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见凶[无限] 正文 第52章 猪大肠

所属书籍: 见凶[无限]

    廖元庭走得狼狈,但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也没耽误后面的拍卖,姜曳这人也是个人才,既不问谢律为什么帮自己,也不对廖元庭后面那群朋友施加什么态度,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朋友聊天谈笑,后面正常参加了拍卖。

    不过中间有个李静恩说她会很喜欢的东西退拍了,好像了委托方改变了态度。

    “有点可惜啊,那肯定是你很喜欢的耳坠。”作为闺蜜,李静恩永远赶在姜曳审美的第一线。

    姜曳一听也有些失落了,“算了,拍个其他的也行。”

    最后她花高价拍了一架一米多长的金属飞机模型,相当之酷炫霸气,让很多人意外,因为看她的外表就是十分时髦靓丽的女生,没有半点工科的痕迹当然了,也有相当一部分工科女漂亮知性,不可概同。

    拍卖会结束后,姜曳在退场前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见到僻静的角落里有三个人站在那,好像是什么珠宝品牌方的,等着她呢。

    姜曳微微惊讶。

    对方过来后,客客气气开门见山。

    手戴白手套的经理一摆手,身后的人把托着的珠宝盒送了上前。

    打开后,是一对漂亮的紫翡翠猫眼耳坠,跟她的气质特别登对。

    姜曳一看就喜欢了,但心里有些异样,已经猜到了一些,看向对方。

    “有位先生找到了我们老板,要求内部截留然后转增给姜总您,他也给您留了一份信息。”

    对方递过来信纸。

    姜曳在对方即将打开信纸的时候,手指按下了它,没看。

    “退回去,跟他说心意我收到了,但今日是正经场合,不合适,如果他真想履行诺言,可以用其他方式告诉他,就说我让他捐这个珠宝的十倍价格给灾区。”

    “他会同意的。”

    警局,秦光海正在调查富商被杀案,解剖室内,秦光海看着尸体跟法医报告,说:“所以你们觉得划开死者胸口的东西并不是特别锋利?”

    “对,很奇怪,一般这种有预谋的谋杀,凶手一定会带着锋利且致命的武器,用最快的时间杀人,然后布置现场,清理掉自己所有痕迹,可这具尸体没有,凶器并不符合一般的传统武器。”

    “我们猜测可能是类似首饰一类的”

    “簪子?”

    “有可能,暂时没法确定,因为伤口上也没留下材质线索,对了,你们排查酒店的监控有结果了吗?”

    秦光海皱眉,“没有,事发当天所有监控都被替换过了,对方是个网络高手,或者手底下有网络高手。”

    法医挑眉,“那就是关于钱跟人的事了,那位杜鲁门之子真的无嫌疑?伪装,闯入,杀人,清理痕迹,毫无破绽,案子太像了,会不会是他偷跑回来?”

    秦光海想说这也不是他们能查的,主要是国外警方那边反馈对方不在。

    突然,门推开,警员进来,“那人入境了,现在已经在咱们S市。”

    哦豁?

    众人顿时起了势头,但警员又补充,“但他是今天早上入境的。”

    秦光海若有所思,问:“他现在在哪?”

    “XX拍卖行。”

    说起这个拍卖行,秦光海倏然想起了姜曳这些人,他的表情一时有点复杂。

    三天后,小雨淅淅沥沥的,湿润了地面,青苔在林中吸食阳光,林木在日夜轮转中悄然蕴绿枝头。

    越野车的车轮碾过布满青苔的石板路,路过一些早上赶集的当地人跟旅客,开开停停,走得很慢。

    因是开春,所以气候转暖,草木盎然,处处可见芬芳,显是旺季。

    有些人会入乡随俗,穿上当地的民族服饰,但左手拿吃的,右手举着自拍杆,走走停停笑笑。

    “妈咪,怎么分辨当地人跟外地人?看衣服么?那我知道了,那个大伯肯定是外地人。”

    绑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转头小声问边上的女子。

    “也不是,在这里定居的还有许多非本地民族的汉族人,他们秉承着自己族群的穿衣风格,跟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何况就算是本地人,也不会一直穿着这些漂亮的民族服饰。”

    “那怎么分辨呢?”

