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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无所畏忌 正文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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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78

    襄城,安抚使司。

    顾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人虽被拿下了,嘴却没停下。

    “你们胆大包天,我乃朝廷命官,你不过一公主无权……”

    他唾沫星子喷了几个亲兵一脸,其中一个亲兵不想忍他,当即扯下腰间汗巾,塞进他嘴里,之后人便被强行带下去了。

    元贞无视这粗鲁之举,转头做了个手势,笑道:“来者是客,两位里面用茶?”

    康转运使和马提举对视一眼,跟着过去了。

    坐下后,下人上了茶。

    元贞坐在首位,下方左侧分别是康转运使和马提举,张猛陪在右侧末座。

    见三人俱是喝茶也不说话,张猛便也端起茶来喝。

    随着茶香沁入脾肺,本来有些焦虑的心情平复下来,一瞬间张猛想起了许多事。

    他突然明白那些文人雅士们与人说话谈事时,为何总喜欢喝茶了,这行举着实不错,既能让人思索,也能作为遮掩或是拖延。

    最终还是康转运使最沉不住气。

    他放下茶盏,苦笑一声:“康某并非替那顾清说话,他着实不是什么奸细,他官位在此,虽不是什么重臣,却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公主就这么把他拿下了,怕是会给自己或是杨将军惹事。”

    面对这个虽喜欢和稀泥,却在她和杨变初至时,表现出几分和善之人,不管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到底承过对方的情,所以元贞还是愿意给他几分颜面的。

    “他既不是奸细,为何咄咄逼人没事找事,来这里意图按头我夫妻二人欲要谋反呢?”

    康转运使苦笑一声:“他这人肚量极小,心胸狭隘,我和马提举与他同在一处为官多年,马提举也是知晓的。”

    这位马提举,单名一个贺字,从外表看去,不像个文官,反而像个富商。

    闻言,他虽有些诧异康转运使为何要拖他下水,到底二人此刻同处一线,便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

    康转运使全名康承安,与马提举和顾清相比,他倒像个正经路子出身的文官,一派斯文儒雅,说话不紧不慢。

    “不怕公主责怪,杨将军这差职无疑是顾清胸口上扎了一刀,他本就心胸不大,又怎可能会不报复?之前没有动作,不过是摸不清公主和将军为何来此……”

    城里那些官眷们的猜测,何尝不也是顾清的猜测?

    他琢磨不透,于是不敢正面和杨变元贞对上,只敢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譬如逼康马二人站队。

    之后上京那发来的诏令,更是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他愤恨至极,却也知道做人要审时度势。

    所以他忍下来了,图谋之后再报复回来,于是才有今日这一出。

    顾清也没想到自己正寻机会抓杨变把柄,对方竟主动把短处送上门。

    也是无心被有心算计,顾清做了这么久的安抚使,在光化军里怎可能没有自己的人,杨变刚有异动时,消息就传到他耳里了。

    之后他安排下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报复。

    他以为自己万全之策,可以说今日所有的一切,他提前已经在心中已经演练过百遍千遍。

    包括怎么拖着康马二人同来,又如何借机拿下襄城这的安抚使司,事后又如何给杨变扣帽子。

    可万万没想到,他算到了一切,唯独没算到魏国公主竟如此不好惹。

    也是顾清此人到底不算中枢之人,消息也迟缓不全面,不然他完全可以通过元贞在上京一系列作为中,判断出这位公主有多么不好惹。

    之前说宋广福处境尴尬,以至于待在这没有尴尬之地,其实顾、康、马三人何尝不也是如此。

    看似位高权重,实际就在上京的眼皮子底下,头上压了无数动辄就能让他们丢官罢职之人,这官当的是什么滋味,只从康转运使为人处事就能看出几分。

    “我此番之言,也是为了公主和将军好,不必要为了一件小事闹成这样,那顾清经过此事,想必也不敢再来招惹公主和将军。”

    元贞笑了:“怕是康转运使说这些,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你是怕我方才之言是故意诓骗顾清,怕事后追究起来,我假传圣谕,将事情闹大。”

    “这——”

    康承安没有说话,但他表情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元贞无奈摇了摇头:“罢,你也不用在此试探我了,我既然说有手谕,必然是真的。你二人在此且等片刻。”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带着希筠离开了。

