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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 正文 第61章

所属书籍: 公主她无所畏忌

    第61章

    61

    等下午再起时,元贞决定放弃羞窘。

    绾鸢和希筠是她的贴身侍女,以后类似的事肯定避免不了,尤其杨变这样,甚是黏人,她若回回都觉得难以见人,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不用大惊小怪,此乃夫妻常事,等你们以后成亲了就懂了。”元贞努力做得一副淡定从容模样。

    绾鸢没有说话。

    她是不想成亲的,她满二十那年,公主就问过她,说可以想法子把她放出宫。可她爹娘早就没了,兄嫂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回家做什么,还不如就留在公主身边。

    至于希筠——

    她皱着小脸道:“可驸马未免也太折腾公主了,公主哪里受得住。”

    元贞的淡定瞬间破功,差点没被茶呛着。

    绾鸢忙把希筠拉了出去,过了会儿,她又回来了,道:“公主,你别怪希筠,她就是不知事。”

    绾鸢的脸也红红的。

    元贞叹了口气:“其实也怪我,六尚局那儿本说派两个嬷嬷来,我怕她们倚老卖老,欺负你们这些年轻的,就没要。”

    她幼年吃过这些老嬷嬷刁钻的苦,因此本能反感这群人,殊不知六尚局为何这么安排,皆是有其道理的。

    就好比,年轻的宫人脸皮都薄,又不懂人事。可嬷嬷们不同,她们年纪大,懂的多,有她们教诲年轻的宫人,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希筠之所以如此莽撞,就因她一味只听尚寝局女官说的官面话,却又只听了个一知半解,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而绾鸢碍于脸皮薄,也是一知半解,跟她讲也讲不明白,以至于希筠总觉得驸马是在欺负公主。

    眼下该怎么办?

    只能慢慢教了,再有绾鸢多点拨她几句,想来过几日就好了。

    元贞岔开话:“府里诸多杂事,郑女官和严内侍那进度如何了?”

    绾鸢答:“府里的人全都记名造册了,各处的人也都安排好了,待运转几日,再拾遗补阙。”

    元贞点了点头,又说:“这几日你抽空带着人,把我的陪嫁盘点造册,再让郑女官把库房弄出来,做两个库房,公中一个,私库一个。”

    郑女官和严内侍便是这次宫里派来帮元贞管杂务的两个领头,人是她自己挑的,也是能放心用的人。

    “是。”

    “将军呢?”

    “将军去书房了。”

    其实杨变不是自己要走的,他是被元贞撵走的。

    不过,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回来时手里抱着个大箱子。

    这箱子不小,反正让元贞来看,应是让两人擡的,独他是个大力怪,自己就抱来了。

    杨变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本账册扔给元贞,这才来到她对面坐下。

    元贞拿过来翻了翻,果然是他私房账册,只是记账之人甚是马虎,记得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她不知管账的正是张猛,方才杨变去拿账本时,他高兴坏了。

    让他一个大老粗管账,他既觉得麻烦,又怕管错了,可实在没人管,只能他先兼着。如今听说有人接手了,他连忙把账本和东西都一并塞给了杨变。

    “我所有私房都在这了。”

    元贞大致瞅了一眼,东西倒还挺多,都是些字画金银玉器什么的,这与他之前说得不符。

    之前说为了养私兵,私房已经见底,差点要把俸禄填进去来着?

    “这是当初我带兵打进西狄是分来的,容易换成银子的都换成了银子,剩下的这些都是鸡肋。”

    其实这箱东西没杨变说得这么不值钱,当初应该是专门选了金贵的稀有的,分了他一箱。

    只是就如他所说这般,这些东西不太好出手。

    就好比那些古董字画,算是古董。但古董字画这东西挑人,拿进当铺里换不了几个钱,只能碰到合适的人,又着实喜欢的,才开的出价钱。

    还有那些金器,一般人家可用不了,融成金子吧,糟蹋了工艺。那些玉器玉摆件,也差不多是同样情况,都得碰到真正喜欢的人,才能卖上大价钱。

    元贞心里已经有怎么处置的办法了,遂也没多说,只说让人先拿去造册,放进公中库房里。

    “你做主就成。”.