    “看他们的行为言谈”女子小声且温和跟自己女儿交谈,车子缓缓行驶过桥头。

    湘西水源丰富,一大早,峒溪的水系河段上已有一艘艘乌篷小船顶着雾气缓缓而来,女子伸手拍了下另一边戴着眼罩昏睡的人。

    姜曳被拍醒,迷蒙中随着女子所指而凑过身去,车窗降下,姜曳看到了水雾缭绕中,一扁舟过远处桥下,戴着斗笠的渔翁单手横着竹竿,竹竿一端破水而出一只咬着肥鱼的鹧鸪,水花四溅。

    那意境,那画面,绝了!

    姜曳没有斯文内秀到静静欣赏它,或者下车领略,而是一秒就醒了,迅速掏了手机嘎嚓嘎嚓两张,然后手指麻利在朋友圈开始发图片典型的“到此一游,不下车,但拍照。”

    很现代女子风了,一点都不高贵典雅。

    边上女子似都见怪不怪了,让司机继续往前开后,回眸瞧着姜曳组织文案发朋友圈,说:“说你在意这个,相机也懒得带,若说你不在意,这一路颠簸都睡不醒,一喊拍照比谁都起得快,也不修修图?”

    姜曳一被埋汰,还真想起来看,“诶,这图是有点不完美,后面有一艘乌篷船上有游客,这模糊的,一身白,跟女鬼似的,你会P图吗?把他们P掉。”

    女子:“我不会P人,但会踢人,比如把人踢下车。”

    姜曳:“”

    小女孩捂着嘴巴笑。

    路上有旅客转头,看到这些一模一样的黑色越野车足足有五六辆,气势不俗,不由惊讶,但很快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车子离开了镇子的热闹区域,往偏僻的背面行驶而去,这边地势平坦,田地山林错落有致,虽然也有人家,但住户会少一些。

    车子开到了镇上南面的庄园前面。

    姜曳看到外面露天车库停了不少车子,有地下车库的入口,规模不小啊。

    这大户的程度还超过了地头蛇姜家,倒像是有本地地主的意味。

    也许前面那些田园农业都是钟离家的产业。

    下车,卸行李,整理什么的,多是保镖等人折腾的事,姜曳一路过来困倦得很,钟离家的人都没认全就去厢房休息了,这一睡就是大半天。

    等她起来已是傍晚时分。

    姜曳进浴室冲洗一番后,发现房间中已经放好了衣物,还多了几套特制的棉麻衣物,上下衣跟裙装的都有,且有长款的外套,舒适且闲散,上面还有颇中国风的刺绣,十分漂亮。

    哎呀,比起姜家这种老东北大户人家喜欢招待人“吃吃喝喝”的家风,钟离家的家风显然更精致细腻一些,由内而外让你宾至如归。

    姜曳摸着挺喜欢的,放弃了自己带来的衣服,选择了这套衣物,打点完毕后才出门,不过出门时候,她按了下手表。

    定位启动。

    此时,镇中某个客栈,大D跟阿C两个人已经提前两天到这里做准备,阿C看着电脑上的定位,而大D用望眼镜看着远处的庄园,放下后,说:“这次会有危险?我看这钟离小姐带的保镖各个厉害,钟离家也是大户,一般宵小不能近身吧。”

    阿C:“你觉得前面那些个是普通宵小?”

