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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末日来的[七零] 正文 第50章 抗揍不?

    第50章抗揍不?

    封大伯一家住在县医院旁边的一座独门小院儿里,不用跟人合住,很是自在舒服。

    唐香和宋华章拎着提包走到封家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顿住脚步。

    宋华章:“怎么了?”

    唐香忍不住擡胳膊闻了闻自己,面露嫌弃,抱怨道:“好臭呀。”她还往宋华章身边递了递。

    宋华章很认真地闻了一下,“是有点,不过不大。”

    唐香脸更黑了。

    她让宋华章闻一下,希望宋华章说“香的啊,怎么了”诸如此类的话,而不是真的说她臭。

    真是个大直男!

    她垮着脸,“臭烘烘的不好去见人吧,万一熏着人家更不同意了。”

    宋华章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去旁边招待所开个房间,就可以洗澡。”

    城里有澡堂子,但那都属于各单位和街道的,得有专门澡票才行,不对外人开放。

    他们开招待所的房间就可以从招待所要洗澡票。

    唐香脸颊登时红了,微微低头,瞥了宋华章一眼,神情有点嗔怪。

    宋华章忙摆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呀,就是去洗个澡。”

    唐香立刻笑起来,“我也没说别的意思呀。”

    两人跑去招待所开房间顺便要澡票洗澡了。

    最近封大伯年中盘账,傍晚下班后会在医院吃饭然后忙到九点左右回家。

    今儿他回家见妻子杨淑娟满脸喜意,便随口问了句:“有什么好事儿?”

    杨淑娟微微笑着,“就过日子呗,哪有什么好事儿?”说着又嗔他,“你现在回来得太晚了。”

    封大伯:“盘账嘛,过几天就好了,封怡呢?”

    封怡是他们小女儿,今年十六岁,读高中。

    杨淑娟:“去江院长家找她同学看电视了,晚上跟她同学住一起。”

    这年头电视可是稀罕物,不只是贵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到一定职位还没有买电视的资格呢。

    封怡和江院长家闺女关系好,两个小姑娘从小就玩得好,现在也时常一起睡。

    杨淑娟为此颇感骄傲。

    封大伯就没再说什么,挽袖子洗手洗脸,忙一天也累他打算早点休息。

    杨淑娟却兑了一大盆泡脚水,里面加中药包熬的,水呈深褐色。

    “老封,泡泡脚解解乏。”

    封大伯嘴上嫌弃大夏天的泡脚热,却还是顺从地把双脚放进去。

    杨淑娟也搬椅子坐在对面跟他一起泡。

    这也是夫妻的小情趣了,从年轻处对象时候泡到现在。

    不过年轻时候浓情蜜意,一起泡脚是情趣,十年二十年的早没那个感觉了。

    封大伯:“咋?”

    一般这时候代表妻子有话说。

    杨淑娟笑道:“就泡个脚,有啥咋的?”

    封大伯就微微合眼,闭目养神。

    常年在医院工作,或多或少都能学一些养生小招数。

    过了一会儿,他听妻子开口:“老封呀,咱家那草药配额没再涨点儿?”

    县医院一年收多少草药有数,往上交的加自留用的两部分。

    医院和县卫生组一边一半儿,医院这边除了几位领导再就是他这个会计有配额。

    他们当然不会自己去采药,但是可以跟下面社员收,让他们定期交过来即可。

    甚至不需要自己跟人收,医院收了也会把这部分草药的差价返给他。

    差价就是政府定的收购价和他们实际给社员的收购价。

    乡下农民劳动力不值钱,采野草就能换钱?

    他们乐不得呢,根本不会要高价,可以说医院给多少就拿多少,能给钱就是额外的收入,并不计较。

    当然常见药很便宜,难采的药材会贵一些。

    他微微摇头,“能保住现有的就不错,涨是不可能的。”

    从哪里涨?

    让别的院长让给他?还是让上级单位多收一些,让病人多买一些?

    即便上级多收一些,那领导还想多分点呢,也轮不到他。

    杨淑娟本意也不在涨不涨上,她道:“老封呀,你看封辰也不是每个月都来送,不如他那里每个月匀二十斤出来?”