    由于也没事做,二人用罢晚饭后,就只能大眼瞪小眼。

    元贞是突然就闲下来了,以前忧心国事,去哪儿都带着几本奏疏卷宗,如今倒好,这些事也用不着她去操心了。

    “也不知赵州那如何了。”

    杨变坐在她对面,已经洗漱了一番,换了身家常长衫。

    “消息没这么快,哪怕八百里加急,路上也得走两天,而且打仗也还要时间,至少得十天半个月才有结果吧。”

    元贞想了想,也是。

    她不知前世战局,但想也知道少了慕容兴吉的预知,前世北戎的战线没有推进如此之快。

    眼下看似慕容兴吉有了预知,占尽所有优势,可恰恰他也犯了大忌。

    因为先知,便自觉胜券在握,便会轻敌。

    他急于推进战线,急于抓住她,所以他冒然推进,留下如此大的漏洞。他肯定是知道这个疏漏的,但他因提前预知了许多事,照本宣科地笃定大昊一定不敢妄动,且一定不是北戎的对手。

    却不知晓,暗中还藏着她这个变数。

    她因提前出现的铁塔兵,以及北戎指名道姓要自己和亲之事,获知慕容兴吉也是知晓前世事的人。

    为求自保,她嫁给杨变,又说服父皇以她婚事为引,设局迷惑北戎,实则暗中让几路地方禁军准备合围反攻北戎军。

    这是天赐的良机,不求大昊军队能发挥十成,哪怕只有八成,中规中矩,不出疏漏,这一次即便不断掉慕容兴吉半只臂膀,也会让他吃个大亏,说不定大昊就会因此迎来新的转机。

    其实让元贞来想,这次应该让杨变带兵去的。

    可惜朝中不会派他去,他又是婚礼主角,还要留下陪她成亲,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担忧。

    “你不要担心,若这么好的战机,那些人还把握不住,大昊就算亡了,也怪不了谁。”

    “若是——”元贞顿了顿,“我只是说假如,假如这次朝廷还是败了,我们——”

    杨变又怎会看不出元贞的内心纠结。

    之前不愿嫁他,是因为她还想留在尚书内省,如今嫁给他,看似权宜之计,何尝不也是对朝廷失望透顶。

    只是中间牵扯一些东西,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透,可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她的一些心态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歇下吧。”杨变岔开话道。也不等她回答,就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元贞没提防他如此,下意识挣扎道:“有人……”

    “有什么人?没看到!”

    他就这么一路把她从次间抱进卧房,期间有侍女看见了,也忙是低头做没看见状。

    “我不管,今晚你不准碰我。”

    被放在床上后,元贞小声说。

    “这不是已经碰了?”杨变故意装傻。

    “你别故意滚刀,”元贞捶了他一下,红着脸垂着眼:“那啥,我有些不太舒坦……”

    “哪儿不舒坦?腰?”

    他去摸她的腰。

    元贞忙将他手按住,“我都说不舒坦了,不是腰,就是……那啥……”

    “什么?”

    “什么什么?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元贞气得一把将他手扔开,可终究心虚气短,又小声道,“就是下午我沐浴时,嗯…看了下……得厉害……就擦了些药……”

    她说得声音极小,含含糊糊。

    杨变也就听到个肿了擦药,本来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看到她通红的脸,和忽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肿了?”

    元贞受不住了,一把将他推开,又往床里面滚去,钻进被子里。

    “反正你今晚不准招惹我!”

    杨变也没说话,他下榻四处看了看,把多余的灯都吹了,只留下一盏。又去看床头矮几上的水壶里可是有水,见没水了,他拿起水壶去了外间,让侍女把水加满,又端回来。

    元贞只听见他下榻忙了一通后,才回来了。

    帐子被放了下,床上的光线更暗了。

    他躺了下来,元贞能明显感觉到床褥下陷了一些。

    然后他就没动了。

    元贞有些好奇。

    真就这么老实?还是睡着了?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将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一条缝。

    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

    元贞把被子拉下来,露出脸庞,故作无事状:“你不睡?”

    “睡不着。”

    “那我先睡了。”

    “你睡吧。”

    元贞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看到的还是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不睡?”她没忍住道。

    “我睡不着。”

    对,他方才回答过,是她蠢了,又问重复的问题。

    “你若是实在睡不着,不如去书房看会儿书?”

    “我不看,看什么书?平时我都不看书。”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平时晚上睡不着都做什么?”

    “想你。”

    “……”

    杨变还真没有骗人,他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可能是一件事——想她。

    元贞又恼他厚颜无耻,又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如今倒弄得好像她故意刁难他似的。

    现在元贞真想找个人问问,难道夫妻二人晚上没事,就是在家中敦伦,没别的事干了?

    “要不,你把眼睛闭上,酝酿下睡意。”她试图引导他。

    “酝酿不出来,心里有事。”

    “什么事?”

    他突然凑了过来:“我就在想,你说肿了,我想看看,若是真肿了,还是再上些药,这样明天才能好。”

    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大晚上不睡觉,就在琢磨这事??

    元贞知晓他口没遮拦,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口没遮拦!她知道他厚脸皮,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厚脸皮!

