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请上座。”林昱客气引她坐在了上方的位置。
上方原有三个并排的座位,以往就是三位元婴尊者的位置,祝遥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在中正间的位置。只是她这一坐其它三位尊者,也没好意思与她平起平坐。于是掌门与三位元婴修士都依次坐在下方的位置。剩下的金丹长老,和部分精英弟子们,要么坐,要么站在自己师父背后。
殿内大半的人,都没见过这位突然出现的化神尊上,自然对她隐藏身份进苍梧派的事十分好奇,虽然不敢明日张胆的打探,但看向祝遥的眼光,或多或少带着些好奇。
特别是跟着林昱的林香,她性子直,从刚刚起一脸震惊的模样,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还没回过神来。
掌门林昱犹豫了一下,为了门派的利益不得不厚着脸皮问,“不知尊上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祝遥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关于益灵的bug,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闻言,林昱脸色一喜,激动的站了起来,“若是尊上不嫌弃,大可一直待在本派。我苍梧派虽说是小门小派,但算得上是一方山水福地。而且弟子众多,若是尊上有什么烦心碎事,大可吩咐弟子,定再所不辞。”
他这实话说得诚恳,似是极怕她不答应一样。
“到也不是不可。”她本来就没打算走。
林昱瞬间兴奋了,越加卖力的劝道,“若是尊上打算长期留于本派,自然是苍梧派莫大福份,林某不才。愿代表鄙派奉尊上为太上祖师,还望太师祖多为看顾我派,提点弟子共证天道。”
“啊?”太上祖师是什么鬼?
林昱却没有管她听没听懂,反而恭恭敬敬的向她拜了下去,行了一个五体投地之礼,“弟子林昱,见过太祖师。”
“……”这是强买强卖的节奏吗?
他这一拜。像是打开了播放键一样。他身后的弟子纷纷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喊了一声,“老祖宗。”
也连他那三位元婴尊者。也福身喊句,“祖师。”
被祖师的祝遥:“……”
怎么感觉一下老了好几辈?
这是赶鸭子上架吗?
她总算知道林昱在搞什么鬼了,他想把她永远留在苍梧派,做为门派吉祥物一样供起来。整个修仙界明面上就她一个化神。在这个无比看中实力的世界,意味着哪个门派拉拢到她。哪个就立马升格为最一牛逼仙门。
再加上她曾经拜入苍梧派,不管是为名还是为利,苍梧派根本不可能放弃她这么一块活招牌。只是她的实力,注定没人可以左右她。所以他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个至高无上的名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而且还不惜放下了身为掌门尊严。什么脸子里子都扔开了,也要把她擡得高高的。
不是不说他也是蛮拼的。的确很适合当一个掌门,当机立断,能曲能伸,而且在这种时候能纵观整个大局,做出最适合的决定。祝遥对他到是有几分欣赏了。
祝遥挥袖化出一阵清风,直接把满地的人给托了起来。“不必多礼,我并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就算是护你们一下,又何妨。”祝遥实话实说。
她来苍梧派是为了bug,这么些年来,虽然被益灵明里暗里的言语攻击了好多次,仇恨拉了一大堆,但总的来说并没有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她虽然讨厌益灵,但也只是针对她个人,这些跟苍梧派无关。
她分得很清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而迁怒整个门派。不然她就跟那些为了个人原因,而报复社会的人没有区别了。
她当初加入苍梧派时,只是一个普通弟子,苍梧派给她的也是一个普通弟子的待遇与庇护,严格来讲并没有亏待于她。反而由于月影的关系,给了一些方便。
那她又有什么理由翻脸不认人?
林昱瞬间整双眼睛都亮了,似是想不到她居然这么配合。
“但是……”祝遥话风一转,“若是哪一天,我有离开的想法,你们也拦不住我。”凡事都有万一,谁又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留在苍梧派镇宅可以,但若是将来触到了她的底线,她也不会留情。
“这是自然。”林昱明白她的意思,风光脸面的点着头,满脸都是门派多了一位镇宅吉祥物的激动神情。到是一旁三位元婴尊者的脸色各异。特别是玄虚,眉头紧锁,一脸想说什么又拼命忍耐的模样。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的玄银。“对了,玄银尊者。”
“是,祖师有何吩咐?”玄银到是入戏快,恭敬的福了身。
“月影在兽潮的时候受了伤,我把他接回了我那,所以他未及时回来,还望你不要介意。”月影好歹是她的徒弟,知会一声还是要的。
玄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什么,半会才回道,“多谢祖师。”
“太祖师!”林昱又蹭了出来,“三天后,是个吉日,弟子想传音各门派来此,正式拜太祖师为我派的太上老祖。不知……”林昱一脸的兴奋。嫣然一副要拉到她各门各派面前,显摆显摆的样子。
祝遥立马就拒绝了,她还得照顾月影呢?哪有时间陪着她到处炫耀。
“你也听到了,我家月影受伤了。这些俗事就免了吧!”
“太祖师这……”林昱有些失望,还想再劝。
祝遥却突然感觉到心神一动,自己院外的防御阵法被人破开了。猛的站了起来,神色一变,“月影!”
