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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不好当 正文 第89章 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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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心迹

    我醒来时嗅着一股温暖的肌肤的馨香,发现自己正靠在辛羑的胸膛上,我身体无力,头昏脑胀的,辛羑手中持着甜汤给我喂,我喝了两口,喉咙疼,吃的没有任何味道,不愿再吃。

    辛羑抚着我的肩膀,我靠在他胸口靠了一会,想叫阿西,才发现这不是在我自己的府上。

    我嗓子干哑,勉强开口道,“我想回去。”

    辛羑放下碗,抱紧了我:“你身上不适,等好些我送你回去。”

    我抿了嘴,垂眼眨了眨眼睛,就着辛羑的手喝了点汤。

    “你脑袋里似乎长了什么东西,才会动不动头晕呕吐。”

    我疑惑不解,却有些麻木茫然,听他说,也没有心情问,只答道:“哦,我知道。”

    “这症状有多久了?”

    我木然道:“不知道。”

    辛羑没有再问,喝完汤,他抱着我贴在怀中,亲吻我额头:“没事儿,有我在。”

    我偎在他怀中发呆,下人过来请示说那位汪小公子找。

    辛羑不放心的看我,我说:“你去吧,我没事。”

    辛羑换了衣服,叮嘱了下人离去,他走了好一阵,我才回过神,摩挲着要找衣服,半天没找着自己的衣服在哪里,我就着身上的单衣出去。

    房内伺候的小童子连忙拦住我说公子吩咐我休息,要好生伺候,我喝斥了几句,直接出了门,身上冷,腿软,走路的脚步有些打飘,我感觉眼前发黑,时时刻刻要栽倒,我连着撞了好几人,看到仿佛是阿西连着容翎过来,阿西惊呼着过来搀扶我。

    我一把撑住阿西的手,终于找着了点依靠,立刻晕了过去,阿西背着我,容翎扶着我腰,一路赶回府中,我迷迷糊糊感觉到身体被捂进了熟悉的被子里。

    我听见赵倾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在跟太医说话。

    “公主身体过虚,原本便心念散动,神意不聚,这个所谓的痴呆症,加之这回又受了重创,才会又犯了老毛病,应当好好休养才是。”

    “另外,□有些出血,当不是月事,这个这个应该是男女房事之故”

    赵倾顿时打断:“没听说过谁行房能流血成那样的,你当本王没睡过女人?”

    那太医急忙解释:“公主身体有异,这个自然另当别论,以后自当稍戒。”

    犹豫了一下:“另有一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倾一个字:“别卖关子,讲。”

    “公主的病,应不单是体虚,症结应该在脑中”

    我没有再听,纳闷赵倾怎么会过来,赵倾已经进来了,到榻前背了手一弯腰,伸了头瞧我,我无心搭理他,背过身继续睡,赵倾拿扇柄拍了拍我肩膀:“你可还好吧?”

    我回头看着赵倾:“你别让陛下知道。”

    赵倾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他问太医一样能知道。”

    我捂进被子里,赵倾推了推我,咳了一声:“好好一姑娘,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怜惜着你,你又怎么自个跑回来了?”

    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赵倾道:“我真是心疼死了,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一定告诉我,我怎么着也得给你出气。”

    赵倾离开后,我才又回身睁了眼,我拿过被子到鼻端,嗅着那熟悉味道,心理有些满足,身体似乎也不再痛了。

    阿西说:“公主已经睡了三日了。”

    我想起身穿衣服,阿西有些犹犹豫豫道:“那个,辛公子在外面等了有些时候了。”

    他不说我都几乎要把辛羑给忘了。

    “公主见不见?”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擡高了声,阿西便有些底气不足:“他,他来了好几日,奴才没让他进”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忠心了。”

    阿西涨红了脸:“他,他那样欺负你”

    “他没欺负我。”我让阿西给我穿衣裳:“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

    我穿上衣裳出去,辛羑正在庭中立着。

    柳亭要带他进,韦一江冷着脸只身拦住,场面有些尴尬。

    我叫了一声辛羑,他转过头来。

    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连眉眼都似乎要透明起来,人瘦了一圈,倒好像这几日病的是他而不是我,我示意柳亭韦一江都退下,辛羑看着我,苍白的脸几乎有些发灰,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走过来,将我脑袋拢到怀里去。

    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我所有的麻木顿时崩解,心中的感情愧疚又回来了。

    我发现我仍然还是喜欢他,这几日我心情麻木的几乎要怀疑我其实不喜欢他了。

    “我没事,我就是想回自己房里呆着,不是要让你着急。”

    辛羑没有说话,抱着我回了榻上,我脖子上有些湿凉,擡眼看才发现他的眼睫一片水意,眼泪一滴滴落下来,落在我的耳畔。

    我登时被震傻了。

    辛羑他竟然在哭。

    我仓皇无措的伸手给他眼睛上摸,辛羑转开脸别开我手,将被子拢到我肩上。

    辛羑连着衾被将我搂在怀中拥住,只是这样,我感觉到他身体瘦的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短短数日,身上就只剩下了骨头。

