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杰的手在付坤后背上按了一下,劲儿不小,付坤被他按得往前趴了趴,一直紧紧捏着车把的手不得不松开往油箱上撑了一下才没让付一杰按得直接趴下去。
“一截儿……”付坤咬牙叫了一声,付一杰伸进他裤腰的手抽了出去,但背上却感觉到了轻软湿润的触碰,付一杰的舌尖点在了他背上,顺着脊背一点点地向上滑过。
他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发麻,身体里的燥热由一个点缓缓向全身发散,付一杰的舌尖掠过他肩胛骨时,他已经开始冒汗。
“付一杰!”付坤回过手顶住了付一杰的肩,想阻止他继续贴过来,但付一杰虽然停下了继续在他背上轻舔的动作,手却并没有停。
付一杰的手扶在他腰侧,手心里灼热的温度跟他身体里的燥热里应外合,在他腰背上轻抚揉捏时带来的感受让人无法形容。
付坤的理智在呐喊,停下!但隐隐的欲望和身体对付一杰抚摸的渴求却让他在静止不动和下车走开之间来回挣扎着。
静止不动似乎还他妈占了上风……
在他身上有些急切地连搓连揉地摸了一阵之后,付一杰的手重新探进了他裤腰里,这回没有停顿,直接往下摸了过去。
付坤知道再不阻止付一杰,这么下去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就算自己也同样控制不住,但这怎么说也是大街上,刚修好的四环路上,哪怕这段是条没修完的死路,也不表示俩大男人能无所顾忌地在摩托车上摸成一团!
付一杰的手拉开他内裤伸了进去,付坤抬手狠狠地拍在了喇叭按钮上。
喇叭顿时响了起来,在四下无人的荒地里显得很突兀,猛地有点儿震耳欲聋的意思。
付坤没有松手,按着不放,喇叭声拖长了在阳光和热风中回荡着。
无论之前有多冲动和兴奋,也无论有多少想入非非,现在都被这响亮而单调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瞬间被撕开一条口子。
付一杰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从付坤裤子里抽了出去,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脑门顶在他背上,静静地不再有任何动作。
付坤还按着喇叭没撒手,他觉得这声音很刺耳,让人烦躁不堪,但却像是自我惩罚似的不想让它停止。
“付大圣,”付一杰在他身后轻轻叹了口气,闷着声音说,“收了神通吧。”
喇叭声消失了,很远的地方有车开过,车轮声让四周显得更加寂静。
“我背上是咸的吧?”付坤问。
“嗯,”付一杰笑了笑,“是,还好今天你没去大通,要不还不定什么味儿呢。”
付坤直起身拉好自己被付一杰推到胸口上的背心:“早知道早上我先去趟大通了。”
“哥,”付一杰还靠在他背上,侧着脸枕着他的肩,“对……”
“别说这个。”付坤很快地打断了他。
“为什么。”付一杰问。
“因为不需要,不存在对不对得起的问题,”付坤重新发动了车子,“靠,刚还好平衡保持得好,要不肯定得倒。”
“四条腿撑着呢怎么倒,”付一杰笑笑,心里有些怅然,但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心,“你刚是不是……有反应了?”
“废话,”付坤轻轻拧了拧油门,掉转车头往四环主路上开过去,“你哥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男人。”
“是么……换别人你也这样?”付一杰拉了拉自己裤子,伸手进去调整了一下位置,他穿的是条休闲裤,有点儿勒,早知道今天也该穿沙滩裤。
付坤松了松油门,车速慢了下来,但又很快地提了上去,他的声音裹着风扫到付一杰脸上:“不会。”
付一杰心里一阵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付坤又啧了一声说:“也不是不会吧,要是不会就麻烦了……”
“啊?”
“算了不说这个,”付坤有点儿郁闷,“咱上水库转转吧,就小时候老爸带咱去钓鱼那儿?”
