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欧停顿下来。
时小念听着他的声音,刚放下去的心又悬起来,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就怎样?”
她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把你们都烧了!”宫欧公布答案。
把你们都烧了!
残酷得令人发指。
“……”时小念低着头,脸上已经雪白一片,找不出一点血色。
宫欧逼近她的脸,薄唇在她冰凉的脸上亲了一下,“怎么吓成这样,乖,我相信你不会。”
“……”
“毕竟,我宫欧在你面前,你还能爱上哪个男人?”宫欧嗓音低沉得性感,对自己有着超乎一切的自信,已经成为一种自负。
我宫欧在你面前,你还能爱上哪个男人?
宫欧永远如此猖狂。
时小念双腿发软地站在电梯里,电梯门一开,她就逃也似地往外跑,“我去把衣服换了。”
她没法再和宫欧继续这个话题。
“跑什么,等等换,让我再欣赏一会!”
宫欧在她身后喊。
“……”
时小念闻言跑得更快了,生怕被他抓到。
跟他这么久,还这么害羞,宫欧站在她身后,一双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宠溺至极的弧度。
时小念冲回房,迅速将身上的学生制服换下来。
制服因太过紧张已经湿了,上面全是她的汗……时小念拿着制服深深地长呼吸,舒缓自己的紧张。
她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其实,她没必要这么紧张。
她和慕千初又没什么。
怕什么宫欧。
宫欧虽然蛮不讲理,但还不至于真得动不动烧人。
这样想着,时小念平静不少,可一静下心来,她又想到慕千初刚刚在言语中若无似有的挑衅,他从来不会那么讲话的……真是太反常了。
“时小念,还有没有冰淇淋?我要吃!”宫欧在外面喊她。
居然还惦记着吃,看来是没把刚刚走廊上和慕千初一遇放在心上,这就好。
时小念将超短学生制服直接丢进垃圾筒里,一边束起长发一边往外走,扬声回应道,“没了,我现在去给你做。”
“不用做了!”
宫欧慵懒地靠在房门口,双手插在裤袋中,施恩般地道。
“不用做?”
时小念狐疑地看向他,他会不要冰淇淋?他可是那种能一天吃掉几十桶冰淇淋的人。
“对,不用做了!你这几天给我好好地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准动!”宫欧站在门口睨了一眼她的手。
时小念低头看向自己手掌心上的创可贴。
差点忘了,她手昨晚受过伤。
他还记着。
时小念的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抬眸看向宫欧凌利的双眸,“那家里的事怎么办?我不做谁做?”
一出口,她就被自己愣住。
她竟然顺着宫欧的话称这里为家,她傻了么?
宫欧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说道,“有什么难的,厨房让封德去做,他有厨师证;卫生让封德去做,他有保洁证;水管坏了让封德去修,他有施工证!”
这都是些什么证啊……
“原来封管家考过那么多证。”时小念惊叹地道,“好厉害。”
有个封德,就可以抵过一切了。
封德在手,万事我有。
“怎么,你对封德有好感了?”宫欧靠着门口,盯着她的黑眸一下冷下来,不悦地抿唇。
这无名醋吃的……简直莫名其妙。
“你应该很喜欢吃酸吧?”时小念看着他问。
“不喜欢。”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你在讽刺我爱吃醋,时小念!”宫欧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没有。”
时小念摇头,转身离去,宫欧从后扑上来,一把抱住她的身体,紧紧抱住,语气霸道,“时小念,你听着,我就是不允许你对任何男人有好感,欣赏也不行!”
“……”
“从今天开始,你和封德每天说话不准超过三句!”
“……”时小念对他无语得彻底,吃醋吃成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松开他的钳制,“随你想怎么样吧,我去洗个手。”
她还急着去窃.听时笛的消息。
不知道昨天时笛有没有和唐艺联系过。
“你不能碰水。”宫欧拧眉,她手上还有伤。
“那我总要洗手洗澡吧。”时小念无奈地道,她手上只是小伤而已,到他眼里怎么和两只手废掉一样。
听到她这话,宫欧一把转过她,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邪气地挑眉,黑眸幽幽地凝视着她,瞳孔里掠过一抹情yu的光。
时小念顿时感觉到一丝恶意。
果然,下一秒,宫欧大总裁大声宣布,“很好,你洗手洗澡我承包了!”
