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最后一天,上午叶昭跟设计公司过了紫竹林的设计稿,下午证券公司的张经理如约来找她沟通接下来对深农合股票的出售计划。
深交所已经正式成立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深农合股价涨了三四倍,现在每股价格已经到了9.3元。
叶昭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张经理:“股价没到10元之前,你全部给我挂单10元,超过10元之后,按照实际市场价交易。”
张经理笑道:“涨到10元就走啊?我看这趋势,可能要会超过20元去。”
深农合最高股价叶昭不记得了,但不会涨到20元,而且半年后就会直线下跌,她赚个快钱就好。
叶昭笑道:“不能太贪心,我的资金也有其他用处。”
张经理:“不过就算卖10元,那也赚10倍了!从八百万赚到八千万,已经非常厉害。你这故事如果放到报纸上报道,估计又会涌进一堆人来买股票。”
叶昭可不想那么招摇,她道:“别跟人说我的事。”
张经理点头道:“知道,我们有职业操守。”
叶昭签了授权书之后,张经理就走了。
宋姐听说证券公司的人来过,她跑进来问叶昭,问什么时候能卖深农合?
叶昭笑道:“差不多了,你也可以晚一两个月。反正就是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卖,几乎都算是卖在高点。
宋姐如得圣旨,她忙笑道:“好,听你的。我晚点就去跟老姐妹们传达精神。他们几个卖早了的,都羡慕死了。”
宋姐说这话的时候,阿琴刚好路过听见,阿琴道:“我们何止羡慕死了,我们是妒忌死了。都怪刘洋,刘洋做了不好的示范,他最早卖的。我们的股票要是留到现在,能多赚四五倍。哎呀,想想就来气,我怎么就拿不住呢。”
宋姐笑道:“所以说嘛,自己不懂不要紧,关键是要跟着懂的人做事,你们啊,学着点。你看我们这几个老姐姐多听话。我们的口号你知道是什么?坚决拥护贯彻‘叶昭思想’!”
阿琴微微摇头诧异道:“宋姐!原来你这么会拍马屁。失敬失敬!”
宋姐道:“我这不是拍马屁,这是财富经!”
叶昭也一本正经地提醒:“什么‘叶昭思想’,虽然你们是开玩笑的,但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宋姐忙点头:“好的好的。”
阿琴探头进来问:“老板,马上新的一年要来了,公司业绩这么好,还会再发股票吗?”
没等叶昭回话,宋姐就拍了拍阿琴的肩膀,“机不可失,时不再开,少做点白日梦啊。你现在最大的机会就是成本价买下紫竹林商业街的房子,你赶紧筹钱去吧。”
叶昭笑道:“你听宋姐的。”
阿琴买房的钱不够,她吐了吐舌头,“我不是儿子,我爸妈也不会帮我呀。如果我股票没卖就好了。”
下班之前又开了个会,晚上,叶昭自己一个人在小广场餐厅吃的烧鸭饭。
巧姨去杭州旅游去了,祥哥学校有新年活动今天赶不回来,她跟祥哥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今年她得孤零零一个人过新年。
说孤零零吧,也不孤零零,回到小西楼遇到曾秀群和李瑞香在院子里聊天,曾秀群想打牌,她们几个女孩打牌打到将近12点才散。
回家打开门,发现屋里亮着灯,洗手间有人,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巧姨?你回来了?”
里面没人应,她想想不对,巧姨估计明天晚上才能到家,她又问:“祥哥,是你吗?”
