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裕小时候被绑架过,后来平安回来,他爸就让他学习搏击。练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专业拳手的实力,不假思索地一伸手,就温香软玉地抱了个满怀。
陈浩和孙凯都互相挤眉弄眼。
好歹都是练搏击的,都有点眼力,真摔假摔还是能分得清的。三个人并排走,这妹子目标明确,直接扑向中间的闻裕,太明显了。
九月入学季,闻哥这桃花,一朵接一朵啊。
“谢谢师兄。”孙雅娴扶着闻裕站直,扬起脸,一手拢了拢头发,姿态动作,都颇有风情。
比起纪安宁那个硬邦邦的木头疙瘩,这显然是个老司机。
闻裕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手臂:“没事。”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孙雅娴却低声惊呼了一声。
“糟了,把你衣服弄脏了。”她掩着嘴,懊恼地说。
刚才她“摔”的时候,力求逼真,把手里的奶茶也抛出去了,溅出来的奶茶弄脏了闻裕的衣服。
孙雅娴忙从把奶茶放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给闻裕擦衣服。她跟闻裕离得极近,额头都要抵着他胸口了,看起来特别亲密。
闻裕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香水本身不错,是某个大牌的明星产品。闻裕他妈就用这款。
只是才大一的年轻女孩用,就显得刻意且造作了。
孙雅娴擦了两下,擡起脸来,有些沮丧地说:“擦不掉,对不起,师兄,你这个衣服是要干洗的吧?不如这样,我给你我电话,你回头联系我,我把干洗费赔给你。”
“哦,对了,我叫孙雅娴,我是大一的。”她掏出手机,有些期待地看着闻裕。
贴近看,真帅啊。让人怦然心动。
闻裕虽然才大三,还在上学,但他实际上从本质上来说,早就是社会人了。
他见多识广,一个一年级小丫头片子的这点道行,不够他下饭的。这女孩想什么,闻裕看得真亮亮的。
从前遇到这种桃花,闻裕视心情和女孩的颜值决定是否含笑接着。
但今天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孙雅娴表演,再嗅到她身上过于成熟的香水味,根本毫无兴致。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了声,就接着往门口走。
孙雅娴怔了一下,追上他:“师兄,师兄,这样不好吧,要不然我现在就赔你钱?”
嘴上说着,还作出去翻钱包的样子,却不见把钱包掏出来。
闻裕心生腻味。
他是个有脾气的大少爷,当他没兴致的时候,才不会耐烦去应付,直接冷淡地甩了一句:“说了不用。”迈开步子就走了。
孙凯跟着走了两步,转头看见孙雅娴捏着手机咬着嘴唇站在那儿,我见犹怜的,有点不落忍。他转身回来,说:“要不然,咱俩加个微信?”
孙雅娴咬了咬嘴唇,想到这是闻裕身边的人,射人先射马,就甜甜地笑了:“好呀。”
闻裕和陈浩走出食堂,才发觉孙凯没跟上。
“人呢?”陈浩莫名。
孙凯晚了半分钟追了上来。
“闻哥你也太那啥了吧?”他抱怨。
“哪啥?”闻裕摸不着头脑。
孙凯说:“刚才那小学妹,多漂亮啊,你对人也太冷淡了,看把人委屈得。”
闻裕摸摸下巴,有点纳闷:“漂亮吗?”
孙凯/陈浩:“……”
孙凯无语:“闻哥你眼睛没问题吧?”
闻裕转头问陈浩:“漂亮?”
陈浩点头:“这波新大一里,肯定算漂亮的了吧。怎么也是个系花的级别啊。”
闻裕有点纳闷,要连陈浩都这么说……不应该啊,他刚才真没觉得那女生漂亮。一举一动都在卖弄风情,太刻意了。
又走了几步,闻裕忍不住问:“她漂亮,还是纪安宁漂亮?”
陈浩和孙凯一呆,异口同声地说:“那当然是纪安宁漂亮啊。”
闻裕盯着他俩:“这不眼睛没问题吗?大家审美一致啊。你们老夸那女生干嘛?”怎么不见你们夸纪安宁漂亮呢?
陈浩和孙凯差点吐血。
纪安宁当然漂亮啦,要不然您闻大少怎么能热络到这地步呢,大中午的拉着我们饿肚子,就为了等她一起吃饭,还搞什么社团饭补,生怕妹子看不出来是在体贴她?
只是纪安宁再漂亮又怎么样,她是闻裕看中的妞啊。难道他们俩使劲夸纪安宁他就开心了?不会觉得他们对纪安宁有想法吗?
谁还没有点求生欲啊?他们只能努力去无视纪安宁的颜啊。
三个人回宿舍楼休息。一路走,闻裕还老神在在的想着,真没觉得刚才那女生漂亮啊。
他忍不住拿纪安宁比较。
纪安宁的五官相貌几乎没有瑕疵,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身材更不用说了,华大第一细腰。而且闻裕观察她这么多天了,发现她可能意识不到她老穿那种紧小的上衣,勾勒出的玲珑曲线,对男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在食堂里忙碌奔波,跑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回头。
但纪安宁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硬邦邦,对钱有点傻倔和矫情,在其他方面,真没有刚才那个女生给他的那种“假”的感觉。
她很真。
她对他的冷淡拒绝和她对他的温柔眼神都真。
这种真,让她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令闻裕感到舒服。
当然,也令闻裕感到,她是一个奇特的矛盾体。
陈浩和孙凯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发现闻裕落在后面了。俩人回头一看,都无语了。
闻裕那嘴角带笑,眉眼含春的模样……
大秋天的,发什么春啊!
