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有伤我不和你计较。”时小念把汤碗收回来,忿忿地瞪他一眼,拿起勺子舀上一勺吹了吹,和喂粥一样喂他。
宫欧盯着她将汤喝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时小念,现在喂我都变自觉了。”
“看你有伤我才……”
“没伤你也要喂。”宫欧打断她的话,霸道得一塌糊涂,“喂我一辈子!”
“……”
时小念无语地看着他,将一勺汤喂到他的唇边,忍不住道,“宫欧,你好像一受伤就变得特别会撒娇。”
喂我一辈子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可以再肉麻一点。
“我宫欧撒娇?”宫欧冷哼一声,“亏你想得出来!”
他怎么可能,他是个大男人!
“是吗?那你喝完汤我就回去了。”时小念吹了一勺汤喂到他唇边,“我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肚子里还有一个,累着呢。”
本以为宫欧又会跟她闹一通,却没想到宫欧特别平静地看着她,“哦。”
“……”
时小念拿着勺子的手一僵,这是什么意思,他允许她离开?他晚上不用她陪么?
看她满脸呆滞,宫欧勾起唇角,伸手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来,捏了捏她的脸,“你先回去,晚上我偷偷地溜回去看你。”
“偷偷的?”
时小念一脸莫名,他们之间是在偷情么,还要偷偷的。
宫欧凝视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汤喝下,眼中一派睿智,“既然有人想看我们夫妻不和,不演一下怎么能满足他们,不演一下怎么能促使他们走下一步?”
时小念坐在他床边脱口而出,“谁想看我们夫妻不和?李清研么?”
宫欧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就因为辞了她,她能恨我们恨到这程度?”
恨。
一听到这个字,时小念恍然大悟过来,柳眉蹙起来,“是兰开斯特。”
“聪明。”
闻言,时小念好久都反应不过来,原来宫欧早猜到了,她却还是从李清研的异状上才判断出来的,她道,“兰开斯特为了报复你,真是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
刺杀失败,谈判洗黑失败,炸岛失败,现在居然派出一个女人胡搅蛮缠让他们夫妻感情失和。
“兰开斯特那死老头子已经变态了!”
宫欧冷冷地道。
“……”
时小念咬住唇,有些后怕地看着宫欧的脸。
如果她真的不相信宫欧的忠诚,这个时候不是已经让兰开斯特看笑话了?可她真得是很煎熬才选择了相信,要是兰开斯特再来几次这样的忠诚考验,她不知道她能撑到第几步。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宫欧黑眸中深邃地映出她的容颜,他张开薄唇一字一字地道,“你放心,这种手段我保证他们只敢用一次!”
“你怎么能判断?”时小念说道,“李清研没能拆散我们,肯定还有陆清研、王清研……”
“因为我会狠狠打那死老头子的脸!打到他没脸再用同样的套路!”
宫欧说道,眼中透露出一抹阴戾和狠意。
看来他已经有主意了。
时小念看着他志在必得的样子,拿出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宫欧的唇边,“那是不是需要我配合些什么?”
“当然需要。”
“我要做什么?”
“陪我偷情!”
“……”
时小念彻底懵了。
……
大洋彼岸的英国,层层建筑往里,树木参天,田地如巨大的彩色棋盘立于大地上面,一重门高过一重门。
黑色的古董车从外面进入大门,一道门一道门地过,直停到大古堡前面。
有人从车上匆匆下来,携着一只黑色的皮包顾不得通报就急急忙忙地往拱形大门跑去,直冲到里边。
穹顶高不可攀的古堡内,一饰一物恢弘大气,庄严厚重,令人不敢轻易触碰。
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沙发上,一头金色的短发间能明显得看出花白的头发一手捧着一份文件在看,一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中指上是一枚古董戒指。
他静静安坐,,却像是坐于云端,令人不敢轻易上前。
“兰开斯特先生。”
拎着皮包的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如何?”
老人缓缓张口,语气沉稳,隐隐约约掠过一丝急切。
“李清研这个棋走得很妙,宫欧夫妇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照他们以前相爱的程度,最近的情况却是大不相同。”那人一边报告一边资料从皮包里拿出来递给老人,以及一份新闻报纸。
“怎么说?”
