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睛又不是她自愿的。
时小念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宫欧的脸庞棱角分明,英俊无双,脸上也没有留下半点她打过的痕迹。
“笑一个!”
宫欧挑了挑她的下巴,霸道地开口。
“……”
时小念笑不出来。
“你不笑就是还生气?”宫欧拧起眉头。
“你知道我生气为什么还要走?”
时小念声音的些沙哑地问道,她以为她生气了他总会顾忌一点的,没想到他还是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犹豫。
“你生气我能哄好啊。”宫欧理所当然地说道,“本来我想,等我回来哄也一样。”
“我就那么好哄么?”
时小念不由得问道。
这是理由?这么说她是不是要难哄一点,下次他才能稍微重视一下她的生气?
“你是我女人,你为我生了双胞胎,你还爱我,你不好哄谁好哄?”
宫欧坐到她身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分析得还真是透彻啊。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随后站起来就往卧室外走去,本来有点累想休息,突然也就不想休息了。
“你去哪?”
宫欧一愣。
“我去做饭。”时小念边说边往外走。
“你刚不是做过了?”
宫欧的眉头蹙了蹙,站起来追上她的脚步。
“我刚又没有吃饭。”
时小念淡淡地道,继续往前走去,绕过一地还没有扫起来的碎片。
宫欧跟在她身后,见状立刻吼道,“有碎片!你给我小心……哦,不用小心,随便走,摔倒我会接着你!我小心点就行!”
不能过份强迫她的意志。
对,不能。
他得记住这一点,嗯,他记得住。
“……”
时小念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听着宫欧的声音,眼睛莫名地有些酸,她故意朝着楼梯口的扶手棱角走过去,只听宫欧一阵倒吸气的声音,他立刻冲过来,手掌抵到上面。
她低眸看着他的手,傻瓜。
她往下走去,下楼梯这种小事在宫欧的眼里也是值得紧张的,于是她一路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几次她听到他都想开口碎碎念了,最后又收住口。
走到最下面一级时,宫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后,长臂下意识地搂上她的腰,让她在他的保护圈城顺利下楼梯。
时小念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过了身。
“……”
宫欧一怔,下一秒,时小念便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微微仰着脸,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柔软的唇触着他温热的薄唇。
宫欧的身形有些僵直,但也只有半秒的停顿,他很快反客为主低头吻上了她,吻得缠绵,浅浅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继而深入,霸道地袭卷着一切。
时小念却不让他深吻,头微微往后退了退,然后去吻他的脸。
宫欧自然不满这样的吻,又去捕捉她的唇,时小念再一次让开,继续去吻他的脸,宫欧再捕捉,她再让开。
几次下来,宫欧不满地道,“时小念,你就盯上我的脸了是不是?”
他吻得意犹未尽。
时小念踮着脚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吻着,一下一下吻着,闻言,她的唇贴着他的脸庞僵住,目光有些黯淡,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低哑得厉害,“还疼么?”
“什么?”
宫欧低眸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脸,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一巴掌,他唇角邪气地勾起,“怎么,心疼了?”
时小念站在他面前,凝视着他的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你离开。”
即使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宫欧要去做什么,但她真的不能让他去,他为她做得够多了。
“很疼!特别疼!”
宫欧见状立刻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是不是都打肿了?你男人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
时小念的鼻子酸涩得厉害,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对不起,宫欧,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
她的眼眶越发得疼,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宫欧的眼神慢慢沉下来,“时小念,你真难过了,难过什么啊!不就一巴掌吗,就你这只手那点肉,能打疼我么?”
“……”
时小念偏过脸,眼睛涩得厉害,强忍住泪意。
“打的时候那么干脆利落,这会难受了?”宫欧放下手将她搂进怀里,牢牢地抱住,嗓音低沉性感,“好了好了,不就一巴掌么,我都没哭,你红眼睛干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
时小念反反复复哽咽着重复这一句话。
“我知道。”宫欧沉声道,将她搂得紧紧的,“我现在不走了,以后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
闻言,时小念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真的?”