    “你走!你走!”

    这次元贞是真撑不住了,连忙把自己又卷回被子里,把自己盖得紧紧的,又把滚烫的脸埋在被褥里,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羞窘。

    可杨变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一改方才老实的模样,过来扯她被子。

    “给我看看怎么了?”

    “你走!”

    见他扯她腿边的被子,她连忙用脚去踢他。

    可惜人没踢着不说,反而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同时被子堡垒也从下方开始失守。元贞也不知怎么弄的,他就从她脚边钻进了被子里。

    “你快出去!”

    推、搡、踢,都没办法把他赶出去,反而失守得越来越多。

    “杨变,我生气了!”

    他径自不理,只管忙自己的。

    然后——

    他不光看见了,还又硬压着给她上了两遍‘药’。

    这个牲口!

    元贞只觉得一辈子的羞窘,这两天全被她用完了。什么公主的威严、体面,啥啥都没有了。

    依稀记得前世,她不是没遭遇过类似这种事,只是心中藏着恨,藏着算计,所以她极端功利,她甚至能精确得算计到什么时候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羞?

    似乎有过,但是很淡。

    而不像如今,元贞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他每次都能打破自己的准备,各种不按牌理出牌,打得她各种丢盔弃甲。

    “杨变……”

    她紧紧抓着他的发,狠狠地扯着拽着,似泣又似恼。

    他却又劈头盖脸亲过来,箍着她继续沉沦.

    听说权简带妻子来了,让这两天都有点慌慌的元贞,终于松了口气。

    裴氏是个身形高挑长相明艳的大美人,乞巧节那日匆匆一见,虽没看见对方的脸,但元贞想着应该是个美人,果不其然!

    “拜见公主。”

    “勿要多礼,说起来我要随夫君叫你一声嫂嫂。”

    元贞拉着她来到罗汉床坐下。

    希筠领着侍女奉了茶点和瓜果。

    “我家夫君一直惦着小叔,生怕他性格刚硬,冒犯了公主,如今看来倒是我那夫君多虑了。”裴淼笑道。

    元贞也笑着道:“夫君虽是武人,到底还算体贴,且夫妻之间,哪有冒犯一说。”

    裴淼噗呲一笑:“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性子,看得出公主也并非那般俗人。早先听夫君提过公主,对你甚是夸赞,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元贞还有些愣神,哪知裴淼已经拉上她的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其实我有别的话跟你说。”

    元贞虽心中疑惑,但见她这般模样,当即挥手让一旁的希筠退下了。

    “嫂嫂但说便是。”

    裴淼十分满意她的举动,也不再遮掩了。

    “其实担心粗蛮是真的,担心冒犯也是真的,”她以帕掩唇,一对明眸善睐的大眼对元贞忽闪忽闪了两下。

    元贞当即懂了,雪似的脸颊当即红了个彻底。

    “可别羞!”

    裴淼连忙拉住她的手,“其实也是我多事,想着公主娘亲早逝,宫里大概碍于你的身份,也不会跟你说什么体己话。遥想当年我刚成亲时,也是懵懵懂懂,而男人嘛,你懂得。为此,我甚至还与夫君打过两场,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后来回门时还被爹娘训斥了一通。”

    怕元贞多想,裴淼不惜说出自己当年的糗事。

    而为何会闹出这般尴尬?

    不过是新成婚的小娘子多是脸皮薄的,而新成婚的小郎君多是不知节制。

    一个哪儿不适哪儿伤着了,碍于羞涩不敢说,另一个也不懂这些,若两人都是闷葫芦,一个觉得委屈,一个被拒了心中烦闷。

    若再碰上那不省心的人家,当娘的觉得自己儿子受了气,不免给儿媳脸色看,若是再塞一两个通房来,那真是好好一桩婚事都被搅坏了。

    而于裴淼来说,丈夫的这个义弟就是不解风情的蛮汉,又是凶兽般的体格,公主娇娇弱弱的身板儿,能受得住他折腾?

    若给折腾坏了,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好不容易娶个媳妇,本是一桩好事,若是闹出什么不美来,那可真叫人扼腕。

    因此,看似是杨变娶妻又新婚,实则权简两口子没少在家中暗自担忧着急。

    寻思着新婚头一日就上门,实在太过莽撞,而再过一日是女方归宁回门日,就择了第二天上门,就是寻思小夫妻若有什么矛盾,二人给开解开解,再来他们是过来人,也能指点一二,让他们少走弯路。

    元贞闹个大脸红,可看得出对方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于是她顶着红脸,小声道:“夫君虽是有些贪,”这个贪字被她说得极快,晃个神就听不见了,“但其实还算体贴的。谢谢嫂嫂关心,临出宫前,宫里其实有尚寝局的女官讲过这些事,只是说得很含糊。”

    “可不含糊!”

