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喂好猪,还在猪圈外边和赵二福聊天的苏月禾,率先听到了汽车声响。
她回过头去看,前边梅嫂子家拐角开进来一辆吉普车。
当即心头紧张地一颤,再一看车牌,模模糊糊看不清,但她可以确定是梁正烽的车。
他回来了?
恰在此时,帮苏月禾家建房的老冬师傅家小女儿气喘吁吁地跑来找她:“苏禾姐,我爸找你,还有你爷爷,让你现在就过去。”
“啊?”苏月禾想先跟梁正烽打声招呼。
“快,他们吵起来了。”
“吵什么?”
“你爷爷找事。”说完不等苏月禾反应,小妞儿拉着她就跑。
苏月禾没办法,只好跟着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赵二福还站在猪圈门口,他也听到车响了,便好奇张望着。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私家车,有车的不是机关就是国营大厂。
吉普车!是哪个领导来了?
来找他大哥赵大福的?
他见车在苏月禾家门前停下,忙走过去,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队长家在前头,打谷场那边。”
话音刚落,他看见庄顺兰抱着条狗坐在副座上。
“兰嫂,你怎么在……”
庄顺兰试着开车门,她打不开,赵二福赶紧去帮忙,也打不开。
此时,一个帅气挺拔的军人从司机位下来,他替庄顺兰打开了车门,态度恭谨有礼:“妈你小心点。”
啥?赵二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他听错了?
“兰嫂,谁啊?这位同志叫你什么?”
庄顺兰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家女婿,我们家苏月禾的对象,叫梁正烽。”
“上门那个?”赵二福再次怀疑他耳朵听错了。
在军队开车,长得这么好,看着又斯文有礼,这样档次的人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
只见梁正烽怡然应着:“对,是我,上门女婿。”
赵二福诧异地张大嘴了,只能不断点头:“挺好,挺好,安逸咯,兰嫂。”
庄顺兰笑着介绍:“正烽啊,这位是二福叔,生产队干部,还管杀猪,是个大能人,全村都得求他,厉害得很。”
赵二福被庄顺兰吹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二福叔你好!”梁正烽礼貌地伸出手来。
赵二福抓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想不到,想不到,真是一表人才啊,你这是在部队开车呀?”
梁正烽还没来得及说话,庄顺兰就把话头接过去了:“开什么车,我们家正烽在部队是团……”
庄顺兰说着说着突然闭嘴,也不知道他这职务能不能对外说,需不需要保密。
团什么?团队?团长?赵二福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庄顺兰弄错了,哪有这么年轻的团长。
在部队里,没个三四十岁,你能熬到团长?
唬人也不是这么唬的。
赵二福绕着大吉普上下打量,他也不傻,笑着旁敲侧击:“小梁啊,这辆车在你们部队是很多人开,还是你一个人开的?”
梁正烽如实道:“大多数情况下,我一个人开。”
你看!还说不是司机!
部队团长哪里有配车自己开的,只有司机才能一直开一辆车。
但能在部队当司机,还能把车开出来,这就不一般了!
赵二福给梁正烽比了个大拇指:“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屋里三妹四妹和郝爱娣听见声音都出来了,姐妹俩看着大姐夫,三妹跟四妹嘀咕道:“没骗你吧?比二姐夫帅多了!”
四妹由衷赞叹:“跟大姐真般配!”
郝爱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怪苏月禾看不上白建国,啧啧,这上门女婿,她就没见她二嫂笑得这么开心过。
她酸了!但不敢表现出来,脸上努力堆砌笑容!
庄顺兰笑着走过来,她把奶狗交给四妹,然后招呼梁正烽:“先进屋说话。苏禾呢?”
赵二福也不走,跟着他们进屋:“刚还在呢,被你们家建房子的师父叫过去了。”
周围邻居听见车响,都稀罕地走过来凑热闹,听说是庄顺兰上门女婿开回来的车,那是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
屋里大人小孩围了好几圈,幸好梁正烽有所准备,他带来了三四斤的糖果,庄顺兰便派给上门来看热闹的。
见者有份,人人高兴。
苏月禾赶到小排岭的时候,她爷爷站在新房前的平地上,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着圈。
而老冬师傅甚是不耐烦地在屋里修补已经硬化了的石灰水泥地面。
“什么事啊?”苏月禾问。
苏老爷子指了指屋顶:“我下午没事,就爬到小排岭上面去瞧一瞧,结果上去一看,我们屋顶的三个小狮子没有摆正。”
老冬师傅看见苏月禾来了,也走出来诉苦:“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摆的时候肯定是正的嘛,我怎么晓得它就歪了呢!”