    额,那倒不是。

    大D叹气:“最近不太平啊,听阿爹说家里武馆生意爆棚,师兄弟们都被雇佣出去了,价格变态,这些大老板都惜命。”

    普通人关心柴米油盐,很多时候坏事没到自己头上就当是新闻看,但有钱人掌握着大数据,拿捏着核心信息,光从最近司法警这些部门的忙碌程度来看就知道局面很复杂。

    太怪了。

    “跟下降头似的,到处都是变态”

    他当然不稀罕那些高价,因为姜曳给的价格更高,而且她聪明,往往自救,他们就是打手,最怕那些猪队友所以他们老爹一听有人挖两兄弟墙角,都拒绝了。

    他就是纳闷。

    阿C调整好设备,闻言皱眉道:“也可能是变态本来是定量的,只是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导致他们主动或者被迫暴露,为了某些目的。”

    “不说这些了,你来测算下这个地区有哪些值得留意的危险地方,把具体地图尽快赶出来。”

    “我去找当地人买居住民名单数据,还差一部分。”

    阿C穿戴整齐后,离开了客栈,在路灯中行走在这个古镇,走着走着,他听到了巷边有哭声,他瞥了一眼,发现是某户人家死了人,正在办灵堂,看置办的风格,是汉族人家。

    想起姜曳之前的嘱咐,让他留意一切关于死伤之事他顿足在路边看了下,抽出烟给路边杂货店的老板,随口搭话询问,得知是个80岁老太太喜丧,当即放心了,很快路过这家灵堂,走入繁忙的人流中。

    傍晚十分,夕阳很美,照在古典雍容的园林中。

    提灯见池光,越廊现石林,婉转间,清风回耳畔轻描,山河自远方泼墨。

    姜曳忽然想到了杨家,杨家诡谲,背地里藏着污秽,这钟离家不知如何,是否仁孝礼义。

    过了会,姜曳在管家带领下看到了前方坐落在水池园林生态体系中的餐厅,不露天,窗棂四开,外面路灯已经开了,可见绕园的山水跟锦鲤,枫木挂红,松柏苍立,绰绰间,鱼水相欢,隐约看到窗边已有人在吃饭。

    之前路上的时候钟离攸君跟姜曳提过这次客人的名单,因是老家本家的祭祖活动,家族成员肯定会到,而之所以邀请客人也是为了隆重,但客人也各有不同。

    第一种是当地有名望或者跟钟离家来往很深的元老亲宿,用土话来讲就是“乡里乡亲”的。

    第二种是家族重要的合作伙伴,一般跟生意有关,既过去或者未来的“搞钱”CP或者大金主。

    第三种是家族核心成员自行邀请的友人,像姜曳就属于这一类,算半个自己人,就是在迎来送往时可以帮钟离攸君搭把手的。

    所以管家在跟姜曳说话的时候会在尊敬之外多了几分亲近,还没到餐厅就先跟姜曳说了餐厅现在正在进餐的人。

    说是古老大家族,其实也挺与时俱进的,并不流行说不同的客人在不同时间到了后还非要凑一顿晚饭,毕竟是刚来,彼此都不认识,在一路远行后各自疲惫,其实只喜欢跟亲近熟悉的人吃个简单的饭,不宜应酬,等接下来几天有的是时间认识,所以当前餐厅选择以自助餐的方式提供餐饮,随时可以来吃,随便怎么吃。

    “有从前为土司家的保元隆氏,还有年代比我们钟离家还久远的唐家,这两家跟钟离家世代交好,当年他们没出国,一直在国内,历经风雨,族人各自传下来,也是很多代了。”

    如果是平常旅游或者访客,姜曳这人是不太会费心查那么多当地内情的,但因为顾及到怕有案件发生,所以来之前也大概查了下。

    湘西跟一般现代都市不一样,它还留有大宗族的习性,本地风格很强烈,她作为一个外来人自然得小心一些,所以也提前查了下。

    知道这两家跟钟离被誉为湘西三宗族,为仡系宗族最强的三家,在当地很有名望,但仔细区分就可以认为钟离家最有钱,隆氏最有人(中间没移民,宗族人员多在本地,枝繁叶茂),唐家最有历史(发迹最早,更古老,但也没落了,因为家族无人才出,如今占着名分,实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现在餐厅吃饭的就是隆逸跟唐宗白,都是两家目前最拿得出手的年轻一辈,等真正祭祖的第三天才会有长辈前来,现在都是小辈来撑场面。

