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弯腰站在那里,手上拿着那枚钻石耳钉,转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封德,“他的耳朵怎么会……”
看到她手中的耳钉,封德不禁叹了口气,“是老爷。”
“宫老爷?”时小念震惊,“为什么?”
父亲对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因为宣誓那天,少爷没等结束就先行离开了,老爷为此大发脾气。”封德一五一十地说道。
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但在宫家的环境下长大,对父母的责打向来都是不还手的,这是宫家的教育。
所以,少爷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宣誓那天走了?他没有宣誓吗?”
时小念愕然地问道。
“宣誓了,是在宣誓之后走的。”封德说道,有些狐疑地看向时小念,“时小姐,少爷还没有和你说清楚吗?”
“说清楚什么?”
时小念不明所已地问道,手上拿着那枚钻石耳钉。
见时小念这个样子,封德就知道少爷又没把误会给说开,不禁摇了摇头。
少爷说要自己解决,但看情形他都没有和时小姐说到正题上。
封德没说什么,只问道,“时小姐,你们怎么会出车祸的,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
因为宫欧不顾一切地扑到她身上,还不让自己压着她,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一回她的安全气囊。
时小念看向床上的宫欧,轻声问道,“医生说他什么时候会醒?”
“可能要等明天吧,幸好没有别的伤。”
封德说道,看着床上昏迷的宫欧,脸上有着不忍。这身上的伤才好几天,又出车祸。
少爷是流年不利么。
时小念看着手上的钻石耳钉,想问什么,忽然听到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她和封德同时朝门口望去。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手上拖着一个玫红色的行李箱,和她的斗篷风衣是一个颜色。
她一身的风尘仆仆,身材纤细,凹凸有致,一头金色的长卷发衬得她皮肤格外白皙,红唇涂抹着亮丽的唇彩,将她衬得妩媚迷人。
兰开斯特莫娜。
时小念的眼神黯了黯,又是一个好久不见的人物。
莫娜站在门口,一手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海蓝色的漂亮眼睛,她震愕地看向时小念,显然没想到时小念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秒,莫娜径自走向封德,不满地问道,“怎么回事?我一下飞机,打宫欧的电话打不通,打到帝国城堡就说是出车祸了。”
“少爷的伤势不重,有点脑震荡,其它还好,需要住院观察。”
封德站在那里,朝莫娜恭敬地低下头,如实说道。
“脑震荡?”
莫娜怔了下,然后走到床前,低头观察着宫欧的情况,问道,“没有发烧的迹象吧?”
“没有。”封德说道,“莫娜小姐不用太担心,我请这里的谢院长亲自为少爷检查,没有大碍。”
“那就好。”听到这里,莫娜松了口气,这才直起身来,一双海水蓝的眼睛看向时小念。
像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看着地上的烂泥,如此不屑。
莫娜看着时小念,话却是问封德的,“封管家,宫欧为什么会出车祸?他进出不是都有保镖跟着的么?”
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封德站在那里,低着头回道,“少爷这两天都没让保镖跟着,说是有私事处理。”
他说得很隐晦。
私事。
莫娜对这两个字敏感,目光冷冷地看着时小念,仍是问封德,“宫欧出车祸的时候是和谁在一起?”
“这……”
封德迟疑了,没有说话。
他清楚自己说什么话会带来什么样不同的后果。
时小念站在病床的另一面,他们的对面,静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她知道莫娜是准备把火引到她身上来。
她等待着。
莫娜站在封德的身前,等了整整一分钟都没有听到答案,她直接转过身,扬起手就朝封德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极其响亮的一记耳光。
封德被打得脸侧过去,莫娜的指甲刮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刮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莫娜居然打封管家?
