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当偌大的石头滚下了悬崖,后面被它堵着的石块跟泥土哗啦啦随之倾泻。
果然铺平了一大截。
所有人齐齐发出欢呼,接下来就是铲土的事儿了。
詹箬想了下刚刚看到的一幕——她是在另一边安装的千斤顶,但他们为了躲避爆炸跑到另一边后,她分明看到那块大石头底下一角有另一块被爆炸过的乌黑痕迹。
也就是说它滚下来不是意外。
她抠了下指甲缝里的土,转头看向塌方的上坡。
这小地方,又是玩偶吓人又是失踪的,现在连炸塌方都出来了,庙小妖风大。
很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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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解救结果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第二辆车的一家四口就一个因为虚弱而晕过去,其余三个无碍。但第一辆车的车主也就是男孩的爸爸已死去,倒是他妈妈还有口气,救援的时候不是完全铲开那些石头泥土的,而是从边侧挖开救人,所以路障还在,车子没法开过去,自然也没法把人送去市镇的医院。
只能回村,那村里的卫生所哪里能救人。
“我们酒店倒是有个医疗团队,设备也算齐全,可以试试。”老管家联系了谢庸后得到后者同意,加上后面堵着的路也渐渐开了,车子尝试往回开,回了村子。
詹箬没管后面的事情,回酒店的时候,正瞧见剧组的人正大厅乱糟糟一片,有几个演员怕有危险,想走,导演倒也没想拦着,毕竟相比于交通上面的损失,只要沈樾能回来什么都好说,她回不来,这个电影接下来也拍不了了。
不过他们也听说了塌方的事情,顿时心急如焚。
导演垂头丧气,正瞧见老管家他们回来,急忙上来问情况。
老管家坦然告知情况,也确定这两天肯定没法通车,就是现在相关部门那边派来的救援队也还在路上。
主要还是太远了。
两天?
如果是两天还好,可沈樾怎么办啊,警察那边都没法过来了。
导演都要哭了。
“这什么运啊,一连遭事,以前也没听说过此地这么邪性。”
娱乐圈其实挺迷信的,什么开机都得上香祭拜,动辄求风水,有时候连剧名都得算一下。
导演嘟嘟囔囔,詹箬他们却是疲惫至极,尤其是熊达,俩胳膊都擡不起来了,便顾不得这些人,三人重新回到原来的房间洗澡休息了。
詹箬洗完澡,站在阳台上看村子里闹腾的景象,她在思索一件事。
如果那塌方是人为的,背后之人无非三个目的。
1,害人,造成重大事故。
2,为了阻拦警队的人进来调查。
3,为了阻止村里的人逃出去。
也有可能是一箭三雕。
不过詹箬想到那个谢庸,虽还没见到人,但总觉得此人是个颇能耐的,如果有他的关系,进来查案的人恐怕非泛泛之辈。
她发现那大石头有爆炸类痕迹的时候,后来那老管家也用手机拍了一张。
显然,他也发现了。
用这个去联系人,那就不仅仅是绑架明星或者塌方的事了,而是涉嫌更严重的谋杀。
起码现在已经死了一个车主。
也许,警方的直升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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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老管家联系詹箬他们,说谢先生请他们吃饭压惊。
估摸着人已经到了。
这么快,果然还是用了直升机,但又没直接降落村子里,估计是悄然来的,避开耳目,免得被那个躲藏在村子里的凶手看到。
按理说詹箬过去赴宴可以了解下对方来历跟深浅,也见识下这个谢庸是何许人,要说这个谢庸也是有嫌疑的吧。
有能力,怪癖,对此地以及大多数人知之甚详。
但詹箬还是推辞掉了。
一来她今天行为有点醒目,今晚吃饭怕是也会成为别人探究的目标,扩大接触面后反而不好,万一她任务未归焉知这些人精怎么想。
二来她的确有点累了,得养养精神准备晚上12点的任务,这时候就别分散注意力了。
光脚的詹箬坐在木板上,靠着软垫,不断查看无人机上面拍到的画面,一边思索人可能会被关在哪里。
八点的时候,熊达跟宁檬在群里发了消息,说了一个让詹箬很是惊讶的事。
宁檬:我的天,学姐,不止一个沈樾跟那个老陈头,刚刚那两个派出所警察来了,他们排查了下酒店的人,发现还有四个人都不见了,因为没退房也没回来,行李这些都还在。