    不多时,她转了回来,递给康承安一卷纸。

    纸是澄心堂纸,而宫廷御用的澄心堂纸与民间所用的又不一样,不光工艺和纸质更好,且有非常隐晦的暗记。

    非是对纸张有过研究,抑或是见过中出诏令之人,才能认出区别。

    恰巧康承安两者皆占,所以一眼就瞧出纸张是对的。

    再打开去看上面的字,看完了字又去瞧下方的印蜕。

    果然是圣上手谕。

    马贺早已在一旁急得抓耳搔腮,却又不能明晃晃凑过来看。直到康承安看完后,将东西递给他。

    元贞也不看二人什么反应,转身回到首位的椅子上坐下。

    “如今京中局势危机,主和派一味要与北戎议和,为了表现‘诚意’,他们甚至暗中给附近驻军下了或明或暗的命令,让其皆不可妄动。你二人觉得他们这么做,是对是错?”

    “这——”

    康、马二人也没想到元贞会突然这么问,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按理说,此乃官员私下行为,肯定是错的,说是论罪当诛都不为过。可二人哪敢这么说,他们也没摸清楚元贞说此言的意图,根本不敢乱说话。

    索性元贞也没指望他们说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父皇那早已深谙在心,于是便假借虞夫人出宫荣养之便,给我和杨变送了两份手谕。一则让杨变带上一部分人马,在尽量不惊动人的情况,前往上京附近待命。二则命我将京西南路收拢于手下,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

    这里面可说的就太多了,你可以想成是防着北戎及其奸细,也可想成是防着主和派的大臣。

    反正康马二人是不敢多想,二人在心中又唾骂了顾清一遍,若非今日他坑人,他们二人何至于搅合进这滩浑水里?

    不管圣上此举到底是防谁,总之这滩浑水不好趟,牵扯进这等事里,谁知道将来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可他们敢拒绝吗?

    不敢。

    双目对视之间,显然二人已经有了主意。

    康承安站起来,拱手道:“但凭公主吩咐。”

    马贺慢他一步,也是同样说词。

    元贞被逗得一笑。

    她也是才发现这两人是个妙人,尤其是这位康转运使,脑子之灵活甚至不落于她,偏偏深谙保全己身之法,万事不沾不得罪人。

    方才说了那一通废话,看似在给顾清说情,其实既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试探她。

    提醒是为了提前做个人情,试探是想知道她手里是否真有手谕。

    弄清楚这些,才方便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毕竟抓了个安抚使不是小事,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抓的。一旦哪天事发,上面有人追责,他必然逃不了干系,所以他必须要知晓她是否真有手谕。

    而眼下这般行举,看似十分识趣,甚至没有身为封疆大吏的尊严,但何尝不也是应了他一贯做人之法。

    一句‘但凭公主吩咐’,便足够他以后脱身了。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他是见手谕听公主吩咐的,他也很为难的。

    所以说啊,与其说这‘手谕’能号令所有人,不如说是权衡利弊之后,为了给自己脱责的一个借口罢了。

    手谕是真是假,重要吗?

    重要的是当下及未来是否有利自身,以及若出了事后,有借口脱责。

    收拢整个京西南路,元贞是临时起意的,觉得送上门的机会不能放过。一旦能把整个京西南路统合在一起,这更有利于他们之后。

    可此时见到康承安这般妙人,倒让她起了几分爱才之心。

    你想万事不沾,就万事不沾的吗?

    此时的康转运使并不知晓,他将被‘委以重任’,而这般赶鸭子上架行举在未来依旧持续着,直到他有一天突然成了股肱之臣。

    当然这是后话。

    “我倒没什么要吩咐的,不过眼下还需要你二人助我收拢武胜军。”

    康马二人又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并没有说什么,静待元贞接下来的话。

    “顾清此人,不管他是脑子不清楚,还是另有什么图谋,总之当下是不能用了。武胜军这么多人,最好还是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如此一来,一旦生了什么变数,才可前可进后可退。”.

    这趟跟着顾清前来的武胜军将领,正是武胜军指挥使庞振。

    与杨变不同,他本是武将,因此他是直接掌握光化军的。而顾清是文官,他不懂带兵操练,所以平时领兵操练驻守防卫,都是指挥使的活儿。

    元贞拿出‘手谕’,又有康马二人在一旁帮腔,所以庞振根本没有质疑,便被说服了。

    “如今上京局势不明,武胜军驻守的四州正好处于京西南路的正前方,你还是回邓州驻守。我估摸着上京有变,必然有百姓因惧怕而往南边来,所以你回去后要加强边线巡逻,若确定是百姓,就放他们通过,着重别放进来北戎的人。”

    庞振抱拳领命:“是。”

    元贞又转头对张猛道:“你派几个人,随庞指挥使去邓州,两边消息传递就交给他们了。”

    说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张猛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去了后与庞指挥使观测地形,择那关键之地设几处防线和堡垒,用以防御北戎突袭。北戎骑兵神出鬼没,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越过京西北路跑到这边来,我们既然要做好万全准备,自然多做比少做要好。”

    “是。”

    元贞又转头看向康马二人,道:“当下我们既要做好防御,还要做好战备。因之前那件事,几地常平仓都是充足的,但粮食宜多不宜少,能收拢的还是尽量收拢到官府手中。”

    “是。”

    “行吧,暂时就这样,若还有什么,我会让人给你等传话。”.

