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秘境
金顶红门的佛寺,宝相庄严的佛像,肃穆沉默的僧侣……
这才符合祝芙对佛门猜想的景象。
等所有修士进入秘境后,身后巨大的秘境之门逐渐合上,彻底合上的那一刻又有钟声敲响,下一瞬大门直接从天空消失。
万佛宗现任首徒无絮道:“梵天秘境乃是红尘历练之所,请诸位小心。”
说罢,他只是微微颔首,便率先朝下方地界擡脚,一步就踏入下方世界,消失在众人面前,其他佛门弟子紧随其后。
看到其中一名僧人离开的时候,慕容铭还不死心地喊:“无奉,不如与我们一道历练?”
无奉便是那位天生道体误入佛门的修士,他双手合十对着慕容铭念了句佛偈,便头也不回地跟着师兄弟离开了。
等佛修们全都离开,慕容铭一改先前温和的笑容,领着天衍宗修士:“我们走。”
半雪师姐和萧槿师兄没跟他抢这个先,甚至是等神意门和无极宫的人都离开后,玄天宗才开始行动。
祝芙拿出了一些金银:“刚才那位佛修说这里是红尘历练之所,我怀疑底下有针对修士的禁制,你们拿一些普通人会用到的东西。”
毕竟普通凡尘对他们这阶段的修士来说都能平推,没有禁制实在历练不了什么。
除了金银,她甚至拿出些普通背包,里面装上灵果、灵药和一些可能会用上的零零碎碎,生怕大家习惯了修士的日子,不会做‘凡人’了。
嘴里还担忧地嘱咐:“听说红尘历练最是考验心性,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别陷入其中。”
一听到这个词,祝芙就想起很多相关内容的影视剧,那可是充斥着狗血与辛酸。
“比如那些赌博场所,一定不能进去,如果有人故意诱导你们可别上当,万事沉着冷静不要动怒……”
萧槿好好笑:“好啦好啦,还用你来提醒我们?”这里祝芙年纪最小,她这个年纪修为再高,经历的事也不会太多,要担心也该担心她自己。
半雪只提醒:“记得随时布下联络记号。”
做好准备,大家便朝着下方坠落。
祝芙一落地就发现不对,没有感觉到禁制、空间装备还能用,但是其他人都消失不见,附近只有她一人。
“……”虽然这种情况大家也提前预料到过,但真的发生还是让人心慌啊。
祝芙环顾四周,下来后发现梵天秘境的景象跟处于上空俯瞰时还是略有不同,从上方往下看,底下是一片密密麻麻、高矮不一的金顶佛寺,只能偶尔看到一些僧人在其中行走。
但做秘境之后发现,在高大的寺庙与寺庙之间,有连成片的、矮小简陋的土屋,这些土屋里是住了人的。
祝芙侧耳聆听,能断断续续地听到女性的声音。
佛门也有女弟子,以庵、斋为名的佛门机构就是女性佛修门派。
有女子在,并不意外。
祝芙想寻人打听打听此地境况,转了一圈没碰到人,也没见人出来,片刻后倒是有一僧人急匆匆从旁边一小门进入其中一个土屋院中。
她想打招呼都来不及,对方看都不看就把门给关上了。
祝芙:“……”她主动上前去敲门。
也没人来搭理她。
“那就得罪了。”嘀咕一句,祝芙的神识便小心探入院内,院内也是无人,只有房屋中传来动静,她神识探过去。
“呀!”神识脏了!
祝芙飞快收回神识,明明很小心,可因为神识速度过快、范围过大,还是在那一刹那就看清了里边的情形。
这青天白日的,太不像话了!
