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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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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回头

    “七年前,也就是嘉佑三十一年,司空觞,姑且算作失踪罢,宁月仙加入飞鹏帮。在此之前,他二人若有联系,司空觞身边的人总该知道点什么,尤其是司空觞的夫人。故而要弄清宁月仙的来历,我想得派人去一趟司空家。”晚词说着这话,看向章衡,意思是叫他派自己去。章衡怎么放心派她去,除非自己陪着,但自己身为刑部堂官,不能随便离京,于是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思量合适的人选。刘密道:“别人不清楚情况,还是我去罢。”章衡道:“你去自然最好,但我担心司空家若真藏着宁月仙的秘密,恐怕会有危险。”晚词道:“那我和刘大人一道去,多个人,多双眼睛总归稳妥些。”她想着自己在刘密眼里是个男子,所以无需避嫌。她以为她和章衡把刘密蒙在鼓里,却不知他们两把她蒙在鼓里。

    “七年前,也就是嘉佑三十一年,司空觞,姑且算作失踪罢,宁月仙加入飞鹏帮。在此之前,他二人若有联系,司空觞身边的人总该知道点什么,尤其是司空觞的夫人。故而要弄清宁月仙的来历,我想得派人去一趟司空家。”

    晚词说着这话,看向章衡,意思是叫他派自己去。章衡怎么放心派她去,除非自己陪着,但自己身为刑部堂官,不能随便离京,于是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思量合适的人选。

    刘密道:“别人不清楚情况,还是我去罢。”

    章衡道:“你去自然最好,但我担心司空家若真藏着宁月仙的秘密,恐怕会有危险。”

    晚词道:“那我和刘大人一道去,多个人,多双眼睛总归稳妥些。”

    她想着自己在刘密眼里是个男子,所以无需避嫌。她以为她和章衡把刘密蒙在鼓里,却不知他们两把她蒙在鼓里。

    刘密笑着看向章衡,那眼神不言而喻。

    让他们俩结伴去陕西查案,章衡光是想想便心里冒火,冷冷道:“你手无缚鸡之力,安分些,别给刘大人添麻烦。”

    晚词心中不服,没力气怎么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当着刘密,不得不给他留面子,便没有说什么。

    刘密道:“你若不放心,派几个人跟着我就是了。”

    章衡点点头,与他说定日期,用了些宵夜,两人告辞离去。

    更鼓沉沉,绛月剔亮银灯,继续做着针线,听见晚词回来了,迎出门道:“公子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害奴好不担心!”

    晚词见她穿着银红小袄儿,湖绿撒花裤,披着黑鸦鸦的头发,娇艳可爱,伸手向她腮上一捏,笑嘻嘻道:“乖小肉儿,你哥哥我去了趟江花苑,叫那里的姑娘缠住了,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们回来陪你。”

    绛月一愣,道:“江花苑是什么地方?”

    “青楼。”

    绛月瞪大眼睛,进屋接过她脱下的斗篷,道:“姑娘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晚词道:“查案。”

    绛月叹了口气,一面打水伺候她盥洗,一面劝道:“姑娘休怪奴多嘴,院里人家是非多,那些粉头哪个不是人精儿,您这身装扮未必瞒得过她们,还是少去为妙。”

    晚词道:“我晓得,君子不立于危墙下,我一个人断不会去那种地方惹麻烦。”

    绛月听这话,好奇道:“还有谁跟您一起去了?”

    晚词道:“章大人,刘大人都去了。”

    绛月难以置信道:“章大人肯带您去那种地方?”

    晚词眉头一扬,道:“我要去,由得他肯不肯么?”

    绛月噗嗤笑了,兑了一盆热水放在暖炕旁,晚词向暖炕上坐下,绛月坐在小杌子上替她脱靴子洗脚,感叹道:“章大人很疼姑娘呢。”

    晚词不以为然,想起之前的不满,冷哼道:“他这个人自以为是,蛮横无理,仗着自己官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若是个男子,早就做了他的上司了。”

    绛月附和也不是,反对也不是,默默捏脚而已。

    敲门声响起,两人以为是值夜的伏绍,绛月擦了手,走到门口问道:“伏大哥,有事么?”