    “还有两位是我们钟离家的合作伙伴,都是商业精英,也许姜小姐您也认识。”

    “还有一位是我们大少爷的朋友”

    姜曳随着管家介绍了大半,刚走过溪上小巧就看见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靠门笑着瞧她。

    牛仔裤,白卫衣,一下跟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似的。

    她一愣,后笑了。

    “原以为我可能会认识某些商界贵客,却不想先看到了你。”

    “怎么着,你个木头人也有好朋友?”

    她猜到周屿这人大概率是大少爷钟离元朗的朋友。

    周屿眉眼疏阔,瞧了她一眼,侧开身,陪着他进门,闲散道:“本来谈不上是好朋友,但他提及自家的海外族人邀请的女郎姓姜,我就勉强当下他的好友。”

    远近亲疏,他十分坦然表现,跟杨家案子里面那副狗脾气截然不同。

    也对,草根上来的超级学霸要么孤单搞科研,要么人故一把抓,他要讨好一个人,也不难的。

    就看他愿不愿意。

    “你的眼光一向很好,你的同桌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姜曳能两年奴役对方,自然是个不要脸的,跟周屿谈笑后一起选了一些吃的,中间姜曳比较霸道来了一句,“你替我算下卡路里吧。”

    周屿:“?”

    姜曳:“你不是医生?这都不会?”

    又来了,胡搅蛮缠。

    周屿黑脸:“你不奴役我就不舒坦啊我是医生,不是减肥专家。”

    姜曳:“你算不算嘛?”

    又来了,这熟悉的小霸王调调,又娇气又霸道。

    周屿咬咬牙,还是用自己的专业学识替她计算卡路里配餐,“这些你都可以吃,要是还担心发胖,吃完我陪你散步”

    “我不,你的散步就是爬山,神经病!”

    “你得锻炼。”

    姜曳一听就戒备起来了,她在家有了司徒天海的药膳改善了不少体质方面的问题,但司徒天海是什么人,从小就被家族陪练格斗技,跟阮挽差不多模式长大的,借着她体能好了,立刻拽着她操练了几天,把之前的格斗魔方灵活运用起来,还开始练武器了,可把娇养多年的姜曳累死了,现在她一听锻炼就炸毛。

    两人嬉闹着挑好了饭菜,因彼此不熟悉,不管是隆逸跟唐宗白,还是其他人,彼此间都没打招呼。

    不过两人都察觉到那两个钟离家的生意伙伴似乎一直在打量他们。

    一男一女大约三十多,女的看姜曳的眼神十分不善。

    周屿显然也惦记案子,吃着的时候跟她低声说了一点事,“那边是港都吴家的人,知道为什么盯着我们吗?”

    吴家她知道,在港都也是赫赫有名,造船业大王。

    姜曳撑着下巴,眨眨眼:“我长得美?”

    周屿默了下,当没听到,只说:“吴家有门姻亲,三个月前新娶的媳妇姓廖。”

    哎呀我去,这什么运气?

    姜曳正挑眉,就听见门口那边有声音,接着看到前几天被他们围打的廖元庭走进来了。

    这小子还是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贵公子的样子,但眼睛没瞎,一眼看到窗边谈笑的两人,一望如见狗男女,眼睛都快喷火了,就要过来找麻烦。

    “元庭,过来。”吴宗邺忽然唤了声。

    原来是俩夫妻看到廖元庭身后还有人。

    廖元庭接到眼神后,走过去,回头才见到主人家有人来了。

    钟离元朗高高大大,普普通通,但憨厚老实的表象下是冷静沉稳的本质,多数大家庭培养继承人的目标都是成熟稳重扛得住事儿。

    钟离元朗如此,姜埕也如此。

    若非担待网络曝光率强的企业领袖,他们往往不那么锋芒毕露,流行老实人做派,比如此刻的钟离元朗就一脸憨笑,跟众人友好打招呼,一边对抱着的小女孩询问她爱吃什么。

    “大姐,你喜欢吃什么?”