纪安宁中午回了趟家,趁着阳光好,带外婆下楼走了一圈。
天气越来越凉了,再过一个月,就不能在晚上带外婆出来遛弯了,她尽量趁现在多带她出来走走。
把外婆带回家,看着她在里屋躺下睡午觉,纪安宁把午餐的饭盒和早餐的碗碟都洗了,又看了会儿书,掐着时间,背上包回了学校。
华大校风严谨,治学严格,学生们不像很多别的大学那样轻松。学校把很多基础课程都堆在大一,纪安宁的课排得还蛮紧的。比起来,闻裕他们大三就松快了很多。
纪安宁到了下午上课的教室,孟欣雨冲她招手:“这儿!”
纪安宁小跑过去,在她身后——最后一排坐下,眉眼弯弯:“谢啦。”
孟欣雨瞥了孙雅娴一眼,压低声音说:“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孙雅娴问过你两次了。”
纪安宁微顿,问:“她想干嘛?”
“不知道。”孟欣雨耸耸肩,“我问她找你是不是有事,她也不说清楚。”
纪安宁便向孙雅娴看过去,正巧孙雅娴也转头在看她,目光闪烁。
“看吧,她还盯着你呢。”孟欣雨说。
纪安宁目光幽幽。
“不管她。”她收回视线,掏出书本。
下课去了趟洗手间,才回来,孙雅娴就拧着腰过来了。
“纪安宁,”她过来笑嘻嘻地问,“我怎么中午看见你好像和几个大三的师兄一起吃午饭啊?”
原来如此,被她看到了。
“是啊,就是闻裕。”纪安宁大方承认。
孙雅娴有点意外,她以为纪安宁怎么也得稍微遮掩一下呢。她故作疑惑地说:“我怎么记得你说你拒绝了闻裕啊。”
纪安宁微微扬起脸:“是啊。”
“那你还跟他一起吃饭?”孙雅娴逼问。
纪安宁微微一笑:“我拒绝他大家也还是同学,而且我们是一个社团的。”
孙雅娴眼睛一亮:“他还参加社团了?什么社团呀?”她打听过闻裕的背景,还以为像他这种富家子,不会参加学校里这种社团呢。
闻裕的搏击社很低调,而且他不容那些追着他跑的女生过来染指搏击社,孙雅娴也不过是大一新生而已,虽然称得上是社交达人,也一时还没听人提起过闻裕的搏击社。
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其实闻裕大二的时候就不怎么过问搏击社的事情了。不过因为他是创建者,不能全丢下而已。
孟欣雨坐在前座,扭着身子听孙雅娴和纪安宁说话。
孙雅娴这东问西问的,完全就是冲着那个大帅哥闻裕来的。纪安宁也真是的,凭什么任她问东问西啊。
孟欣雨才这么想着,就见纪安宁微微一笑,对孙雅娴说:“你猜?”
孙雅娴是被气回去的。
孟欣雨趴在纪安宁桌上笑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哎,到底是什么社团啊?”
对孟欣雨,纪安宁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了她:“搏击社,练自由搏击的。”
孟欣雨说:“你还学那个?那个比较适合男生吧?”
纪安宁说:“我做兼职的地方有点乱,我想多学点东西防身。”
孟欣雨咋舌,问:“什么地方啊?”
在酒吧里做卖酒女,是同学们诟病她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这个,她后来坠楼身亡的地方,明明是正规经营的星级酒店,也被他们传成是色情娱乐场所。
但对纪安宁来说,这份兼职却是她所有兼职中最赚钱的一份。
在未来的一年里,外婆要生三次病,动大小两次手术。纪安宁纵然是重生了,也没有什么办法解决钱的问题。这份工作她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早知道,当初要是能记住哪怕一组彩票号码也好啊。
纪安宁经历过那么多流言蜚语的伤害,她知道躲避遮掩都是无用的,坦然地告诉孟欣雨:“我周末晚上在桥南路的酒吧街那边推销酒水。”
孟欣雨有点意外,却没有什么歧视,只是纯意外而已。她说:“你也做这个啊?我听说这个赚钱比较快。”
她用了“也”,纪安宁也有点意外,问:“你还认识谁做这个啊?”
孟欣雨说:“我一个老乡,也是咱们学校的。不过她在临时校区那边。”
今年华大校园里有部分老楼整修,包括教学楼和宿舍楼。因为这个,校方在外面租借了场地,辟为临时校区,迁了两个系的学生过去。
大约要这学期的后半学期,他们才能迁回来。
纪安宁定定地盯着孟欣雨,问:“你那个老乡,叫什么名字?”
孟欣雨说:“她叫于霞。”
她说完,纪安宁的脸上没有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