言下之意，你们以后只需要听我的就行。
这个决定，显然没办法让心中存疑的宝叔公无条件接受，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福罗他们在抢班夺权。
福罗是九叔公的人，他上位，本来宝叔公就不是非常赞同。
宝叔公说：“我还是希望，等梁可风从警署出来，大家三口六面讲清楚。任何时候，最避忌的，就是一面之词。”
线东懂宝叔公意思，他马上支援：“是啊，两方对质，说不定大小姐那边有其他的证据呢。”
连主任和高主任也都附和，赞成两位大小姐现场摆一下证据。
宝叔公已经拉开战线，摆明立场，九叔公也不甘示弱地表态：“既然龙爷之前就有怀疑，我支持福罗的决定，暂停梁可风的职务，这段时间，就听福罗调遣吧。龙爷在医院还没醒，等他醒来，他会做决定。”
等龙爷醒来，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的话术。
早就站队福罗的瘦彭也赶紧跟上：“是啊，既然阿公都怀疑了，肯定尊重阿公的意思。”
另外一个副主席果伯也说：“尊重阿公的意思，先按照福罗秘书长的意思办吧。”
他们越团结，宝叔公越不退让：“我们要按照规矩来办事，在梁可风不在场的情况下，暂停她在洪门的职务，本来就不符合规矩。我们肯定要让她说话，是吧？你不能不让人家说话。”
三大社团的人都在看戏没人说话。
大部分人都在心中衡量利弊，支持还是不支持，主要是利益问题。
如果福罗给的利益足够，也不是不能下定决心做出选择。
阿胜是例外，作为大小姐唯一的崽，这个时候他哪能退缩。
“宝叔公说的没错，大小姐现在只是接受警方调查，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不赞同暂停她在总工会的职务，说句不好听的话，哪里有下面的人，革职上头领导的道理？这就是造反！”
阿胜说完，棍花不由侧目，她第一次对阿胜刮目相看。
梁幼琴知道没有利益去诱惑，这些刺头不会轻易屈服，诱惑的事交给福罗，她负责唱黑脸。
“你的意思，是我要造反吗？”
阿胜：“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太着急，不让人说话，就是有造反嫌疑。我只知道，大小姐是龙爷定下来的继承人，现在龙爷昏迷，真相是怎样，没人知道。录音可以造假，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就应该等大小姐出来，双方对峙，这需要等很久吗？急什么？所有着急的人，我都怀疑，他另有目的。”
一直没说话的棍花应和道：“阿胜说的有道理，贸然暂停大小姐的职务，确实有造反嫌疑。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以后底下堂口坐馆对我不满意，是不是也可以革我的职？”
大只雄见其他两家都表态了，他不表态也不合适，而且这个时候反对福罗，可以拿到最大利益筹码。
“确实应该等大小姐出来，再做决定。”
梁幼琴和福罗互相看了一眼，看来他们提早行动是对的，再这么下去，三大社团都是梁可风的人了。
*
某警署问询室里，梁可风旁边坐着梁家常用的李秀娥大律师，对面是两个问话的CID。
盘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梁可风说：“你们告我诈骗，诈骗的前提应该是，我欺骗了梁大龙，骗取他大额馈赠和遗产。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是梁大龙硬要认我做孙女，他当初说我是他孙女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莫名其妙。”
警察：“也就是说，你承认你不是梁大龙外孙女，是吗？”
梁可风：“我一开始以为我不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确实是他外孙女。”
警察：“你有什么证据？除了你刚才说的录音带之外。”
梁可风有证据，但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她说：“有证据，但还没拿到手。”
“什么证据，麻烦你描述一下。”
“一份我跟梁大龙的DNA亲缘鉴定报告。”
“这份报告什么时候可以提供给我们警方？”
“快则七天，慢则……说不准。”
警察怀疑她在撒谎：“那就是说，现在没有证据。”
梁可风看了眼律师。
李律师说：“在你们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我当事人没必要证明自己无罪。我作为梁大龙的律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梁大龙先生的遗嘱里，所有给到梁可风女士的遗产，都备注了，无论梁可风是不是梁大龙的外孙女，继承人都是梁可风。”
