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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 正文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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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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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贞走了,临走时她目光似是无意地扫过不远处的一颗石榴树。

    亭中,安庆还在哭。

    青玉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劝道:“公主别哭了,一会儿还要赴宴。”

    安庆没理她。

    “我之前就对公主说过,不要得罪元贞公主,元贞公主不是个坏人,她……”

    那时青玉对安庆说,元贞公主爱憎分明,公主如今既已被元贞公主接纳,何必本末倒置,那宋家四郎真就如此俊才,值得公主置姐妹情谊不顾?

    不如继续跟元贞公主处着,以后总不至于会差到哪去。

    该说的青玉都说过,但安庆没听,她仿佛着了魔似的认定只要抢了这门婚事,以后的一切便都会好。

    可实际上呢?

    虽然吴皇后没说什么,宣仁帝没说什么,甚至连元贞,也没有吩咐谁去刁难她。但安庆公主不受待见已成事实,宫里历来捧高踩低,有些事情根本不用人吩咐,就有无数人会前扑后拥去做。

    她的婚事是定了,但备嫁还需些日子,光备嫁这些日子就不知该怎么才能熬过,更不用说备嫁不光是只等着嫁,公主出嫁乃大事,陪嫁、封号拟定等等都需要宫里筹办。

    如今上面人冷淡,厌恶之意昭然若揭,下面人自然能敷衍就一切都敷衍。嫁妆嫁衣一切都卡在规制的最低等办,反正按照规矩是绝挑不出错的,东西拟了单子也送来给安庆看过,她被气哭了好几次。

    “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安庆哭喊。

    青玉已经不想说话了,她怎么摊上一个这样的主子,有时候她真羡慕绾鸢和希筠,跟着一个脑袋清楚的主子,下面服侍的人要轻松很多。

    以前她觉得自家公主还算是个聪明人,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公主,你还是先回去梳洗一番吧,等会儿还要赴宴。”

    ……

    两人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从石榴树后走出一人,竟是那宋浦。

    他一身靛青色常服,风姿俊秀,如璋如圭,还是那个如玉公子,眼中却多了一层雾霭。

    不像以前那般温润,反而多了几分落寞。

    宋浦也是看见安庆拦下元贞,两人一同去背人处说话,才会跟过来。

    在他心里,这位安庆公主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她专门去找元贞公主,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谁知竟会听到这样一场对话.

    “安庆公主在想什么,她冲公主凶什么。”希筠小声抱怨道。

    “不过是不愿接受事情不如她预想那般罢了,又极力想摆脱眼前困境,便因此想到了我。”

    方才元贞所言并非为虚,在她来看婚事已成定局,局面也已成定局,爹不疼娘不爱,夫家不待见,安庆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极力笼络住夫君,努力化解二人之间的不睦,这样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当然,若是安庆甘于待在宋家当个透明人也可,宋家也不至于苛待了她,毕竟怎么说也是个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

    元贞想到方才看到那个衣角。

    她也没想到宋浦那般公子如玉的人物,竟也会偷听。

    其实宋浦跟上来时,她便发现了,之后说出的那些话,有些是早就想说的,有些却是故意为之。

    倒不是她还对安庆心存怜悯,不过是只要一想到诸如安庆此类人在梦中的境遇后,她便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就这样吧,以后各不相干.

    临近华觜冈,这里的路变成了由各色石子铺就而成,拼凑成各种吉庆的图案。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正值华灯初上,此时上面的灯都亮了。

    元贞站在下面往上看,只觉得一片金碧辉煌,耀耀生辉,犹如到了什么人间仙境。

    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一起初杨变见她时,眼中那股遮掩不住的嫌恶。

    太过奢靡无度,大昊其实并不如常人所想那般富庶,而每一次大型宫筵所需又要几何?

    她从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生来为帝女,哪怕幼年时处境不佳,但由于起点在这,也远超大多数常人。

    待她懂事后,她努力成了爹爹最宠爱的女儿,自那后各种奇珍异宝、珍馐佳肴,信手拈来。

    她从来意识不到这些,也想不到此处,可在此时心中却有了些明悟。

    那些抨击她奢侈成性的官员,真是因为被人唆使才抨击她?也许是有,但其中定也不乏真觉得她如此不对之人。

    元贞苦笑。

    这时,一旁却突然有一股大力袭来。

    眨个眼的功夫,公主就没了,希筠和绾鸢被惊得不轻。正想扬声叫人,却见那假山中伸出一只熟悉的玉手,冲她们摆了摆。

    两人这才压住呼声,眼神惊疑不定。

    “你每次出场,都得这么不同常人?”元贞没好气道,同时压了压被扯乱的衣袖,又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假山重叠形成的一个天然石洞。

    见他没说话,她这才擡头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却是心下一紧。

    “你那日话没说完,什么局来着?”