    “吃过了,不饿,你带团团去吃吧。”

    他去照顾小女孩,钟离攸君倒是闲散,询问过后,随意坐在了姜曳身边,瞥了眼她菜盘里的东西,没说什么,只寥寥道:“等下吃完陪我走一圈?”

    姜曳用叉子叉住了山药片,闻言惊讶:“大姐,你晚上还出去?”

    她以为这人会在国外住所遭遇恐怖事件后有惊弓之鸟之态呢。

    钟离攸君深深看她一眼,“今晚不逛,接下来就没时间了。”

    姜曳了然,“那倒是,你接下来肯定很忙。”

    “我说的是你很忙。”钟离攸君看向周屿,“以前跟我说你人缘差,朋友少,国内除了亲人没什么牵挂,我是你最好的姐姐,现在看来到处都是姐姐,到处都有朋友么?”

    姜曳:“”

    周屿瞬间明白了。

    好啊,这小骗子在国外也满嘴跑火车呢。

    这里一个姐姐,那里一个姐姐。

    但表现出来的都是自己孤独寂寞冷

    很快两人都不理姜曳了,钟离攸君年长他们十一二岁,口吻也更成熟,因为身在高位,气场强烈,周屿有种自己好像在面试的感觉。

    其实眼前这位四十岁的女子淡妆,五官谈不上多精致漂亮,却生的分外大气,有种中西结合的曲线棱角感,组合起来便让人觉得显贵且雍容,且胜态跟气质卓越,自有一股子世态苍凉但兀自岿然不动的度量。

    听说这人也跟从前的伴侣谈爱一生,后来因为满嘴挚爱的伴侣因庞大的利益心生恶意,被她果断击毙了也算得上强人一个,难怪能跟姜曳谈得来。

    不过这个年纪的富贵女子,金钱滋养着,保养不俗,身体条件其实也就相当于三十岁,对于她们而言,美貌已不是加分项,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健康养生才是她们的追求。

    周屿跟对方聊起医疗的时候,发现对方也在做医疗产业。

    比起跟姜曳合作的服装行业,医疗产业才是暴利

    姜曳不掺和,顾自吃饭,中途钟离元朗也坐了过来,大概是这种态度,让吴家俩夫妻跟廖元庭意识到不好在这里找姜曳麻烦,于是他们吃完饭就走了。

    快结束的时候,隆逸跟唐宗白过来了,钟离元朗问了唐宗白一句,“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还好,今晚给太姑婆守夜,明天下葬,暂时没什么纰漏。”唐宗白算是在唐家比较出挑的,但比起其他人又显得平庸,但性格比较张扬,有很强的表现欲,只是表现之下,又有点拘谨,眼神有些不专。

    不过也正常,才20岁。

    钟离元朗说再安排几个人过去帮忙唐宗白跟隆逸很快走了。

    姜曳跟周屿交换了下眼神,随口问了,发现是80岁老太睡着睡着就去了,无病无痛的,这属于喜丧。

    饭后姜曳跟钟离攸君逛街,身后跟着一些便衣保镖,不过周屿也在。

    后者都四十岁了,来故乡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牵着小女儿的手走在街上,时不时问着吃不吃那个,玩不玩这个

    团团:“妈咪我够了够了,你要是自己喜欢,自己买。”

    姜曳噗嗤一笑,钟离攸君瞥她一眼,“妈咪不买,拿不动。”

    团团:“那给宝宝拿,她喜欢玩这些。”

    姜曳:“?”