佛门不是说六大皆空吗?怎么能够干出这种事?害她神识探到不该看的东西。
她想起一个现世的传闻,说以前佛教刚传过来的时候,他们是能喝酒吃肉、娶妻生子的,后来受本土文化冲击,不断变动才产生了后续的清规戒律。
不过网络信息纷杂,她对这些又不感兴趣,听过就忘、更没有深究。
如今看情况,这种传闻还真有可能。
“等等,还是不对。”
鸿文界的宗教由来跟前世区别甚大,最开始道、佛、儒三家先祖出世,并非以建立宗教为目的,或者说那时候大家对宗教的概念都不深。
三家先祖刚开始纯粹为了反抗异族压迫,只是因为三位先祖有着截然不同的修为方式、发展观念,对道的理解、追求方式也不一样,所以形成了三家派系。
所有门规都是后来逐渐形成的。
道门有清修士,也有成婚生子的弟子,都不影响,佛门俗家弟子同样能成婚生子,但对于已经出家的佛修,要不要遵守的戒律清规,遵守哪些清规,她还真不知道。
只是往常,她见到过的佛修,都是十分遵守清规、断情绝爱的模样,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已经出家的佛修都该四大皆空。
正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她刚刚明明感觉到声音不对,可是仍然没有多想,就用神识探过去。
原来梵天秘境的佛教是不用遵守戒律的啊。
祝芙撇嘴,擡脚要走,发现又有几名僧人匆匆走来,急忙进入那小院。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更古怪的声音?
祝芙脚峰一转,回头‘嘭’的一下就推开大门,进去后又接连打开几间房门,斥问:“你们在做什么?”
里边的人明显不悦,但没有半点被抓住的羞恼,只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祝芙一挥手,无数道光打过去,那些形骸放浪的男子全部被扫开。
意外的轻松,这些佛门中人一点修为都没有。
那些男子或撞墙或滚落地面,但祝芙下手有分寸,所以疼痛过后,他们坚强地站起来,指着祝芙怒骂:“你敢!”
“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洗清罪孽!”
“就是,耽误她们每天洗罪,这辈子的罪孽就要带入来生,你想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有女子闻言忍不住流露绝望惊恐之色。
祝芙本来还想仔细盘问内情,但听到这里心中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你们该死!”
有什么好问的,不管缘由为何,做出这样的事,都该死!
她毫不犹豫动手,所有剃了光头行荒淫之事的佛门男子瞬间就被她处死,一时间那些遭遇残暴对待的女子噤若寒蝉。
祝芙面对她们,态度缓和不少:“穿上衣服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们了。”
有一女子大胆道:“姑娘你还是快离开吧,佛寺大师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祝芙正要问此间到底是何情况,旁边又有一女子愤慨道:“不能让她走,她走了,谁来担负这个罪名?”
她一边说一边愤恨地盯着祝芙,居然不怕祝芙动手。
反正都是一个死,有什么好害怕的。
此言一出,引得好些女子凄惨痛哭:“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的罪恶注定洗刷不掉吗?”
“什么罪恶?”祝芙讶异:“你们是家中犯错被罚入这里的吗?”
“女子生来便有罪恶。”其中一女子道:“只有服侍德高望重的法师,才有机会洗刷罪恶,死后去往天国。”
“我们罪孽深重,无法服侍法师,只能多多服侍小僧人,但现在……被你破坏了。”
祝芙深吸一口气,问:“是谁这么告诉你们的?这些僧人骗了你们?还是此界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女子们面面相觑,茫然道:“生来便是如此啊!”还需要人教吗?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这间不甚结实的农家小院便轰然倒塌,大部分女子在那些僧人被杀时都因惊恐跑到院中,几个胆小的也被祝芙在盛怒中的理智下挪到院中。
女子们害怕地看着祝芙,就见散发杀气的祝芙森冷道:“这地方谁做主?带我去见他!”