苏月禾点头:“是啊,施工的时候我看着的,当时确实是正的。”
“但现在歪咯,中间和西边的都歪咯。”苏老爷子指了指屋顶,“你自己去小排岭看。”
老冬师傅:“我去看过了,确实是歪了,但我现在莫得空,过几天再整行不行嘛?”
苏老爷子较真起来:“屋顶有家神,错了就得马上改。你干啥要过几天再整?”
苏月禾知道爷爷那犟脾气,便劝老冬先把屋顶石狮子拆下来扭正,修补地面明天再修也不迟。
老冬没办法,只好回家拿工具,等会儿来拧正石狮子。
看着老冬离开,苏月禾对爷爷轻声道:“我说了瓦背不安全吧。”
苏老爷子也反应过来,“是啊,没下雨也没下雪,屋顶刚装的狮子怎么就歪了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刚装上去不久,粘合剂还没完全干燥的情况下,有人爬上屋顶找东西,不小心把石狮子给撞歪了。
苏老爷子摇头感叹:“家贼难防啊。”
苏月禾问:“爷爷,要不要抓这个贼?”
苏老爷子终究舍不得,“我再想想。你在这里盯着,我回家去。”
“那您先回吧。”
苏月禾心里还记挂着梁正烽呢,现在家里肯定挤满了人,闹哄哄的,她烽哥应该会想办法脱身,然后来这里找她吧?
果然,十多分钟后,梁正烽找过来了。
此时苏月禾正在屋后的山上,帮老冬盯着石狮子究竟正还是不正。
苏月禾朝他挥了挥手,梁正烽也爬到山上来了。
两个多月没见,他晒黑了一点,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而她还是老样子,冬天穿着棉衣服,看着多了几分可爱。
苏月禾站起身,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来,先赶来见你,晚上还要赶回去,明天去省城军区汇报工作。”爬上来后,梁正烽自然而然地牵上了她的手。
“你手怎么这么冷?”他问。
“我刚洗了手。”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苏月禾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前面,果然老冬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瞧过来。
苏月禾也没抽回手,他们并排站着,脸上都漾着笑意。
“你在山上看风景?”梁正烽看着远处,这里风景真好。
苏月禾指了指屋顶:“帮忙看着石狮子有没有摆正。”
“这是你们家新房子?”说完梁正烽觉得好像不对,马上改口,“这是我们家新房子?”
苏月禾被他逗笑了,“先建了三间正房和厨房,东屋西屋年后再建,到时候总共会有六间房。”
“房子怎么建这么高?这样会不会不保暖?”
“不会,中间会放上楼板,二楼可以住人,也可以储藏。”
原来如此,梁正烽点了点头:“你们这里的房屋结构还挺有趣,跟其他村落不一样。”
“我太爷是外地人,他带过来的。村里其他人都学的我们家老房子。”
梁正烽好奇问:“你太爷爷是哪里人?”
苏月禾摇头:“没人知道。我太爷很厉害,会玄学会巫术会医药懂得很多……”
“你太爷是个能人,难怪后代也是能人。”
苏月禾笑了:“我太爷是能人,我爷爷算是半个能人,不过我爸那一代不行了,到我这一代……九斤老太太怎么说来着,一代不如一代。”
梁正烽不以为然,“我一路走过来,发现村里就我们家的房子是青砖砌的。不是能人,也建不来这么好的房子。”
苏月禾傲娇道:“我卖药材买的青砖。”
梁正烽非常捧场:“好厉害!我确认的,我对象是能人。我还听说你把县城中药铺的腐败份子给举报了!”
苏月禾诧异:“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不能写信吗?”