刚说完,洗手间门打开,里面雾气缭绕,她看见曾祥围着毛巾站在里面,她刚想说话,人已经被拽进了洗手间。
随后唇被覆了上来,一个缠绵热吻之后,她祥哥在她耳边说:“一起洗。”
叶昭笑着撑开他:“不要。”
“我想要。”说完他又低头吻她,手不老实地帮她脱衣服。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一起洗了个澡,洗完他抱着她进了他的房间。
他的被窝里,他给她吹头发,亲吻,互相摩挲,拥抱着裹在被子里聊天说话。
她窝在他怀里,问:“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我想你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一定很寂寞,很可怜,结果我回来你根本不在家……”
叶昭笑道:“我在秀群房间里打牌。”
“我听到了。”说着,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一个月没见隔了何止三秋,“我想你了。”
叶昭这个月虽然快忙死了,但几乎每天都会跟祥哥通电话,能保持精神交流,她就已经很满足,她倒没有那么渴望一定要他在她身边。
但她不想让他失望,边也热情洋溢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也想你。”
他喉咙滚动,“你热吗?”
“不热。”说完叶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蹭到他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很想……”
Bking搂着她傲娇道:“没有。我会遵守我们的承诺。”
“那个承诺不重要。”
曾祥脸刷一下红了,他搂紧了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没说话。
她知道他想,她道:“下次你买套回来,我们可以试试。”
两个人搂的更紧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问:“你深农合的股票开始卖了吗?”
叶昭轻轻“嗯”了一声:“今天才跟证券公司的人沟通完,过完元旦就开始卖。大概能回笼八千多万的资金。”
曾祥道:“资金回笼后,你打算做什么?”
“把紫竹林商业街建起来。不过,这次原油期货是千载难逢赚钱的机会,我想开空单赚一笔。”
叶昭想开空单炒期货,但这个时候内地根本没办法炒国外的原油期货。
曾祥道:“去港城开户,这个事交给李通去办。”
“开户不难,关键是钱转不出去啊。”外汇管制,她想转钱到港城去太难了,而且不是小数目。
曾祥想了想道:“宋荣记账户上有钱。”
“可以这么操作吗?”叶昭等曾祥的意思。
“可以的。你凑够1亿,把资金转到宋荣记内地账户上,然后宋荣记港城账户给你转对应的港币。拿着这笔钱,让李通去开原油期货的空单。”
叶昭点头:“宋荣记账户的钱躺着也是白躺着,我不如吩咐财务,剩下的钱,以公司名义去开原油空单,你觉得呢?”
曾祥摩挲着她光滑的背,道:“如果确定原油价格会跌,可以操作,不过公司的钱还是要谨慎点,不要上杠杆。”
“嗯,公司的我不上杠杆。”
两人就这样聊着聊着睡着了。
第二天,叶昭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巧姨的声音。
巧姨从杭州回来了?
她一个激灵,赶紧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小声道:“祥哥,快起来,巧姨回来了。”
她衣服还没穿好,敲门声响起,巧姨在门外喊:“祥崽!”
房门没锁,曾祥怕他妈妈冲进来,赶紧拿被子把叶昭给裹上,他应道:“怎么了?”
“我回来了。小昭呢?出去了?都快十点了,赶紧起来吧。”
叶昭窘迫地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应付好,万一巧姨冲进来,那这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尴尬的一刻。
幸好巧姨没进来,听脚步声,她走开了。
曾祥穿好衣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去把我妈支走。”
他从房间出来,看见他妈妈正在她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妈你怎么那么早回来?”
“提早了一天,我昨天晚上的飞机,在广城住了一晚。小昭去哪儿了?”
曾祥撒了个谎:“估计去公司了吧。妈,我想喝八刀汤米粉。”
巧姨:“自己去买啊。”
曾祥:“我不想下楼,你买两份回来吧,叶昭等会儿回来,刚好可以吃。”
巧姨只好假装无可奈何地拿着钱包往外走,叶昭的鞋都还在外面呢,这两孩子想把她骗出去,她也不揭穿。
二十岁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以理解的,谁没年轻过呢。
跨年夜当晚,徐光荣家开新年派对。
钟利民、祁连安和一个期货操盘手佐治在泳池边喝着香槟,看着美女,聊着远在几万里之外的战局。
钟利民道:“我钱准备好了,2个亿,就看美国大兵识不识做了!”