    我突然想起,那日我没跟他说,连衣裳都顾不得穿便独自出了门,半路昏过去给阿西背回府,接连几日都睡着,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辛羑他这几日又有多煎熬。

    我摸着他胳膊,合了手掌抚摸上他脖子:“对不起,我没事,我好好的,你别难受。”

    他眼角通红,强笑道:“你也知道我会难受吗?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也是人,我也会难受,是我的错不该勉强你,可是我不知道你身体会那样,我要是早知道,我不会碰你。”

    “我刚见你的时候,你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趴在阿兄肩膀上痴呆呆的瞧我,又怯懦又大胆,见了我便笑,一会说喜欢我,一会问我娶不娶你。”

    他低了眼,眼底全是水气:“我时常看你生病受伤,隔三差五的就要哭一场,我觉得这小姑娘可怜的很,又可爱的很,我没想要动心,可是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你回回那么拉着我,又不说话,只看着我笑,那模样很傻,可又美极了。”

    “你心心念念着阿兄,哭的那般厉害,睡着了也抱着我叫他的名字,把我当成他,时刻要抱着,睡觉也要抱着,我那时候才知道,你心底里大概只有他一个。”

    他说的是我出宫之前那段时间,那时候谢慕不在,是他陪着我,我一直认错了人。

    “我心想既然你那么难过,我便帮你好了,我送你出了宫去找阿兄,我本想跟你说,没有可能的,你不要把心放在他身上,但想来你这样固执,必然不会听我的话,而后你又想跟他离开盛京,我又想,你能离开大概会高兴,那样也不错。”

    他声音无尽低回:“我以为你大概是年纪小,不懂事,嘴里说喜欢我,其实心上什么也不懂,大概是随口就说了,是我入了魔障,竟然为一个小姑娘说的傻话动心。”

    “那回,我在你房里枕边,看到你放在匣子里的那幅画,我在宫里给你画的画,我突然才明白,我竟然给你骗了,我以为你不懂,其实你是懂的,你说的喜欢我,也不是随口说,我猜着,你心里是真有我的,只是你习惯了心里那个人是阿兄,不愿意把别人再装进去占了他的位置,所以你总是假装不知道,回避着我。”

    我想恳求他,别再说了,可是完全张不了口。

    “若是你心里没有我,或者你身边有他,我便远远走开就是。”

    他仰头,任泪水流回眼眶:“可是你心里有我,而他也已经走了,走了永远不能再回来,我不想看你永远守着那个没意义的空壳子,我就在这里,活生生的在这里,活生生的在这里,你要永远无视我,永远当作看不到,舍近求远吗?”

    “我不该逼你,不该伤了你,可是我忍不住想叫醒你,海市蜃楼,你知道那点可怜的根本不存在的希望会要了人的性命吗?我要是可以,简直想一巴掌打醒你。”

    “我看到你昏过去,身上流血,我愧疚后悔的要疯了,一夜没睡,守着你醒过来,转身你却自己跑了,在大街上晕倒了,宫里来了太医瞧病,我着急的赶过来看你,你说不愿见我,你习惯了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你睡了三日,你知道我这三日要怎样一刻一刻熬过来吗?”

    “我,我忘了。”

    那会阿西说辛羑他来了,但我心里乱糟糟,不想见他,就说不见。

    辛羑捧着我脸紧贴着:“我算是怕了你了,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那样的人,当时气坏了,我以后再不碰你了,怎么会这样。”

    “我,我知道了。”

    月色照的我眼前一片白,晃来晃去的在眼前打飘。

    我细细的数着日子,从真定十三年到现在,越数越惊恐,我竟然已经在盛京这么久了。

    从我九岁,到十四岁,到现在,竟然已经十多年了,不知不觉谢慕已经走了三年了。

    三年了,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每当一数到时间便会焦虑的睡不着,惊慌又害怕,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睡不着,侧过身看辛羑,他的脸在月光中也是莹莹的白。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描摹着他面容,薄薄眼皮,眼睫很直,挺直的鼻梁,嘴唇是淡淡的水色,我见到他时总是盯着他脸瞧,但我总觉得我并没有认真观察过他的眉眼轮廓。

    我凑过脸去,在他脸上亲了亲,手伸到他腰肋去搂住。

    “子阑。”

    辛羑睁了眼,睡懵懵道:“怎么了?”

    “太亮了,睡不着。”

    辛羑将我头护在胸口,我仍旧仰头叫他:“子阑。”

    辛羑没了睡意,低头嗅了嗅我头发,迷迷糊糊笑道:“又不睡,怎么老不睡,我困了啊,每天都吵我,真会烦人,别闹我好不好,乖乖睡觉。”

    我仿佛要叫着他的名字,听到他说话,感觉到他的身体温热才能有些安慰,所以我睡不着了就老爱弄醒他,让他跟我说话,我看他醒了一会又没声了,擡头瞧才看他又睡着了。

    我又凑上去亲他一下,看他又睁眼,辛羑笑着无奈叹口气,将我抱过去亲吻安抚着,我给他亲的迷迷糊糊的,眼皮越来越沉,天色将明又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就有很多次兔子把辛当卫生纸用了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