“我是你丈夫啊。”
作为婚姻的另一半,他妻子发生这么大的事,组织肯定要跟他说。
苏月禾忽然有点懵了,想起刚才白母说的话,她道:“你不会真跟上头打过招呼,让他们重判吧?”
梁正烽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干预司法公正的事。”
苏月禾也笑:“我是被白建国他妈妈给搞糊涂了。”
苏月禾把白家人上门来求情的事说了一遍。
梁正烽:“不用理会她们。我听他们说了你举报的事迹,堪称举报的典范,多少人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把证据做得足足的,其他受害人的联系方式都准备好了,给警察省了不少事。”
这类本领苏月禾是在修真时学的,当时她师父为了搞掉师伯,比她狠多了。
“其实也没有很多技巧,全靠我有足够的耐心,还要谢谢你的相机,帮了我很大的忙。”
“主要是你有技巧,而且逻辑非常清晰。”
此时,老冬在屋顶大声问:“苏禾,你看看正不正?”
苏月禾一直都有盯着,她道:“正的。”
“要得!那就好了!”
“好了!”
两个人往山下走去,梁正烽看着山下的溪流和身后的山峰,由衷感叹:“你们这儿风景真好。等我们老了,回来这里养老,应该很……用你们这儿的话说,很巴适,很安逸。”
苏月禾来了兴趣,“到时候我们这儿可以改建成民宿,我们就当民宿老板,站着收钱。”
梁正烽没听懂:“什么是民宿?”
“就是旅馆。”
“个人不能开旅馆。”他还跟她较真了。
苏月禾笑道:“晓得,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我们这里进去,有一大片的溪流和湖泊,有些湖水都是五颜六色的,像人间仙境。”
梁正烽被她说得心动不已,“过年的时候,你带我去看看。”
苏月禾笑了,他已经在畅想在这里过年的事。
“你要去省城一个星期啊?”
“是,回来再处理一些事,就准备休婚假和探亲假。刚才妈跟我说了,这边房子建好,也差不多过年了,我们可以在年前摆酒宴请一些亲朋吃饭。”
他改口叫妈还叫的挺顺口,苏月禾笑着点了点头:“你要不要回家跟姐姐商量一下?”
梁正烽道:“我姐姐恨不得我们现在就摆喜酒,她才安心。”
“我们结婚她会来吗?”
“他们之前说要回姐夫老家过年,我回去问问她和姐夫什么时候回去。”
从山上下来,梁正烽再次感叹这边风景好,哪怕是冬天,也还是青山绿水的。
“你们选的这个地方真好,安静,风景优美。”
苏月禾笑道:“这一片山都是我们家的。”
梁正烽很意外:“我们这里还分山头?”
“嗯,你看到的这一片,从这里到最头上像迎客松那棵树那里,都是我们家的,往外走靠近村子那边是大伯家的。”
梁正烽目测对比了一下:“我们家山头怎么比大伯家的多出这么多?”
“因为爷爷跟着我们家住,所以分得多。”
“对了,我一回来,姐姐就催我申请家属房,她都写好了,让我签字。我还没签,想先问问你意见,过完年,跟我去部队好吗?”他已经把她的手捂暖了,他盯着她,炽热的眼神似乎在说,他不想两地分居。
苏月禾早想通了,赚钱过好日子还是得去城里,“你签字吧,我跟家里也都说过了,过了年,我跟你去部队。”
寒风拂面,梁正烽此刻浑身暖呼呼的,他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没敢表现得太高兴。
他说:“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回来。”
苏月禾点头,她可不要跟她爸那样,作为汽车站员工能免费坐车,距离那么近,结果一年都回不来几次。
为了不引起围观,苏月禾带着梁正烽抄小路回家。
庄顺兰杀了只大公鸡招待,鸡胸肉切丁做成了辣子鸡丁,其他的剁块焖野生菌。
而白家人送来的肉,做了蒜泥白肉和辣椒炒肉丝,再炒了一个萝卜,一个芽菜鸡蛋,好不丰盛。
苏老爷子很喜欢梁正烽,长得帅有文化有礼貌还有孝心,这次来又给他带了两包小熊猫。
今天庄顺兰房间里幺妹睡的小床拆掉了,把吃饭桌放她房里,还奢侈地点了两盏煤油灯。
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问他:“能吃麻辣吗?”