“……”
时小念疯了。
等时小念回到书房时,她的手被宫欧亲自“洗”了一遍又一遍。
说是洗,过程就是被他调戏一遍又一遍。
一会亲,一会啃,一会咬,她总觉得自己这一双手在宫欧那里不是手,而是凤爪、鸭爪、猪蹄……他总用一种看美食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不过调戏归调戏,宫欧还是将她的伤口重新洗干净,又贴上创可贴,认真细致更甚于她自己。
这样的宫欧,时小念都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气才好。
在书房里坐了一会,时小念站起来走到那套窃.听设备前面,将一台台显示器打开。
昨天她都是在外面,没有听过。
显示屏慢慢亮开,上面有些还是代码显示,她看不明白,只捡看得懂的地方看,时小念握住鼠标,移动到屏幕上的短信区域——
时笛的短信一下子全部出现在她面前,包括即时删掉的。
短信多是她和导演讨论剧本的内容,时小念只草草扫一眼,就发现时笛的剧本中有很多武打戏,看来时笛真的没有身孕。
怀孕,是个谎言。
时小念继续往下看去,一双眼挑选着有用的消息,忽然一条短信跳进她的眼里——
【你现在呆在国外挺好,为什么要回来?】
是时笛发出去的短信。
国外,唐艺不就已经去往国外了么。
时小念顿时谨慎起来,将短信前后的消息结合起来――
【唐艺:时笛小姐,我回国了。】
【时笛:你现在呆在国外挺好,为什么要回来?】
【唐艺: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把重要的话放在短信或通话中说么。三天后,老地方,不带任何通讯设备,不见不散。】
唐艺居然又回国了?
时小念震惊地睁大眼,这唐艺和时笛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三天后,老地方,不见不散。
时小念定定地看着显示屏上的信息,紧紧地抿住唇。
三年前的真相这一回终于要揭开迷雾了么?
太好了。
等下,她们不带任何通讯设备见面,她也就偷听不到内容了。
她只有出门去盯着时笛。
可她现在每天24小时被宫欧绑在身边带走,怎么去盯着时笛和唐艺?
要想出门,还得在宫欧那里得到个“出门特许令”才行。
……
美好的一天早晨,阳光落在干净的窗上,露水在窗上化开,像美人的泪珠一滴滴落下。
华丽的卧室里。
宫欧躺在大床上,微显凌乱的短发下是一张英俊的脸庞,轮廓有着一点欧洲混血的深邃,深色剑眉,一双眼阖着,睫毛在精致的皮肤上刷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扬起的绸软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坚实的胸膛半露,均匀的呼吸着全是性感。
蓦地,宫欧伸手往身旁一探。
空空荡荡。
宫欧的眉头蹙了蹙,一双眼慢慢睁开,漆黑的瞳孔带着一抹惺忪,转头望向身旁。
旁边的床位没有人。
大清早的这女人又去哪了?
宫欧伸手按了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一张巧笑嫣然的脸突兀地撞进他的视线里。
“宫先生,早上好。”
时小念站在床边,微微弯着腰,一脸的盈盈微笑,身上穿着黑白色女仆服,头上的女仆发箍衬得她的笑容格外娇嫩可笑,青葱白皙的一双手上捧着一盆水果沙拉拼盘,水果颜色丰富鲜艳。
一大早看到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每个男人都不会讨厌。
尤其,他现在对这女人正处在极感兴趣的阶段。
宫欧慵懒地坐在床上,视线从她的头一路往下扫去,定在她一双纤细的腿上,她连腿上都套上女仆长袜,小腿的线条在这样一个早晨尤其勾人。
宫欧的眸光幽了幽,然后道,“时小念,你吃错药了?”
时小念依然保持着笑容满面,拿起银久盛住一个颜色鲜亮的草莓,笑眯眯地送到他嘴巴前,“宫先生,请用。”
宫欧的眸光锁住她嘴角的笑容,喉结滚了滚,张开薄唇欣然吃下。
“好吃吗?”时小念笑盈盈地问道,一张清纯的脸碰上女仆装尤其可爱。
“好吃。”
宫欧嚼了两下,从唇间缓缓说出这两个字,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暧昧地扫来扫去,像只无形的手在剥离她身上的衣服。
他认为好吃的分明不是草莓,而是她时小念。
时小念被他盯得脸颊发热,脸庞多了一抹红晕。
“我比较想吃你的脸。”
宫欧坐在床上,紧紧盯着她比草莓更红更有食欲的脸。
这女人今天想搞什么鬼?
一大早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是前一个,他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