    四人从厅中退了出来。

    张猛和庞振一边说着话,一边人就走了。

    这边,康马二人却没有说话,他们离开安抚使司,去了转运使司衙门。

    “这姓顾的老匹夫,可把你我坑惨了,幸亏你方才急智。”

    马贺一进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不过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我们好像掉进了这位魏国公主的坑里,这般轻易就被她收拢到手下了?还有她方才提到的常平仓,我怎么总觉得这是讥讽之言?你说当初杨变抓我把柄,真就是在报复我之前向着顾清,没给他好脸?以此来杀鸡儆猴威慑你们三人?我怎么觉得这也是坑,人家就是等着坑我,让我把常平仓填满了,就等着这一天?”

    可若真照这么猜,这对夫妻未免也太神乎其神了。

    他们来的时候是夏天,这都过去多久了,谁能算到眼下局势,又不是神仙?

    康承安皱着眉,没有说话。

    半晌——

    “不管是不是坑,总归你我二人已经被人收归手下。她说的其实没错,整合整个京西南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有变,前可进京勤王,若无变,如今上京都焦头烂额,若北戎真跑过来了,也能保全己身。”

    马贺点了点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想了想,他又道:“你说上面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人家都打到门前了,怎么还想着与人和谈?”

    康承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与人和谈又能如何?朝廷可还拿得出银子打北戎?权中青已死,朝中又有几个能挑大梁去打北戎?”

    杨变倒算一个,可两边都把对方得罪死了,那些人不可能也不会让杨变上位。所以圣上私发手谕,命杨变带兵前往上京附近待命,未尝没有道理。

    而此时二人并不知晓,上京的局势在短短几日内急转直下,此时的上京已经乱成一锅粥。

    连元贞都不知晓,这恰恰是因距离导致消息延滞所致.

    北戎兵临城下,宣仁帝和朝廷力主和谈。

    此时是不和谈也不行了,上京被人围得水泼不入,诏令发不下去,外面的信也递不进来,只能和谈拖延。

    可昊国这边万万没想到,北戎在上京紧闭城门之前,就暗中派了人潜入。

    又有那贪生怕死之人提前投诚,一番里应外合之下,前世围了数月才打开的城门,这次只花了几天时间就打开了。

    北戎骑兵如入无人之境,闯进上京外城。

    百姓纷纷往内城涌去,其中发生的混乱暂不细述。又见内城那也紧闭城门,百姓哭骂无用后,只能回头躲在家中闭门不出。

    所幸北戎人似乎并不想对平民百姓做什么,除了入城的那一日有不少百姓撞到刀口上,被杀了一些外,他们并不试图继续往城里突进,而是就地贴着城墙扎了营。

    除了继续保持围城的状态外,这边昊国派人来和谈,他们也摆出一副愿意与人和谈姿态。

    “慕容兴吉,你这未免也太胆小怕事吧?这样的局面,还需要和那些昊人谈什么?”

    军帐中,慕容兴吉正与人议事,大皇子慕容兴运闯了进来。

    换做之前,慕容兴运是万万不会这般做的,可谁叫慕容兴吉之前几番失利。虽是之后借着和昊国和谈,拿下太原等几座城池,却也并不能弥补其之前失误。

    如今他是失了不少人心,再加上慕容兴运母亲乃北戎大族,借机没少在天佑帝耳边进些谗言。所以这次入侵昊国,并不以哪一方为主,而是两头并重,慕容兴运自然敢闯这议事的营帐。

    “不知皇兄为何如此说?”

    坐在首位上慕容兴吉,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用昊国一句话来说,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慕容兴运瞧不上他这套学昊人的做派,撇了撇嘴角道:“如今都打进城了,还与那些昊人谈什么?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好了,何必费这些功夫!”