老人接过来。
“这时小念天天去医院照顾宫欧,看似夫妻感情不受影响,但基本上只要送完吃的喝的,时小念就回去了,从不过夜。”
“就这样?”
这样感情不算失和得太严重。
“还不止,之前炒了一把宫欧再度失踪的新闻,所以他一回来就拉着时小念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他从未失踪过。”那人报告道,“在离席的时候,宫欧要去握时小念的手,时小念给拨开了,这个动作已经请微表情专家分析过,配上她当时低头的表情是明显的排斥行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时小念都忍不了了,何况是私下。”
“……”
老人翻开新闻,果然看到这一个微妙的小动作。
踩着他女儿尸体建成的爱情,能有多伟大?呵呵。
“我也请护士和医生偷偷观察过,他们都说两个人在医院时是面和心不和,宫欧刚醒来的时候还有护士听到病房里传来他的大喊大叫,估计是夫妻俩大吵过一架。”那人继续报告道。
“……”
“哦对了,宫欧在记者招待会上说接下来会多陪陪家人,看这情况宫欧是想和时小念和好。在医院里宫欧有时候会吵架,有时候又会放低姿态,但时小念不肯,从医院出来时从来没有脸色好看过。”
放低姿态。
老人看新闻上时小念那一张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戴着戒指的手慢慢将报纸揉成一团。
就是这个女人,把他女儿千方百计想得到的男人抢了,还能让这男人放低姿态。
他的女儿那么好,这女人有什么?
总有一天,他要这女人死得很惨、很惨!
“既然宫欧现在把心思都花在女人身上了,计划就开始进行吧。”老人把揉成一团的报纸扔到地上,咬牙切齿地道,“趁他为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时候,把N.E给我一点一点掏空了!”
“是,兰开斯特先生。”
……
入夜,时小念推开窗站在阳台上,夜风迎面吹来,带着麦田的气息,吹得她身心舒畅。
她扭了扭脖子,伸手摸向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不知道宫欧现在在做什么。
按照他的吩咐,时小念现在都不在医院多做停留,晚上也都是回来睡的,就是为了营造两人感情破裂的即视感。
可身旁少了个人入睡,时小念怎么都睡不着,身为一个孕妇,她有两晚差点失眠。
她本来想着偷偷去医院看他,又怕被人发现,到时让宫欧的计划功亏一篑。
“诶……”
时小念站在阳台上伸了伸懒腰,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双胞胎和义父都已经睡了,她一个人……真的好寂寞啊。
算了,回厨房熬点汤打发时间好了,明天也能给宫欧带过去,这么想着,时小念刚要转身,身后就传来一个性感低沉的男声。
“看来有人大半夜空虚了,想男人呢?”
磁性到震憾全身神经的声音。
“……”
时小念惊呆地转过头,就见宫欧斜斜地靠着门,身上穿着病号服,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头短发有些许的凌乱,似是风尘仆仆一般,他背着屋内的灯光,脸庞上是一片阴影,可他的一双黑瞳在夜色下依然深邃有神。
宫欧!
时小念呆了好几秒才朝他冲过去,有些激动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偷情。”
宫欧邪气地歪了歪头,慵懒地出声。
“你疯了,不是说查出来有些医生和护士是兰开斯特的眼线么?”时小念说道,“你这样跑出来会被发现的吧。”
自从知道宫欧要装夫妻不和的计划后,时小念一直在极力地忍耐两人碰面,宫欧几次想来看她也被她打断,还被她教训过几次。
这次,他居然不打一声招呼就这么大半夜跑出来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宫欧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低头就吻住她柔软的嘴唇,反复缠绵,火热的舌尖挑开她的唇,霸道地攻城掠地,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卷弄,吻得狂野,直吻到她气喘吁吁地倒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体一点点下沉。
宫欧勾唇,这么快就腿软了?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往上提了提,时小念攀上他的胸膛,任由他疯狂地吻下来,她听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喑哑粗重,她能感觉自己的神经在被一根根挑起来,像琴弦一般在被人肆意拨弹,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好久,宫欧才结束这个长到令人窒息的吻,时小念呼吸急促地靠在他的怀里,手已经环上他的腰,嘴唇微微地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