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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狮子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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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白翡丽在一起已经五个多月了。

    但这五个多月,刨开舞台剧这种和他工作相关的部分,他和她说过的私心话,或许加起来还没有看一场《龙鳞》他说的话多。

    他偶尔也会开玩笑。

    但现在想来,竟然都是有关九在的场合。仿佛有关九在,他就能自在很多、放松很多。

    他是话少的人吗?

    余飞觉得不是。

    他明明可以很多话,他的情感也明明细腻,可他仿佛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要过多表达。

    她屡屡见他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为了少说少错,还是根本觉得无法和她交流。

    她过去没去想太多这些事情。他属于她已经很好,她不想去细究这些煞风景的事情。

    她只想要纯粹的快乐,而他身上有她所最贪恋的美丽与温暖。

    这五个月中,她觉得和白翡丽的这种状态挺好,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是爸爸,我是妈妈,白天上班,晚上做饭,夜里睡觉。

    小孩子眼里哪有什么情啊爱啊,小孩子就知道在一起,没有为什么。小孩子眼中的一切除了单纯就是美好,没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

    但现在白翡丽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领口,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瞬之间都长大了。

    毕竟有哪个孩子不会长大呢?

    就像她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白翡丽说了“以后”,她也终于不得不去面对,她和他,以后究竟应该怎么走。

    白翡丽身上有淡淡的崖柏冷香,一如既往。余飞摸着他领口这颗扣子,坚硬的,半透明的。

    她手指头稍稍一动,就给他解了开来。

    这么熟练。

    他微重的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握着她手腕的右手松开,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余飞翘一根手指,从他两枚锁骨间的峡谷划下来,低着眉眼,硬硬地戳他的心头骨——

    “那以前呢?为什么、关九、可以、解你的、扣子?”

    她堵着气,顿一下就用力戳他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那晚吃了安眠药,最后都困得动不了了,挡了她一下,实在挡不动她第二下了。”

    余飞想起那晚他睡死在她床上。

    她又想起那晚,白翡丽的左手确实扣着关九的右手,关九最后是用左手解他扣子的。

    她心中仍然不悦。白翡丽胸口那一小块被她戳得发红,她又换个地方戳——

    “关九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他顿了一下,说:“我是弱水。”

    这完全在余飞的预料之中,她“哦”了一声,说:“所以呢?”

    “关九过去以为我是女的,追过我。后来发现我是男的,就放弃了。但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追求,就一起做了鸠白工作室。”

    余飞嘟哝道:“她怎么那么多讲究?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吗?”但她还是忿忿不平地去戳他: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追关九?”

    “关九那会很难过。她说追我追得那么真心实意,都追出国去了,结果见到真人发现是个男的,这个说出去是她一生的耻辱。她说我得补偿她,以后别人只能知道是弱水追关九,不能是关九追弱水。我觉得她爱怎么说都没关系吧,就由她去了。”

    余飞白了他一眼。

    白翡丽郑重地说:“你不信可以去问关九。”

    余飞给他把衬衣的第二颗扣子扣上,又恶作剧一般地给他把第一颗扣死,磨着牙齿说:

    “我不问关九。我就问你她追你的时候你喜欢过她吗?”

    楼上有老太太一手拉着买菜的拖轮包,一手牵着去上学的小孙子下来了。一见到他们两个紧挨在墙边,忙拉着小孙子转弯下楼,生怕小孙子多看他们一眼。

    白翡丽左手扣着余飞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右手撩开她耳畔的长发,压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低低地说:

    “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余飞被这一句话酥化到心里头去,耳朵都燥热了。

    她眼角的余光见那一老一小消失在楼梯拐角,双手滑到他的脖子上,小声说:“我想和你上床。”

    白翡丽的耳朵轰的那一下,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余飞便咯咯地大笑个不停。

    随便便被压在墙上吻。他的手滑过她身上的每一条曲线,她觉得他随时可能把她这件和她的身体严丝合缝的旗袍给撕了。

    余飞一肚子的坏水,放肆地回吻他,轻轻地摆着腰摩擦着他,存了心要勾引他,勾引他只为她一个人疯魔。当觉察他想要去抠她手心里的钥匙时,她推他:“要迟到了,我的火车,我家被水淹了。”

    他不肯放,含混地说:“我给你换机票。”

    她硬硬地推拒:“我恐高,晕飞机。回Y市的火车上午就这一趟。”

    其实不止一趟,但她笃定了白翡丽没坐过火车,不知道这些事情。

    果然,白翡丽只能放开她,定了定神,拉着她的箱子准备往下走。

    余飞又展颜笑了起来,灿灿然的,却笑得不怀好意。

    白翡丽抬眉说:“走啊。”

    她靠着墙,一手拈住白翡丽的衣角,娇娇地说:“我腿软,走不了。”

    白翡丽放下箱子,转身过来看她的腿:“你怎么了?”