    今儿俩小年轻带着厚礼来请她帮忙,人家给了一包奶粉、一大包糖果,还有一盒进口巧克力呢,另外还给她一条羊绒围巾、一支镀金笔。

    这可是厚礼啊,人家只要每月20斤的药材供应资格。

    当然,这种走关系的采购价比规定的几个大队社员送的价格要高一些,毕竟也要让人挣点嘛。

    封大伯皱眉,抿了抿唇角,“那是给封辰的,不能动。”

    杨淑娟看他想都不想就拒绝,心里不爽,干笑一声,“老封,你看……”

    封大伯打断她,“淑娟,我老娘在乡下,没要过来跟着咱们养老,就算生病在床也没要我去伺候,这些都是封辰做的。”

    如果不是封辰,老太太就得跟着他养老,他才是大儿子。

    当年爹早早没了,因为他读书好,娘和弟弟一直供他。

    说起来轻飘飘的,可过去那些日子是要一天天熬的。

    他在学校读书,娘在家给人推磨,一开始买不起驴,一天天的肩膀都磨烂化脓。

    弟弟比他小三岁呢,从十三岁就下地干大力气活儿,农忙抢麦子抢种的时候他累得直接在地里睡着。

    他做大哥的,读书赚钱了,不但没帮着养家,反而还让老娘和弟弟卖口粮给他娶媳妇儿。

    他发誓要回报老母亲和弟弟的,结果弟弟两口子却意外去世。

    如今,老母亲是侄子在家养。

    就算侄子以前游手好闲,总想进城安排工作,可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坏事儿,也是在照顾奶奶的。

    他知道妻子不喜欢封辰,但是封辰是他亲侄子。

    他没把侄子带在身边养,是尊重妻子,却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杨淑娟拍了他一下,“老封,我可没拦着你孝顺老人呀,你就算把老太太接过来也是应该的,我不会有二话。”

    可封辰不行,他是侄子,还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难道让他来抢自己儿女的资源?

    再说他老大不小的了,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在乡下种地赚工分?

    别人能老老实实呆在乡下,他为什么不能?

    县城回乡下一趟也不是很方便,封大伯不常回去,除非封老太托人送信或者封辰进城,否则他们基本不知道老家的事儿。

    不过今儿唐香和宋华章过来走关系,杨淑娟听说是唐家村的就多聊了一会儿,问问封家的事儿。

    通过唐香她知道封辰现在依然不下地干活儿,整天进山打猎。

    杨淑娟就老大不乐意,总有一种封辰靠自家养活的感觉。

    虽然她每个月就给五块钱,并不够养封辰的,可封辰不下地赚工分她就不舒服。

    另外唐香说他整天进山打猎,那打的猎物呢?

    自己吃了?还是悄悄卖了?怎么没来给她家送一些?

    不可能没打着,因为唐香说他经常带野鸡兔子回家,还曾经带人打过好几头野猪呢。

    她寻思既然封辰能自己打猎,那说明可以养活自己,就不需要大伯帮衬。

    那大伯给的一个月五十斤的草药配额就可以还回来。

    老封一年总共也就一千斤的配额,却给了封辰600斤,她娘家堂弟只有400斤。

    其他领导拿了配额都是低价收,定价给医院,老封却是纯纯给侄子捞好处,自己不赚。

    封辰也不是每个月都来送五十斤草药,那不是浪费配额吗?

    不送就把配额交给别人。

    封大伯:“草药这东西本身就不是按月送的,要按草药的收获季送。上一次他说挖到野山药,当种块种下去了,那过阵子他就会来送野山药。野山药这东西压秤,一送估计就有个两三百斤了。”

    如果那野山药品相好的话,他寻思直接帮封辰卖给食堂和医院职工,这样那些山药就不占草药配额,可以让侄子多卖些草药。

    老太太一直说攒钱给他相亲结婚呢,这样也能让他多攒点钱过日子。

    看他咬住不松口,杨淑娟不高兴了。

    “哗啦”擡脚踩着凉鞋走了,不跟封大伯泡脚了。

    杨淑娟很气,不把封辰的配额给她,难道让她从堂弟那里挤?

    她堂弟家里好几个孩子,养孩子怪不容易的。

    再说封辰那里可比她堂弟多两百斤呢。

    就算采的不全是贵药,一般的也有一块左右一斤,两百斤就是两百块呢!