与此同时,玄天宗其他修士也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云子墨身处一间多人卧室,面前有两名身形壮硕看起来是武僧的男子,其中一人说:“我腹痛。”说完就匆忙离开。
另一人见状,也说:“我也有别的要事在身,师弟你看守此处。”离开前还特别刻意地提醒:“别碰那箱子。”说的是地铺旁边靠近墙面的一个小木箱。
云子墨默默点头,等人离开后才嘀咕:“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拿出一样古怪的,像是蜷缩在一团的小虫子,点点虫子,虫子便咔嚓咔嚓苏醒,扭动两下嗖地蹿出去,等到箱子旁边,虫子变得极其扁平,居然能从木箱的缝隙中钻进去。
云子墨一下子看到了里边情形,哂笑:“不过是些金银珠宝而已。”有什么用!
甚至他以为的陷阱、禁制一个都没有,害他小心半天,还用傀儡虫行事。
“这莫非就是考验?”云子墨摸着下巴感慨:“财宝……考验贪欲么?”这点东西怎么可能考验得了他,也太小看修士了吧。
就见箱子里的虫忽然‘笃笃’两下,它居然在箱子底部发现异常。
那箱子下方可以打开,直接连接地下通道,而顺着通道一路往下,便是一处极大的地下密室。
那密室倒是没有之前宝物,但偏偏设下一个祭台,祭台周围有一极强困阵,祭台上还有一人被禁锢于此不知生死。
云子墨:“……嘶!”是针对吧?绝对是针对!
居然用这种阵法考验一名专业阵法师!以为他会上当吗?!
片刻后,见那两名壮硕陌生的僧人迟迟不回,云子默悄然掀开箱子钻入地下密室。
来都来了,不顺着往下,怎么引发后续剧情呢。
另一边,楚妍沁出现在一片山野之中,周围有许多形容惨淡的妇人、小孩,他们在哭泣……
从带着哭腔的只言片语中,楚妍沁慢慢明白,这里是一处匪盗贼窝,他们是被抢过来的,现在没人管他们,待会儿就要遭罪。
楚妍沁当然不允许这样的惨事在眼前发生,只是等几名山贼过来,人群中一名妇人忽然道:“大富是你吗?”
“……婶娘?”
“你个挨千刀的!这些年死哪里去了?你知道家里找你找了多久吗?”
场面一时热闹杂乱,楚妍沁握剑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叫大富的年轻山贼跟那妇人认亲后,大家一说开才知道这些山贼都是附近活不下来的年轻人落草为寇,说起姓名来,未必都是亲戚,但拐弯抹角的也都认识。
既然被抓到的人没有受伤的,还是邻里亲人,大家一扫之前的凄凉、紧张,一下子其乐融融。
眼看着被抓捕者跟着山贼一块进贼窝,甚至妇人主动卷起袖子说:“山里有吃食没,我做饭给你们吃。”
“有,我们抢了不少富商。”
“那感情好。”那些老弱妇人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融入贼窝融入得极快。
还有小孩喊:“下回劫富济贫,带上我们啊!”
被山贼们善意地奚落一番,小孩不服气的声音在一片笑声中,居然显露几分温情?!
楚妍沁拧着眉头,握剑的手又不自觉紧了紧。
等这些人吃过饭,山贼们当真收拾一番下山去埋伏下一批行人时,楚妍沁也跟了过去。
还真巧,下一批行人一看就出身不凡,乘坐的是华丽马车,还有护卫相随,眼看山贼设下陷阱,且齐刷刷冲下去动手时,楚妍沁再也忍不住,直接跳出去制止了这些山贼。
以她的修为,对付这些只有粗浅功夫的山贼,都不必用剑,一招就能控制所有人,山贼们对她破口大骂:“叛徒!”
那华丽马车的主人在看到大批山贼从山上冲下来的时候,当真是受到惊吓,此刻见状胆子又大起来,吩咐周围护卫:“去,把这些贼匪全都杀了!”
护卫就要动手,被楚妍沁拦了拦:“他们都是周围贫苦人家,因实在活不下去,才贸然行险,倒也罪不至死。”
马车主人很不高兴,但考虑到楚妍沁的武力值,勉强道:“那就看在女侠的面上,放过他们。”
楚妍沁劝那些山贼:“这终究不是正道,你们还是回归家里,继续务农为生吧!”