佐治笑道:“美军都已经到沙特了,现在就等过几天日内瓦会晤的和谈结果,我看华尔街的预测,多半会谈崩。”
祁连安也道:“谈崩的可能性很大。中东这些人脾气都很倔强的,美国要求他们增加石油产量,他们肯定借着打仗别说增产了,会直接减产。”
钟利民:“但我听说美国自己的石油商人会增产,这会不会影响价格?”
祁连安:“我看华尔街的金融报刊不看好美国石油商增产,他们也不是慈善家,能趁机捞一笔,何必增产降低油价,减少收入呢。”
佐治:“我们公司的分析师也认为,美国石油商人不会增产。”
徐光荣招待完其他宾客已经走过来,他听他们说完,也道:“那些白皮猪,精的要死。”
佐治:“如果是2个亿加四倍杠杆,总共是8个亿,我建议早点布局,太晚了,就怕油价会提前涨起来。”
徐光荣道:“我也建议提前布局,先上一两个亿,只要一有消息,其他的几个亿,全部上多单。”
钟利民问祁连安:“你什么时候跟进?”
祁连安笑道:“我已经开了两手合约多单,我这是小打小闹,跟你们这些大买卖不能比。”
徐光荣:“今天我妹夫请了一个算命大师来玩,大师说我近期有财运,我有强烈预感,我们这一把能赚的盆满钵满。钟总,我等会儿把他叫来,让他给你算一算。”
钟利民抽着香烟,自信道:“我不信命,我信我自己。肯定能赚。这一把要是赚了,那我们得多谢那个大陆妹,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想到这条路。”
徐光荣端起香槟杯,“来,为1991年,干杯!”
钟利民笑道:“干杯,提前感谢美国大兵。”
祁连安笑着端起酒杯,碰杯后,一口把酒闷了,一句话没说。
“你可以啊,小祁!”
“酒品好的人,能深交啊。”
元旦之后,叶昭去港城的证券公司开户,并安排从宋荣记借出资金,一亿人民币换成港币只有9000万不到,曾祥给她转了一千多万,两人凑够一亿港币。
全部资金四倍杠杆开了原油空单,而宋荣记的闲置资金也全部安排开了空单。
一个星期后,美国和伊拉克在日内瓦谈判失败,就在和谈失败当天,钟利民和徐光荣的8亿资金全部投入原油期货市场,跟叶昭的操作相反,他们认为油价会涨,所以开的是多单。
又一个星期,美国对伊拉克宣战,发动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海湾战争。
钟利民一早起床,听到广播新闻之后,马上打开电视机,把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就在美国宣战那一刻,石油价格应声而起。
他狠狠在空中挥了一拳,这一把赌对了!
电话铃响,徐光荣打电话来了,“看见新闻了吗?”
“看见了,今天原油期货涨了将近5%!我们赚多少了?我算一下,一天差不多4000万!”钟利民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
徐光荣也很激动:“今晚上我们庆祝一下,庆祝美国开战,庆祝我们赚大钱。把小祁叫上。”
晚上在他们聚会的老地方,徐光荣订了一个包厢,祁连安来了之后,钟利民忙招手让他过来。
“你听说了吗?宋荣记闲置的资金全部拿去开了原油期货的空单,今天这一波下来,他们至少亏了小一千万。我替你报仇了,我已经爆料给财经记者,明天新闻一出来,你就等着宋荣记的股价跌吧!”