    裴淼一个击掌,彻底暴露本性,“想当初我成亲时,我娘就是含含糊糊的,说也说不清楚,就塞了个压箱底儿让我瞧,我瞧也瞧不懂。”

    这物元贞也有,也是尚寝局奉上的。

    就是一个瓷做的石榴,打开来里面有两个小人儿呈敦伦之态。那东西元贞拿到后,只看了一眼,就让希筠给压箱底了。

    “我瞧着你亲近,就觉得你我二人投缘,”裴淼拉着元贞的手,亲亲热热道。

    “我也觉得嫂嫂与我莫名投缘。”

    元贞这话倒不是奉承话,虽是才见过两面,头一回还匆匆一瞥,但裴淼的性格,甚是让元贞喜欢,感叹道不愧是将门虎女。

    “既然你也觉得与我投缘,我说句僭越的话,以后你我二人就当亲姐妹亲妯娌处着。你也知道家里人丁单薄,倒也还有两位寡嫂,可二人性格古怪。我怜悯她们处境,却又做不到感同身受,平时与她们交谈,甚至连说笑都不敢,深怕她们会多想,又怕她们会由此想到己身自艾自怜,因此也不敢与她们多交往。”

    裴淼说得甚至感叹,又笑着对元贞道:“如今倒好,多一个你,以后我总算有人说说话了。”

    “元贞可不也是如此,除过舅家两位妹妹,着实也没有什么说得来的密友。”

    之后二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国事家事,吃食首饰,骑马踏青,什么都能聊到一处。

    裴淼此人,看似没读过什么书,却是心胸开阔,言语爽朗,让人厌恶不起来。而元贞,她心思细腻敏锐,通常能一语中的说到人心坎儿里,自然两谈甚欢。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在说体己话,至于说的什么,旁人就不知道了。

    中午,权简夫妇留下来用了午饭。

    厨房那做了满满一桌珍馐佳肴,让裴淼甚是感叹娶了媳妇就是好,哪像以前,这府里就不像个能住人的地方。

    吃罢饭,裴淼还不愿走,又拉着元贞去喝茶说话。

    两人男人面面相觑,却只能自己处着。

    由于两人熟悉了,裴淼当着元贞也不遮着掩着了,传授她不少御夫之道。

    诸如床笫之事、鱼水之欢,乃夫妻正途,女子不当羞涩避讳,当是顺应本性。又或是夫妻床笫之间和睦,感情才会日渐增加,如此才能做一对神仙眷侣之类。

    直至日落西山,裴淼才意犹未尽跟元贞告辞。

    着实也是杨变臭着一张脸,来看过两人几次了,一副你们到底有什么体己话要说,竟然说这么久,又去看权简,暗示他快把你媳妇带回家去。

    闹得元贞本想再留二人晚饭,权简两口子也没多留,回家去了。

    等人走后,元贞埋怨他:“我与嫂嫂相谈甚欢,你倒是好,还臭脸赶人走。”

    杨变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她走哪儿他跟哪儿,反正就是黏着不放,一会儿就把元贞弄得气不动了.

    翌日乃归宁日,元贞是要带着新驸马回宫的。

    两人起得很早,穿上各自的朝服,坐上马车,往宫里行去。

    马车上,元贞抱怨杨变不知节制,闹得昨晚就睡了两个时辰,今天还要回宫各种折腾。

    杨变道:“好好好,都怨我。”

    两人先去福宁殿,宣仁帝已经在此等着了。

    二人拜下,这次不同寻常,行的大礼。宣仁帝忙让内侍将二人扶起,又按照规矩对这对新婚夫妻训诫一二,让他们以后要恩爱和睦,好好过日子。

    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元贞,宣仁帝甚是感叹,再去看杨变,怎么看怎么叫一个不顺眼。

    只是时候不对,他也不好出言刁难,一人赏了个物件后,就让他们去后宫拜见皇后了。

    去到坤宁殿。

    吴皇后向来是极会做人的,本来因之前元贞所为,她心中还有些龃龉,如今人都出嫁的,龃龉自然没了。

    她表现得甚是和蔼,又是温声问元贞新婚过得可顺意,又是和颜悦色问杨变,让他好好照顾公主。

    一通弄罢,杨变跟元贞回了金华殿。

    宣仁帝发过话,虽是公主出嫁了,但金华殿还是给她留着的,一应摆设用物还是如常。

    中午宫里还要摆家宴款待新夫妻,二人暂时是不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