    老封跟她结婚二十年了,对她向来和气顺从,可唯独牵扯他老娘和弟弟(侄子)他就犯轴,跟她都不肯退让。

    真是气人!

    她擦脚上床,扬声道:“你为侄子着想,他可曾想过你?我听人说他天天进山打猎,野鸡野兔吃不完,也不见孝敬一下你这个大伯。”

    封大伯一听却笑起来,“哟,封辰如今这么厉害?会打猎了?真的假的?他自然要卖钱攒着娶媳妇儿呢。”

    他盘算着封辰过阵子也该进城一趟儿了,送草药、买日用品啥的,他又提醒杨淑娟把这个月的糖票和点心票留给,等封辰过来帮他买成东西带回去给老太太。

    孝敬老太太的,给的也不是很多,杨淑娟倒是意见不大。

    当然,她不爽的是老太太得了她的东西舍不得吃,全都贴封辰的嘴了。

    封大伯估计得没错,过了几日封辰就来县城了。

    这一次不是自己来的,唐圆和他一起呢。

    他要来县城送草药,顺便带着唐圆买点需要的物品。

    唐圆提议给封大伯带点獐子肉和野山羊肉、野猪肉啥的,另外带只野鸡和野兔。

    野鸡野兔都是活的,想吃可以现杀,獐子肉和野山羊肉却是熏肉。

    盛夏天热么,生肉放不了两天就该坏了,必须用盐腌制。

    熏过比单纯盐腌咸肉好吃,所以唐圆都给熏了。

    要是依着封辰他是舍不得给封大伯家送的,这可是珍贵的食物,原主大伯又不缺吃的,干嘛要他的肉?

    可是唐圆提了,他不想违逆她,只好忍痛答应。

    挑挑拣拣拿了几块肉给封大伯,心里想着如果路上能卖掉就好了,那就不是他舍不得。

    唐圆也不能说他小气。

    攒了许久的草药,装了两麻袋,轻的重的加起来也有小两百斤了。

    封辰送的草药都是粗制或者没制的,有的按要求日头晒干,有的阴干,有的则是新鲜的等医院自己炮制。

    有鲜药材自然压秤。

    他不想让唐圆受累走路,就跟大队借木板车,这样他可以拉着药材和唐圆。

    唐炳德听说他要去县城,很大方地主动借骡子给他。

    别人除非去医院看病否则别想借牲口,但封辰嘛,不需要开口大队长就借给他。

    一头骡子拉两百斤东西再加俩人,非常轻松。

    主动借了骡子,唐炳德还叮嘱他呢,“背上枪。”

    从大队去县里有点远,还要走山路,保不齐就有那劫路的。

    每个大队都有那么几个闲汉混子,不受大队约束,整天瞅摸着偷鸡摸狗、偷粮食、劫路,反正就是想不劳而获。

    封辰已经把大队那些枪支修理过,还给唐圆改装了一只□□,枪筒只有一半长,后坐力更小,更容易瞄准,而且被他改装过没有炸膛危险。

    这会儿就背在唐圆身上呢,只是没装子弹,子弹在口袋里,不能随便上膛。

    出发前封辰已经教唐圆怎么用枪、瞄准、射击,她手很稳,准头也不错,关键是胆子大。

    唐圆自然不会告诉她,前世大学军训摸过枪打过靶,工作后她认识了两个在乡镇政府工作的转业军官,跟着他们练了一阵子,学了简单的防身术,练习了枪法,学会了开拖拉机。

    唐圆背着□□,跟封辰一起坐在木板车的车辕上,左腿曲着,右腿耷拉下去一荡一荡的。

    想起封辰打猎时的勇猛和敏捷,她忍不住托着自己的□□做瞄准状。

    顺便脑补一下,如果前面或者侧面突然蹿出几头狼,她要冷静沉着地上膛、瞄准、扣动扳机,“砰”不知道能不能一枪命中,估计够呛,那就得更加冷静沉着……

    封辰看她对枪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觉得自己没白折腾,毕竟用简陋的工具改装一支□□可不是容易事儿。

    唐圆脑补了一阵子,又说给封辰唱歌听,那是她从奶奶的旧碟片里找到的,叫什么乙未豪客传奇的,“狼眼凶残,白牙森森,突然堵住你的路口,人生总有遇到狼群的时候。时世艰险,命运坎坷……”

