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彧笑起来,温和而无奈,“你啊,明天我会通知你,别带任何人,就我们兄弟两人好好打一场。”
“我女人也不能带?”
宫欧不悦地睨向他。
“我怕你分心。”
“分心也随便虐你!”宫欧不屑地看向他,挑衅地道,“你现在还知道怎么拿枪么?”
“你也太小看你哥了。”宫彧捶他一记,“你信不信,还跟小时候一样,我能赢比你多一半的猎物!”
夜色下,宫欧低眸看向他的手,冷冷地道,“那只是我第一次学枪的结果而已,你居然记到现在,看来你也就那一次赢了我。”
宫彧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无可奈何地从引擎盖上起来,活动着身体,看来明天非要赢一次不可以了。
不然他这个弟弟小看他。
宫欧没有在意他,只看着不远处的时小念。
时小念没有过来打扰他们,一个人站在湖边来回走着,把叶子一片片丢进湖里后,又开始撕叶子。
“她想知道她弟弟的事。”
宫欧看向宫彧,语气几乎是命令式的。
宫彧正站在那里活动着身体,闻言,他的动作迟缓下来,看向湖边的时小念,她的身材纤细柔软,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在湖边走来走去,成了夜幕下一道特别的风景。
她弟弟的事。
宫彧低叹一声,看着时小念的身影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差点告诉她了,但又说不出口。”
“为什么说不出口?”宫欧问道。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出来,你老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理我了。”宫彧自嘲地道,笑容有些苦涩。
“你不说她也不会理你的。”
“……”
“因为我不会让她去理其他男人。”宫欧冷冷地道,双手抱臂,一双眸子转了转又转到时小念的身上。
“……”宫彧苦笑,“你这人,小念的耐心是有多好才能忍受你。”
“不准叫得这么亲昵,她跟你很熟么?”宫欧从引擎盖上跳下来,站到宫彧的面前,阴沉地盯着他,“我想起来了,你还送过她很多礼物,很女性化的礼物,你什么意思?”
宫欧越说语气越酸。
宫彧无法直视他的眼神,仰头做看天状,清了清嗓子道,“什么时候天黑了,太晚了,我受着伤也挺不舒服的,我先回去休息。”
“你来的时候天就黑了。”
宫欧一把抓住要离去的宫彧,黑眸阴狠地地瞪着他,“说清楚!明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送那些礼物是什么意思?”
宫彧被抓得离不开,只好道,“好吧,我当时是为了证明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
“和她弟弟有关。”宫彧看向时小念的方向,时小念正无聊地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的目光沉了沉,“也许,我该在走之前告诉她弟弟的事,但就怕她知道了还宁愿不知道。”
“你跟她弟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
宫欧勒住他的衣领,瞪着他问,却问不出口。
“是什么,是Gay吗?”宫彧低笑一声,看着宫欧漆黑的双眸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最悲哀莫过于此。
“……”宫欧黑眸深邃地盯着他,看了很久,伸手用力地推开了他,“你是不是都与我无关,你记着向时小念解释清楚就行。”
宫彧点点头,“好,听你的。”
“走了。”
宫欧随手一摆,转身朝着时小念走去,再不进去一会查尔斯那些人就会找出来,宫彧就曝光了。
时小念站在湖边,转眸看向走过来的宫欧,微微一笑,“谈好了?”
“谈好了,回去。”
“嗯。”
时小念站在那里冲宫彧远远一笑,挥了挥手跟着宫欧离开,宫欧拥紧她的身体,一双黑眸宠溺地凝视着她,“冷不冷?”
“还好。”
时小念说道。
宫欧展开身上的大衣将她裹得紧紧的,低沉地道,“明天我和哥去打猎,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终于称呼宫彧为哥了?
好事。
“去打猎挺好的啊,我在家里能怎么办,陪陪小葵和Holy呗,再替你去看看母亲的身体如何了。”时小念也不敢多去打扰罗琪。
她知道罗琪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厌恶,但她成了罗琪和宫欧之间的导火索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也只能尽量做好一些。
“时小念你什么意思?”宫欧不悦地瞪向她,“我明天整整一天不在,你节目安排得还挺好!”