祁连安坐下后,笑道:“宋荣记股价跌了,对你们也没好处啊,你们自己也是股东。”
钟利民:“我们才占股多少?骆申叶昭占股多少?能比吗?对我来说可能就是被蚂蚁咬了一下,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直接被刀子捅呀。再说了,这一波操作下来,其他小股东肯定对他们有很大意见,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着我回去当董事长,稳定人心。”
徐光荣笑道:“好不容易把你踢出来,他们怎么可能让你回去当董事长?这你就想多了。”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别当真。”
徐光荣是个有商业眼光的人,他道:“不过宋荣记股价跌了,等我们有钱的时候,可以在市场上补一点,他们在港城和深城的这两块地,未来还是很值钱的。”
祁连安感叹道:“还是两位老总想的远啊。”
钟利民拍了拍祁连安:“这次我们能赚到钱,你有功劳,你提醒了我们投资原油期货。我和徐总不会卸磨杀驴啊,只要我们赚到钱把浅滩角的地皮拿下来,之前答应给你的酬劳,我们可能不会给你全部,但至少给你一半。你大佬我够意思吧?”
“谢谢钟总。”
祁连安是骆家旧人,用祁连安就等于得罪骆家,小徐家不可能用他,徐光荣笑道:“小祁,你是个人才,跟着钟总好好干。”
钟利民之前是一时义气说让祁连安跟着他干,等真冷静下来,他也不想因为区区一个祁连安跟骆家有大的隔阂,他岔开话题,笑道:“你想吃什么,赶紧点。晚上给你点个大波妹。”
祁连安笑道:“老婆管得严,我就点些吃的就好。”
钟利民拍了拍他:“你蠢吗?在外面玩女人还要告诉你老婆?”
祁连安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他憨憨笑道:“老实人,真不敢。家里母老虎厉害。”
钟利民“啧”了一声,连连摇头:“你啊,在骆家呆傻了。”
徐光荣:“傻人有傻福,没什么不好的。”
这两人并不觉得祁连安傻,而是目前境况,也只能说他傻了。
几个人点菜边吃边聊,钟利民让人把播报财经新闻的广播打开了,到了晚上九点,夜盘开始,大家都屏息静气地听着。
原油期货再次高开近2%,钟利民一听,忙高兴地徐光荣击掌,“他老昧啊,我刚才手心都出汗了。就怕它拐弯向下。”
祁连安给他们吃定心丸:“趋势定下来之后,一般不会轻易逆转。”
钟利民重重点头:“没错,不会轻易逆转!想想叶昭那个大陆妹要栽一个大跟头,比我赚钱还开心。”
徐光荣对叶昭没有钟利民这么大的仇恨,他笑道:“你这话夸张了,还是自己赚钱开心。”
“来,让他们把酒开了,今晚不醉不归。”
深农合的股份基本上全部清光之后,叶昭让财务把钱打给了宋荣记的大陆账户。
海湾战争爆发之后,石油价格接连涨了两天,叶昭在学校上课没带大哥大,回到宿舍就接到了廖总打来的电话。
听声音,就知道廖总很着急:“叶总,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投资原油期货的事捅给了媒体,今天媒体爆出来,我们股价一个上午跌了20%,很多股民打电话来公司大骂,有些人还要求港交所查我们的账务。”
叶昭预料到了,她拉开椅子坐下,平静道:“我们财务没问题,让他们查。”
廖总担心道:“原油连续涨了两天,快涨8%了,我们亏了不少钱,叶总,要不要早点平仓交割?”
“现在交割我们不是亏了吗?”
“但是我怕后面继续涨,那我们就会越亏越多啊。”
叶昭安慰道:“没事,没加杠杆,不会爆。”
廖总见劝不动,只好无可奈何道:“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这边才挂了廖总电话,手提电话再次响起,是钟利民打来的,叶昭倒是意外,这个时候,钟利民打给她干什么?
“钟总,你找我有事?”
钟利民明显兴致很高:“今天宋荣记股价跌的很厉害!这事你知道了吧?”
叶昭道:“听说了。”
钟利民冷哼一声:“你听说了,怎么还这么淡定呢?一个上午跌20%!公司市值蒸发一两个亿啊。”
叶昭讽刺道:“怎么钟总你好像很高兴?”