“能吃,麻和辣我都吃。”
“吃辣好,我们这些地方冬天冷,夏天湿气重,吃麻辣对身体最好。鸡肉好吃吧?苏禾快给你对象夹肉。”
梁正烽忙笑道:“爷爷,我在吃,妈焖的鸡肉好香。”
庄顺兰满脸都是宽心的笑:“好吃就多吃点。”
苏月禾给梁正烽夹了点辣椒炒肉:“你尝尝这个,我炒的。”
“香。”他不吝夸赞。
在西部训练的伙食很好,但都没今晚的菜香。
苏老爷子感叹:“我一直盼着我们家能出个大学生,想不到现在真出了一个,还是个团长。团长是什么行政级别?是不是跟我们县委书记同一个级别?”
梁正烽轻声道:“理论上都是正处级,但是,如果我转业到地方,一般要降半级或者降一级。”
“那也是很厉害了,别说我们家,就是我们整个雁南大队都没出过这么高级别的干部。”一向低调谨慎的苏老爷子不忘叮嘱三妹四妹她们:“你们别在外面到处去宣扬,说你大姐夫是团长。”
三妹没懂:“为啥不能说?”
“都知道你姐夫是正处级干部,以后那些想往高处爬的,背时要找关系的,是不是都要找上门来?你不理他,你就得罪他,你帮了这个,那你以后帮不帮别个?你不帮,人家心里有气,说不定哪天把你猪给药死了,你信不信?”
苏老爷子的话,唬得三妹四妹都乖乖应了一声,“晓得。”
庄顺兰虽然很想炫耀自家上门女婿有多威风,但她认可老爷子的话,“下午赵二福问我话,我差点说漏嘴了。”
苏老爷子转着他的小眼睛,祭出了他的名言:“低调是福。”
“要得。”
苏月禾和梁正烽相视一笑,她爷爷就是这种闷声发大财的人,不然怎么能藏得了那么多金条,几十年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衣服装穷。
吃完饭已经快八点,庄顺兰之前就找人选了几个适合结婚摆喜酒的日子,最后和梁正烽一商量,选了腊月二十六日。
梁正烽还要赶回部队,他就没久呆。
苏月禾说把相机先还给他,他没拿,说放这里,结婚的时候还要拍照,他只要了他们两个的合照。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来围观大吉普,梁正烽启动车辆的时候,一堆人围在车窗前跟他告别。
庄顺兰最热情,原来她偷偷留了个大鸡腿,用油纸包着:“正烽,这个鸡腿你拿着,明天早上或者路上吃,鸡肉冷吃热吃都没得问题的。”
梁正烽被岳母的一番心意感动了,他忙接过来,“谢谢妈。”
这一声声妈叫得庄顺兰嘴角咧到耳根上了,“娃儿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苏月禾也只在车窗前跟他告别。
太多人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那么晚,她不能送他出去,眼神中都是依依不舍,梁正烽也不舍,但没办法,还是要暂时离别。
不过这次很快了,一眨眼就能过去。
苏月禾跟着车走了几步,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手肘撑在车窗上,“我帮你带把猎/枪回来。”
原本心里还满满不舍的苏月禾被他逗笑了:“别忘了子弹。”
“晓得。”他学着当地话回她,“别送了,我走了。”
苏月禾点头,看着他加速,然后车子在前面拐角,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梅嫂子手里还端着盏煤油灯,夜晚起风了,冷得跺脚:“兰婶,苏禾这个对象找得好。”
赵二福媳妇也说:“是啊,模样跟苏禾般配,还会开车,能把车从部队开回来,我听赵二福说,起码是个小领导。以后你们家安逸咯。”
庄顺兰今天是真开心,但她还记得苏老爷子提醒的话,要低调,“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喜欢……”
苏月禾没继续听她们唠嗑,她先回屋了。
幺妹在屋里逗小狗玩,四妹在洗脚,三妹则在楼上做作业。
晚上睡觉的时候,三姐妹挤在两床被窝里,夹在中间的三妹话最多。
她们家好像从大姐不当老师开始,日子越来越好了。
隔三差五有肉吃不说,大姐说招婿,就真的招到了愿意上门的金龟婿,说建房嘛,总说钱不够,最后还真建成了全村唯一的青砖房。
三妹感叹完,总结道:“好神奇。”
四妹在最里面,她困得睁不开眼了,“那是因为大姐会筹谋。”
“做老三真好。”
“做老四也好。”
“天塌下来,有大姐扛着。”
“现在还多了个姐夫扛着。”
“要得!”
