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电死了?
被林姝那么一混淆关于陈燕明抛弃糟糠之类的言论就不攻自破,至于陈母之前带着张菊英和孩子在外头宣扬,那就是陈母愚昧被人拿捏利用而已。
原本陆绍棠以为要出正式文件来帮陈燕明澄清,结果就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这也是意料之外,林姝也没想到如此有用。
至于被带走的陈家人,军区首长也颇为头大,即便陈二虎和张菊英有首尾那都是家务事,毕竟张菊英以陈家儿媳的身份住了好几年呢。
如果将陈二虎判刑,那陈二虎的三个孩子怎么办?
再者还有张菊英的孩子呢?
最后军区首长们商量了一下,陈二虎必须判刑,不过不需要送到劳改农场去,而是让他原大队服刑赚工分养家。
原大队服刑是有大队干部监督的,要干最重最脏的活儿,休息时间是最少的,要想偷懒那绝无可能。
这对于一向不劳动的陈二虎来说那绝对是酷刑。
至于张菊英,军区问过她的意见,建议她改嫁,孩子可以带走可以留给陈家。
张菊英对陈二虎并没有感情,但是却舍不得儿子,便同意改嫁。
可她不想回老家,毕竟以前是老陈家媳妇儿,即便有人说闲话也不敢当面嚼舌头,若是再回老家,以后不是老陈家媳妇儿,那她还生了一个儿子,用脚后跟都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啐她。
她就哭,怎么惨怎么哭。
在这边她也不怕丢人,反正没人认识她,再者她也没有别的本领,只有哭这一个武器。
“求首长做主呀,我是被他们家欺负的,回去以后唾沫星子也给我淹死了。”
她死活不肯回去,觉得回去就是可预见的悲惨余生。
首长们又商量了一下这个情况,有人建议道:“矿区那边不少工人娶不到媳妇儿,若是她愿意倒也好安排。”
矿区那边工作危险,但是工资高、口粮定额也高,要养老婆孩子还是可以的。
当然娶不到媳妇儿的工人多半都有点问题,要么长得特别丑,要么略有残疾,再有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生育的。
军区负责这案子的政工干部就跟陆绍棠商量,“陆局,要跟陈局通气吗?”
陆绍棠直接做主了,“不用,请你们安置吧。”
政工干部就去问张菊英,她倒是乐意,最后挑了一个因工伤不能生育的矿区工人,她愿意让孩子改姓,以后就当亲爹养老孝顺。
军区联系那边,男方表示很乐意。
于是张菊英和孩子就被送走,陈父陈母以及陈二虎一家也被遣返回去,陈二虎则原大队服刑。
陈父阴沉着脸,一直没说话,陈母却哭得死去活来。
“三狗儿啊,你咋能丧良心啊,你就这样狠心对你爹娘和二哥啊。”
“我要见我儿子!我不活了——”
陈母在军区看守室里撒泼打滚儿,极尽所能地闹腾,给政工干部都吓一跳。
部队的政工干部这些年跟群众打交道的机会少,毕竟不是大队和公社的基层干部,少有机会见识这么没下限的老太太。
“三狗儿啊,你再不回来,你二哥就被他们害死了啊,你爹娘也要被气死了啊……”
最后还是陆绍棠出面,“你再哭,就把陈二虎送去劳改农场服刑。”
去了劳改农场跟在大队可不一样,在大队怎么也是熟悉的家乡,虽然不得不劳动却也能回家休息吃饭,在劳改农场没有熟人照顾,每天除了劳动就是劳动,说不定还得被人欺负呢。
嗯,是肯定会被人欺负的,毕竟陈二虎虽然名字叫虎,长得却不虎,反而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差,很容易被凶恶之徒盯上。
受到陆绍棠的威胁,陈母终于彻底老实,不敢再作妖。
而陈燕明也到底没有回来,甚至因为陈母过来一闹,他决定继续出差了。
陈母等人离开以后八号院儿又恢复了活泼轻松的气氛。
方荻花心疼陈燕明,带着小庄给陈燕明把屋子重新收拾一番,还花了两三天时间把弄得脏兮兮的被褥也拆洗晒干又缝起来。
这两天林姝也没闲着,她教杨淑敏、李老太、张娅婆婆几个腌酸菜呢。
给八号院儿腌上两缸,到时候不管包饺子还是汆白肉、炖骨头都非常美味。
其他人也特意买了大缸回来,各家腌制一大缸。
郑洁和陈慧兰瞅着都很惊讶,“每天吃食堂呢,还用自己腌这么多咸菜?吃得完吗?”