    一路山风习习,封辰听得如痴如醉。

    因为带着唐圆,晚上封辰没有露宿,而是天黑前在某村小学借宿,第二日天不亮出发,差不多中午抵达县城。

    夏日天热,县城比山村更热。

    两人在河边洗脸洗脚,用把手巾打湿挂在脖子上,热了随时擦擦,不至于灰头土脸。

    之后一口气去了县医院送草药。

    封辰不是那种低价送药材的社员,自然不会像他们那样被各种挑剔质量趁机压价,而是直接给熟人交货。

    那都是封大伯打过招呼的,绝对不让人为难封辰。

    他知道侄子脾气暴躁,要是被人故意刁难只怕会打起来。

    封辰跟人过去过秤,然后摁手印领单子。

    这边负责收草药的工作人员姓单,叫单学军,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圆胖脸,看着挺和气的。

    他主动给封辰打招呼,笑道:“哟,小封,今儿带着……对象来的?”

    封辰大大方方地道:“对,我对象,带着她来县城买点东西。”

    唐圆遮掩着一条熏肉过来,对男人笑道:“单哥你好,辛苦你啦,我们乡下人不太懂行情,多亏单哥帮助。”

    她把用大梧桐叶子包着的熏肉塞过去。

    单收购挑眉,惊讶地看她,哟呵,小媳妇儿比她男人会来事儿啊,竟然这般大方呢。

    这么久也没从她男人手里拿过丁点好处呢。

    他虽然很想要,但是想到封会计却推辞了一下,若是对方收回去那就算了。

    唐圆自然不会收回去,而是笑着又说了几句顺势塞到单哥旁边的提包里。

    单哥很高兴。

    虽然封会计给他打过招呼,日常也一起吃饭喝酒,但是谁会嫌东西多呢,尤其是肉!

    因为这条肉,他对封辰和唐圆就多了几分真心,不是以前纯粹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他笑道:“下一次你们来,可以额外带点能吃的,我给你们处理掉。”

    这就是不走配额,另外内销点儿。

    比如鸡蛋、鸡鸭啥的,都行。

    唐圆心下一动,“单哥,我们乡下穷,别的没有,不过我们种了一些野山药,品相极好,等成熟的时候给你送一篓子尝尝?”

    单哥眼睛一亮,野山药?好东西啊!

    他立刻点头,笑道:“那要的,我们医院的大夫护士都可注意养身呢,野山药是好东西,不管蒸着吃还是炖肉都好。”

    就这么说定了。

    那边封大伯听说侄子来了,就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接侄子,要留他吃晌饭,最好在家里住一宿。

    至于听谁说?

    别看侄子以前名声不咋地,却生得极好,高高大大的相貌又英俊,好几个家里独生女的夫妻找他问愿不愿意当上门女婿,人家给解决工作呢。

    一般情况的城里人是绝对不会随便找乡下对象的,歪瓜裂枣的男人娶不到城里媳妇儿可能会找个乡下女人,城里女青年却极少会找乡下男人的。

    这年头户口和工作是最重要的,男人要是没城里的户口和工作,只靠女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有人愿意给女儿找封辰,这足以说明封辰的魅力。

    可惜封辰听都不要听的。

    他过来看看也是怕侄子和人有冲突,毕竟封辰脾气不好。

    结果就看到封辰站在那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正跟单学军在那里说笑呢。

    也不知道说什么,把单学军逗得见牙不见眼的。

    瞅着侄子脸色有变黑的迹象,封大伯赶紧过去招呼一声。

    封辰扭头看了一眼,又跟唐圆说。

    唐圆立刻跟单学军告辞。

    封辰叫了一声大伯,又给他和唐圆介绍一下。

    封大伯听侄子说他俩定亲了,高兴得哈哈笑起来,“你是圆圆,我自然记得你,小时候你有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现在唐圆的眼睛也又大又黑又亮,就是不那么圆了。

    但是脑袋还是那么圆,哈哈。

    笑过以后封大伯又犯嘀咕,封辰这小子脾气不好,有点暴躁,唐圆这丫头脾气也挺拗,据说经常跟人吵架。

    这俩人定亲会不会三天两头吵架?