苏月禾忍不住笑了:“你们说相声呢。快睡吧,好晚了。”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两个说睡不着的,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音,苏月禾还在整理脑子里的事。
房子收尾,家具置办,酒席准备,年后随军要规划好,找个靠谱的工作,还有好多事……
迷迷糊糊中,还没完全睡着,外面传来狗吠声。
是梅嫂子家的狗在叫,叫了几声,就没音了。
过了会儿,她恍惚中听见哼哼唧唧的猪叫,一开始她也没在意,因为在农村想要偷猪是很难的。
猪的重量摆在那儿,而且不听指挥,你一抓它,它就会撕心裂肺地狂叫。
有人偷鸡偷鸭,但从来没人偷猪。
不对啊,这个点,这么冷的天,猪不窝在稻杆窝里睡觉,哼哼唧唧干什么?
她摸黑爬起来披上衣服,听见更远的地方传来狗吠。
苏月禾站窗边往外看,因为是月中,外面月亮皎洁,朦朦胧胧可以看到猪圈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有人来过!
她赶紧走到床边,摸出手电筒,准备出去。
四妹声音都睡哑了:“怎么了,大姐?”
“猪圈里好像有人,我去看看。”苏月禾拧开手电筒打开了门,边走边穿厚棉袄。
下了一楼,她抄起砍刀,打开大门后,拧灭了手电筒,放轻脚步,轻手蹑脚往猪圈走去。
此时,猪圈的猪,还在轻声哼唧着,这跟刚才抢食似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确定猪圈没人后,她拧开了手电筒,只见她家七头猪,有五头倒在地上,哼唧着口吐白沫。
她闻出来了,是砒/霜的味道。
有人来投了老鼠药!
看着她那五头都差不多上百斤的猪倒在地上,苏月禾脑袋嗡嗡响,花了她那么多成本才养成的猪啊……
她赶紧往家里跑,进了屋去敲爷爷门。
爷爷睡得迷迷糊糊的,起来问怎么回事。
苏月禾忙道:“爷爷,我们猪被人投/毒了,我来配个药。”
“谁来投/毒了?投的什么毒?”苏老爷子忙点上了煤油灯。
他晚上才说怕被人药死猪,怎么好的不灵,丑的灵?
“砒/霜,不知道谁下的毒?”苏月禾想起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狗蛋,不会是他回来报复的吧?还有今天造访的白家人,也逃不过嫌疑。
爷爷房间里有一排的药柜,柜子上都贴了名字,她快速抓药,发现少了一味积雪草。
苏老爷子盯着苏月禾抓药,这解毒的方子跟他平时用的不一样,看着更邪乎。
他见孙女这般神情自若,他也没质疑,听见问积雪草,忙道:“去问问你三叔。他那儿应该有。”
“怎么了?”庄顺兰听见声响,爬起来了。
屋里的人都被吵醒了,大伯三叔忙去自家猪圈一看,发现自己家的猪也全都倒地……
郝爱娣刚买回来的两头小猪啊,她骂骂咧咧哭嚎起来。
苏月禾配齐药,熬药时间来不及,直接剁碎,用药盅研磨成粉后冲水。
“快快快,各自先给猪灌药!”
庄顺兰掰开猪嘴,苏月禾拿着汤匙给猪灌药,正灌着呢,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抓贼!
全村人都醒了。
“有人偷猪!快来人啊!抓贼啊!”
又有人喊:“不是偷猪,是下毒!”
苏月禾快速灌好药,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朝着喊声方向跑去。
她绝对不能让这人跑了!
今天开学啦,隔壁家的小孩做作业做到哇哇哭,想想我们小的时候,还是很幸福的,作业不多,做完就可以出去玩耍。
但当时没这种觉悟啊,每次暑假结束都要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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