山贼们愤恨:“常年干旱,既没救济还增加税收,我们务农能活得下去吗?”他们看向马车主人的目光愤恨不已:“都怪这些有权有势的人!”
为富不仁,抢他们又怎么了?!
楚妍沁不自在地挥挥剑,这种情况下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她既不能跟沐泓伶一样以冰化水,改善此间气候,更没有祝芙擡手就能将这片荒山变成物质丰富宝地的能力。
此时此刻,她发现只会剑的自己相当无能为力。
那马车主人眼珠转了转:“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跟我离开,我有一片庄子,正需要人打理。”
楚妍沁看向那些山贼:“你们愿意吗?”
山贼狐疑地盯着马车主人:“会给我们吃食吗?”
马车主人大方道:“有吃有喝,四季还有衣物发放,每个月还给你们工钱啊。”
山贼们有些迟疑,但这条件实在是好,便半推半就地在楚妍沁面前说好了雇佣。
过了片刻,一部分山贼便跟着马车主人身后步行离开,说去先探探情况,剩下的人晚一步再来。
事后,楚妍沁本来想往另一方向去看看,但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直接地退了回去。
马车离开一段距离后,车主便拉下脸,对护卫们冷然:“全都处死!”
果然啊!就说方才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楚妍沁再次冒出来阻止护卫行动:“何必呢?”
这回轮到车主骂她:“这等贼寇,按照律法本该处死!”
楚妍沁这厢才阻止护卫,那边山贼们脱困,立刻大喊:“居然敢算计我们!就算我们死了,我们兄弟也会找到你家给我们报仇雪恨!”
说着,他们又要对护卫和车主动手。
车主冷哼:“就凭你们这些小毛贼?你们若是敢追去我庄子里,来多少我杀多少!”
楚妍沁:“……”没完没了的是吧?
再远一点的地方,一处一看就贫困之地,徐言泽正在修屋顶。
“小伙子,多亏你哦。”
这点小事对徐言泽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他跳下屋顶,只说:“没什么。”
瘦弱的老人却还是絮絮叨叨:“往年都没人帮我们,多亏你今年街上的人们生活会好过许多。”
徐言泽不止帮老人修了屋顶,他之前还帮人补了墙、打了水,甚至帮人收成粮食、搬货……等等。
他虽然不如沐泓伶直接是掌峰真人宝爱明珠,但身为徐家三代,继青玄真人后资质最好的弟子,也是千娇万宠中长大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连之前学习法术,也是以实力为目的,可不像祝芙那样老是从普通人需求方面去考虑法术的运用。
所以这些事,都是他磕磕绊绊用双手一点点完成。
别说,完成后看到结果和大家感激的笑脸,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老人家一双手伸过去,却伸到徐言泽旁边空处:“到我家吃个饭吧。”
仔细看能发现这位老人双目无神,显然已经看不见,徐言泽主动握住对方的手:“不用了,您自己吃吧?”