“行。”付一杰仰起头闭着眼睛迎着太阳,眼前一片炫目的光芒闪烁着。
暑假过半的时候,蒋松突然跑了过来,给付一杰打电话的时候,他人已经在车站下了车。
付坤接到付一杰电话说不回家吃饭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听说是蒋松过来了之后,他想了想:“我请你俩吃饭得了。”
“你请啊?”付一杰有些犹豫,蒋松在他旁边说了句什么,他应了一声,“要不就在家吃吧,蒋松想吃老妈做的酱牛肉。”
“那行吧,我一会早点儿回去。”付坤挂了电话之后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大热天儿的吃哪门子酱牛肉!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下班的点,路上有点儿堵,付坤进门的时候老爸老妈都已经回来了,一推门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蒋松刀工不错啊,是不是经常做饭?”
“还成,有时做做,要不一会儿做一个拿手菜你们尝尝。”蒋松声音带着笑。
“行啊,哎呦儿子还真是别人家的好。”老妈挺开心地喊。
付坤把鞋踢到一边,换了拖鞋正要往客厅里走,付一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嘴角还挑着笑容,看到他愣了愣:“你这么早……”
话还没说完,蒋松也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碗,胳膊往付一杰肩上一搭:“盛碗热水过来。”
“我去吧。”付坤伸手接过蒋松手上的碗,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热水。
蒋松看到他,立马站直了,跟以前一样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哥哥好。”
“乖。”付坤突然有点儿没心情,应了一声端着碗进了厨房。
“今天这么早回啦?”老妈接过热水,“哎,你见过蒋松的吧?我就你弟小学的时候见过他几回,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难道还长成大姑娘么,”付坤在洗手池边洗着手,“你家二少爷都长成‘这两天忘刮胡子了’的大男人了,别人的儿子当然也得长。”
老妈瞟了他一眼:“我这就是个形容,你跟我较什么劲啊,烦不烦!”
“我想吃鱼。”付坤看了一眼案板上的一堆肉。
“明天吧,今儿蒋松说想吃牛肉,我就都弄的牛肉。”老妈挥挥手。
付坤拉开冰箱:“这不是有鱼么?”
“做了吃不完,就五个人,这一大堆肉了,”老妈放下刀过来把冰箱门关上了,“你今天是不是在大通跟谁吵架了气儿不顺啊?”
“没,”付坤赶紧转身往客厅走,“就牛肉吧。”
这顿饭吃得挺欢声笑语的,蒋松老爸老妈能说到一块儿去,这小子连菜市场里鸽子肉现在多少钱一斤都知道,跟老爸也能聊得一套一套,老爸开了一辈子公交车,一听人跟他说公交车,他就来劲。
这大概是付坤话最少的一顿饭了,听着蒋松和付一杰边乐边给老爸老妈说学校里的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几年付一杰跟蒋松呆一块儿的时间比他要多得多。
莫名其妙地他就觉得他跟付一杰之间那种从小到大形影不离分分秒秒在一起的感觉已经淡了很多,付一杰现在回学校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舍不得了……
吃完饭付坤把碗筷都收拾进厨房准备洗,付一杰跟了进来,站在他旁边。
“出去吧,把人蒋松一个人扔那儿多不好,”付坤拧开水龙头冲着碗,“你今儿没喝多吧,要唱一首么?”
“没怎么喝,光说话了,”付一杰笑了,靠着墙,“我帮你洗吧。”
“我洗,你出去再聊会儿吧,我还不知道你跟别人也能这么多话呢,”付坤埋头洗碗,“别跟我这碍手碍脚的。”
“我就跟蒋松话多点儿,”付一杰抓抓头,转身走了出去,又扭头说,“不过还是跟你聊天儿最舒服,一夜不睡都不困。”
付坤笑笑没理他,是么?他俩已经很久没有一整夜不睡觉光聊天了。
有些事在他俩之间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因为那层谁也不敢轻易去触摸的东西,他们似乎都心照不宣地往后缩着。
蒋松说要走的时候,老妈拦住了,说住酒店不如住家里舒服。
“真不用麻烦,”蒋松很犹豫地说,瞟了一眼在沙发上半躺着看电视的付坤,“我住酒店就行……”
“住家里吧,方便,”老爸看了看钟,“这个时间去找酒店太晚了,在这儿洗洗睡了就行。”
“我……”蒋松还想推辞。
“别罗嗦了,”付坤开口,“你跟一杰睡屋里,我睡沙发就行。”
蒋松洗了个澡进了卧室,付一杰已经在榻榻米上躺着了,他关上门小声问:“你哥平时睡哪边?”