杨淑敏是吃过林姝带的咸菜和酸菜的,她尤其喜欢吃五花肉酸菜包子,想起来都吸溜。
“你们也不瞅瞅小林多会吃,就她腌的那个萝卜泡菜,我当零嘴能吃一盆。”
她这么一说陈慧兰也意动,郑洁则不管婆婆折腾了,反正都是白菜做的回头总能吃掉的。
陈慧兰工作忙,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宣传优生优育政策呢,根本没这么多时间腌酸菜,她就出粮票和白菜请林姝和杨淑敏几个帮忙。
林姝寻思腌一缸也是腌,两缸也那样儿,自然答应帮忙。
这期间孙局长还上门一次,想劝她去卫生局工作,林姝找借口婉拒了。
不过作为卫生局的顾问她也给孙局长提了不少很有用的建议,还答应以后会帮忙查漏补缺,关注基层计生工作,有问题会及时提醒。
等她们忙完这一摊子,二姐那边也要给绵绵摆满月酒。
她作为亲二姨当然得到场,甜甜和盼盼都惦记着呢。
可惜陆绍棠工作忙,他不能陪同一起去,于是林姝几个就给他丢在祁州上班儿,她带着婆婆姥娘和孩子们去了二姐家。
十几天不见绵绵长开不少,已经变成个软软的雪白团子,给甜甜稀罕得不行。
甜甜对林夏道:“二姨,赶明儿你再生个小弟弟吧,小孩子太好玩儿了!”
林夏笑道:“那以后二姨和姨夫工作忙,就把妹妹交给你帮忙看着好不?”
甜甜满口应承,“好呀好呀,我可喜欢看弟弟妹妹了。”
主要是软软的白白的小孩子太好玩儿了啊。
方荻花看她那么喜欢小孩子,笑道:“你小时候也这么好玩,白白的,软软的,眼睛又黑又大。”
甜甜的心就被小时候的自己萌化了。
宝儿和侯伟当初被他们撇下还噘嘴不乐意呢,这会儿见哥哥姐姐回来就围着他们哥哥长姐姐短的,亲热得不行。
姜老太不但不嫌孩子闹腾,反而高兴得合不拢嘴。
自己也有贴心的儿媳妇,还有白胖的孙女,那真是顺心合意的。
绵绵的满月酒也很好准备,主要是多准备粮票和肉票,交给厨房帮忙买面粉和肉、菜,到时候直接在食堂做菜摆酒。
林夏不想大办的,本来只想请身边熟悉的亲朋吃顿饭就行,可姜卫东觉得不能亏待闺女,有了媳妇儿和闺女以后他整天熏陶陶的,不摆酒亲朋咋知道他宝贝自己大闺女呢?
主要是入冬后地里没多少农活儿,社员们也好请假,所以岳父和林跃是必须得来的,还有陆大哥要给人送货,也特意跑到市里来道喜喝酒。
陆家庄大队的支书和大队长自然也不会落下,他们人不到,厚礼却是让陆大哥捎过来的。
乡下没有别的好东西,冬天杀头猪还是可以的!