    于是钟离攸君立刻买了小糖人跟拨浪鼓让姜曳拿着。

    姜曳很想拒绝,但碍于眼前人不仅是老大姐,还是大金主爸爸,她只能忍辱负重,一边吐槽一边玩起来,玩腻了就扔给边上的周屿。

    周屿觉得这是一条食物链。

    逛了一会,众人站在桥头,正看到巷边办丧停灵,身边跟着的管家主动说这是唐家旁支的太姑婆家里。

    姜曳就看了一眼,手机响起,她接了阿C的电话,后者把任务完成了,重新回归到蛰伏待命的状态,但也提及了这家人帮丧事。

    “我去查问过了,的确是喜丧,老太太不是被谋杀的,最近镇上也没有什么失踪人口。”

    阿C办事细致,姜曳这才放心。

    “不过老板,你确定不让我们其中之一进庄园?万一危险来自钟离家呢?”

    姜曳微微叹气:“那样反而最好,就怕不是。”

    阿C:“?”

    姜曳没法跟阿C描述她的想法,一开始以为第一案的现实附属案件是“投射模拟”,但后来发现第二案又变成了关键词类似,比如变态的老太太,以及变态的谭宗雅。

    她终于确定现实跟无限案子的最大关联还是它的核心。

    第三案的核心就是命案的连贯性,不管是人为还是偶然,它都具备时间逻辑跟人为剧情设定,又因为各自的隐藏身份而爆发出各种意外转折。

    她猜测第三案也是如此,而钟离家已经是一个固定的单位,人人身份可明,不太符合作案核心。

    她更觉得这个地区才是案件高发区。

    甚至她揣测即将发生复杂且连贯的案件,也许也不止一个凶手。

    姜曳在钟离家挑灯查看资料跟地图的时候,夜幕渐沉,原本热闹的小镇终于变得安静下去,旅客们早已归家,除了一些酒吧还在躁动之外,多数本地人也都闭户睡觉了。

    入夜就有点冷,风又大,灵堂不能关门,好几个人都扛不住,年纪稍大些的都被劝回去睡觉了,当然了,能被劝走的也谈不上多孝顺,多是半推半就而已。

    剩下年纪小的在看长辈们都走后,一个个也熬不住了,猜拳后让输了的人在灵堂待着,其余人去屋内睡觉,如果有长辈来问,就提醒他们,免得被骂。

    唐柏输了,满嘴对着自己的奶奶灵位骂骂咧咧,负气坐在地上,而其他人欢天喜地进屋睡觉,没多久就传出呼噜声。

    外面街道一片死寂,唐柏本来还生气,后来又害怕,但很快被睡意击溃,渐渐也昏沉起来,香炉上的香一点点焚烧着,蜡烛的火光在风的作用下不断摇曳,让整个灵堂的光有了几分晃动。

    很快这人就趴在了蒲团上昏睡了。

    睡着睡着

    他感觉到咽喉很痛,头昏脑胀使不上力,但还是听到了古怪的声音,他睁开眼,以古怪的姿势往上看,只知道在光晕中,灵堂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还是切割声,好像是什么在挠着棺材板

    他头皮顿时紧了起来,企图爬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而此时,啪!

    灯光熄灭了,只剩下了灵堂上的蜡烛光晕,风来,它还是晃动着,但远比之前吓人,而在着昏暗更光明交界的地方,以他的视角,刚好看到架在台子上的黑沉沉棺材在动,或者说它的盖子正在被挪动。

    它在打开。

    才打开一个缝隙,唐柏先看到了两只锋利的爪子按住了棺木,一个脑袋钻了出来,披头散发,脸上褶皱密布的皮肤上生了许多毛发,嘴巴外突,丑陋又

    猫?一只老猫。

    唐柏吓尿了,拼尽全力大叫了一声,接着试图扒着地面往屋子那边挪,但身后棺材下面窜出了黑影,一把扑按在他后背,那锋利的指甲狠狠卡住了他的咽喉

    屋内的人听到一声叫喊,就算是猪也醒来了,几个人骂骂咧咧着,拖拖拉拉起身下床,按了开关发现没电,于是直接光脚跑出来,接着一眼看到

    昏暗的地面,烛火光摇曳,唐柏躺在蒲团上,脖子歪倾,腹部上趴着一个瘦小又被宽大寿衣罩住的身子,乱糟糟的头发从后背看来脏污得很,而它趴在唐柏的肚子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反正听到声音,转过脸来。