“封德,你是个管家,自己少爷去哪里你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莫娜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封德,不满地训斥他,“你说我是不是该致电英国宫家,解雇你这样不称职的管家。”
“莫娜小姐,我受聘于少爷,等少爷醒了,我自会向他请罪。”
封德站在那里,头仍然低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没有去管脸上的伤,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吗?”莫娜的脸色顿时变得相当不好看。
连封德这种下人都可以这样说话了。
宫欧身边跟着的都是些没规矩的人。
封德低头道,“莫娜小姐言重了。”
莫娜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就打电话……”
时小念站在那里看不下去,淡漠地打断她的话,“何必为难封管家,你不就想知道宫欧出车祸的时候和谁在一起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他和我在一起。”
闻言,莫娜的身体有一秒的僵住,她慢慢转过头,看向时小念,眼中划过一抹敌意。
下一秒,莫娜姿态优雅地走到时小念面前,一身高傲,“时小念,你一回国就想勾引宫欧,你真是不闲着。你没看新闻吗?我和宫欧已经宣誓了,很快会有订婚大典。”
凌晨的病房里很是安静。
宫欧躺在床上昏睡着,脸色苍白,右耳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痕,丑陋至极。
时小念握紧手中的钻石耳钉,她本来不想和莫娜计较什么,可听到这种宣示主权的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觉得可笑极了。
于是她笑了。
“你笑什么?”
莫娜愠怒地瞪着她。
时小念脸上的笑容更深,她笑着一字一字道,“莫娜小姐,出事的车是我的车,是宫欧主动上了我的车,谁勾引谁,不是一目了然吗?你可不要污蔑人啊。”
“你说什么?”
“我说,堂堂的贵族小姐别像个歇斯底里的弃妇一样,那影响你的气质。”时小念嘲弄地说道。
闻言,莫娜站在那里一脸意外地看着她。
时小念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被正室撞破奸qing仍一副与我无关神情的狐狸精,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莫娜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时小念,看来你在英国的那半年还没学乖,你是还想再被囚禁么?”
“……”
囚禁。
果然谁都知道她被囚禁了半年,都在外面看她的笑话是么。
时小念的脸色微沉,站在莫娜面前,收敛了笑意,冷冷地说道,“莫娜小姐,你最好弄清楚,现在是你的未婚夫纠缠着我,不如你囚禁他吧,效果会更好一点。”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恶心?”
“是么,我以为我演绎的是曾经的莫娜小姐。”
“你讽刺我是狐狸精?”
“你不是一贯觉得没有先来后到这个说法么,怎么,在你的眼里还有狐狸精这个词吗?”时小念反唇相讥。
莫娜当初为了插到她和宫欧之间,可是想了不少的办法。
现在还说她勾引,真够要脸的。
闻言,莫娜的脸彻底难看了,一双蓝眸气愤地瞪着时小念。
一轮对话,时小念占了小小的上风。
“封德。”
莫娜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高傲地开口。
“是。”
封德往前一步,拿出手帕将脸上的血迹优雅地擦干净。
“把时小姐带到我的车上,等我休息一下,我要向时小姐好好讨教一下怎么出的车祸。”莫娜看着时小念冷冷地说道。
她想她是真的坐飞机坐太累了,竟然连一个时小念都辩斥不过。
她需要休息。
听到这话,封德一脸为难地看向时小念。
说是请,就是要绑,要囚。
时小念冷笑一声,也不说什么。
“封德,你还不‘请’时小姐?”莫娜的声音越来越不悦。
“……”
封德看向时小念,一张慈祥的脸上满是为难。
忽然,又是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封德拧眉,正要往外走去,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病房门口,往里低了低头,“大小姐。”
他们冲的方向是时小念。
时小念勾了勾唇,“不好意思,莫娜小姐,看来你今天请不动我了。”
“你……”莫娜难以置信地看向时小念,然后转眸看向那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突然明白过来,“你回席家了?”
大小姐。
谁会叫这种养女大小姐。
时小念正要离开,闻言,她停下脚步,错愕地看向莫娜,“你怎么知道席家?”
她听罗琪的口吻,连宫家都不清楚她已经认回亲生父母。
莫娜却张嘴就来一句席家。
莫娜的眸子动了动,有一秒的回避眼神,随后看向时小念道,“知道这些很难么,真是恭喜你啊,终于能做回有钱人了,乌鸦变凤凰了。”
“……”
时小念抿唇,冷漠地看着她。
“是不是做梦都在笑呢?”莫娜讽刺地看她一眼,“席家虽然不是什么排得上名的家族,但对于你来说钱应该不少了,吃喝不愁,这还填不满你的胃口,还要来勾引宫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