他们知道姜卫东宝贝这个大闺女,所以送了半扇猪连着一个猪头、全副猪下水,另外还给了各色豆子、小米等几十斤。
猪头和猪下水是给林姝做卤肉的,大家都说她做卤肉一绝,每年底都惦记。
除了陆家庄另外受姜卫东关照的大队自然也不甘落后,他们大队养羊,当地的黄羊,一点都不腥膻,不管炒着吃、炖着吃、涮着吃还是烤着吃,那都是一绝。
他们直接送了一头大肥羊,另外还给拉了半车白菜萝卜等。
姜卫东自然不肯白要他们东西,这年头有钱能买到肉和面粉就算好大的人情呢,所以他是肯定要给钱的。
各大队来送礼的干部推辞不过便以略低于市场价收了钱。
这么多肉请一顿客可吃不完,所以姜卫东想给岳母和三妹家分一分。
刚入冬不久,温度还不够低,肉冻不住,为了提防坏掉,林姝就带着林母和大姐把猪肉做成熏肉。
城里不容易找熏肉用的松树柏树香椿等的木材,所以她们就做成风干腊肉,不需要熏,回头想吃拿温水泡洗过再烹饪就行。
林姝早就教过姜老太腌酸菜,正好人在这里,白菜又多,就帮着给他们腌了一大缸。
轧钢厂食堂那边看她腌酸菜,干脆也一起腌了几缸。
厂里人多,消耗量大,冬天顿顿白菜土豆也腻歪,用酸菜换口味也挺好。
绵绵过完满月酒,方荻花就带着老娘跟着陆大哥一行人先回去,林母也带着宝儿跟着林父和林跃回家。
临走时再三邀请姜老太带着孙女去家里住。
林夏过段时间还得回青县上班的,到时候姜老太反正也要抱着孙女去陪她,那不如直接去林家屯儿住。
姜老太自然满口答应,压根儿没考虑儿子是不是想媳妇儿和闺女,反正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儿子的作用暂时没那么重要,家庭地位自然直线下降。
林大姐最近跟魏玲他们合作得正紧密,隔两天就去一趟儿报社那边交稿子,听她说还碰到过陆合欢。
陆合欢受林姝举荐也被魏玲他们单位录用写宣传稿,因为性格关系,她写东西感情饱满,虽然肉麻却也很煽情,所以报社很看重她,还把她引荐给杂志社,回头让她写中短篇杂志投稿。
林大姐跟林姝笑道:“合欢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那天来市里不少人特意去找她聚会呢。”
林姝:“她得偿所愿,是好事儿。”
姊妹俩正聊天呢,盼盼甜甜领着侯伟跑过来,一人揣着一兜子山楂,进门就喊:“娘/三姨,我们要吃糖球。”
林姝看了一眼,“这么几个山楂不够浪费糖的呢,就熬山楂水喝吧。”
盼盼:“不的,二姨夫他们厂里好多,用盆子分呢。”
林大姐惊讶道:“山楂吃多了也不行,他们厂里咋分这么多山楂?”
各单位福利是不同的,福利好坏端看厂委的本领。
尤其冬天的新鲜水果,可不容易得呢,有些小单位效益差,冬天从来不分水果。
轧钢厂是大厂,姜卫东和厂办主任又有路子,所以每年都给大家分点苹果、梨、柿子之类的,山楂也有,但是作为调剂,毕竟这东西也不能多吃。
很快姜卫东和林夏送了两袋子山楂回来!
林姝和林大姐都看呆了,几个孩子却嘎嘎笑,他们最喜欢看大人惊讶的样子了。
他们笑声太大,惹得睡醒的绵绵也好奇地努力想探头张望,可惜脖子没力气擡不起来。
姜卫东送完山楂就先回去,毕竟那边离不开他呢。
林夏:“大姐三妹,你们挑一挑坏的,把好的都带回去吧。”
姜老太大年纪的不爱吃山楂,毕竟酸溜溜的容易坏牙。
她先给闺女喂奶,然后也回去上班了。
三个孩子就围着山楂拍手,“这下能做好多糖葫芦了吧?”