他又不用吃饭,何况老人家家境不好,多吃老人家一些,老人家食物就会少一些。
老人家却十分坚持:“我们没有报酬,只有这点心意,你要是不愿,就是看不起我们。”
如此,徐言泽只能跟着老人家进屋,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十分昏暗,但老人家在屋内反而行动如常,摸摸索索地没多久就准备了简单的吃食。
在老人家殷切地嘱咐下,徐言泽装作吃了些。
老人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徐言泽也耐心听了,忽然间后背有动静,徐言泽神识清晰地看到一名男子悄然在他身后,拿着木棍对他脖颈用力一敲。
木棍断了。
“……”徐言泽顿了顿,顺势趴在桌面。
“怎么这么久?”身后拿着木棍的男子抱怨。
老人家叹气:“谁知道啊,迷药吃了这么久,他一点昏迷迹象都没有,真是难缠。”
嘀咕了一会儿,又喜道:“这里好久没看到这么年轻漂亮的货了,肯定能卖大价钱。”
“都是之前有人走漏风声,害得大家不敢经过这里,我们生意才变差。”
男子抱怨着,要来搬徐言泽,徐言泽却已经完好无损地坐起来:“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
那两人同时一惊,而后男子狠狠道:“骗你又如何,反正都打听了你无亲无故,警告你束手就擒还能好过点,别逼我们动手。”
徐言泽又问:“所以旁边那些住在漏棚里的人,也是在骗我?”骗他放下警戒,骗他产生同情心。
男子只是冷哼,等于默认。
徐言泽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失望,好不容易从自以为付出的善念中得到的一点成就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他起身,男子想要拦他,当然拦不住,就见徐言泽一把火直接烧了一条街,且精准地只烧掉房屋,而没有伤人。
“这样的罪恶之地还有什么存在必要?”他冷漠地看向跑出来的人:“你们既然不需要人帮忙修补,那就别住了。”
徐言泽被辜负的心冷时,沐泓伶正居住在一处条件还算不错的豪华宅邸内。
她一发现身处环境变化,立刻暗自戒备起来,正要观望,就听旁边传来女子的小声哭泣。
扭头一看,是一名虽看着有年纪但气质容貌上佳的做妇人装扮的女子,沐泓伶问:“你怎么了??”
妇人哭声一顿,而后哭得更凄凉:“我知道,如今我名声不好,但连你也不愿意叫我一声娘了吗?”
沐泓伶:“……”
沐泓伶从出生起就是由青一真人亲自抚养长大,她生母只是沐家寻来的,体质合适、八字不错有机会为沐家生养孩子的女性。
生下她后,对方家族得了不少好处,那女子也被沐家好生养着,只是没几年仍然去世。
沐泓伶以前从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因为这事在鸿文界、尤其是高阶修士做主的修真家族里,相当常见。
且青一真人对她宝爱非常,也安排了亲近的女性长辈照料她,沐泓伶未曾对母亲这一身份产生需求。
长大后沐泓伶倒是偶然问过,青一真人十分坦诚,只是为家族计需要一名传人。
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后,青一真人态度有所转变,但也只是对沐泓伶,对那女子仍然不在意。
沐泓伶没怎么见过对方,自然谈不上依恋,再加上见惯世事,更不在意了。
如今,她倒不是因为这女子勾起了心中对母亲的向往,心有芥蒂,而是没有叫母亲的习惯。
哪怕知道这是某种幻境情景,但她仍然喊不出口两个字。
见沐泓伶不说话,女子继续凄凄惨惨地哭,一直等到有人敲响她们房门,沐泓伶才被解脱。
来的是一名爽利妇人,进来就说:“杜娘子,府中要做衣物呢,快带你姑娘去正院吧,住人家家里,怎么好让主人家等你们呢?”
这人说话干脆,脸上也带着笑,语气也没有不对,只是这话听着有些古怪。
方才还哭泣的女子立刻点头:“好,我们这就去。”说完喊了沐泓伶要出门。
出去后,那名爽利妇人还碎碎念念的:“老话说啊,在别人家做客,哭哭啼啼的可不好哦,触霉头呢!”
杜娘子又擦了擦眼睛,勉强道:“我再不会了。”
此时,沐泓伶已经不适地蹙起眉,结果这一路从偏远小院走到正院,都听到路人各种碎碎念。
“是她们?”
“就是她们!”
“一个寡妇带着年轻的女儿投奔过来……能是什么好人哟?”
沐泓伶哪里受过这种编排,凌厉的目光扫过去。
杜娘子这会儿却又极为敏锐,一下子就发现她情绪不对,赶忙拉着她小声说:“别惹事,到底是寄人篱下。”
沐泓伶忍下了,可转角刚进入正院,就听里边正院有人说:“那对母女一看就不正经!”
刚被压下去的火,又冒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