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029我很遗憾
尤淼正在纠结如何申请在线援助的时候,疑似戚云危的鬼已经再次开口了。
“我本来是不该以实体形式出现在这里的。可我却从数据里走了出来。你看起来对我的出现也很惊讶，所以并不是你用核召唤我出来的。既然如此，就只有诡境规则将我召唤出来一种可能了。”他那双蓝得像是在发光的眼睛转了转,断言道，“你是在进行诡境项目体验,并且这个项目有将数据召唤到现实的效果,而你必须假装这些实体不存在，否则就会被杀死,对吗？”
尤淼：……
白月光你其实是这个魔改诡境的核吧？！要不然的话怎么能凭她一张面瘫脸就能推到全对呢？！
尤淼还是假装聚精会神地继续看电视，可戚云危已经从她的反应中获得了肯定的答案。
他看起来放松了很多,悠闲地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看她正襟危坐的模样，又看了看电视,问道：“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屏幕是黑的？”
……别说了,求你，我快要装不下去了。
戚云危出来以后,她看到的电视也黑了。可她没接到项目结束的通知，只能继续旁若无人地看。
你知道对着一面全黑屏幕假装自己在看恐怖片有多难吗？简直要比看流量明星演戏还要夸演技好都困难！
可能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堪忧，终于连旁边的队友都看不下去了。勇于揭穿皇帝新装的小姑娘安翠羽疑惑地擡起头，用稚嫩的童声问道：“姥姥，姐姐为什么不理那个哥哥啊？哥哥一个人说话好可怜哦。”
尤淼：……
啊？你们能看到这货？！
尤淼震惊地回头看向她队友的方向！
在原作中，这个诡境的体验项目其他人是看不到的。队友不知道体验者遭遇了什么，也看不到鬼怪，所以才很难及时伸出援手,导致多人因此死亡。
尤淼知道剧本已经被魔改了，可她却不相信这种基础规则会被改掉。所以这么说来，这个能被所有人看到的“鬼”,很有可能其实并不是鬼？
她不敢贸然和戚云危交流，可和队友交流却是不受限制的。她直接对上了卢征龙，问道：“卢姐，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什么吗？”
“一个染了一半黑的银发少年。他正坐在你身边。”卢征龙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他是鬼吗？需要我帮忙出手吗？”
尤淼：“……”
她的智商好像不足以支持她立刻做出决定。所以真的不能给她开个场外求助吗？这次不是玩梗，挺急的！
“你的队友是在那边吗？”少年好奇地问道。
在他的视野里，除了沙发上少女手中的伞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可从少女的动作也能分辨出那边应该是有其他人在的。
他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方向彬彬有礼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各位探索者，你们好。我叫望舒，是这次诡境的一名参与者。因为进来的方式和你们不同，所以这么长时间来无法和你们相见。但我认为，为了尽快破解这个诡境，我们可以交流一些信息，你们觉得呢？”
尤淼：？？？
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短短几句话，尤淼的CPU就差点被.干烧掉。她本来正要站起来活动一下，结果差点没直接摔回去，还是用草没伞撑了一下才站稳。
然后她就发现，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灯突然就亮了。
就好像看电影结束的时候影厅里重新亮起了灯，昭示着一切戏码的落幕。尤淼更加清晰地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也包括面前那个少年。
他正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笑容：“啊，我终于能看到了。大家好，我终于能和你们正常交流了。”
“你的声音……”卢征龙也忽然感觉到了熟悉，“之前我们在体验店外听到的声音是不是你？你在问有没有人？”
“是我。”叫望舒的少年坦言道，“我那个时候什么都看不到，只隐约听到外面好像有声音，就想问问看是不是有人能帮我出来。”
“出来？你之前在哪里？”
“哦，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说。我是一名黑客。之前正通过网络进入这家体验店。正好遇到诡境降临，于是很不巧，我就以数据形式被困在了这里，被迫成为一名特殊的参与者。”
“……原来还能这样？”
卢征龙也是大开眼界，毕竟她之前也从未听说过仅仅是因为信号在诡境内就被迫参与的，这么看来，以后是不是要在手机和电脑上做一些特殊防护？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挺惊讶的。被关在数据世界，感觉挺奇怪的……要不是这位小姐姐参加了智能家庭影院，我根本就没办法出来。真的太谢谢你了！”说着，他还朝尤淼灿烂地一笑。