    杨变的嗓音比起以往要沙哑了不少,眼睛里有一些红血丝,似有炙热岩浆喷涌而出,却又被极力压制。

    是她没说完吗?

    是他突然抱着她亲,亲着亲着,就突然像只受了惊的野狗一般被吓跑了。翻窗子时,似乎还摔了一跤,以至于惹来希筠,她当时只能以野猫捣乱为由敷衍。

    元贞也是才知道这位杨将军,看似气势骇人,还是个厚脸皮、滚刀肉,却在男女之事上如此纯情。

    不过这话她不会当杨变面说,就照他那脾气,指不定她一说就跟她恼羞成怒翻脸了。

    马上宫筵就要开始了,她没功夫在这跟他缠磨。

    “我怎知是什么局,人家设计我,难道还告诉我什么局不成?”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

    “我只是猜到可能会有人布局等着我,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不多。”像这种宫宴也不是天天有。

    杨变见她侃侃而谈,心中十分气恼。

    那日他匆忙离开,等人出了皇宫,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可悔之晚矣。又恼恨她像个妖精,致使他如此失常。

    等夜深人静之时,却是控制不住满脑子都是她,以至于睡着了竟还做了一个与她有关的梦。

    梦的具体内容谁也不知,总之第二天神卫军下的禁军们遭殃了,就这么的被都指挥使高强度连续操练了两日,直到今天过节才被放过。

    “我得上去赴宴了,你难道不去赴宴?”元贞咳了一声,偏开视线。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什么?”

    她眨了眨眼,分外无辜。

    一般人都得被她骗过去,偏杨变觉得她就是故意的,因此他的眼神狠了起来。

    下一刻,一只纤纤素手伸了过来,抚上他的脸颊。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那股狠劲儿突然就没了,他似是无意地动了一下,任那只手从脸上滑落,可等那只手从他脸上滑落,他又有一种怅然若失感。

    此时的杨变十分烦躁,颇有一种上天下地都落不到实处之感。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那我走了。”

    她转过身要走,突然手被人一把抓住,转瞬间人已落到对方怀中。

    他继续了那晚没做完的事,这一次是无师自通,他在上面碾着,压着,甚至勾出那截香软出来吸舔。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脸上染上霞色,看她脸上的那股从容没了,看她浓密的睫羽眨动着颤抖着,才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

    他放开了她。

    这下轮到元贞有些恼了。

    “将军总是如此无状吗?”

    杨变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这两日他也曾想过,为何两人现在成了这般怪异的模样,结论就是都是她先招的他,她得负责!

    “你侍女还在外面等你。”

    这是在转移话题么?

    元贞瞪了他一眼,整了整衣衫,又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唇。

    正要收回袖中,帕子被人抢走了,他圈着她的腰,又将她揽了过来,在唇上亲了一口,才又放过她。

    元贞瞪他,瞪完也没帕子擦了,只能由着它不管。

    “我虽不知是什么局等着我,但想来应该是背着人的地方,你既管着此地戍卫,帮我盯着些各处。”

    是的,今晚琼林苑的守卫还是神卫军负责。

    杨变没理她,等她转身走出去时,才别扭地说了一句,“不会让你出事的。”.

    “公主,你没事吧。”

    希筠小心翼翼看着元贞,一旁的绾鸢捏着手没说话。

    方才二人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里面的说话声外面却是依稀能听见。

    二人听出了那声音是杨将军,也听出二人对话不对劲。不过没有听完全程,因为绾鸢在听出不对劲时,第一时间拉着希筠走远了些。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元贞说,却又下意识摸了摸嘴唇,怕嘴肿了,等会儿人前被人看出端倪。

    希筠复杂地看了公主一眼,她虽然没啥心眼,但她不蠢。

    公主这样明显就是有事,她突然想起前日公主也是这样掩着嘴,她问怎么了,公主说有只野猫跑了,可那声动哪是野猫能闹出来的。

    以小桃子那般霸道的性子,嗅到野猫味儿指定早跳出来了,可那会儿小桃子却在角落里卧着,一动也没动。

    既不是野猫,那还能是什么?

    希筠虽吃惊那位杨将军竟敢擅闯宫闱,可除了这个结果,她也想不出其他。而绾鸢则想的更多,她想到那日帮公主送信。

    可二人是如何有了联系,又致使眼前这般局面?

    明明见面也不过才两三次。

    元贞自是没有忽略二人神色,眼见前面有内侍迎了过来,她低声说:“收收你们的神态,等事情过后了告诉你们。”

    二人忙精神一震,随着元贞看向迎来的内侍。

    “公主您可算来了,诸位娘娘及公主命妇们在广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