熊达:你一定没想到里面有一个我们认识的。
詹箬:说。
熊达:林兆龙!他跟他爸竟然也在滇村,昨天我们没遇见,不过可能昨天他们就失踪了,没参加谢先生的聚餐,原以为是有事,没想到跟沈樾一样失踪了,太可怕了,两个成年人啊,还有旅游公司老板董力父子。
宁檬:这都6人了,我看到那派出所的俩警察小哥脸都绿了,饭都吃不下几口,不过来的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共来了五个人,四个是市里的刑警,好像是重大案件刑侦小组的,还有一个好像是首都来的,是那小组组长的朋友,不过他认识谢叔,两人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谢叔很神秘,平常我爸也总讳莫如深,不过又很信他。
宁檬:对了,谢叔让我们搬到他这边来住,安全一点。
这些人背后的关系耐人寻味,看来谢庸背后果然有故事。
但詹箬看了到宁檬后面的话,回绝掉了:“你跟谢先生说,我不过去,但建议可以在我们三人居住的房间内装监控——浴室不装就行。不过监控权限在我们三人彼此之间。”
额,如果能这么干倒也不错,但原则上这挺冒犯人的,宁檬没想到詹箬这么一个平常很注重跟人保持社交隐私的人会一下子这么放得开。
估计是为了安全考虑。
而且如果只是他们三人彼此间看到监控,好像也没啥问题啊。
熊达:“???”
怎么就没毛病了,我男的啊,你们俩女的!难道你们不把我当男人?
他的意见重要吗?
不重要。
俩女的直接取得了共识,老管家见状也让人拿设备过去装一下,反正也就这一两晚的事情,宁檬跟熊达见状也起身了,跟着老管家离开回酒店。
不是两人忌讳,不想跟这些警察接触,而是他们夸詹箬的时候喜欢这么说——考得上名校果然是经过智商验证的,脑子可真好使啊,厉害,国家有希望啊。
全程出卖劳动力没用过脑子用筷子夹饼一直手抖的熊达:“”
天生高智商但一遇到危险就握紧奶茶名媛娇弱的宁檬:“”
至于接下来这些人谈什么,如何展开调查,那他们就不清楚了,反正刑侦小组的组长罗科拿到老管家给的照片看了后,“这应该是爆炸的痕迹,那人可能是想留住这些旅客,有更大的谋划,要么就是这些旅客里面有他的目标。”
那今晚对方肯定还会动手。
不管是这些退回来的旅客还是村民,毕竟前面老陈头就是当地的,可见对方出手没有绝对的针对性,要么就是这些人有被选中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
来自首都的那个冷峻青年看了一眼谢庸,等他们离开谢庸住处后,罗科问了一句,“你怀疑他?”
虽然从前跟谢庸是朋友,但罗科也有自己的职业素质,他也察觉到了某些异样。
除了老者,现在沈樾,林城父子跟董力父子都跟谢庸有关联,不是生意场上的,就是关联关系,对了,他们还都约过饭局。
可他们都在同一天出事。
“我不是怀疑他,而是当前需要怀疑任何有可疑的人。”
“他的过去不容忽视。”
谢庸有什么过去呢?
他坐过牢。
这世上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到底算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罗科有些沉默,后叹气,“先调查吧,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去查那塌方,你去查失踪的人。”
“好。”
两边人分开,连夜行动,而另一边,詹箬在老管家指挥人把房间安装好监控后准备送人出去,宁檬忽然说:“学姐,要么我跟你一起睡吧,这样安全点,也能省一个设备,咱们要节俭一点。”
刚刚詹箬提醒她如果瞧见自己还在昏睡的话,可以不必打扰,可宁檬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们家的牛逼策划珍贵的何止是脑子,还特么有肾啊!所以宁檬试图抱团,有个照应。
老管家:???前几天我还听谢先生说你跟你老爹要的生日礼物是一艘游艇。
詹箬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有被害妄想症,经常会有应激反应,很可能睡着睡着就折人手脚。”
宁檬一想到被詹箬弄死的那些不法分子,好像很多是被打断腿的。
她立即打了一个哆嗦,主动拉上房门。
“好的,我现在就走,学姐晚安。”
熊达:“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宁檬:“这个词比较适合你们男人。”
熊达:“??”
