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齐晴旺盛怒火烹制而成的卤男人果然异香扑鼻,她跟谢与非两人都超水平发挥,吃了个双倍的饭量。还剩下半锅冻到冰箱里,这样谢与非回头还能掏出来凑合一顿饭。
齐晴把卤男人往冰箱里塞的时候,感叹一句:“我怎么感觉这么像你妈呢?”
谢与非坚定地摇头:“不,我妈不会做任何卤味,她只会改水电。”
然后来了个总结:“不是我妈,胜似我妈。”
齐晴白了她一眼:“你们学霸家庭果然画风不同,话说你爸妈,对那偶蹄目霸总啥态度啊?”
“他们还不知道这回事。”谢与非很平静:“毕竟也没有形成质变,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吧。”
“那你们平时打电话都聊什么?”
“研究进展啊,最近科研成果啊,谁家孩子又发了nature啊。”
齐晴倒回沙发里:“我倒是觉得伊万师兄跟你们家才是绝配,那偶蹄目大概率要被虐死。”
“你不是说从此不提那个you-know-who了么。”
“哦,我忘了,对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马上要搞东南亚电力市场模型的人了,我没有时间谈这些儿女情长的屁事。”齐晴打了个饱嗝,笑嘻嘻趴过来:“那么在累死之前,先来给我讲讲你跟偶蹄目最近都干了啥呀?”
谢与非吃撑了,满地溜达,闻言回头:“没干什么呀,就去了趟精神病院。”
凌杨连着打三个巨大的喷嚏,马上警觉起来:“爸!我也狗毛过敏!我养不了狗!”
凌大壮坐在沙发上,正跟小金毛二饼互抡王八拳,闻言擡头:“那你把钱给我打回来。”
凌杨马上灭火:“养养养,肯定是有人念叨我了。不是,爸,你就不为你儿子的终身幸福考虑一下么?追女孩需要成本的!”
凌大壮瞪他一眼:“小谢肯定看不上这两破钱,我这是为了给咱家撑个面子,才给你的。”
凌杨闻言乐了:“那你说,她是看上我的人了?我这么英俊潇洒人见人爱……”
凌大壮擡头看看儿子:“还没到半夜呢,别做梦!”
然后低头问二饼:“他以为他长个傻大个谁都能看上呢,是不是啊,儿子?”
凌杨十分委屈:“我才是你儿子吧!”
凌大壮不耐烦地挥手:“也没说你不是,我跟你说,追女孩,得勤快点。你这也没啥长处,就得想别人之所想,让她感觉你特别在乎她!才能跟你好!”
二饼此时嘤嘤了几声,凌大壮如获至宝:“你看,二饼都说是!果然金毛最聪明了!”
又把小狗捧在手里头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凌杨的狗脾气又上来,一咽口水就打算跟他爹理论两句:“爸,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一无是处!”
关沛见势不妙嗷一嗓子就跑出来挽救局面了:“我的妈呀,小狗养不好会死啊!”
事关他的连载大计,千万不能让这两人再掐起来,如果资金链断了,还怎么装霸总?小说要改真人秀吗?《如何在朋友圈喜提劳斯莱斯》?
他这一嗓子果然成功把那对即将交火的父子吸引了过来。
凌大壮一脸焦急:“咋回事?告诉你们可得好好养!人家信任我才托付给我的!养出事了腿给你们打折!”
凌杨也很着急:“狗这么难养么!”
关沛指着论坛给他们念:“你看,这说一到三个月的狗很容易感染细小病毒,一感染就容易诱发心肌炎什么的,致死率非常的高。”
凌大壮闻言把狗抱得更紧了一些:“那怎么办?有药么?”
“这里说最好在三个月之前不要带出去遛,等长大一点打了疫苗才能遛。”
凌杨一眯眼睛:“不遛狗那…它去哪上厕所!难道包尿布么!我难道还要给狗换尿布吗!”
凌大壮瞪他一眼:“老子当年不是也给你换尿布换了好几年!狗就两三个月,怎么委屈你了!”
凌杨盯住那满地打滚的小金毛二饼,觉得除了谢与非,他好像又多了一个天敌。
好在关沛及时告诉他不用换尿布,换尿垫就行了。
但是听起来还是挺崩溃好么!凌杨看看自己修长雪白的十根手指头,它们,这就要开始伺候奶狗了吗?
凌大壮把满地打滚的二饼又捞起来,开始挠人家肚子,一边挠一边笑:“哎呀呀,这小眼睛多带劲,长大了肯定是条好狗,来让哥哥给你买尿垫!你说啥?还买零食?对!都买!都买!”
转头吩咐凌杨:“挑好的买知道吗!要是被我知道你克扣狗粮钱!”
凌杨熟门熟路地念叨:“老子打折你腿!爸,咱家一个腿不好使的就行,你能别把我也带上么!”