洛烈和他说了什么,居然让他变得这么听话。
“真的。”
他得做她想做的那些事。
“那谁在上,谁在下?”时小念红着眼睛问道,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提的。
居然敢将他一军。
宫欧挑了挑眉,随即道,“你是说在床上的时候?”
“……”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眼睛还红着,唇角却有了一丝笑意,头靠到他的胸膛上,声音仍然有些哽咽,“宫欧,我好累啊。”
真的累了。
“累了?走,我抱你去睡觉。”宫欧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朝着楼上走去,“你去睡觉,我去做饭,做了端给你吃。”
时小念在他怀中默默地想了想,然后道,“宫欧,我突然不累了,我还是自己做饭吃吧。”
“……”
宫欧和时小念同和好了。
宫家和兰开斯特家族的私仇并没有在这个水上洛宅中有多大的扩散。
厨房里放着几个专门熬中药的小锅,洛烈穿着简便的服饰站在中间,一味药一味药地抓过去放在鼻下闻着,确保每种药材都是可以给时小念入口的。
“这个药是清心的,时间不宜熬得过长,如果倒出来时没有薄荷香就重熬一锅,一定有香味散出来才能端给宫太太。”
洛烈朝着一旁的煎药女佣说道。
“少爷,这宫家的规矩也太多了,每次还要让人试药,好像你会毒害他们一样,你还尽心尽力开药?”女佣替洛烈抱不平。
“正常的事,你多什么嘴?”
洛烈面容清冷地说道。
宫欧把时小念看得比什么都重,对他再相信也肯定会防着几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可是您恩人的仇敌呢。”女佣忍不住说道。
“我开的只是清心养神的方子,又不是替她治病,我没有背叛兰开斯特。”洛烈冷漠地说道,“吩咐下去,都别给我多嘴。”
“是,少爷。”
“好好熬你的药。”
洛烈冷冷地说道,手上拿着一本医书在阅读,眼中带着思索,一抬头,就见宫彧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宫彧身形高大地靠着不远处的柱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风衣,手腕上戴着喜欢的品牌手表,一头微卷的短发下,一张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眉目间依然能看出几分俊逸高贵。
宫彧看着他,眼神中没了之前的那种愤怒。
“……”
洛烈的眼神冷了几分,然后抬起腿从他身边离开。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宫彧靠在柱子上出声,转过脸看向洛烈,向他道歉。
洛烈冷漠地站在那里,闻言冷笑一声,“不用抱歉,我没有替任何人治病,我还是讨厌宫家。”
说完,洛烈就要往前走去,宫彧的声音再一次阻止了他,“那我们还是朋友么?”
“朋友?”
洛烈冷冷地转过脸看向他,嘲讽地道,“你把我当朋友,你多年来在我面前隐姓埋名,你把我当朋友,你不把真实身份向我和盘脱出?”
闻言,宫彧的脸色沉了沉,语气还算平和,“我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这点请你见谅。”
“你的不得已理由就要我见谅。”洛烈冷冷地道,眼神孤傲,“那我不想治病,你就同我一场朋友恩断义绝?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么,你不知道我帮助宫家就形同背叛么?这难道不是不得已的理由?那你凭什么不谅解?”
“我……”
面对洛烈的咄咄逼人,宫彧语塞了。
“我把你们留下不是因为你,我和你之间也已经没有朋友之义可言。”洛烈冷漠地说完,沉着脸离开。
“洛烈。”
宫彧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一转身,却见时小念正从楼梯上下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昵子大衣,温婉安静,一张小巧的脸上清秀动人,没了之前的忧愁,一双眼睛甚至像是镀了光似的。
和宫欧一和好,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
“哥。”
时小念微笑着朝他走过去,又望了一眼洛烈离去的背影。
见状,宫彧摊了摊手,有些尴尬,说道,“他脾气孤傲得很,一向我行我素,我都向他道歉了,还让人去淘古董来送他,结果他还是得理不饶人地教训我。”
说到最后,宫彧的语气带了一丝恼怒。
知道内情的时小念站在那里,看着宫彧脸上的一无所知却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