“这边儿,”付一杰拍了拍自己右手边靠外的位置,“怎么了?”
“那你睡他那边,我睡你这边,”蒋松爬上榻榻米,把付一杰往外推,“我不敢睡他那边。”
付一杰挪到外面,笑了半天:“你至于么?”
“非常至于,”蒋松躺下,舒了一口气,“你哥不喜欢我。”
“不可能,”付一杰继续乐,“他那性格对谁都挺好的,你怕他是小时候的阴影吧,但是小时候他也没不喜欢你啊。”
“你是喝多了没感觉呢还是本来就少根筋啊?”蒋松翻了个身冲着墙,“你不像是这么迟钝的人啊。”
付一杰又笑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下了,沉默了好一阵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意思。”
蒋松啧了一声:“那你还装傻,跟我装傻有屁意思。”
“不装傻又能怎么样啊?”付一杰笑着往蒋松屁股上踢了一脚,“他什么态度对我来说都一样,对他自己来说也没区别。”
“哎,”蒋松叹了口气,“我就是挺意外的。”
付一杰没出声,闭着眼睛把脸埋进付坤的枕头里狠狠吸了一口气。
“换个人吧。”蒋松说。
“换谁?”付一杰闷在枕头里问,“你啊?”
“你要真想换我也不是不可以,”蒋松翻了个身对着他侧躺着,笑着说,“我至少不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付一杰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咱俩型号不对吧。”
蒋松嘿嘿笑了半天:“你试过么?就知道不对?”
“不用试,”付一杰也咧嘴乐了,“我对付坤也不是没想象过的。”
“我也不是非1不可啊,”蒋松伸手掀开付一杰搭在肚子上的小毛巾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就冲你这身材,我可以配合的。”
“哟,”付一杰今天没喝什么酒,但还是莫名其妙总想笑,冲着蒋松又笑上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会儿怎么不怕付坤了。”
“我也就背地里说说,”蒋松叹了口气,“来真格的我还真不敢,也不是不敢,是……不愿意。”
“嘿!”付一杰拍了他一巴掌,“又不愿意了?”
“一杰,”蒋松又翻过身继续冲着墙,“你太单纯,太干净的人我不愿意碰。”
“这话说的,”付一杰不屑地笑了笑,“跟失足妇女似的,你还有这么矫情的时候呢。”
“不是那个意思,操,失足妇女哪有我这情操,我是说心里,”蒋松背手冲他竖了竖中指,“你丫要是听明白了别装傻。”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瞎混下去么?”付一杰当然能听懂蒋松的意思,蒋松一直没有过固定男朋友,似乎永远都在玩,付一杰有时候会有一种蒋松这辈子都不会真正喜欢上谁的感觉。
“不知道,这事哪有准儿,所以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蒋松反手往他胸口上拍了拍,“不管有多累,至少这儿不是空的,结局哪怕就在那儿放着,但只要不去想,眼前就会有很长的路能走。”
“又矫情上了。”付一杰笑笑,按着自己胸口,大概是吧。
“我也就喝点儿酒跟你矫情一把,咱骨子里就是个文艺青年,没辄,你忍着吧。”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付一杰闭着眼睛轻轻搓着枕巾,没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里客厅传来了“嗵”地一声响,付一杰睡得不踏实,这声音不大,但还是把他弄醒了,接着就听到付坤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操。”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开门走进了客厅,看到付坤正坐在沙发面前的地上揉着胳膊肘。
“摔了?”付一杰走过去蹲到他身边。
“翻个身就下来了,”付坤呲呲牙,“吓我一跳,我做梦准备跳崖呢,正觉得太高了要不还是下次再跳吧,一个傻逼过来推了我一把……”
付一杰靠在沙发上压着声音笑了老半天,付坤伸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笑屁,赶紧去睡,大半夜的发酒疯呢?”