……所以，因为是他突然出来，她的体验项目才突然中止了吗？
可尤淼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望舒表现出的是非常符合一个单纯少年的一面，道谢也非常真诚。但可能是先入为主把他当成了戚云危，尤淼看着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那数据世界里面，是啥样的啊？”白素兰好奇地问道。
望舒思考了一下说道：“嗯……反正和现实差别很大，我和你们一样听到了这里的规则，但是我看不到正常的景物，不知道具体的体验项目，只能通过一些电子设备探知外界。”
他忽然以拳击掌，说道：“不过，在数据世界里也不是没有好处，我发现了这个诡境的核！”
“什么？！”
“是什么类型的？在哪里？”
“一定要分类的话，应该算是物核吧。它是一段程序，躲藏在整个0和1的世界中，随时都可能转移。所以哪怕我在数据世界，想要抓到它也很困难，好几次都让它逃脱了……”
“原来是程序吗？那怪不得可以操控整个智能系统。既然如此，我这里有……”
……果然还是程序吗？这一点倒是没有变化。
尤淼默默听着望舒和其他人热烈讨论着，大脑也一点一点恢复了冷静。
不对，哪怕真人和文字描述有差别，这人也绝对是戚云危。不然的话，之前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段影像就没办法解释了。
因为他的意识的一部分渗透到了这个诡境的程序内，才导致她看到了那些东西，或者说……看到了他的一部分内心世界。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
——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
戚云危已经死了，或者说，在明面上是应该已经死了的。现在的这个存在，他见不了光。
这个人可能是复制体、克隆人，或者干脆就是谁假扮的。也许他知道一部分戚云危的事情，但他肯定不完全是他。
这么一来，他身上那种违和感也就有了解释。
她思考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讨论出了好几种对付程序的办法，卢征龙看着凑出来的能用的核，蹙眉道：“现在我们需要把它引出来，但是它那么狡猾，有什么办法能把它固定住？”
“如果我还在数据世界，也许我可以帮你们，但现在……”
“你在数据世界可以帮我们？这么说来，你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个诡境的规则了？”尤淼突然问道。
望舒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看向那个自称妙妙的少女，她正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眸光清澈，看上去天真又无辜。
“只有一部分。”少年也微笑着耐心回答，“虽然我进入的方式有所不同，但我毕竟也只是个探索者，不可能真正动摇到核的根基。”
妙妙飞快说道：“哦，这么说来，你确实是可以给核的活动造成一些波动了？我猜一下，第一次你给它造成波动，是不是在牛岳进行智能灯光系统体验的时候？”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白素兰和安翠羽可能还有些茫然，可卢征龙何等敏锐，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牛岳在体验项目时遇到了危机，可千钧一发时被妙妙打开灯救了下来。当时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顺利结束了，但是当时灯光却毫无预兆突然熄灭了。
当时她只以为是有什么他们没发现的诡境规则，可如果当时还有一个他们看不到的参与者在暗处的话……
“啊，是的。”望舒却很痛快地承认了，“我当时想要试一试能不能破坏它，没想到会造成灯光系统突然断电。对于牛先生的事，我很遗憾。”
他是很诚恳地在表示遗憾。
但也只是遗憾而已。
虽然说在诡境中有人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因为自己的活动间接导致他人死亡，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感觉到愧疚和惶恐。而他却也只表达了遗憾。就像是害得他们损失了一件贵重物品那样遗憾。
卢征龙几乎一瞬间就下了定论——这不是个值得全心托付的队友。
尤淼看着现场气氛的变化，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还没有足够证据戳穿这个假冒白月光的真面目，但是，能让大家对他有所怀疑，这成果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