警察不懂：“如果梁可风不是梁大龙的外孙女，梁大龙为什么还要把遗产留给她？”
李律师解释：“我曾经也有相同的疑问，梁大龙先生给我的答复是，他怕他死后，有人会借机搞事。就像现在这样，他只是陷入昏迷，就有人开始搞事了。他的这个备注，说明无论梁可风是不是他外孙女，都将无条件继承他的遗产。”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案件涉及的人物太过特殊，上头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现在迷雾重重，他们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梁可风回去。
*
洪门总工会的会议室里，福罗想要暂停梁可风职务的决定，掀起了双方辩论。
无奈之下，有人建议举手表决。
九叔公说：“反对暂停梁可风洪门职务的请举手。”
宝叔公、线东、连主任、高主任、阿胜和棍花等都举了手。
九叔公：“反对的只有三分之一。”
宝叔公知道没举手的人里，很多是中立保守派，他也大声说：“赞同的请举手。”
除了那一家三口外，还有瘦彭、果伯以及另外两个福罗的人举手赞同。
大只雄、几位大揸数和一些中立派，都没有表态。
宝叔公说：“你看，赞同的也只有三分之一。赞同人数都没过半，这肯定不行。”
福罗知道今天不会有结果，不过这次会议没白开，会上，他基本上看清，哪些人是可以用利益去交换的。
当即，他也没再坚持：“那就三天之后，我们再开会决定，好吧。”
他没说三天之后，梁可风要不要出席。
梁可儿以为今天会有结果，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听那些大佬说话像机关枪似的，她紧张得脑袋都要炸了。
途中她几次后悔想要离场，但梁可儿又不敢站起身，她渐渐明白过来，除了跟着梁幼琴，她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走。
散会后，梁幼琴带着梁可儿把宝叔公拉到办公室单独聊。
“可儿，快叫宝叔公。”
梁可儿微微有些露怯，毕竟宝叔公刚才在会议上，对她并不友好，她小声喊道：“宝叔公。”
宝叔公现在也不确定哪个大小姐是真，哪个大小姐是假，但他会看人，他一看就知道，一百个梁可儿都斗不过一个梁可风。
让他投资，他肯定投资梁可风，但他也不能把这边的路堵死了。
“快坐快坐。会上我不是针对你，你们现在这个情况，小时候是不是调包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
梁可儿忙尴尬点头。
梁幼琴给宝叔公倒茶：“但我大哥确实怀疑了。以前很明显就是麻鹰做了手脚，害得我大哥认错外孙女。梁可风肯定是跟麻鹰一伙的，事成之后，她就偷偷唆摆我大哥把麻鹰干掉了，这个事情我刚才在外面没说，没办法说，但真相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宝叔公不完全赞同，却也附和了一声：“心机手段这么厉害，那更不能就这么放过梁可风。”
梁幼琴：“等梁可风出来，估计她还得搞事。现在那个阿胜是她通过手段提拔上来的龙头，所以阿胜完全不讲道理站在她那边，嘲讽我们是造反，我维护我大哥利益，我造谁的反了？忠义这个龙头的位置迟早要换人来坐。宝叔公你也留意着，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就一起推给福罗，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眼光还是比他们要好的。”
梁幼琴的言外之意，就是把忠义龙头的位置，让给宝叔公的人来坐。
这个利益交换让宝叔公动心了，但他也没马上答应，毕竟现在他是被拉拢的一方。
“琴姑你说得有道理，那个阿胜之前就只是个十二底白纸扇，当初我也不同意他上的。”
“我记得你推荐的是线东，线东就比这个阿胜不知道好多少倍。”
宝叔公点头：“线东人确实不错。”
这边梁幼琴拉拢宝叔公，那边九叔公又去拉拢几个工会的主任，福罗则是边要挟边拉拢大只雄、棍花和杜仲。
福罗先见的大只雄，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他们几个签订的庙王街海货交易合作协议副本。
福罗嘲讽问道：“这个海货交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在买卖咸鱼吧？”
他怎么会有这个协议？
大只雄当即哂笑着想要把协议撕碎了，放嘴里吞掉。
心底怎么想是一回事，实际他跪的比谁都快，“秘书长，下次开会，我无条件站你这边。”