    “是我。”泠泠的声音,竟是章衡。

    绛月正要开门,被晚词出声制止,只见她擦了脚,趿着睡鞋走过来,道:“这么晚了,我也累了,大人请回罢。”

    她知道门外的男人有求而来,得不到满足是不会回去的。她把着这道门,要他低头服软,为之前的言语轻慢道歉。

    章衡心里也不痛快,想着进去再说,忍气道:“我那么说,只是不放心你去陕西,你别当真。”

    晚词道:“司空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小心些跟着大家就是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若不让我去,休想进这个门。”

    章衡素来不是让人拿捏的性子,听了这话,火气上窜,在刺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绛月知道他性子不好,半晌听不见动静,恐晚词闹过了头,劝道:“姑娘,外面那么冷,好歹让进来再说罢。”

    晚词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绛月开了门,外面满地银霜,半个人影都没有。晚词走出去,怔怔地站在庭院里,看着随风乱摆的竹影,想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顿觉酸楚难当,泪珠颗颗滚落脸庞。

    绛月忙拿了斗篷给她披上,道:“姑娘别哭了,章大人不过是一时赌气,明日便好了,快回屋罢。”

    晚词一边拭泪,一边想道:原本无名无分,我不顾廉耻与他好,他这点担待都没有,还好什么呢?明日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稀罕。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越想越恨,泪水越拭越多,一转头瞥见屋顶上,圆月下坐着个人,抱臂胸前,看戏似地看着她,那副捉狭的模样不是章衡又是哪个?

    晚词心中一喜,旋即恼怒更甚,冷着脸疾步回房关门。章衡纵身跃下,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动作端的是快。

    晚词拿起门栓指着他,疾言厉色道:“你给我出去!”

    章衡瞥她一眼,道:“原来才女也会撒泼。”说罢,泰然自若地在炭盆旁坐下烘手。

    晚词想打他又下不了手,气得胸吭冤填,将门栓丢在地上,面朝墙壁坐下,双泪交流。绛月忙不叠地捡起门栓,躲到旁边去了。

    章衡把手烘热了,才移步过去,替晚词擦着脸,道:“我走你也哭,不走你也哭,你到底想怎样?”

    晚词泪蒙蒙地瞪着他,哽咽道:“章衡,我哪里对你不住,你这般欺负我?”

    刚才还是持棒行凶的母老虎,这会儿又是弱态可怜的娇小姐了。章衡暗叹她变化之快,一面笑道:“我何曾欺负你来?分明是你欺负我。”

    晚词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欺负你?”

    章衡道:“你强人所难,我不答应,你便让我在外面冻着,这不是欺负我么?”

    晚词道:“我只是想去陕西查案,怎么就强人所难了?”

    章衡道:“我问你,若有个姑娘与我很要好,就像你和正林那样,你能不在意么?”

    晚词一愣,才意识到他在吃醋,还是刘密的醋,觉得好没道理,道:“正林并不知道我是女子,且我与他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章衡抚着她的鬓发,道:“清不清楚和在不在意是两回事,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

    晚词不作声了,将心比心,她连章衡身边稍有姿色的婢女都看不过去,何况要好的姑娘。倘若今日她处在章衡的位置,恐怕早已拂袖而去了。

    这么一想,气消了许多,还是闷闷的,低头坐在炕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小腿,睡鞋搭在脚尖上,要掉不掉。

    章衡瞧那睡鞋是新做的,妃色缎面绣翠绿满对花,衬着雪白的双足,甚是香艳,便伸手摘下一只把玩。

    “开春后,我若能去浙江巡历,便带上你,好不好?”

    晚词一直想去浙江,闻言擡起头来,两眼放光,道:“真的么?”

    天子每年会从三法司中挑一名堂官外出巡历,核查地方刑狱。但这次派人去浙江巡历,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章衡想起日前与太子的谈话,神色有些玄妙,拇指摩挲着睡鞋上的绣花,道:“此事尚未定下,我也只是听太子提起,你别报太大希望。”

    饶是如此,晚词也很高兴,脸上不觉露出几分笑意。章衡看了看她,凑上去将唇覆在一片薄红微肿的眼皮上,顺着咸涩的泪痕溜下去,吻住甜津津的丹唇。他舌头抵进来,勾得晚词气息紊乱,晕头转向间,便移到了床上。

    锦帐落下,床头灯火荧荧,晚词青丝逶迤,身上只剩一件白绫小衣,背对着他,埋首枕间,衣摆堪堪遮住半个臀儿,像托盘里蒙着纱布的蜜桃,诱得人想咬一口。章衡将她衣摆掀上去,抚摸揉捏,猛地一下冲进那不甚湿润的桃源秘境。

    晚词痛得抓紧枕头,发出一声闷哼,头险些撞在床围上,被他伸手挡住,还没缓过劲来,又一阵拉锯般的涩痛。

    晚词涨红着脸,转头对上他暗沉沉的眸子,涌动的情欲中分明混着未尽的怒意。原来他还在为她不开门的事恼火,只不过忍到这时才发作。

    章衡将她凌乱的长发捋到一侧,低头咬在那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心想今晚若不是这个人,说什么都不回头了。