林大姐的稿子不急,干脆也过来帮忙挑选,又让三个孩子帮忙,毕竟这都是他们的零嘴儿呢。
甜甜已经掏出她的小本本来找各种山楂零嘴的做法了。
“糖葫芦、糖霜山楂、消食山楂丸子、山楂糕、山楂酱、果丹皮、山楂饼……”她挨个念了一遍,“娘,你多给我们做几样呗。”
林姝:“做倒是可以,就是糖不够呀。”
山楂这么酸,要做好吃的零嘴儿那得加很多糖,尤其山楂饼、果丹皮这种。
甜甜和侯伟就看盼盼,他可是糖最富裕的人呢,那个四方铁皮桶里都是糖!
那里面不但有红糖、白糖、冰糖,还有各种糖块呢。
盼盼舍不得都贡献出来,他还想留着过年呢。
他想了想,“要不咱招呼别人家一起做呗?让他们多出点糖!”
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他们卖糖葫芦人家也只给钱,不给糖,可家里不缺钱,而是缺糖。
这年头糖没有放开供应,家里孩子又多,一年那几斤糖根本不够吃的。
林姝就让他们自己去联络,自己跟人家谈好,她只负责做。
三个孩子就哒哒跑出去了。
姜老太抱着孙女拍奶嗝,拍完也舍不得放下,一直抱着哄睡,过来看她们挑山楂,笑道:“盼盼这孩子脑瓜儿也不知道咋长的,一天天主意可多,你们看吧,回头保管弄糖回来。”
就没见这孩子犯愁或者没办法过,整天一股子干劲儿,瞅着就稀罕人。
林姝提醒姜老太:“大娘,孩子没事就让她躺着睡吧,还小呢别整天抱着。她现在小你不觉得,等她过几个月越来越重你可抱不动。”
小孩子的很多坏习惯都是大人养出来的,比如抱多了回头就放不下。
像许耀耀的毛病大部分都是许母做态给养出来的。
姜老太当然不作态,她是真疼孙女,不过看她和姜卫东的样子就脱不了一个溺爱孩子的嫌疑。
姜老太抱着还有点舍不得呢,小儿子家孩子多可她没捞着稀罕,这会儿就稀罕孙女咋都稀罕不够。
之前还有人说风凉话,说林夏生了个丫头片子,婆婆和姜卫东肯定有意见。
“有人”差不多就是童母、钱母、高母等人,自然也有人被她们带节奏,觉得林夏生个丫头片子。
可姜卫东和姜老太对孩子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尤其给孩子摆满月酒比很多人家的男孩子都隆重,那些说闲话的自然就没了声响,也就自己说说酸话。
林姝觉得不能重男轻女,但是也不能过于溺爱孩子,尤其孩子还小不懂事的时候,溺爱惯了就容易养成坏脾气。
即便不是坏脾气,太娇气也不行。
前世她读大学的时候就有舍友是计划生育后的独生女,家里各种宠爱什么都不让她做,可读大学又不能带着家长,洗衣服、打扫卫生、打水打饭也都得自己来,她们不会就抓瞎。
不会洗衣服刷鞋子就算了,不会打扫卫生可是影响团结的大问题。
有个舍友仗着自己不会就不打扫卫生甚至理直气壮地指使别人帮她做,舍友又怎么可能喜欢?
最后就成了她被舍友孤立排斥,委屈地找家长,家长就喷老师、骂舍友,闹得大家关系更僵。
后来还有一个舍友甚至连洗澡都不会!
虽然天天洗澡,可身上还是有很大的气味儿,因为她不会洗澡。
她洗头从来不洗头皮,洗澡就冲冲拉倒,从来不洗屁屁。
最后舍友不爱和她玩,她委屈地怪妈妈什么都不教她,压根儿就不关心她,甚至因为看了一些网友言论断定爸妈故意养废她,爸妈重男轻女,爸妈对她不是真爱等等。
给林姝看得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
即便甜甜和盼盼被爷奶偏爱着,去年也学会自己洗澡了呢。
洗澡么,又不需要大人教,大人怎么给他们洗,他们就怎么学着给自己洗呗。
林姝挺怕姜老太和二姐夫把闺女溺爱成“小废物”的。
比如许耀耀,这么大了还不会擦屁屁!