“……”
时小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节目哪里好了,不就是陪家人么?又不是出去玩出去疯,他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我明天十几个小时都不在,你见不到我一整天的事情这么严重,你的语气就这么轻描淡写?”
她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只是一天不在而已啊。”时小念低声说道,她很想吐槽她都等他四年了,这一天算什么。
“而已?”
宫欧的眼睛顿时激起一团怒火,伸手拉了拉袖子,正好莫娜的事解决了,偏执狂的事也过了,宫彧的事也过去了,他可以腾出时间来调教调教她。
“很严重很严重。”
眼看宫欧眼中的火越烧越旺,时小念连忙识趣地说道,伸出手抱住他,投进他的怀里,语气夸张地道,“十几个小时,想想就是度秒如年,这让我明天怎么过,我一定会相思而死的。”
“……”
这演技不仅假,还浮夸。
宫欧低眸盯着她,“真的这么难熬?”
“对啊。”时小念卖力地点着头,一本正经地道,“你不在我身边,一秒我都不想过,这样好了,明天我就看一整天我们订婚时的视频,只有这样我才能舒服点。”
这话够相思了吧,够严重了吧?
只是分开一天而已,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闻言,宫欧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双眸邪气地看向她,“老是看那个视频有什么意思,今晚我就给你拍点新的让你明天回味。”
“什么新的?”
时小念一脸茫然。
“当然是二十五岁禁止观看的内容!”说着,宫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里走去,边走边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25禁?
宫欧这人真是……臭不要脸。
……
第二天,阳光晴好,是个打猎的好天气。
宫欧如约而离开,走之前又抱着时小念依依不舍地亲吻了一通,时小念再一次感慨宫欧的克制力,之前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是不是忍着不碰她的时候都一个人默默地挠墙玩?
时小念送别宫欧,摸了摸自己被吻肿的嘴唇,转身准备去找双胞胎,还没走,一个女佣走到她面前,“少夫人,夫人找你。”
“哦,好。”
时小念点点头,跟着她离开。
时小念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见到罗琪面容憔悴的模样了,那么重视自己形象的一个女人已经连续好一阵日日坐在床上,身上总是穿着睡衣,面容苍白,眼角的细纹越来越多。
“母亲。”
时小念朝她低了低头,走到她的床边。
罗琪坐在床上,一双眼看向她,神色有些复杂,“来,你坐下。”
时小念顺从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双眸平静地看向她。
“你去过我丈夫的书房了?”
罗琪边问边探究地打量着她。
“是啊。”
时小念点点头,罗琪的脸上掠过一抹黯淡,“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有什么话说?
她应该有什么话要说么?
时小念不解地看向她,是宫爵踢了自己一脚的事,他们贵族高高在上,踢晚辈都能说成是教育吧,有什么好特意说的。
“我没什么话要说。”时小念坐在那里说道。
“没话?”罗琪吃惊地反问,一双眼睛意外地看向她,轻咳了两声。
偌大的房间里安静极了,阳光温暖。
时小念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如果您是指父亲踢我那一脚的事,我承认我心里不舒服,但我不准备这个事放在心上。”
“……”
罗琪怔怔地看着她,眼神很深,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半晌过去,罗琪的目光微转,平和地说道,“他脾气就是那样,宫欧还被他打得耳朵都撕裂了,你以后少去他的书房就好。”
是了,她想起来,时小念不曾真正见过她的丈夫。
“我知道了,母亲。”
时小念说道。
“那你下去吧。”罗琪轻轻地抬了抬手,示意她离开。
“好,我下去了,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时小念说道,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
她走出去,走在楼梯上,眼中有着疑窦。
罗琪今天的态度不太对,尤其是那吃惊的眼神,好像她没话说不对一样。
时小念抬起头,望着庞大的古堡,视线掠过上面的书房,两个保镖像门神一般守在那里。
宫爵的书房。
时小念抬起自己的手,又想到昨日触碰到宫爵手腕上那块坏表时的触感,冰冷,真的太冰了,就好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去佩戴那样的手表。
还有薰香,那味道也太浓烈了,浓烈得让人难受,只想逃离,宫欧的父亲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会喜欢那样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