“晚安。”付一杰很快地拉过他胳膊,在他胳膊肘上亲了一口,踮着脚一溜小跑回了卧室。
付坤觉得自从付一杰上大学之后,自己的生活就被切成了四片儿,暑假寒假各一片儿,还有两片儿是等寒暑假的过渡阶段。
几年下来,这种四片儿的生活他也过得挺习惯了,付一杰大四下学期准备开始实习,也开始疯狂地考证。
付坤觉得这小子在学习上的劲头真是自己没法比的,自己大概只在赚钱的事儿上才会这么拼。
他跟程青青终于抢到了商业广场新区的一个铺面,铺面很小,就十平米,就这都是费了不少劲才弄到的,熟人,但也已经是二手,先交了订金,全部余款两个月之内付清就算齐活了。
他把大通的两个摊位都转了出去,转让费可以再周转一段时间。
不用再每天去大通蹲着的这段时间里,他都跟程青青一块儿泡在各种服务市场里,商量着铺面该怎么装修,来回讨论以后的经营方向和定位。
付一杰差不多隔两三天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这边的进展。
“你还操这么多闲心呢,”付坤每回接电话听到付一杰一本正经问他店面的事都想笑,“实习累吗?每天对着那么多嘴,早上刷牙的时候会不会有阴影……”
“你哪那么多废话,”付一杰笑了,“我放假回家的时候给你看看牙吧。”
“别!你听,”付坤对着话筒咔咔把牙一通磕,“听听这响儿,多么清脆健康,你回来帮爸看看牙吧,他说他牙有一颗松了说要等着你给他看看。”
“让他上医院看啊,等我回去牙都掉了吧。”付一杰有点儿无奈,自打他上大学之后,老爸老妈就一直这样,老妈还说牙要疼了酸了都攒着等付一杰毕业了给看。
“我明天陪他去医院,放心吧,”付坤笑着说,又磕了几下自己的牙,“你好好实习就行,我这边事儿很顺,下月把钱交了就装修,然后等着新区开业就行了,就是还没想到店名。”
“那得好好想想,你别再弄个团子那样的名字了。”
“让青青去想吧,那天她说要不叫沉鱼,我说叫松鼠鱼更好,她跟我急了,”付坤嘿嘿乐了半天,“后又来说改成蛾眉……”
“不如少林呢。”付一杰说。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么说的。”付坤又一通乐。
“你就这德性我能不知道么。”
付坤挂掉电话之后心情不错,今天程青青带小成成去逛书店,他打算一个人再去商业广场转转。
正要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孙玮。
孙玮有一段时间没给他打电话了,他这阵忙得也没顾得上跟孙玮联系。
“孙总,想起我来了?”付坤接了电话。
“坤子,你忙么?”孙玮没跟他贫,声音听上去挺疲惫。
“今儿不忙,怎么了?”付坤听出他大概是有事,在沙发上坐下了。
“你现在手头有余钱么?”孙玮问。
付坤愣了愣,之前他跟孙玮说过,有要用钱的地方跟他说,他知道孙玮为了钱的事被卢春雨逼得焦头烂额,但孙玮从来没跟他开过口。
“要多少?”
“挺多的,我这儿联系上一批配件,挺急的,我要是能吃下来……”
“多少?”
“三十万,”孙玮说,又补了一句,“我这有下家,急着交易,下月底差不多就能还你了,我是实在凑不出,又不想眼看着机会跑了。”
“靠谱么?”付坤问,三十万他能拿得出来,但下月他要用,孙玮那边下月至少要还他二十万才行。
“两边我都认识,以前都是我们的客户。”
付坤想了想:“钱我有,要平时我也不催你,不过这阵我也要用钱,你下月得给我弄回一部分,要不我这儿周转不开了。”
“你放心,”孙玮长长舒了口气,“你真帮我大忙了,我是实在不知道上哪儿凑这个钱了,这单要能拿下,我能赚不少,亏不了你,我明天给你快递个借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