    这下不光慕容兴吉,甚至几位议事的将领也不禁露出几分不满之色。

    也是之前慕容兴吉就说服了这几人,此时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

    “皇兄只说直接抢便是,如何抢?要抢物便要深入城内,这上京城内巷道繁多,阡陌纵横,昊国禁军还有数万之人,他们没死,只是如今退守内城,去保护那些达官贵人勋贵国戚了。”

    慕容兴吉不疾不徐道:“若是昊国借着巷道,意图与我戎国勇士作战?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填多少兵力进去,才能抢到你要抢的东西?明明可以让他们主动把想要的东西送来,为何要做这无谓之举,增添精兵勇士们的伤亡?”

    “三皇子这话有道理。”

    “确实有道理。”

    一旁几个将领纷纷附和。

    慕容兴吉又说:“先要钱要物要人,慢慢削弱他们的力量,榨干他们,待他们虚弱至极时,再一口吃下。”

    似乎发现慕容兴运要说什么,他打断道:“至于外面不用担心,只要昊国朝廷还想跟我们谈,他们就不敢调兵来围攻我们,有这座城在我们手里当人质,你惧怕什么?!”

    “好吧!”慕容兴运道,“你说得对!就照你说的办!不过我这素了几个月了,你也不让下面人去抢这城里的百姓。我不管,我让手下给我寻几个昊国美人去了,你可别说我提前没跟你打招呼。”

    说完,他就急匆匆走了,留下一个营帐的人纷纷暗中摇头。

    大皇子确实骁勇,母族势力也大,可架不住不长脑子。

    以前还在遥远的北境时,长不长脑子其实作用不大,只要足够骁勇,自然能抢到食物、女人。

    可现在随着打下北鞑,又逐渐南进,脑子的作用就越来越明显了。

    就好比三皇子,他们戎国的勇士都是无比精贵的,可以死在战场上,却不能死在这种无谓的地方,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极好的.

    与此同时,杨变已经带着人来到通许,也就是常人所说的京兆府范围内。

    此地不归任何一路管,而是归京兆府管辖。

    到了这里,沿路几乎看不到任何兵卒,相反平民百姓却多了许多。

    他们都是面带惊慌之色,或是拖家带口,或是三五成群,也有商人富户坐着骡车,也不知要往哪儿去。

    杨变让人拦下一群人,询问到底是怎么了。

    虽惧怕这些黑甲骑兵,但百姓大抵惊恐太过,不禁边哭边骂道:“朝廷不做人,养那么多禁军,竟然拦不住北戎蛮子,竟让他们打进城了,我们不跑留着干什么?”

    “可不是,我们还是见势不对跑得快的,被人围在城里的那些人恐怕要遭……”

    “我连老婆孩子都没来得及带,也是凑巧,正好他们打进城时,我就在城门附近,被人裹挟着往外跑,就跑出来了。”

    “我也是!”

    “现在不跑又能如何?城外还有北戎人搜寻各处,琼林苑那几个皇家别苑遭了大殃。我们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北戎人闯了进去……”

    “我们是城郊的,城郊好多大户的别院、庄子都遭殃了,庄子里那些下人仆人都被抓起来当了劳力。”

    “当劳力还是好的,我们附近有个大户家里养了几个妾室,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被北戎人糟蹋了。”

    “普通人家的女儿被糟蹋得更多,男人若是反抗,就都被杀了。瞧瞧,那边不就有几个……”

    众人目光顺着看过去,就看见两个男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人群最后。

    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待见他们,离他们远远的。

    “为了保护妻儿被杀的,倒也是条汉子。那两个是把老婆女儿送给北戎人,自己跑了的。”

    ……

    杨变让手下放这群人离开,脸色阴晴不定。

    “老大,这可怎么办?”贺虎不禁道。

    杨变长长吐出一口气:“能怎么办?权家没那么容易被闯进去,家中那些家将亲兵们也不是吃素的,权简也不傻,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事。”

    他停在原地想了会儿,吩咐道:“你寻两个人,回襄城给公主送信,告知她此地情形,我恐怕蒋家送信之人如今也出不了城,消息传给她,由她自己分辨如何。至于我们,全军戒备,继续前进。”

    偌大一支队伍很快便进行了分兵,就如那晚杨变带人夜袭,分前中后三路,并派出精兵斥候呈放射性查探前方情形。

    赶在天黑之前,他们赶至京郊附近。

    也是巧了,正好碰到一群北戎人闯进一家富户的庄子。

    人数不多,不过二三十人。

    杨变打了个手势,这支如暗夜鬼魅的队伍,悄无声息分出一些人来,随在后面也进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