    这要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话,那日子可没法儿过。

    难不成封辰相亲太困难,老娘没办法才给他找这么个凶姑娘?

    他脑补着,嘴上却跟唐圆和和气气地说话,见唐圆也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不像个脾气暴躁的,心里也稍微松口气。

    进了封大伯的办公室,他亲自给两人倒水喝,还给多放茶叶。

    他是会计,自己一小间办公室,不会有人来打扰。

    唐圆立刻把背篓拎过来给封大伯往外拿东西。

    “大伯,封辰以前就打点野鸡野兔,数量不多不值当往城里送,他就悄悄在乡下换口粮了。这一次跟大队借了枪,打了几头大家伙,大部分给大队交公了,剩下的给大伯送些吃吃。”

    当然没交公,除了给唐炳德和唐中和几家送点,大部分都做成熏肉挂灶台后面了。

    留着慢慢吃,必须让他们不缺油水。

    封大伯一怔,妻子才说侄子打猎不给送肉,这就送来了。

    他倾向于侄子以前真的没打到什么,这一打到立刻就送过来。

    他心里热乎乎的,“我们在城里一个月还有半斤一斤的肉票,你们在乡下可没有,不用给我们送,拿回去慢慢吃,干农活儿可累呢。”

    唐圆笑道:“大伯,家里给奶留了的,这是给您的。奶整天念叨你们,怕你们在城里口粮不够吃的,怕你们吃水吃咸菜都花钱不宽裕,封辰也是,嘴上不说,其实可挂念你们呢。”

    封辰木着脸,并没有,我一点都没挂念他们。

    媳妇儿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他立刻配合地略低了低头,做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封大伯真的很感动。

    他孝顺老娘也亲侄子,哪怕侄子游手好闲也没多嫌弃,可自己的付出被人知道,被人惦记还有回报,比起单方面付出就是更有成就感,更暖心,以后付出得也更开心。

    “封辰呐,下午别急着回去,带着圆圆去家里住一宿,明儿再走。”

    封辰不乐意,他看唐圆。

    唐圆接收到他的信号,笑道:“大伯,我们和村里的大队长说好了,晚上还去他家投宿,明儿一早从他家走,晚上就能到家了。”

    封辰对去封大伯家很抵触,估计是大伯母不欢迎他,那自然不去。

    封大伯还竭力邀请,后来看侄子和唐圆真的不想去,也想到什么便作罢。

    看来以后想让侄子去家里住,得让他大伯母开口。

    这孩子呀,真是懂事了。

    以前他不懂事,他盼着他懂事,一旦懂事了,他又觉得有点心酸。

    孩子懂事的过程,必然是……经历痛苦的过程。

    封大伯问了问封奶奶如何,又领着他们去食堂叫了两大碗面,每碗面加了一个荷包蛋,又跟食堂师傅买了一大兜子馒头给两人带回去。

    他又回家拿了一些自家攒的以及跟人换的票回来,要领着两人去县供销社买东西。

    糖、点心、酱油醋、煤油、电池等,能买的都买点。

    封辰给唐圆买了一双布鞋,他其实挺想给唐圆买皮鞋的,她不要。

    唐家村那边泥里来泥里去的,现在也没有碎玻璃烂钉子啥的,赤着脚最方便。

    买完东西两人跟封大伯告辞,让他赶紧回去上班,别耽误工作。

    封大伯:“回去跟你奶说,我很想她,有时间就回去看她。我不在家,你奶就靠你照顾了,你多上心。”

    他叮嘱了不少。

    封辰只点头表示记住了。

    唐圆笑着补充,“大伯,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封大伯朝她笑,现在对她印象改变不少,觉得她不是别人说的那个暴躁丫头。

    两人跟封大伯告辞,赶着骡车顺着人民大道往城外走。

    骡子中午在医院喂过草料饮过水,还把拉的骡粪蛋也捡着了。

    没错,按照唐炳德的要求,他们带了一个专门装骡粪蛋的细长篓子,不但自家的牲口粪要捡起来,要是看到别人家的马骡子驴的拉粑粑,也要捡起来。

    这三种牲口拉的巴巴都是一个个的蛋蛋,当场就能捡起来,不像牛的那么稀,一泡泡的得干了才能捡。

    这可都是肥料!

