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
宫欧一把抓住封德的衣领,拉到自己身前,一双深瞳瞪着他,“你说,她会不会把时小念杀了?分尸弃尸?”
“不会的,少爷,你冷静一点。”如果莫娜小姐真绑了时小姐,这个时候就应该当筹码拿出来,可莫娜真的是不知道时小姐在哪里。
“她一定是杀了时小念!封德,她把时小念杀了,所以她现在交待不出来!”宫欧吼出来,声音在颤抖,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恐惧,手紧紧攥着封德的衣领。
时小念死了,那他怎么办?
封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宫欧,少爷是彻底乱了,还没查清楚居然就认定时小姐被害,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时小姐被劫,这事对少爷打击就这么大么?
好像少爷的理智也跟着被劫走一样,换作平时的少爷,肯定能想到不是莫娜小姐做的,可现在……
少爷本就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情绪再这么波动,封德很是担心。
封德用力地从宫欧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衣领,站在那里担忧地说道,“少爷,你需要好好休息,这样吧,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出事三天,少爷就没有阖过眼,除了喝水更没吃过什么东西。
再这么下去,时小姐没死,少爷先倒下了。
“我不吃!”宫欧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双眼布满血丝,“找不到时小念,我什么都不吃!”
“少爷,你相信我,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封德再三和他保证。
闻言,宫欧瞪向他,看着他眼中坚定的目光,眉间的情绪不再那么极端。
对。
时小念不会死的。
她遭遇过那么多的事都没死,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死的,不会的。
“我去找他!”
他要找时小念。
他要找她,她在等他,她在等他营救。
“少爷……”
宫欧大步离去,一直到走进书房,他用力地推开门,坐在到弧形的书桌前面。
桌上的电脑屏幕上全是监控画面的资料。
有医院的。
也有城市监控系统恢复后的监控画面。
宫欧坐在电脑前面,一双修长的手飞快地敲击着,将电脑屏幕分成四格画面,一双眼睛瞪着画面,希望从里边找出蛛丝蚂迹。
可他找不到。
他什么都找不到,他只看到时小念被人劫走,他找不到一点线索。
浓浓的挫败感朝宫欧袭来,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失败过。
时小念失踪了。
三天!
整整三天!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宫欧双目狰狞地瞪着屏幕屏幕,不断地重复看着时小念被劫走的画面,脑海中全是她晕过去的画面。
胸口锐痛如杀。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找不到她,他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该怎么办,时小念在等他,他必须要找到她,必须找到……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宫欧痛苦地抓着头发,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身体里像是聚着一团烈火要爆开来,他抓起键盘往地上狠狠地砸过去。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封德端着餐盘进来,见状连忙跟上去,只见宫欧往测谎室的方向走去。
宫欧重重地推开门。
偌大的房间里,莫娜瘫软地躺在测谎椅上,一张脸上全是哀戚绝望,轮廓显得凹陷,脸色苍白,严重脱水,没有一点力气,再见不到一点身为大小姐的明媚光彩。
几个保镖站在一旁,对着莫娜还在轰炸式的询问,“你把时小姐绑去哪了?只要你说出来,宫先生就会放了你……”
话还没完,见宫欧进来,保镖们都停止询问。
封德看着宫欧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心中暗道不好,但阻止已经来不及,宫欧箭步冲过去,一把将测谎椅上的莫娜捞起,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这居心叵测的女人,说,你把时小念绑去了哪里?”
莫娜被他抓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看着他的脸,莫娜的眼泪一下子溢出来,“我没有绑架她。宫欧,你相信我。”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宫欧死死地瞪着她,“我要你说,时小念在哪里,说啊!”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逼着质问,三天来她连睡都不睡,吃都不能吃,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莫娜悲伤地看着他,“宫欧,你这么对我,不怕兰开斯特家族吗?”
她一个大小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她还没对时小念做什么呢,就这样,如果真是她绑了时小念,宫欧真能杀掉她吧?