姜老太倒是听劝,虽然舍不得却还是把孙女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她一把年纪也养过孩子,又见多识广的,道理当然都懂,就是有时候忍不住想稀罕孩子。
看着那软软嫩嫩的孙女,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汩汩往外流淌爱的暖流,真是恨不得掏心掏肺。
可算体会到戏文里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是什么感觉了。
傍晚时分,三个孩子就领着一群孩子过来,每人都用书包背着一大捧山楂,还拎着半包白糖,有的是冰糖,还有拿红糖的。
孩子们都嚷嚷着:“林阿姨,我也要凑份子。”
厂办主任家小外孙也来了,他最豪气,背着一书包山楂一书包糖,起码得五斤糖。
林姝:知道你姥爷管厂里的物资了。
她自然不会要孩子们太多糖,还得挨个套话儿,看看是家里同意的还是偷拿的糖罐子,别回头孩子挨揍不说还得找她打架。
几个小豆丁自然好套话,果然有俩孩子是偷家里的糖罐子,并没有得到大人的允许。
其他孩子倒是大人允许的。
林姝就让没跟家里商量的那俩孩子也把山楂留下,糖拿回去,不过这会儿还做不了糖葫芦,得先加工呢。
于是甜甜和盼盼领着一群孩子帮忙洗山楂,去山楂蒂抠山楂核,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姝就信守承诺给孩子们做糖葫芦和山楂球,这两样是最好做的,另外再做一些果丹皮。
果丹皮也不难,主要是将山楂去蒂去核蒸熟,然后捣烂加水加糖搅拌,然后盖上纱布上锅蒸,把水分蒸出一些来,剩下的就摊在干净的纸上晾干。
这时候还没给暖气,如果有暖气一天一夜就差不多,不过她直接用炉子烤干的。
于是孩子们当天上午就吃上了美味的糖葫芦和山楂球,傍晚就吃上酸甜的果丹皮。
吃不完的糖葫芦他们还交给盼盼甜甜帮忙卖掉,赚到的钱对半分。
一时间,轧钢厂家属院的孩子们跟过年一样快乐。
盼盼甜甜也成了家属院最受欢迎的孩子,知道他们要回家,孩子们可舍不得他们呢,就跟祁州家属院的孩子们一样稀罕他们。
甜甜:“那以后你们要帮忙照顾我二姨家小妹妹啊,等来年出门玩儿的时候可不能让人欺负她。”
孩子们纷纷道:“肯定的,你们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也给她好吃的。”
“对对,我给她看我的小人书,玩我的小火车。”
被盼盼甜甜一嘱托,这些小孩子们以后听见人家说盼盼甜甜二姨和二姨夫的坏话都不乐意。
钱母和童母就被他们当面大喊过“背后说人坏话,坏人!”
林姝和林大姐带着孩子们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姜卫国和鲁圆来了。
两人之前和姜老太、姜卫东置气,原以为娘和大哥会主动找他们修复关系,结果并没有。
这些日子他们家里请了一个乡下大嫂照顾鲁母,日子过得略轻松点,虽然大嫂干活儿不让他们满意,尤其鲁母挑剔,可有人帮忙鲁圆和姜卫国总归轻松不少。
所以尽管鲁母挑剔,鲁圆也没把人换掉,毕竟保姆哪里是那么好请的?
万一把这个赶走,后面的更差呢?
鲁圆和姜卫国尝到有人帮忙的甜头,这事儿就不肯顺着鲁母。
日子没那么鸡飞狗跳,夫妻俩又冷静下来想通不少事儿。
倒不是觉得自己有错,而是觉得即便娘不帮衬他们,大哥对他们没以前好,却也不能交恶。
毕竟是亲兄弟,以后还是要互相帮衬的。
以前鲁家顺风顺水,他们不觉得大哥对自己有什么帮助,现在却觉得还是有兄弟帮衬好。
再者姜卫东可是轧钢厂的厂长,工资高,林夏以后可能也要调市电力局去,那可是顶好的工作。
再有林夏大姐三妹家都前途不错,说起来也是他们的亲戚,交好总比交恶强。
主要是鲁圆刚听人家说林姝很受省卫生局器重,林姝的丈夫还是祁州什么局长,她想送亲妈去祁州治病。
不管是去人民医院看最好的大夫还是去解放军总院看最好的大夫,那总是要托关系的,否则只能看一般水平的大夫。
毕竟最好的大夫没那么容易看到么?