顿时身形一闪,扔下众人就飞回自己院子。
却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几米高的火墙围住了她整个院落,疯狂的向着屋内漫延。火中带着大量的灵力,院外的禁制早已经失效。处到是一股焦糊的味道,而院子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树根,严严实实盖住了中间月影所在的坑洞。而坑边的两棵大树,早已经被点燃,树干已经被烧成了焦黑。叶子早被烧光了,奄奄一息的样子。但那坑上的树根却没有移动一分。
祝遥心中一痛,顿时满心的愤怒升腾起来。顿时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她捏了一个水系法诀。顿时天空出现了五条水龙,直接往着那火墙扑去。
到处是嗞嗞嗞,火焰熄灭的声音。几乎是转瞬之间,那冲天的大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太祖师,这到底是……”林昱等人赶了过来,看到院内的情况也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键是四周并没有其它人的身影。
祝遥没有回答,看着场中那已经被烧成了枯枝的两棵树。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紧抽着,手止不住颤抖的摸上那焦黑的树干。
“你回来了……”一道虚弱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过来,明明说得很艰难,却又隐隐带着丝等待夸奖的味道。“答应……了,帮……看着,没……事。果子……没事。”
短短几句话,就似耗尽了所有气力。院中那盘踞得严严实实的树根,顿时像失去了动力一般,塌了下来。
祝遥感觉心口似是刀扎一样,一阵阵的痛,一团团的怒火源源不断的升了起来,烧得眼晴赤红,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嘭的一声崩断了,顿时恨不得把那纵火之人扒皮抽筋。
直接放开神识,覆盖住整个苍梧派。半会扬手捏了一个诀,直接唤了一道天雷,朝着前方十几米远的山石后面而去。
轰隆一声雷响,那块巨大的山石顿时化成了飞灰。而一名明显受了重伤的男子,正趴在那个坑底,七窍流血。
“暮流!”益灵惊呼一声,认出那边的人。正是当初在迷宫的时候,认识的九尾妖狐暮流。
暮流神色变了变,刚刚那一道天雷,直接打散了他的修为,死撑才坐了起来。喘息不止的看向祝遥。一脸惊恐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她居然变得如此厉害。
“是你放火。”祝遥说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句。
暮流全身一抖,本能的恐惧,“不,不是我……我只是刚巧到这里。”
“刚巧?你身上残存的火灵气息,跟火墙一模一样。这也叫刚巧。”放火的就是它,祝遥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胡说!”暮流脸色一变,“我根本没有烧你屋子的理由。”
“理由?”祝遥冷笑一声,心中的怒火烧得她几乎找不到理智,“我不稀罕你的理由,我想取你性命,同样也不需要理由!”
他神色一变,转身就想遁逃。
祝遥直接放出威压,死死把定在了原地。直接化出万千灵剑,暮流一惊,想要防御,但丹田早已碎裂,根本使不出灵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灵剑,一把接一把穿胸而过。
一时间,暮流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你……你……”暮流已经只余一口气了,愤愤不平的瞪着她,狠狠的道。“是我做的又怎样?谁叫你……如此对灵儿……,我只恨没有连你一块烧死!”。
她这话直接踩中了祝遥的暴点,再没保留,一把灵剑直接打碎了他体内的妖丹。
暮流顿时化出了原型,一只白色的九尾狐貍。
祝遥手间一转,翊羽化成的长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停在白狐的身侧,冷声道,“听闻九尾一族,生而有灵,是妖中之王。百年化一尾,千年才能化形。”
她扬剑一挥,瞬间切断了他的八条尾巴。
一时间,整个苍梧派都响着暮流的惨叫声。
祝遥却只是看着,心底那股怒气,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就连他这惨叫,也听得格外的烦心,不够!他杀了那两棵树,还差点害了月影,就这么几下,又怎么够?!
那股想要毁灭的冲动,越加的清晰,下意识的就举起了剑,想要了结这个惨叫不停的狐貍。
“玉遥!”一声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像是一桶冰水当头而下。她身形一顿,刚刚还似要冲体而出的怒气,却慢慢的消散了。
师父……
呆立良久。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再看一眼地上那只已经晕死过去的狐貍,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才转身走了回去。
看了林昱和旁边的益灵一眼,脸色一沉,才冷声道,“林掌门,此事你需给我一个交待。”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直接走回了院内,扬手一挥布下了重重阵法。
突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起来。
众人纷纷御剑而起,只见地面寸寸裂开。沿着祝遥所住的院子方圆几里范围内,像是被什么力量托住一样,从山体之中分离出来,缓缓上升,悬浮过了山顶,升置了半空中。
一道阵法光芒闪过,那处自成一处天地的浮山,顿时被加上一层透明的结界。
林昱一脸的灰败,看来这位尊上是真的生气了。原以为苍梧派有了个大靠山,从此成为修界第一门,却没想到,才留下不久,就把人给得罪了。不免有些埋怨的瞪了益灵一眼,正想问问那只叫暮流的狐妖,到底是怎么回事?后者却也是一脸死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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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在院内布下几个引灵的阵法,再给两棵树输入了大量的木灵气,见焦黑的树干,慢慢有了些生机,才松了一口气。树木的生命力本就强劲。现在虽然受损得很严重,但只要假以时日,还是会长回来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刚刚一时气愤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回想刚刚的事,祝遥心底就是一沉,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而且那压抑不住的怒气,更是让她觉得有些心慌,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都被怒气控制住了一样。
她越想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匆匆把整个地界隔绝起来,布下了重重禁制,才一脸忐忑不安的进了屋。
“师父……”她习惯性的喊了一声,刚刚要不是他及时出声,她真的会把那狐貍碎尸万段。虽然暮流是罪有应得,但按她的性格,第一反应绝对会是先救那两棵树,而不是找暮流算账。可是那一刻,她好像选择性遗忘了这个问题。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