“半开斯特?呵!”宫欧笑了一声,双眸阴戾,充满杀气,咬着牙道,“莫娜我告诉你,时小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身上的皮肉一片一片地切下来!一边切一边喂狗!我让你看着自己的肉被狗一口一口吃掉!”
他的声音阴寒得可怕,整个人像是魔鬼一般。
莫娜被他恶毒阴森的用字吓到,悲伤而恐惧地看着他。
她想,这样的事他真干得出来,他太可怕了。
“我没有,我没有。”莫娜用尽力气拼了命地摇头,“我真的没有绑她,宫欧,你相信我,我没有……”
她是个心理医生,她知道宫欧对时小念的执念很深,她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你最好给我祈祷时小念平安归来,十天,十天之内我再等不到时小念回来,我就杀了你!”
宫欧咬牙切齿地吼道,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将她重重地扔回测谎椅里。
“砰!”
莫娜被重重地扔回去,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砸得散架了。
他至于么,一个时小念失踪就把她折磨成这样?
他凭什么。
她爱他不比时小念少,她爱他的时间更长!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吼完莫娜,宫欧转身离去。
封德叫都叫不住,只能跟着他离开,手上还端着餐盘,“少爷,你多少吃点东西吧,不然人会垮的。”
“滚!”
宫欧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他回到卧室里,阳光从整片落地窗投进来,他瞪向三角钢琴,没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钢琴前,用两根手指弹着《时时念念》。
弹得断断续续的,却很动听。
大床上空空荡荡的,没有他喜欢的那个人坐在床上,微笑着看他,说,“宫欧,快来,听听看我今天学的法语怎么样。”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宫欧瞪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让他痛苦不堪。
他站在钢琴边上,人慢慢靠着钢琴坐下,坐在地上,脸上是无尽的颓废。
时小念,你回来。
“我不矛盾了,你回来吧。”宫欧背靠着钢琴,脸部轮廓在三天里连忙凹陷,声音低低地出口。
回来吧。
他什么都不会再想了,不管她长得像谁,不管她的身世如何,不管谁会要她的命,他只要她在身边。
只要她在就够了。
他再也不会伤她,再也不会。
他错了,时小念。
封德站在门口,轻轻推开一些门往里望去,就见宫欧坐在地上,身形越来越显得削瘦。
这都三天了,少爷连水都很少喝,再这么下去怕是也会脱水。
少爷偏执起来谁也说不听。
以前有大少爷,后有时小姐,现在这两个人在一死一失踪,谁也劝不动少爷。
封德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宫欧靠着钢琴坐在地上,眼中是一片迷惘,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长长的睫毛低开,遮住他的视线。
思绪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弦已经绷到没有任何弹性,绷到麻木,恍恍惚惚的,宫欧闭上眼陷入短暂的睡觉。
“宫欧,你个偏执狂!你为什么还不来及找我?你说什么对我好,其实你从来没有对我温柔过!”
一个气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时小念。
宫欧坐在地上,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小念,我错了,我错了。”
他知道错了。
他不该推开她,不该让她伤心。
“你错?你错为什么不来找我!还在这里睡,谁要你这些没用的紧张和颓废!去好好找证据,找我在哪里!”
时小念在他耳边不停地骂着声音,她的声音很软,但骂起人来却莫名得有力度。
“我找不到,对不起。”
宫欧低声说道,带着浓烈的愧疚。
“我不要听对不起!你给我清醒一点!宫欧!你再这么下去,我被人撕票也是你害的!那我死了也会一直诅咒你!清醒点!听到没有?快点找到我!”
时小念大声骂他,凶得不像个女人。
宫欧的耳朵上突然一疼,疼得他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偌大折卧室,伸手摸了摸耳朵,耳朵热得跟要烧起来一样。
刚才的那些声音是梦境么?
他的视线突然不像之前那么浑浊,而是突然变得很清明。
紧张和颓废是没用的,他再不清醒一点,她会被撕票。
宫欧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眼前,整个人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深邃睿智,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