“爽快！我就欣赏你这么爽快的，我看项霸王已经担不了盛和龙头的位置，应该让你做。”
被要挟还画了个大饼，大只雄哪里敢随便接饼：“龙头的位置肯定还是我们大哥的，我就是个跑腿的，下次开会，秘书长你让我坐哪边，我就坐哪边。我很随便的。”
福罗笑了，“别紧张，不就做点咸鱼买卖嘛，这有什么？”
“对对对，我们就是做的咸鱼买卖。”
搞定大只雄，接下来棍花和杜仲也都跪了，福罗听说宝叔公那边也基本拿下，当即放下心来。
以他们给警方提供的证据来判断，梁可风这几天应该是出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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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盘问结束后，本来梁可风可以先回家，但因为举报方提供了新的证据和证人给警方，她又被加扣48小时。
所谓的证人，正是从内地接来的稳婆和郑复英的一个属下。
郑复英属下证明，是梁可风和郑复英串谋欺骗梁大龙，导致梁大龙坚信梁可风就是其外孙女。
在梁大龙被蒙骗的情况下立下的遗嘱，他的直系亲属是可以申请遗嘱无效的。
秦启明来接老婆没接到，他和警方同僚争取到十分钟的夫妻见面时间。
梁可风倒不着急出去，她在里面，会吸引更多牛鬼蛇神出来。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越南帮拖时间，站在裴有林的角度，现在洪门巨变，我没出去之前，他可能会选择观望一下。”
秦启明想了想，建议：“要不，我去打草惊蛇，让越南帮没办法拖延时间，只能催促棍花他们尽快交易。”
“怎么打草惊蛇？”
“越南帮的毒品走私船应该是在笋岗湾靠岸的，我把笋岗湾扫一遍。他们一着急，肯定就会想转移警方注意力，而跟棍花他们的交易，马上就能转移警力。”
梁可风点头：“可以试一试。不过，不是你们重案组去，应该让布凯辛去扫笋岗湾。”
秦启明还是很理智的，这个任务O记去执行，确实比重案组合适。
他问：“怎么通知布凯辛？还有，你在里面，怎么确保棍花那边的信息，能够准时给到布凯辛呢？”
梁可风笑话他：“你要帮我传话呀？”
秦启明拒绝：“我不会给他传话，免得抓裴有林的时候他以为我偷了他信息，我百口莫辩！你另外安排谁去，我帮你去跟那个人传话。”
梁可风：“我已经安排童年和钟细标了，明Sir你就放心吧。你等会儿出去就告诉童年，让她通知布凯辛马上去扫笋岗湾，她会传话。”
秦启明表示没问题。
当天晚上布凯辛带O记一个小组扫了笋岗湾，并且在笋岗湾盯着不走了。
第二天一早，棍花接到杜仲电话通知，越南帮的货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交易。
棍花骂骂咧咧：“不是说好提前一天通知吗？怎么突然就今晚交易了？”
杜仲安抚道：“今晚交易也好，早点交易，免得夜长梦多。”
棍花问他：“今晚大家都会准时到吧？”
杜仲：“肯定都准时到，裴有林也来，都想看看裴有林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棍花提醒：“谁要不来，协议我不会签。第一次合作就没有诚信，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们继续去庙王街打生打死！”
杜仲：“除非临时有特殊状况，不然不会不来。”
挂了电话，杜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本来是想去，但越南帮的高佬给他透了底，裴有林不会出现。
杜仲这人谨慎惯了，裴有林不来，他今晚不想冒风险。
晚上临出发的时候，他把阿青叫来：“我今晚有点事，去不了，你替我去。到时候这笔买卖的分成给你一份。”
阿青胆子大，想立功，巴不得自己能去，“我去就我去。但他们问起你，我要怎么说？”
“你就说……你说我爸死了！”
阿青：“！”
杜仲小弟敲门进来，“仲哥，棍花来了。”
棍花怎么来了？
杜仲赶紧压低声音：“跟她说我不在。”
小弟为难道：“她知道你在。”
杜仲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招待。
听说杜仲不去，棍花震惊：“为什么不去？！”
杜仲还没来得及回话，阿青替他道：“仲哥他爸过世了。”
棍花先是一愣，随即狡黠一笑：“仲哥你爸不是早死了吗？你们逗我开心是吧？走吧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坐一辆车去，刚好路上我要跟你说点事。”
在棍花不容置喙的眼神下，杜仲不得不跟着她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