老管家:“”
忽然明白为什么宁先生提及爱女总是叹气。
不过老管家刚走出门,就见警察来排查人。
现在酒店的人是高危人士,必须核算人头,确保没有人失踪,但查着查着。
“这一间居住的是简一跟他的助理,对吗?”
警察问酒店的经理。
“是的,不过他们在下午已经跟其他人一起退房离开了。”
大概就是在詹箬他们后面离开的。
“那现在这间房没人住?他们没回来继续住?”
“没有,可能是有些担心凶手针对的是我们酒店,所以有好些人没回来,可能去住外面客栈了,但简先生没有回来,其实我们是有点疑惑的。”
简一的身体条件决定了他来此地是为了疗养,对居住环境是有要求的,当地民宿对于一般人可能还能体验个新鲜,但对他并不友好,而且他身边那个助理也很挑,凡事都要最好的,也不可能去将就。
更重要的是他跟谢庸虽不是直接的朋友,却有共同的朋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他没回来,酒店经理很惊讶,还打电话问过。
刑侦小队的刘进很谨慎,问:“他怎么说?”
经理面露难色:“他没接,他们两个都没接电话,我正想跟李叔汇报。”
老管家皱眉。
这不是个好消息。
显然刑侦小队的人也这么认为。
门口,靠着门框的詹箬双手环胸陷入沉思。
简一也遭殃了?这凶手是要集合七人召唤神龙吗?
可一算还多了一个。
都八个了。
她思考过深,还未察觉到老管家瞧见看到俩身经百战的警察跟俩经理都看直了眼,便替她挡了挡,且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额他们回神过来,顿时尴尬忙事去了,而后老管家朝詹箬打了招呼才带人离开。
他不知道詹箬进屋后就拿了无人机启动。
而詹箬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个小时前,一辆车的确开出了酒店,也要离开滇村,但因为出发得慢,塌方堵车后他们在最后面,反而容易调头离开,因为出村就这么一条路,简一跟助理也知道出不去了,所以车子是往村子那边开的,但因为后面也有人不知情况开车出村,怕回村的路也堵住,助理联系了一个当地认识的朋友,他们这辆车就开进了一条岔路。
然后没一会,他们就听到了滋的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在放气,是绿色的气体,从副驾驶座前面的车载小玩偶嘴巴喷出的,而它释放出来的气体封闭在车内。
“停车,开窗”简一的视线开始模糊,而前面的助理也因为吸入这些气体而眩晕,手一松
砰!!
车子撞上了路边的一棵树,车顶盖被整个撞得掀开来。
巨大冲击力下,车内的人情况如何?
无声无息。
依旧有气体蔓延。
过了一会,迷迷糊糊的简一看到一辆车缓缓开来,停在了边上车道,车上的人观望了下,戴上一个面具,把车门打开。
一双黑色靴子靠近了他们,然后因为碰撞而虚弱的简一看到一个戴着漆红恐怖面具的男子走来,戴着手套的手里提着一把斧头。
斧头被举起了。
简一瞳孔颤抖,眼看着斧头举起落下,噗!
血水喷溅而出,直接溅在了后座的简一脸上。
简一看到奄奄一息且惊恐发出嘶弱声的助理瞬间毙命。
他只用单手就将一个成年男子瞬间斩首?!!
靴子踩在草地上,压出了细碎的声音,还有那断脖滋滋滋冒血的声音,握着血淋漓斧头的面具男弯下腰,抓着头发提起地上的头颅,一边提头,一边从驾驶座外侧往后座的简一看来,面具下的表情看不见,但简一深深记下了对方的眼睛。
他在笑。
眼眸弯弯,竟带着几分纯粹跟欢愉。
简一在那一刹明白,这是一个疯子,癫狂至死的变态。
而且,他是如何跟踪到这里的?难道是酒店那边的人?谢庸?
还是B市那边的人。
但他很确定,当时这个人跟他的车子也在当时塌方堵车的车流当中,因为从那边过来就这条路,而且此人也是本地人,至少住在这里不短时间,或者本身他就对滇村了如指掌。
简一昏迷后,面具男不紧不慢换掉了脏衣服,好像他一点也不担心这里有人来,也不担心如何处理这些脏衣服。
然后,他开始收拾现场。
整个滇村就如同他的后花园。
最可怕的是他一斧头就能斩首,这在古代都得是力气很大且技艺熟稔的侩子手才能干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