    甚至有人为了抢牲口巴巴打架的。

    可惜他们大队离县城太远,不能来城里掏厕所沤肥,人家城郊大队就好了,白得那么多肥料,庄稼收成就好。

    唐圆心里惋惜,表情就深沉又纠结。

    封辰看得好奇,不知道她想什么那么一本正经,难道是分析大伯?

    两人正各自深沉着,突然听见两道嗤笑声。

    “哟,这么巧?这不是胆小鬼封辰嘛?”

    四个十七/八岁的无业二流子一字排开挡在路上。

    他们两人穿着仿军装的绿色裤子,黄色胶鞋,一人穿着墨绿色背心,一个朝后戴着一顶仿制军帽。

    这些小青年耍手段办病退或者啥的逃避下乡,又没有工作,整天就偷鸡摸狗、拉帮结派制造事端,当然有机会也搞搞投机倒把。

    封辰以前就跟他们混。

    二月那会儿两帮打架斗殴,封辰被人开了瓢,醒来换了芯子就回家了。

    他没想过找那些人报复,没想到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唐圆替四个二流子点蜡,你说你们得罪谁不好,得罪大佬?

    他一拳能打晕一头野猪,难不成你比野猪还抗揍?

    四个二流子看封辰竟然还带着一个妹子,立刻吹口哨起哄。

    “妹妹,咋跟个胆小鬼一起玩儿啊,不如跟我们哥儿几个去玩儿啊,我们带你去看电影,请你吃雪糕。”

    一个二流子立刻掏出一把零钱来,朝着唐圆晃了晃,诱惑她。

    “唰啦”唐圆把□□端起来了,“不想死就滚啊!”

    不吓跑你们,我怕大佬一拳给你们揍扁了。

    “呀!”四个二流子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擡手虚推了推,“别啊,不玩儿就不玩儿,干嘛拿枪吓唬人?”

    “妹子,这是真的吗?”

    “对啊,你会打枪吗?”

    唐圆嗤笑,“你要不要把脑袋凑上来试试?”

    四个二流子赶紧摆手说没事,立刻撤了。

    封辰压根儿没瞅那四个废物,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唐圆脸上。

    她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他从口袋里掏出四粒子弹给她,小声道:“一会儿出了城照着他们下半身打。”

    打中下半身不会死人。

    他是末世来的,遵循的法则和现在不同,强者为尊、反杀无罪是他们的基本准则。

    这几个人等会儿肯定会纠结别人在路上堵他们,不给点教训会让他们越发嚣张,没完没了。

    唐圆眼睛睁大一圈,小声道:“不行的,不能随便开枪,他们只是二流子又不是敌特反动分子。”

    她以为封辰小时候在城里混惯了,三观略有点歪,就想借机小小地规劝一下。

    封辰低笑,“那你就打准点,打他们脚下位置。”

    他从不放空枪,出弹必见血。

    唐圆:“那不行,他们不值当浪费子弹。”

    还是大佬拳头好用,一拳一个二流子,怕啥?

    还真让封辰给猜着了。

    那四个二流子又纠结了几个哥们儿跑到城外堵截封辰,他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搬砖、钢筋、棍子,竟然还有剔骨刀!

    看到这些唐圆怒了!

    我靠,什么仇什么怨,带着武器来欺负人?

    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佬,揍他们!

    唐圆坐在骡车上,热闹都没看着,真是没劲儿。

    这些二流子就是战五渣,一窝蜂涌上来,她都没看到大佬怎么出手的,这些战五渣就倒一地。

    好像他就踹了一脚,他们就都倒下了?

    啧啧,废物!

    懒得理睬废物们,唐圆招呼大佬上车,他们还得赶着去投宿呢。

    走了一会儿,封辰微微偏头,往后瞥了一眼。

    唐圆:“怎么了?废物们追上来了?”

    封辰:“不是。”

    不是那群人,而是另外几个人跟着他们。

    两个中年女人,两个……半大孩子?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自然不会随便认为路上的行人是跟着自己。

    而是这两拨人有点鬼祟,自己快他们就快,自己慢他们就慢,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就奇怪了。

    回去东西少负重轻,道路平坦,封辰就让骡子小跑起来。

    那俩半大孩子是步行,很快就被甩开了,但是那俩妇女却是骑车跟随,竟然……一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