她就想让林姝帮帮忙,不管是找找卫生局的关系还是让陆绍棠给找省军区的关系,总之帮她妈妈请个最好的大夫看看。
所以夫妻俩就趁着侄女满月酒上门了。
他们既然主动示好,姜卫东自然不会拒绝,兄弟俩就又恢复走动。
不过到底是没以前亲近了。
这一次夫妻俩带着厚礼来的,麦乳精、点心、苹果,还有一沓子不错的布料。
鲁圆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慢和优越感,满脸堆笑,夸孩子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姜卫国虽然话不多,但是也关心姜老太的身体,夸夸绵绵和另外三个孩子。
姜卫国留他们吃晚饭,姜老太也问问鲁母的情况。
鲁圆和姜卫国对视了一眼,就红了眼圈,然后开始强颜欢笑,“不大好,我们想着是不是去省城大医院看看,就是……好大夫不容易见着。”
她看了林姝一眼。
林姝正在盯着孩子们挑鱼刺呢,让他们不要着急,一人夹一块进碗里慢慢挑。
感觉鲁圆的视线,她顺嘴安慰道:“省医院肯定比市里好,再不济还有首都大医院,肯定能看好的。”
人家毕竟是二姐夫的亲弟弟,又主动示好,她当然不会做恶人。
鲁圆犹豫了一下,试探道:“三妹妹,你在祁州有些人脉,能不能帮我们找找大夫,走人情的礼物我们出。”
姜老太有些不高兴,你让亲戚帮忙,不得提前跟我或者你嫂子说一声,让我们和亲戚说。
你在饭桌上这样说,是让人家帮还是不帮?
她刚要帮林姝推了,林姝已经笑着道:“我们之前带姥娘去过解放军医院,倒是认识几个大夫,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问问看。”
鲁圆眼睛一亮,高兴道:“信得过信得过,谢谢三妹!”
这事儿林姝也不用陆绍棠出面,之前陈燕明送她们去解放军总院的时候也介绍过主任认识的。
尤其盛大夫和小陈护士,她和他们关系都挺好。
因为人家帮忙给姥娘治病,林姝时不时也会写信过去致谢,还给送过他们爱吃的家常泡菜咸鸭蛋等。
反正一直有联络的,并不是日抛的友情。
见林姝愿意帮忙,鲁圆和姜卫国就松了口气,致谢的态度也更加真诚。
林姝没要他们的礼物,只把营养品留给姜老太。
等他们走后,姜老太和姜卫东少不得又跟林姝道谢。
林姝笑道:“大娘,姐夫,这真的就是举手之劳,没什么麻烦的。”
他们去看病又不是不花钱,大夫本身也在给人看病。
姜老太笑道:“不管咋说,闺女你肚量大。”
林姝第二天就去给盛大夫打了电话,叙叙旧,顺便说鲁家去看病的事儿。
盛大夫笑道:“小意思,你只管让他们来。”
林姝见他答应得如此痛快,笑道:“盛大夫,前阵子去祁州太匆忙,下次一定请你和小陈护士去家里吃饭。”
盛大夫:“你可别忽悠我,我当真的。”
说定以后林姝就让姜卫东给姜卫国打电话,让他们安排去祁州看病。
下午姜卫东就亲自开车把林姝他们送回陆家庄。
结果刚到家,就听见大喇叭吆喝:“全体社员注意了啊,注意了啊,晚上在大队部召开用电安全宣传大会,每家必须到会!”
林姝对过来帮忙的方荻花道:“娘,咱大队学习得挺积极呀。”
方荻花:“那可不?有大队电死人了呢,对了,你娘家村里有个叫赵老三的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