    众人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了对方一身的血,而爪子上还扯着一条肠子一股子血腥跟肠子裂断的恶臭席卷整个灵堂,而在众人惊恐无数甚至无力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它忽然窜了过来,吓得众人疯狂躲入屋中,匆忙将门顶上,只听到门上发出锋利的挠抓声响。

    而后外面好像安静了会。

    有一个胆大的浑身冒冷汗,躲到小屋的玻璃窗口看着灵堂他偷偷摸摸,却发现玻璃上猛然窜出一张脸。

    嘎嚓,玻璃被一拳砸破,而后对方一爪子勾进来,此人惊恐后退,但只来得及避开太阳穴眼珠子却被爪尖钩住,硬生生抠了出来。

    血水喷溅。

    啊啊啊!一群人终于发出了恐怖的叫喊声。

    周边住民听到动静,纷纷起来询问,也有狗吠声。

    它似乎怕了,后退,三两下窜到桥墩上,在几个邻居下楼开门时,它就在月光下跟这些人一个对视,这些邻居当时吓呆在地,而后三两下蹿上屋檐,而后跳入巷子,转眼便不见了。

    而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现灵堂的尸体上或者说边上棺材板上,慢悠悠钻出了一只黑猫,这只黑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们的震惊之中,它在唐柏的腹部伤口上啃咬了几口,竟也咬住了一段肠子。而后在一胆大邻居的怒喝下窜出,但一截肠子被它带走了很快也带着血消失在夜色中。

    姜曳睡得很迟,因为前半夜在消化资料,后半夜进无限空间消化魔方知识,待后面睡沉了,她却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敏感,瞬间庆幸过来,立即看向屋檐上面。

    庄园建筑古典,厢房以旧式,她在西厢房二楼,脑袋上面就是瓦片盖顶,不过瓦片下面也有现代封顶但瓦片的动静还是能听到的。

    上面有东西在走动,而且窗外有黑暗的影子晃动,但一闪而过,且伴随着怪异的叫声跟咀嚼声。

    猫?

    姜曳感觉到动静后,立即坐起,而且她谨慎按了警铃,说自己屋顶上有东西。

    等外面有看守的保镖跟庄内保安过来后。

    他们一路没看到人,以为是什么小动物,用手电筒往屋顶上照这一照,惊动了上面的东西,黑猫猛然窜下,企图袭击那保安,保安大叫一声,一把拽下那黑猫,痛呼着,而且闻到一股恶臭,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那黑猫被保镖踢了一脚,窜入草丛中消失不见,而此时姜曳已经打开门,看到那黑猫窜入草丛后还回头抄他们怒戾叫喊,尖叫刺耳,眼神怨恨,看得众人头皮发麻。

    “这什么猫,这么凶?”

    “太凶了,好长的血口,快点去找医生”

    “抱歉姜小姐,给你带来困扰了,是一只猫”

    姜曳若有所思,说:“如此是一只猫就还好,虽然有点吓人,但也没什么,辛苦你们了但是哪里这么臭?”

    众人也觉得好臭。

    那保安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粘液,干呕了一声。

    而就在此时啪嗒一个东西掉下来,姜曳敏锐,迅速往后退,本来要从屋檐落在她身上的东西,最后落在了保安的脚上。

    滑腻腻的,一小段肠子,还躺着液体。

    “这什么啊。”

    “猪大肠?厨房采购没洗干净让猫偷了?”

    姜曳神经发麻,阻止了要清理它进垃圾桶的保镖,用手电筒一照,表情微妙,擡头面无表情对众人说:“这不是猪大肠。”

    “是人的。”

    气氛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