电话那头的钟利民被叶昭猜透了心思,他急忙辩解道:“我高兴什么?你亏了我的钱,我是来找你问责的!你懂不懂什么叫原油期货?在打仗的时候你买空单,这不是等于把公司的钱往咸水海扔吗?我知道你想看我倒霉,不过告诉你一个你可能不爱听的消息,我买了2个亿4倍杠杆的多单,我这两天就赚了六七千万。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陆妹,走的路还没我过的桥多,你来指点江山,亏我们股东的钱,我真是多谢你!”
听着钟利民一口一个大陆妹,叶昭非常平静:“谁让你是大陆妹的小股东呢?你如果不想让你的资产被大陆妹掌控,你可以把宋荣记股票转手卖了呀。”
钟利民:“现在宋荣记股价跌成这样,我怎么卖?卖给谁?宋荣记的股价如果再跌,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港交所投诉你滥用职权。”
叶昭听出来了,钟利民打这一通电话,就是想要羞辱她的。
“钟总,你急什么,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多等一个星期,我们自然会见分晓。”
“自大!”说完钟利民把电话挂了。
之后接连两天,油价平稳上涨,油价涨越多,宋荣记股价跌的越狠。
钟利民已经做好计划,期货赚钱之后,马上加仓宋荣记,他不会放弃宋荣记,他倒要看看这姓叶的,能跟他斗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个周末,难得早睡的钟利民半夜被电话惊醒,佐治给他电话,告诉他油价突然崩了,一下跌了将近15%。
钟利民从床头柜拿起他的金丝边眼镜戴上,他头还是懵的,“你说什么?”
佐治再重复了一遍,钟利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美国石油商宣布增加石油产量。”
“其他产油大国呢?也增产?”钟利民看过很多分析,都认为其他石油大国联合一起增产才会彻底拉低石油价格。
“其他国家目前还没有跟进。”
钟利民松了一口气,“大概亏多少了?”
“亏三千多万。我们平仓吗?”
“你问徐总意见了吗?”
“徐总说再观望一天。”
“那就再观望一天。”
挂了电话,钟利民睡不着了,他和他老婆分居多年,房间里就他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抽烟听广播直到天明。
第二天油价止住了,并小幅往上涨,钟利民和徐光荣又看到了希望。
结果过了两天,中东几个石油大国跟进美国的策略,同意增产,油价在半夜杀了个回马枪,一次性跌了16%。
一口气把他们2亿的本金跌得只剩下一千多万。
眼看马上到平仓线,如果补交保证金,万一跌的更狠,那亏掉的可能不止2亿。
但是如果选择不补交保证金,那他们的2亿基本上就打水漂了。
本来这两亿就是借的钱,他们根本亏不起。
钟利民被亏红了眼,已经没办法理性分析:“杀了两波狠的,我觉得石油价格不可能再跌。”
徐光荣问:“祁连安呢?”
“说是不舒服在医院,他说现在市场是过度恐慌了,他也认为石油价格不可能再跌。”
徐光荣一咬牙:“我们各自去想办法再借五千万,补上保证金再说。”
钟利民只能一边找人质押宋荣记的股份,一边去找他妹妹钟莉妮想办法。
钟莉妮不肯借给他,钟利民几天没洗头,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因为没睡好觉,眼圈也是黑的,他垂头丧气道:“你不帮你哥,那我就死路一条了。”
钟莉妮生怕佣人听见,她小声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钟利民气愤道:“你堂堂骆太,五千万都没有?五千万买你哥一条命!”
钟莉妮:“大哥,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钟利民抽着烟,道:“公司资金链断了,我们欠银行几个亿,还有其他外债差不多1个亿,这次是我们钟家翻身的唯一机会。”
“你欠别人这么多钱?”那她钟家岂不是在破产边缘了吗?
“只要这口气能续上,等我开发了浅滩角,所有债务都不是问题。”
钟莉妮也不能看钟家真的破产,再破的门框都得立在她身后,不然她在这个家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道:“行吧。五千万是我全部积蓄了,大哥,你可要记得还我。”
“一定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