    她这件旗袍高开衩,一双腿雪白、笔直、修长,不穿高跟鞋,都显得她身材十分高挑,比例诱人。

    她绷着脚尖在地上慢慢地划,足面也是雪白,血管的淡青色也煞是好看。她记得他的手被木棉花砸中的那晚,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脚尖看。

    她曼声说:“我腿突然很软,没力气。”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有些担忧。

    她慢慢抬起头来:“被你弄得——我总站不起来。”

    白翡丽终于被她玩得不行了,脸色都要黑了。他去掰她紧捏着钥匙的手指,她死活不给,他便按着她就地解她旗袍的扣子——他解得比她还熟练,余飞只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走,我这就走——”

    她走了两步,还真软了一下。

    白翡丽拎着箱子站到两级台阶下,道:“上来。”

    余飞这人叶公好龙,狐假虎威,扭捏了两下,说:“你还提着箱子呢。”

    “不重。”

    她这箱子里只有衣服和一些化妆洗护用品,的确不重。

    她倒是羞了:“露大腿呢,白花花的。”

    “知道还穿?”

    “勾引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万一来了呢。小芾蝶不是知道了嘛。”

    “别废话了。”

    余飞扭扭捏捏地爬上他的肩膀,双腿夹紧他的腰。他一手兜着她,一手拎着箱子往下走。

    “嗳……有人的话,就放我下来……”

    “没人。”

    “……”

    好在余飞的确恐高,住公寓不能高过三层。她这房子就在三层,一路走下去,没把白翡丽累趴,也没碰到别人。

    白翡丽没开车来,直接在大街上拦了辆出租车,送她去火车站。去到车站,他从她钱包里摸出身份证来,说:“你在这里等着。”

    余飞心想你要去给我换票吗?这么贴心吗?便拖着箱子追过去,说:“等等我,我也去。”

    到一台自助售票机前,白翡丽把她的身份证靠上去,她的那趟D字头的车次便显示了出来,二等座,历时10小时8分钟抵达目的地。

    白翡丽点了个勾,余飞以为他要点确认了,没想到他点了两下,直接进入了退票流程,余飞都没来得及阻止!

    余飞:“白翡丽你干嘛!”

    白翡丽没理她,重新选了一趟车,拿着她和自己的身份证刷卡买了两张新票。

    车票很快打了出来。

    新的车次比她那辆晚半个小时,全程时长10小时23分钟,但是,有卧铺。

    他买的就是卧铺。

    余飞瞪着她:“你干嘛给自己也买一张?”

    白翡丽说:“我也要回去一趟,有急事。”

    余飞依然瞪着她:“你家也被水淹了?”

    白翡丽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说:“是啊。”便帮她拉着箱子往候车大厅走。

    余飞追上去:“你骗人。”

    白翡丽说:“真的是家里出了事。”

    余飞问:“严重吗?这车要开十个小时呢。”

    她有点担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坐不住。

    白翡丽勾了一下嘴角:“也许严重,也许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所以得回去看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

    余飞这时候却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事情来:

    “我还有退票的钱没拿呢,六百多块,是不是得去窗口拿一下?”

    白翡丽瞅瞅退换票窗口那长长的队伍,和整个车站攒动的人头,把她拉走:

    “算了吧。”

    火车开得快而平稳。余飞本来以为白翡丽坐不惯火车,便一直陪着他在窗边看风景。但白翡丽除了嫌床硬,也没抱怨什么,中午余飞从餐车给他挑了餐食过来,他也吃了。

    余飞两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吃,说:“你也能过苦日子嘛。”

    白翡丽瞅了她一眼,低头吃饭,也没说什么。

    吃完饭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了下来,停靠十五分钟。余飞拉着白翡丽出去透了透气,车往南一半旅途,天闷欲雨,热烘烘的气息席卷地面。余飞觉得热,白翡丽倒没怎么出汗。余飞见他领子上第一颗扣子仍然紧扣着,便赶紧给他解了,说:“你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不会连你自己都不包括在内吧?”

    他笑:“嗯。”

    站台上有人发做成小扇子的广告,余飞拿了一个,呼呼地给他们两个扇,又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

    他果然就把胳膊抬给她。

    余飞一怔,反应过来他是让她给解袖扣、卷袖子呢。她哼了声作势要走,他便把她抱住。余飞虽然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时候还是有点羞的,说:“有好多人啊——”她推开他。

    他又把胳膊抬起来,她便老老实实给他解开袖扣,又给他一层层卷了起来。

    她低着头做这件事时,他便趁机亲亲她红润微汗的脸。

    她觉察到了他隐秘的戏弄,忽的就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来:

    “你是弱水?”

    白翡丽猛地一惊,表情僵在脸上——

    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你那天晚上逗我玩玩得很开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