要是换了往常,凌大壮大概早就挥舞起了拐杖,可是此刻他两手都捧着二饼,二饼乌黑的小眼珠子一转,他就忘了要揍人类儿子这码事。
一心一意跟狗儿子玩云霄飞车。
谁知道狗儿子刚才喝多了水,肚子一挺尾巴一翘,蓄势待发。
凌大壮毕竟多年云养金毛,经验丰富得紧,见势不妙赶紧揪住二饼的后颈皮,放到了地下。二饼小短腿一扒拉,看到面前就一个柱状物,一翘腿,就在凌杨脚边尿了一滩。
凌杨一个高蹦起来,几乎可以扣篮。
“三傻!三傻!它尿了!”
关沛施施然从桌边站起来,拿了一卷厨房纸过来:“二傻,你要明白,这只是它的第一泡尿。”
凌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生活设计了,命运也揪住了他的后颈皮,把他带往不可知的深渊。
这深渊里现在不仅有个贼难搞的的女人,还有一条狗。
当天晚上凌大壮怀揣幸福的小秘密回了家,满脸是隐藏不住的高兴,看得杨美玲以为他趁自己不在出门偷吃了鸡腿。
一闻身上倒也没有肉味,反而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尿味。不由得赶紧打发他去洗澡。
小金毛二饼就这样在凌杨家安营扎寨了,迈着小短腿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往凌杨的电竞座椅一躺,就不起来了。
凌杨愤恨地看了它一眼,问关沛:“三傻,你说狗是红烧还是清炖好吃?”
关沛拍拍他手:“老板,这是你弟弟,对它友好一点。”
二饼哼唧了一声表示同意。
凌杨看在凌大壮的投资份上,默默选择了割地求和,让出了自己的电竞座椅,退守沙发给谢与非发微信,恪守霸总准则,还是用祈使句:“明天咱们去捐钱。”
谢与非秒回:不行,我明天要去乙方那边监工。这个项目完结之前都没有时间。你可以自己去。
放下手机愣了一下,问齐晴:“霸总身边不是都有一排秘书随时恭候吗?他怎么还得自己去捐钱?”
齐晴摸摸她头:“傻帽,人家是为了捐钱吗?人家是为了和你单独相处啊!”
谢与非恍然大悟:“有道理!我还以为他是装的,其实没有秘书。”
齐晴微笑:“有没有秘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乎你。伊——呸!不提他!”
谢与非同情地看着她:“你还是赶紧去加班吧,工作一忙起来就没功夫想伊万师兄了。”
齐晴丧气地点点头:“行吧,就这样吧。”
真没有秘书的凌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差点就被拆穿,他作为一个新晋奶狗爹,和普天下所有奶爸的命运一样,都没有睡好觉。
明明是关了卧室门的,睡着睡着就听到悉悉率率的声音,一个小黑影锲而不舍地展开了挠门活动。
迷迷糊糊起来,往二饼的碗里扔了一勺吃的:“给你,吃饱了赶紧睡觉。”又闭着眼睛回到床上。
二饼过去闻了闻,无动于衷,继续回去挠门。
凌杨叹口气:“要喝水么?”
看一眼碗里:“有水啊。”
二饼跟在脚边,不依不饶。
凌杨迷迷糊糊,只好把卧室门开着。
果不其然,二饼顺着床单爬了上来,从他身上来回踩过好几回,终于在膝盖中间找个个合适的位置,睡下了。
凌杨猛地坐起,把它拎起来放回地上:“不行,尿我床上咋办!”
有用吗?当然没有用,过了一会二饼它又回来了。如是反复三回,已经凌晨三点半。
凌杨终于放弃了,尿床就尿床吧,老子要睡觉。
一人一狗大被同眠。其实凌杨还是睡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伸腿把狗压死了,他跟他爹怕是要就此反目。睡梦中还在发誓明天一定要去买个笼子把这货关起来。
好不容易睡到了八点半,闹铃又咋咋呼呼响了起来。
凌杨蹦起来窜进洗手间开始他的例行马桶打卡,不同的是今天有个狗头也跟在门口探头探脑,搞得他十分紧张,排泄不畅。
好不容易洗完了脸,他简直是逃也似地下楼奔向公司,这么多年,虽然是自己家的公司,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真诚地渴望过上班。
毕竟他跟关沛说好了,上班时间狗归他照顾。
结果到了公司,屁股还没等坐热,老胡就火急火燎喊他去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老胡板着个脸,摸着秃头满屋转悠,旁边一堆总监也都哭丧个脸。
“咋了?”
老胡瞅他一眼:“你早晨上厕所没看手机吗?”
忙着跟狗斗智斗勇,还真没来得及看。
旁边王副总赶紧掏出手机来给他看,啥情况,春和榨菜咋就有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